正文第175回秉良心公堂釋好漢訪故友夫妻得團圓話說濟公禪師來到裏麵,給陸炳文一看,夫人、少爺、小姐都說:“聖僧,你慈悲慈悲吧!”和尚說:“我看大人這病,我說出來,你們準都不信。”


    夫人說:“聖僧說罷,焉有不信之理?”和尚說:“大人這肚子是胎。”


    夫人一聽二愣,心說;“怪不得方才那個先生說是胎,這和尚也說是胎。”


    連忙問說:“聖僧,你看是胎怎麽辦呢?”和尚說:“這可跟旁胎不同,大人這是一肚子陰陽鬼胎,非得把胎打下來才能好。


    我和尚開個藥方,到李懷春的藥鋪去取藥去。”


    李懷春說:“好,師父開吧。”


    立刻家人拿過筆來,和尚背著人寫好封上,交與家人,大人也不知和尚開的什麽藥。


    家人拿著去了,到了李懷**鋪,把字柬交在櫃上,家人說:“你們先生在我們大人衙門坐著,這是靈隱寺濟公開的方子,叫我來取藥。”


    藥鋪夥計打開一看,上麵寫的是“天理良心一個,要整的,公道全分”。


    藥鋪一看,說:“管家,你把藥方拿回去吧,我們藥鋪沒有良心。”


    管家說:“你們藥鋪沒良心?”夥計說:“不但我們沒良心,是藥鋪都沒良心。”


    管家無法,回來到裏麵說:“回稟夫人,藥沒配來。”


    李懷春說:“怎麽?我那藥鋪是藥皆有,怎麽會沒配來呢?”家人說:“你們藥鋪沒良心。”


    李懷著說:“為什麽我們藥鋪沒良心?”管家說:“他說是藥鋪都沒有良心,沒有這味藥。”


    陸炳文說:“這藥方拿來我看看。”


    家人把方子遞給陸炳文,一看是:“天理良心一個,要整的,公道全分。”


    陸炳文一想,說:“這藥不用費錢,自己就有良心。”


    和尚說:“你隻要有良心,就好的了。”


    陸炳文說:“傳伺候升堂。”


    家人說:“大人這個樣子,升得了堂麽?”陸炳文說:“升堂,升堂!我做得虧心事,我知道非升堂好不了。”


    他剛一說升堂,肚子就往回抽。


    李懷春說:“大人升堂辦公,醫生要告辭了,我還要到別處去看病。”


    說罷竟自去了。


    且說陸炳文立刻命家人攙著,升坐大堂,給和尚搬了一個座,就在旁邊坐下。


    陸炳文吩咐拿著監牌,提王龍、王虎、竇永衡,手下原辦馬雄答應,立刻到監裏把王龍、王虎、竇永衡提上堂來。


    三個人在堂下一跪,陸炳文說:“王龍、王虎在白沙崗搶劫餉銀,殺死解糧職官,有竇永衡沒有?你兩個人可要說公道良心話。”


    王龍、王虎一想:“前者已然都畫了供,大人這又問,久狀不離原詞,我二人改不得口。”


    想罷,說:“大人,有竇永衡。”


    陸炳文勃然大怒,一拍驚堂木說:“你這兩個人混帳!拉下去給我重打每人四十大板!”掌刑的答應,立刻把王龍、王虎拉下去。


    打完了,陸炳文又問:“王龍、王虎,你兩個人說實話,到底有竇永衡沒有?”王龍、王虎一想:“這必是竇永衡的人情到了,大人要拷打我二人,倒別改嘴,一口咬定。


    大概要把竇永衡辦了,我二人許把命保住。”


    想罷說:“實有竇永衡。”


    陸炳文說:“你這兩個東西實找打,再給我每人重打四十!”立刻又打,打完了又問。


    王龍、王虎一想:“這可真怪,前者我二人拉竇永衡之時,倒沒打,這是怎麽緣故呢?”二人還不改口。


    陸炳文又吩咐打,把兩個人連打了三次,打得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陸炳文說:“你兩個人要不說良心話,我生生把你兩個打死。


    到底有竇永衡沒有?”王龍、王虎一想:“這個刑受不了啦!再說有,還是打。”


    二人無法,說:“回稟大人,沒有竇永衡。”


    陸炳文說:“這不錯了,人說話要有良心,本部院有良心。


    我知道竇永衡是好人,你兩個人仇攀,是沒有竇永衡。”


    接著吩咐:“來呀!把竇永衡的鎖鐐砸了,我將他當堂開放。”


    旁邊眾官人一瞧,大人這是無故瘋了,書辦趕緊過來說:“回稟大人,竇永衡在白沙崗打劫餉銀,殺死解餉職官,情同叛逆。


    再說大人已然都定了案,奏明皇上,大概這個案必是立決,不久就有旨意下來。


    大人這裏把竇永衡放了,那如何使得?”陸炳文說:“你休要多說,我有良心。


    皇上他沒我大,大凡現官不如現管,我要放竇永衡,皇上他管不了我。”


    書辦一聽,這更不像話了,說:“大人要放竇永衡,書辦了不了,大人先把書辦革了倒好。”


    陸炳文說:“革你不費事,來貼革條,先把他革了。”


    立刻寫了革條貼上。


    原辦馬雄也過來給刑廷磕頭說;“回稟大人,竇永衡放不得的。”


    陸炳文說:“怎麽?”馬雄說:“大人想情,竇永衡謀反大逆,已畫了供,大人給秦丞相行了文書,秦丞相已然知道。


    大人再把他放了,秦丞相再要問這案,大人怎麽辦?”陸炳文說:“你放屁!秦丞相他管不了我的事。


    他做他的丞相,我做刑廷,他管不著我,我有良心,竇永衡是好人。”


    馬雄說:“大人要放竇永衡,先把下役革罷。”


    陸炳文說:“革你不費事,來貼革條,把馬雄給我革了。”


    手下眾官人,一個個嚇的往後倒退,誰一攔就革誰,眾人都不敢言語了。


    陸炳文吩咐來人:“把竇永衡手銬腳鐐砸開了。”


    手下官人,立時把竇永衡的大三件摘了。


    陸炳文說:“竇永衡,本部院知道你是被屈含冤,你是個好人,我將你當堂開放。”


    竇永衡心中納悶,心說:“這是怎麽一段情節?”抬頭一看,濟公在旁邊坐著呢。


    竇永衡倒瞧著發愣,和尚說:“混蛋你還不快走!等他明白過來,再叫人把你鎖上呢!”竇永征這才明白,趕緊往外走。


    來到衙門門首,就聽門口眾官人大家紛紛議論,這個說:“咱們大人無故放竇永衡,這事可新鮮!”那個說:“你聽信罷,早晚他這個刑廷決做不長了。”


    竇永衡一出衙門,隻見對麵兩個騎馬的,都是長隨路的打扮,來到刑廷衙門門口,翻身下馬。


    來者這兩位騎馬的,非是別人,乃是秦丞相兩位管家大人秦安、秦順。


    皆因陸炳文把濟公鎖了,街上全都吵嚷動了,傳到秦相府。


    秦相府的家人,都感念濟公的好處,前者濟公初入秦相府之時,是家人每月多增三錢銀工錢,是濟公出的主意。


    今天聽說刑廷把靈隱寺濟公鎖了去,有人回稟了四位管家大人,大管家秦安一聽,說;“好一個膽大陸炳文,竟敢把相爺的替僧鎖去了,這分明是羞辱丞相爺的臉麵!”立刻進去一回享秦相,相爺一聽,大大不悅,叫家人:“拿我的片子,趕緊到刑廷的衙門,就說我請濟公即刻就來。”


    管家秦安、秦順拿著相爺片子,故此忙奔刑廷衙門來,不言講二位管家請濟公,單說竇永衡出了龍潭虎穴,自己有心回家吧,又不敢回去,遭這樣官司,不曉得家裏抄了沒抄。


    自己一想:“先到楊猛陳孝家去打聽打聽,再作道理。”


    想罷,這才來到楊猛、陳孝門首。


    一打門,楊猛、陳孝正同周望在裏麵一處談話,聽外麵打門,陳孝出來開門,一看是竇永衡,陳孝倒一愣,說:“竇水衙你怎麽會回來了?”竇永析說;“陸炳文當堂把我放了;到裏麵我細對兄長說。”


    陳孝說:“你來好了,你妻子也在這裏,你內弟周望也在這裏,你進來吧!”竇永衡同著陳孝來到這裏麵,周望一見說:“姐丈,你怎麽會回來了?官司怎麽樣了?”楊猛一瞧也樂了,大眾彼此行禮,竇永衡就把方才陸炳文當堂開放,怎麽革書辦官人,擠公在堂上坐著。


    這話從頭至尾細述一遍,楊猛、陳孝、周堃三個人方才明白。


    竇永征就問周堃,“你打哪裏來?”楊猛、陳孝說:“竇賢弟,你還不知道,你的官司被人家買盜攀贓入了獄,你妻子被花花太歲王勝仙誆了去,擱在合歡樓。”


    楊猛、陳孝就把以往從前,怎麽找濟公,怎麽周堃到王勝仙家裏殺入,濟公怎麽施佛法把眾人救出來,火燒合歡樓之事,如此如此一說。


    竇永衡一聽,嚇得毛骨悚然,說;“原來有這些事,令人可怕!”陳孝說:“這件事要沒有濟公,可就了不得了。


    竇賢弟你今天既來了,咱們是合家歡樂,我預備點酒菜,痛飲一番。


    今天聽聽信,明天你們哥倆帶領弟妹好逃走,臨安是住不得了。


    楊賢弟,你陪著竇賢弟、周堃弟說話,我去買菜去。”


    說著話,陳孝出去買菜。


    工夫不大,見陳孝回來了,什麽菜也沒買來,臉上顏色更變。


    眾人問:“怎樣陳兄長沒買菜來?”陳孝說:“了不得了,京營殿帥傳下令事,水旱十三門緊閉,各街巷口紮駐官兵,按戶搜拿竇永衡。”


    眾人一聽,唬的神魂皆冒。


    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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