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210回卦爐佛法煉韓棋決生辰佳人逢匪棍話說神術土韓棋把子母明魂絛祭起,口中念念有詞,說:“子母陰魂絛一根,陰陽二氣緊繞身。


    練成左道先天數,羅漢金仙俱被擒。”


    立刻金光一片,照和尚奔去,就聽濟公口中直嚷:“了不得!快救人哪!”展眼之際,把和尚捆倒在地。


    眾妖道一見,鼓掌大笑。


    神術土韓棋說:“眾位你等可曾看見了?我隻打算濟顛有多大的能為,原來就是這樣,聞名不如見麵。


    邵大哥,我已把他拿住,任憑你等自便罷。”


    邵華風說:“把他殺了就得了。”


    這個說:“殺了豈不便宜他?還是把他剮了。”


    那個說:“把他開膛摘心。”


    這個說:“把他剝皮。”


    大眾亂嚷。


    韓棋說:“眾位的主意不好,要依我把他搭到裏麵去,擱在香池子裏一燒,火化金身倒不錯。”


    眾人說:“倒也好。”


    韓棋說:“濟顛,這是自來找死,體怨我意狠心毒。”


    和尚說:“你當真要燒我?”韓棋說;“這還是假的?”說著話,吩咐手下人將和尚搭著,來到裏麵,就捺在香池子裏。


    韓棋當時說話,和尚口中還答應。


    立刻搬了許多的柴草,往香池子一堆,將和尚壓在底下,點起火來,展眼之際,烈焰騰空。


    大眾聞著腥臭之氣,燒得難聞,眾老道眼見濟公和尚燒了,一個個歡喜非常。


    邵華風說:“眾位今天把濟顛和尚一燒死,我從此沒有人可怕了。


    眾位助我一膀之力,夠奔常州府報仇雪恨。


    將和尚一害了,你我從此海闊天空,哪個敢惹?”話言末了,就聽外麵哈哈一笑:“好孽畜!要燒我和尚,哪裏能夠?”大眾睜眼一看,見濟公由外麵一溜歪斜往裏走。


    子母陰魂絛在和尚手中拿著。


    眾人再一看,神術土韓棋沒有了。


    眾老道一幹群賊嚇的連魂都沒有了,撥頭就跑。


    出了藏珍塢廟後門,鄧連芳說:“眾位咱們夠奔萬花山聖教堂去,給八魔師爺送信,給韓棋賢弟報仇。”


    大眾群賊直奔,並不答言,隻顧逃跑,恐怕和尚追上。


    群賊四散奔逃,真是急急如喪家之犬,忙忙似漏網之魚,恨不能助生雙翅,飛上天去。


    和尚走出廟門,偶然打了一個冷戰,羅漢爺一按靈光,早知覺明白,口念:“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你說不管,我和尚焉有不管之理?真是一事不了,又接一事。”


    說著話,連忙往前行走。


    羅漢爺有未到先知之能,算出來此時雷鳴、陳亮有難。


    書中交代:怎麽一段事?原本陳亮家中有叔叔嬸嬸,有一個妹子名叫玉梅,他叔父名叫陳廣泰,本是一位忠厚人。


    陳亮總不在家的時候多,他家裏並不指陳亮做綠林的買賣度日。


    先前陳廣泰隻打算陳亮在綠林,非為好事,尋花買柳,後來才知道陳亮行快仗義,偷富濟貧。


    雖然這樣,總是在綠林為賊,陳廣泰也勸不改他。


    家裏又有房屋,又有鋪子,在陳家堡總算是財主。


    陳廣泰整六十歲,家裏做生日,在村口外高搭戲台、看台唱戲,這天許多親友都來給陳廣泰祝壽,婦女都到了看台上看戲。


    自然玉梅姑娘也得陪著張羅,應酬親友,也在看台上坐著看戲。


    本來,玉梅小姐今年二十二歲,長得花容月貌,稱得起眉舒柳葉,唇綻櫻桃,杏眼含情,香腮帶笑,蓉花麵,杏蕊腮,瑤池仙子、月殿嫦娥不過如此。


    這位姑娘素常養得最嬌,自幼父母雙亡,跟著叔嬸長大成人,也就叫爹娘,陳廣泰愛如掌上明珠一般。


    天生來的聰明伶俐,知三從,曉四德,明七貞,懂九烈,多讀聖賢書,廣覽烈女文,直到現今,尚未說定婆家,皆因高不成,低不就。


    做官為宦的人家,又攀配不起,小戶人家,陳廣泰又不肯給。


    素常姑娘無事,並不出大門,今天陪親友聽戲,在看台上坐著。


    台下男男女女,本村的人來瞧看熱鬧,擁擠不動。


    偏巧內中有一個泥腿,也在這裏看熱鬧,人家都往戲台上瞧,這小子目不轉睛,隻看台上瞧著姑娘。


    在本地有一個皮員外,他當初本是破落戶出身,姓皮名緒昌。


    他家中有一個妹子,長得有幾分姿色,時常勾引本處的少年、浪蕩公子常來住宿,名為暗娟。


    皮緒昌裝作不知道,在外麵還充好人,回家來有吃的就吃。


    有喝的就喝,有錢就使,他也不問哪來的。


    偏巧活該地發財,在本處有一位金公子,上輩做過一任知府,家裏有錢,就把他妹子半買半娶弄了家去,給了皮緒昌幾千銀子。


    皮緒昌居然就鬧起來了,他也買了房子,也使奴喚婢,他妻子就是大奶奶了,他有一個兒子叫皮老虎,眾人皆以大爺呼之。


    後來金公子他正夫人死了,就把他妹妹扶了正,居然當家過日子,俱歸她經手料理。


    皮緒景更得了倚靠,他妹子就把娘家供用足了。


    皮緒昌有了錢,一富遮三醜,眾人就以員外稱呼。


    他也好交友,眼皮也寬,勿論哪等人,他都認識,三教九流俱跟他有來往。


    他也走動衙門,書班皂隸都跟他交朋友。


    在本地時常倚勢利欺壓人,他兒子皮老虎結交了些本地的泥腿,在外麵尋花買柳,搶奪良家婦女,無所不為。


    有幾個人捧著皮老虎,跟他有交情的,一個姓遊名手,一個姓郝名閑,一個姓車名丹,一個姓管名世寬。


    這些人都是無業的遊民,在外麵淨講究幫嫖湊賭,替買著吃,狐假虎威。


    每逢皮老虎一出來,總有十個八個打手跟著他,在本地也沒人敢惹他,真有勢利的人家,他也不敢惹尋。


    今天皮老虎帶著這些人,也來看戲,這小子就瞧見姑娘陳玉梅,二目不轉睛往台上瞧。


    本來這小子長的就不夠尺寸,拱肩梭背,兔頭蛇眼,歪戴著帽子,閃披著大氅,看了半天,說:“眾位。”


    大眾說:“大爺做什麽?”皮老虎說:“我瞧著台上這個女子,長得怪好的,我真愛她,你們給我搶她,勿論她是誰家的,不答應,我跟他打官司。”


    旁邊遊手、郝閑、車丹、管世寬說;“大爺你看這個姑娘,可惹不起。


    她是開白布鋪陳廣泰的女兒,聽說她有一個哥哥在鏢行裏會把式。


    再說今天陳廣泰做生日,親友甚多,如何能搶得了?論勢利也未必惹得了大家,大爺你死了心罷。”


    皮老虎說:“我怪愛她的。”


    眾人說:“愛也不行,咱們走罷。”


    眾人一同皮老虎回了家。


    焉想到皮老虎自從瞧見陳玉梅姑娘,就仿佛失了魂一般,回到家中,萊思飯想,也不想吃東西,得了單思病。


    一連三四天,越病越沒精神。


    皮緒昌一見兒子病了,心中著急,就問遊手眾人,道:“你們跟我兒行坐不離,可知他無故為什麽病的?”管世寬說:“老員外要問公子大爺,隻因那天陳廣泰唱戲,公子車瞧見陳廣泰的女兒在看台上,長得美貌,他誇了半天,回來就病了。”


    皮緒昌一聽,說;“原來這麽一段事,那好辦。


    我叫人會見見陳廣泰,跟他提提,大概憑我家的財主,也配得過他,他也沒什麽不願意。


    隻要他願意把女兒給我兒,我擇日子就娶,要什麽東西我都給。”


    管世寬說:“既然如是,我到陳廣秦家去提親,你聽候我的回信。”


    皮緒昌說:“也好,你去罷。”


    管世寬立刻來到陳廣泰的門首,一道辛苦,老管家陳福一瞧,認識他。


    管世寬說:“我要見你們員外有話說。”


    老管家進去一回稟,說:“管也寬要見員外。”


    陳廣泰一聽,說:“他來幹什麽?叫他進來。”


    管世管來到裏麵一行禮,陳廣泰說:“你來此何幹?”管世寬說:“我來給令愛千金提親。”


    陳廣泰說:“提誰家?”管也寬說:“皮員外的公子,稱得起門當戶對,皮公子又是文武雙全,滿腹經綸,論武弓刀石馬步箭均好,將來必成大器。”


    陳廣泰本是口快心直,說:“你滿嘴裏胡說,我家裏根本人家,焉能把女兒給他?我嫌他腥臭之氣,怕沾染了我。”


    焉想到這句話不要緊,惹出一場大禍。


    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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