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10


    花中魁為了照看生病中的妻子,這幾日一直請假在家。(.好看的小說)開仁心裏明白,自己是選了一個最不應該的時間辦了一件最想辦的事,可這件事有可能成為一顆大炸彈。根據以往父親堅決反對的態度來看,由不得開仁不把自己的小心髒又繃了繃。吸一口長氣,開仁進到屋內,看見爸爸正在喂媽媽吃藥。懷著僥幸的心理,她沒敢弄出太大的響動,此刻,她很想找到那片能讓自己不被人發現的葉子――“火山”能晚些爆發總是好的。


    花中魁又怎麽會沒有發現消失了大半天的花開仁?隻不過他以為這個丫頭又不知道跑到哪去玩了,對於這調皮得像假小子的開仁,花中魁不是沒有教育過,隻是畢竟他是爸爸,一來教育女兒的事由媽媽管比較適合,二來他希望能給開仁一個相對輕鬆的童年,而且女兒今年秋天就要上小學了,也許她隻是想在上學前進行最後的瘋狂,畢竟他也曾經年少過。[]


    放下水杯,花中魁故意冷著聲調說:“一大清早就跑得無影無蹤,是不是餓了才想起來回家?”


    “我不餓!”開仁膽怯地說。


    “你不餓?”花父看著有些奇怪的女兒,又見她的手背在後麵,扭扭捏捏著,“是不是又在外麵闖禍了?”


    深吸一口氣,反正改都改了,開仁已經豁出去了。她不安地把戶口簿遞到父親的手中,花父的臉在看到戶口的一刹那,表情僵住了。開仁亦覺察到父親的異樣,她大氣都不敢出,等待著爸爸的批評。


    時間一頓、一頓地過著,就像花父複雜交織的情緒。默默著,不知過了多少個分鍾,花父歎出一口氣,望向躺在床上的花母,花母躺在那裏早已再沒有多餘的力氣來管這件事。


    開仁等呀等,她第一次感覺到了平靜的可怕。花父不言語,開門,走出去……簡單的動作,對開仁來說無疑就是大解放。就這樣就過關了?連問都沒問她到底改成了什麽名字?早知如此,開仁何必那麽緊張!又一次翻開戶口,花開仁三個字似乎也在向她笑。


    風平浪靜了幾日,花父似乎早就把改名的事忘到了腦後。隻是最近幾天,花父一聲沒有叫過開仁的名字,無論是花狗,還是花開仁。開仁的歡喜是在心裏偷偷進行的,爸爸沒有指責,而她的名字,既然寫到了戶口上,那就是受到了法律的保護,法律――至少從她上學開始,她再也不必背著“花狗”的恥辱。開仁的小腦袋瓜浮想聯翩,法律是不是也有“手續”?不管了,反正她現在就是花開仁!


    秋風送爽,結束了調皮時代的花開仁,迎來了她的新生開學典禮。新的小書包,新的文具盒,新的教科書,新的筆記本……工工整整地用新鉛筆寫上了新的名字,花開仁的新時代到來了。


    爸爸用自行車馱著她,她在倒退的風景中興高采烈地揮動著小手。天很藍,隻淡淡地劃著兩道劍雲,風涼涼,爸爸的背暖意融融。開仁看著書包上的新名字,嘴巴笑得很甜。本來就不是很長的路程似乎變得更加短暫,拐了一個彎,自行車已經穩穩地停到了學校前。


    開仁靈活地從後車座跳下來,不曾注意到一對小兄弟從她的後麵趕上來。一個開口道:“哎喲喲,這不是花狗嗎?”另一個不甘落後:“嗬嗬嗬,小花狗,汪汪汪,哭鼻子,喊冬瓜~~~~”說罷,兩人大笑著離開。開仁這個惱呀,怎麽會忘記這兩個小冤家也是要來上學的,八歲並不隻有她花開仁一個可以經曆,誰不得打八歲過過來?本來很好的情緒一下子打了折扣。


    “花開仁――”,爸爸一聲輕亮地召喚打斷了她本趨走低的心情,開仁幾乎是呆愣在原地,她沒有聽錯吧,是爸爸在喚她,不是叫花狗,不是叫狗兒,而是叫她花開仁。


    “在學校要聽老師的話,好好讀書,不要淘氣……”爸爸的叮囑好像從來都沒那麽像媽媽過。花開仁隻覺得,這一刻,所有的委屈都煙消雲散,有誰的承認比爸爸的承認還重要?她趕緊點頭答應,歡快地朝學校跑去。


    背影後的花父,口中喃喃:“子雲,你會找到她的,是嗎?你一定要努力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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