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場毫無精彩可言的比鬥結束之後,隻剩下最後一場比鬥。


    姬十七對喬紅藥。


    葉臨風調息完畢,把《采元》放入懷中,等著觀看姬十七與一位紅衣女子進行切磋。


    他們兩人已經來到了人群前的一塊開闊地界。


    葉臨風望向姬十七,在心中默默地為他加油。


    他定睛一看:“咦?跟二師兄切磋的那個紅衣女子怎麽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對了,是紅藥那個妖孽。”葉臨風突然想了起來。


    那一夜,在劍崖,葉臨風差點死在了紅藥的手裏,紅藥受葬花閣四長老之命前來滅殺葉臨風,那時葉臨風體內的混元母精還未被某些勢力確認為混元母精,隻是初步確認為體內有一點混元仙精。


    紅藥當日的手段甚是狠辣,要不是靠著混元母精的支撐,也許早就命喪她手。


    姬十七他認得麵前的這個女子就是那日在湖邊偷看自己的那個女子。


    他果斷出手,一張紙片如一枚瓷碟一般射向紅藥,速度極快,好似電光。


    紅藥剛才還在想著什麽?此時緩過神來,烏黑濃密像綢緞般滑順的秀發輕輕揚起,一縷發絲飄了起來。


    飄起來的這一縷發絲是被姬十七飛射過來的紙片削去的,紙片在姬十七的操縱下來回旋轉,景象詭譎,紅藥不得不出手。


    手中一根尖細的銀釘出現,銀釘猛的紮向姬十七,銀釘的尾梢係著一根紅線。


    姬十七向後退去,血紅的長袍飛起,如一朵開得絢爛的火鶴花。


    輕輕蕩去,如一紙人般,飛釘緊追著姬十七不放,在空中穿插。


    “散,沒想到姬十七也會散這一秘術,難道又是一個天才?”雲鶴眯起了眼睛,靜靜的在看著這兩個紅衣弟子的比鬥。


    “姬十七對散這一秘術的施展雖然不如之前溫如玉所施展的那樣純熟,不過卻別有一番味道。”墨淵饒有興趣的說著。


    紅藥的紅線越來越長,飛釘不停的在圍著姬十七的身體穿插著,不一會兒姬十七的周圍就布滿了紅藥的紅線。


    紅藥輕輕咬破自己的手指,而後彈出一滴鮮血,鮮血滴在紅線上,鮮血順著紅線遊走。接著紅線閃耀著紅色的光,並且紅色的光愈來愈盛。


    姬十七被圍在紅藥所設的結界裏,一時動彈不得。


    “嗬,這小妮子結界運用的倒是很純熟,葬花閣果然人傑輩出,之前一個小道士現在又一個妮子,不過這位來自混元仙宗的秀氣男子好像更加的出眾。”苦禪一口一個小妮子叫著,好像羅裏囉嗦的毛病又發作了。


    姬十七手指的指甲縫裏生出來一張又薄又小的紙片,張口輕噫,紙片貼在紅線上,轟的一聲,燒燃了紅線。


    此術正是破雲子傳授給他的七個弟子的“天道神符”。


    紅藥知道自己的結界困不了姬十七多久,葬花閣閣主姬斬的兒子不會那麽好欺負。


    姬十七破開結界,身形去若驚鴻,玉麵長身,秀發飄然。


    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枚梳子,他執梳而立,輕輕撩動。


    一梳便是一劍。


    一劍便可吹風飄雪。


    一劍便可碎石伐木。


    一劍便可仰刺北鬥。


    一劍便可斜引參商。


    紅藥騰上半空,血紅的薄衫像極了一朵紅色的芍藥綻開在天際,手中銀釘爆射,多如星鬥,快如電閃。


    一時間,兩朵火紅的“花”在半空中狂舞,景象詭譎。


    兩人雖然鬥得不是很凶猛,但兩人鬥得絕對堪稱唯美。


    “這姬十七與喬紅藥看起來十分般配啊!”墨淵嘖嘖稱讚。


    “姬十七果然不愧為混元仙宗的天才啊!二十出頭的年紀實力已經很強了,混元仙宗最近幾代衰落的不少,好在這代終於出了個天才。”雲鶴眯著眼睛,眼角略有滄桑之意。


    “聽說混元仙宗還有個廢物,叫什麽葉臨風,據說他的體內還有混元仙精,可惜啊!此等仙珍竟然落在了一個廢物手上。”端木青說道,有慨歎也有譏諷。


    “我看著葉臨風並不一定是個廢物,他到現在還沒死就說明他不是個廢物。”苦禪摸了摸油亮的光頭,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這個苦禪算是天詔院比較另類的一個,行事作風與其他教習略有不同。


    “廢物不廢物,現在去評論還不是時候,世事難料啊。”墨淵接著苦禪的話說道。


    天詔院教習墨淵與苦禪關係尚算密切,但他對端木青始終抱有成見。


    經過幾個回合的比鬥,紅藥漸漸的落了下風,念力也漸漸的快要消耗一空,麵色愈發的蒼白,並且手中的釘子也快要用盡。


    紅藥幾個翻轉,體力明顯不支,險些跌落。


    姬十七自袍袖中飛出一張紅色的紙片,這種紅色的紙片跟姬十七發髻上插著的那枚桃花簪一樣都是姬十七的必殺技。


    紅色的紙片上好似浸滿了鮮血,隨著姬十七的意念而動,紙片不同以往的那些白色的紙片一樣是射向敵人,而是慢慢悠悠的朝著敵人飄去。


    這張紅色紙片帶來了一股絕望的死亡氣息,紙片來到體力不支的紅藥麵前,想要緊緊的裹住紅藥的身體,使紅藥言敗。


    就在紅藥慌慌張張不知所措的時候,身上的一件東西掉在了地上。


    是一枚簪子,一枚玉簪。


    姬十七見到這枚簪子,內心起了波瀾,忙把紅色的紙片收袖袍中,心中有些疑惑,但是卻不想問她這枚簪子是從哪裏來的。


    紅藥眨了眨翹長濃密的睫毛,一滴清淚奪眶而出,打濕了嬌豔魅惑的麵龐,身子倏地一下怔住,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葉臨風大為驚訝,一個曾經冷酷嗜血的妖媚女子此時怎會變得這般模樣,心中疑惑陡生,一頭霧水。


    姬十七將擲出去的紙片又收回,隻因一枚桃花簪。


    這枚桃花簪正是那日在湖邊見到的那枚,也正是自己的母親的傳家之寶。


    紅藥的臉上綻開了一絲笑,不因僥幸躲過了致命一擊,而是因為姬十七是見到那一枚桃花玉簪才收回了那張足以令她致命的紙片。


    紅藥的種種舉動在外人看來這或許是非常令人匪夷所思的場景,不過對於紅藥來說,卻有難以言說的辛酸。


    那年,自己與他訂下婚約;


    那年,他出走葬花閣;


    那年,見不到小哥哥的她整天以淚洗麵;


    那年,他始終沒有見她一麵


    想到這裏,胸中大慟,淚水又涔涔落下。


    眾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孟嚐生走到紅藥身旁問道:“紅藥師姐,究竟發生了什麽?在葬花閣修煉的時候無論修行多麽的辛苦你一次也沒有哭過,怎麽今日會這般模樣。”


    “明明是沙子進了眼睛,孟師弟你多想了。”紅藥意識到自己的窘態,忙輕輕拭去眉間淚痕,身子一晃,頃刻間消失在山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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