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達反手擁抱住了他,頭埋在他胸膛處,淚水濕了他的襯衫。(.好看的小說)


    她知道,這個擁抱的含義,所以,她接受。


    “陽哥,我知道,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愛我。你的心中隻有她,我很羨慕她,可以永遠得到你唯一的愛。”


    “正是你這十幾年如一日的等她。愛她,打動了我。不知不覺間,我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明知不可為,還是愛上了你。”琳達放開他,背過身去,平靜的說道,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又或者是在說一件別人的故事。


    最初認識林品陽,並沒有多大感覺。隻是在生意場上認識的,由於他的幹淨,他陽光的笑容,覺得他與眾不同。但也僅僅是不同,並沒有特殊感情。


    直到後來,林品陽時常邀請她吃飯,一來二去,兩人便熟悉了。


    那個時候,林品陽才二十四歲,大學畢業一年多,還是一個熱血沸騰,陽光燦爛,充滿朝氣的奮鬥青年。


    後來,他把她當成了傾訴的對象,當成哥們。晚上會拉著她在路邊攤吃夜宵,喝夜啤酒,醉了,會對她說出心中藏得最深的苦。


    “你知道嗎,琳達。你跟她很像,真的,真的好像。我能從你身上,找到她的影子。所以,我才接近你的,你不怪我吧,嘿嘿……”他似醉非醉的說著酒話,還傻嘿嘿的笑。


    那個時候的她,確實不介意,因為她也沒想過。有一天,話愛上這個男人。


    在林品陽創業艱難期,琳達遇見了他,陪著他有過那段艱難歲月。


    在他感情最空虛時,琳達陪著他走過了寂寞孤獨歲月。她陪著他喝酒,陪他聊天,當他最忠實的聽眾。


    “琳達,這些年,謝謝。”林品陽最後哥們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給了她最深的一個擁抱。


    “陽哥,我會很好。”說完,她轉身走遠,這一次,她是真的離開,移民加拿大的簽證都辦好了,飛機就在晚上八點。(.好看的小說)


    隻是,她連最後的告別都沒勇氣再說出口。再見了,我的愛人,再也不見。


    終極此生,她都不可能再遇到一個這麽長情的男人,不會再遇到一個,會笑得很純澈,牙齒在太陽底下閃著明晃晃的光暈的男人。


    望著琳達轉身,走遠,消失於人海的刹那。林品陽心頭,微微的疼了下,像是有什麽東西在一點一點失去。很快,快得連他自己都抓不住。一閃而逝,如隱晦的流星,還沒來得及綻放光芒,便已隕落。


    那些淩亂如黑白電影的畫麵,撲騰著翅膀閃過腦海。


    初見那個剛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女孩,她一身名牌,高貴優雅。她身上散發出,如同女王的氣焰,她清高,目空一切。她坐在談判桌上,淡定從容,對答如流,遊刃有餘。


    那個時候,他大學畢業才一年多,創業艱難期,因為跟琳達父親的一次合作。從而,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琳達。


    她沒有千金小姐的金貴,沒有矯揉造作,沒有用有色的眼鏡看待人。


    她陪他喝夜啤,陪他吃路邊攤,陪他四處拉客戶資源。陪他,到各家銀行去貸款。


    那是諾一回來前八年的事情,後來諾一回來後,她還是一如既往的陪著,陪著他痛苦,陪著他絕望失落。


    他結婚,她笑著送祝福。他離婚,她出現為他守護諾一,守護他的愛。


    陳諾一消失的五年,她依然默默的陪著,雖然他什麽也沒說,甚至當她不存在,可她仍舊默默安靜的陪著他。


    其實,她陪著他的日子。比他跟陳諾一在一起的時間,還要長。隻不過,有些事情,錯過隻能是錯過。


    遇到陳諾一在前麵,之後的人。都隻能是錯過,沒有機會再走進他的心。[]


    隻不過,真的看著琳達走了,就這樣從他眼底離開,他的心,還是有些微微的苦澀。


    “爸爸,你怎麽了。”林品陽剛走進來,小夕便邁著小腿跑了過來,當看到林品陽有些紅的眼睛時,便關心的問。


    “沒事,爸爸沒什麽事,就是眼睛有些癢。”說話的同時,還用力的揉搓眼睛。


    陌陌撇了撇嘴,嘴角冷冷的勾起。因為他清楚的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林品陽跟琳達擁抱的那一幕,正被他看見。當看到林品陽跟琳達下樓後,他便跟陳小夕說自己要去上個廁所,讓小夕在房中,不準亂跑。


    實際上,他是尾隨林品陽跟琳達,跟在他們身後,去偷看他們去了。


    “爸爸,我困了。”陳小夕打著哈欠,縮到了林品陽懷中。


    陌陌也是眨了幾下眼,其實他也困了。到現在,還沒來得及吃飯,一直折騰到現在。


    “我叫家裏的林媽照顧你們,寶貝先回家睡覺好不好?爸爸保證,等你們睡了一覺後,媽咪就醒過來了。”林品陽勸說了半天,好說歹說,終於是把兩個孩子說動了。答應回去睡覺,這樣他也就放心了。


    當司機把兩個孩子都接走了後,他便靜靜的坐到了病床邊,拉著她的手,眼淚再也控製不住。


    “諾一,一定要好起來,孩子們都需要你,我也需要你。”他說到後麵,已經泣不成聲。


    這些年,所有的思念,都化作淚水,噴薄而下。


    陳諾一躺在床上,像是做了很長的一個夢。夢的起點,是在太平間見到他父母的刹那,被蓋著白色的布,當被告知,那上麵躺著的是她父母。


    很長一段時間,她都無法理解,“死”這個字的含義。後來,她終於理解,“死”便是分別,永遠的分別。


    中間又夢到了歐陽帥,那時候他還在聖天孤兒院,她記得了,記起來了。那個大哥哥,後來,便是她上初中,遇到了林品陽的時候。


    這段夢,讓她很幸福,是她自從父母去世後,最幸福的時刻。


    然後,便是大學,大學裏他們相戀。如所有的情人一樣,在校園裏牽手,在校園食堂一起吃飯。


    那個時候,他們都窮,過得很拮據。林品陽父母不管他,而陳諾一已經成年,脫離了孤兒院。她的學費,都是靠獎學金,和助學金。


    生活費,便是靠林品陽打零工,而那個時候,林品陽很辛苦,他經常同時做幾份兼職。


    他們彼此照顧,相依為命,雖然生活上過得很苦,可是卻很幸福。


    卻不料,悲從天降。她一次回家給父母掃墓,剛好隔壁也有人在。於是,她便聽到了事情的真相。


    “陳家那兩位也是埋在這裏吧?”隔壁一位大嬸環顧四周,小心翼翼的說道。


    “噓,小聲點。都過去那麽多年了,還提他做什麽,唉。造孽啊。”另一個女人,感歎道。


    “可不是嘛,造孽啊。都是林家那口子,他那花心老婆卷走了陳老板的錢,害得陳老板給不起工人工資,大過年的,工人拿不到錢,可不得跟你急。這不,民工集體圍攻,害得陳老板開車摔下山而死。”兩位八卦大嬸,絮絮叨叨一路聊,一路走遠。


    而陳諾一,在聽到這些話後,早已哭得軟倒在地。後來,她專門請人去調查了這件事,真相便是,林品陽的媽媽,當年是他爸爸公司的財會。


    結果,她媽媽夥同另一個公司的男會計,兩個人一起卷走各自公司的資金。然後。連夜逃走,去了國外。


    資金肯定是追不回來了,而且也沒時間了,那全部是民工的工資,甚至還有公司內部的總資金。


    民工拿不到錢,便聚眾鬧事、搶、砸、打。總之就是,粗魯無比,無所不用其極,當然,也不能怪民工,他們本身就沒接受過多少教育,自然沒有什麽素質可言。


    隻是,她心裏過不去的是。居然是因為林品陽的媽媽,是他媽媽害死了她父母,害得她無家可歸。


    畫麵又繼續跳轉,便是英國的那十年,關於歐陽帥的記憶。


    “諾一,諾一。”林品陽見陳諾一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痛苦的掙紮,一會兒流淚。


    看得他心口,一陣一陣,生拉猛扯的痛。


    緩緩的睜開眼,刺眼的燈光,照得她眼睛疼。於是,又閉上,緩和一下了,再睜開。


    “醒了,有沒有感到哪裏不舒服,有的話就說。”林品陽湊近,伸手在她額頭摸了摸。


    感受到了,手的溫度,她這才睜開眼。這下才算是,徹底看清眼前的人。


    熟悉的臉,隻是,越發瘦了。下巴處,還有胡渣。


    一時間,恍如隔世,看著熟悉的人,熟到午夜夢回,都會心疼的人。她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開口又該說些什麽。


    林品陽看她這眼神,就知道,她想起來了,記憶都恢複了。


    她終於回來了,是的,這一刻,才算是真的回來了。之前,她雖然就在他麵前,可她卻不記得他。


    “這些年,還好嗎?”一開口,發現自己聲音都有些粗質沙啞。她捏著喉嚨咳嗽了幾下。


    “我去給你倒水。”林品陽起身去給她倒水,走路時,腳下有些虛晃。


    背過身去,悄悄抹下眼角的淚水。回來了,就好,就好。


    無論多久,其實,他都願意等的。


    “你頭部有淤血,要做手術。醫生說,等你醒來,就可以盡快安排手術的時間,”


    陳諾一沒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他,久久,她對他招了招手。


    “孩子可愛嗎?我為你生的。”一句話,讓他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終於放聲哭了出來。


    這樣的一句話,樸實,卻又真實。是天底下,最美的一句情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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