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遙家願意遵守與尋老的承諾。”


    “我王家也一樣,與尋老和藥門共同進退。”


    遙莊和王研兩人,幾乎也沒有再猶豫,素鷹的話音落下的同時,兩人就立刻開口表示同意。這三個人都是老奸巨猾之輩,不見到讓他們動心的利益,他們是決不肯出力。


    下方的一具甲傀忽然開口,聲音語調,與之前那震傀幾乎一模一樣。


    “藥尋,你這是在找死,藥家當年分裂算是自己給自己留了條活路。你現在這麽做,難道是要將自己的唯一活路也堵死不成?”


    藥尋雙眼微微眯起,冷冷的打量著那開口的甲傀說道:“那麽你是否想要硬搶禦陣之晶,還是你們對禦陣之晶毫無覬覦之心,若是如此鬼家退出賽選藥子,葉林來的人我們也可以不去理會,若我如此你可還滿意。”


    葉林上府的三長老此時臉色極為難看,從剛剛開始,自己等人的性命仿佛就在藥尋的一句話間便可決斷。作為葉林上府之中的長老,平日裏哪怕是郡守的性命自己都能夠決斷,看著眼前一幕幕讓他也愈發感到憋屈。


    不過他並非傻瓜,雖然心中一萬個不痛快,可是他卻知道現在必須隱忍。之前數次用眼神示意藥駝子,可是對方卻故意裝作未見,現在看來自己能夠依靠的人還真的就是這個讓自己痛恨的藥尋。


    麵對藥尋的提問,合歡臉上的肉不自然的跳了跳,不過他卻沒有說什麽,而是將決策權都交給了甘羅。這兩人表麵上看同為內教的堂主,可是其中身份地位孰高孰低還是有些差別。


    這一點,有些人也許很難察覺,可是精明如胡三這樣的人,已經從蛛絲馬跡中看出了端倪。


    這一次換了另外一具屍傀開口,同樣的神態,同樣的語調,隻不過聲音變得更加冰冷,其中也有著一股似要噴薄而出的怒火。


    “哼,我千幻教並未直接出手搶奪。就算是我們在這裏大打出手,也是因為藥家和葉林先對鬼家之人出手。我們與鬼家有默契,出手幫助又有何不可。”


    尋常武者看到這一幕會感到十分詭異,可是達到煉神期之人,都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不論之前說話的人,還是現在開口者。傳遞出來的精神波動都完全一致,嚴格來說都是甘羅一個人。


    藥尋並未有絲毫的不耐煩,再次轉向開口說話的甲傀,淡淡說道:“那麽藥家和葉林已經不再對鬼家出手,你們卻依舊咄咄逼人,顯然是要殺掉他們後再搶奪禦陣之晶,我們大家要保住葉林眾人,防止你們最後憑武力硬搶又何錯之有。”


    此刻的藥尋盡顯世家家主的風範,他曾經不僅僅是藥家家主,更是玄武帝國最為出類拔萃的煉藥師,其心胸和為人也都被人所欽佩。


    那種從內而外散發出的凜然正氣,配合其大世家家主的上位者氣息,竟然隱隱有種淩駕於甘羅之上的架勢。


    實際上藥尋不僅僅依靠的是自身的氣質,同樣也是在借勢。當一顆石頭安靜的躺在河底的時候,他就是一顆普普通通的石子,隨著河流的衝刷最終變成砂礫。可同樣的石頭若是將其放在山頂,那麽他也就有了“勢”。


    石頭借由山巔而成勢,藥尋借由三大家族,藥家,藥門,葉林,大草原等等強者,凝聚出了自己的勢。這種勢在眼前這種交涉中尤為重要,因為甘羅始終感覺到有種無形的壓力籠罩著自己。


    想要一怒出手,可是又偏偏明白自己不可以那樣做,最終隻能夠任由這種憋屈的情緒在心中任意滋生。


    甘羅雖然明白這種憋屈的情緒會影響自己的判斷,可是偏偏又無可奈何。仔細想想,麵對甘羅自己還真的沒有任何辦法,眼下優勢隱隱掌握在對方手中,就算如何不甘卻偏又無可奈何。


    “那你想要如何,你知道我們是不會退走的!”


    聽到這番話,藥尋這邊的人幾乎同時鬆了口氣,因為甘羅如此說就等於鬆了口,不再像之前那樣堅決。


    他們其實本心也不想要硬拚下去,尤其是對方那一大批不怕死不知痛的甲傀,這樣的敵人實在太過折磨人,不論是誰都不願和一大批這樣的甲傀戰鬥。


    千幻教一邊的強者,一個個雖然表麵上十分不甘,可心中卻是悄悄的鬆了口氣。不管是歡喜堂的強者,還是嗜血堂殘餘的那些人,都已經不想要這樣廝殺下去。


    甲傀可以不顧性命的與對方生死相搏,可是他們這些人卻都是用自己的性命在拚。


    因此在剛剛藥尋喊出“住手”的時候,敵我雙方幾乎下意識的就停了手,如果有一方鐵了心死戰到底,也根本不會單憑藥尋一聲大吼就停下來。


    在場這些人之中唯一最不爽的一個,就是此時站在高台之上,大張著嘴巴看著下方的國主玄宏。無數年來他所學過的髒話在胸中翻騰不休,幾乎將藥尋祖宗幾代,十幾代都給罵了個遍。


    也不知道藥尋上麵是否有那麽多代的老祖,總之玄宏是先在心中痛罵一番再說其他。


    表麵上玄宏還必須要裝出一副笑臉,隻不過那笑容就好像臉上的肌肉失控了般,嘴角勉強上翹,臉頰上的肉卻在不斷的抽搐扭曲,看上去就像麵癱了一般。


    藥尋自然看到玄宏的怪模樣,他現在懶得去理會這個國主,就算一肚子火也要等事情過後再找他算賬。


    看著下方的甲傀,藥尋冷聲說道:“賽選藥子要繼續下去,既然是我們玄武帝國的藥子選拔,那麽規則就必須按照我們帝國的規則來。”


    那甲傀立刻轉頭看向葉林等人,抬手一指說道:“那這些葉林的人怎麽辦,你既然知道我們的一些事情,這些人你總要給我一個交代吧。”


    這些藥尋早就已經想好,甘羅剛一問出口,他就立刻說道:“既然我們要讓賽選藥子比試安靜的進行下去,那麽隻要葉林之人留在這裏,你們便不可以再動手。如果葉林眾人選擇離開這裏,那他們的事情也就與我們無關了。”


    這番話倒也說的合情合理,甘羅聽完之後根本找不到拒絕的道理。尤其是藥尋提出的條件,是自己無法拒絕的,不過這樣一來葉林的事情,恐怕也隻能夠等待賽選藥子結束後才能解決了。


    略一沉吟,被甘羅分神占據的甲傀就點了點頭,沉聲說道:“藥駝子,希望你說話算話,不然我會讓你知道,對我甘羅說謊將會受到怎樣的折磨,死亡也還隻是一個開始。”


    就算以藥尋的心性,在聽到甘羅的威脅之後,也感到背脊微微發寒。在他的腦海之中緩緩浮現之前那些有著自主意識的甲傀,那些甲傀的軀體之內封禁著念力和靈魂,很可能就是甘羅所說,死後還要遭受的折磨。


    正如藥尋猜測的,那些甲傀之內的靈魂,正是甘羅的手筆。他將敵人擊殺後抽取靈魂和精神力封印在甲傀之中,通過秘法來操控。


    當那些甲傀被命令執行自爆的時候,他們根本也無力反抗,可就算那劇烈的爆炸會讓靈魂跟著一同毀滅,對於它們來說都已經算是痛快的解脫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地麵上的甲傀,隨後藥尋抬起手來向著天空一招。那一百零八枚雨花針向著藥尋的兩手儲晶戒指飛去,組成的火網的“困陣”在雨花針離開後,也頃刻之間消散。


    失去束縛的銀色震傀,從天空之中飛快的掉落下來。地麵上的甲傀鼻子中低低的“哼”了一聲,隨後包括之前說話的三具甲傀,還有十幾具甲傀直接攤倒地上,這些倒地的甲傀身體上都有一股念力飛出,向著空中的震傀匯聚而去。


    那從空中落下的震傀,還有不到數丈就要砸在地麵上,卻是猛地頓住身體,隨後睜開了雙眼,看樣子甘羅已經再次返回到震傀之內。


    藥尋隨意的掃了一眼,就將目光收了回來,擺了擺手就帶著藥門和藥家之人向著廣場方向而去。葉林一幫上下府的強者,此時也十分憋屈的跟在後麵,倒是半步也不敢遠離藥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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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獸小喵之前戰鬥的最為凶悍,此時卻身體縮小後,隻比逆風大出一號而已。此時小喵直接落在了藥晴肩膀的另外一側,被逆風一塊帶著跟隨藥尋飛掠而去。


    玄宏眼看著混亂的戰鬥完全停止下來,而且最強的勢力現在反而並未受到太大的傷害。更讓他感到鬱悶的是,這些人現在罷手之後,竟然重新返回來,似乎最終的結果還真的要靠煉藥來決定。


    三老之中的二人,此時也看明白了眼前的一切。如果按照約定,他們兩人要按照玄宏的眼神示意來選取最“優秀”者。可是現在兩個人多少有些猶豫了,玄武帝國誰人不知藥尋在煉藥術上的能力,他們可以在別人麵前顛倒是非,可是卻不敢在藥尋麵前班門弄斧。


    “咳,你們三位被選為今年的‘三老’,玄武帝國的藥子比試自然要落在你們頭上,三位若是無法秉公而斷,到時候各位的商社也絕不會輕易放過,心中可要有點數才好。”


    恰在此時玄宏開口冷冷說道,那兩名老者聽到後臉色頓時一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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