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伸出那枯瘦如白骨般的手掌,輕輕的在麵前一掃,那大團大團的黑霧便被其直接驅散開,露出了大魂祭的真容。


    展現在眾人麵前的是一張猙獰的麵孔,那臉上的皮膚有著數不盡的傷口,每一處傷口都向外翻卷著。即使有個別人見過大魂祭的真容,此時看到後仍舊忍不住胸中一陣翻江倒海。


    雖然那容貌已經被疤痕毀的差不多,但是葉山看到後,還是忍不住心中大奇,雖然已經難以分辨,可是他還是能夠依稀看出,自己大哥葉昌當年的樣子。隻是他更加感到奇怪的是,此時眼前的大魂祭,比起上一次看到時,似乎又多了許多的傷疤。


    大魂祭驅散身體表麵的黑霧,卻並沒有要停手的意思,而是伸手開始輕輕的脫下身上的大氅。這並非是普通大氅,衣衫表麵有金色魂紋和雲紋,這是帝國為大魂祭專門縫製的金雲翔天袍。


    簡單的幾下子,華麗的長袍便被褪了下去,眾人立刻驚愕的看到,在那袍服之下竟然是一副幹巴巴布滿傷痕的身軀。放眼望去根本數不清,那身體上究竟有多少傷痕,新傷疊著舊傷,密密麻麻好像無數條小蛇爬滿身軀。


    有的新傷傷口翻卷,還有著血流出,有些傷似乎有一段時間,沒有鮮血流淌,傷口卻已經發白,在那傷口處還有著蛆爬來爬去,時不時的還會掉下一兩隻。


    如此一副模樣,任誰也不敢想象,會出現在葉林帝國一人之下的大魂祭身上。要知道帝國隨便一個底層武者,都不可能連這樣的傷口都治愈不了,更何況是一位神念期的超級人物。


    “嘿嘿”


    當看到眼前有些人作嘔,還有的人根本就堅持不住,直接將胃裏的食物嘔吐出來,大魂祭發出滿意的笑聲。


    “是不是很惡心,是不是很慘,沒錯……,這就是我要的,這些傷便是我故意留下來的,我經常會折磨這具身軀來發泄,想不到時間長了,我竟然喜歡了這樣的滋味,哈哈,有趣吧……葉宏程?”


    大魂祭話說到最後,卻是輕輕的瞥向了臉色異常難看的大長老。從剛剛開始,一直就是葉山在與大魂祭對話,本來話最多的大長老葉宏程,反而像是變成了啞巴一般。


    被大魂祭直接點名,大長老身體一抖,隨即臉色就變得異常猙獰,大聲喊道:“不可能是你,你根本就不該活著……,你死了,當年是我親眼看著行刑的,你已經徹底死去,屍體都被沉入到了帝山後麵的北寒江中了。”


    “哈哈哈,哈哈……”


    聽到大長老的話,大魂祭立刻放聲大笑起來,那笑聲是如此的猖狂和放肆,然而若是仔細分辨其中卻充滿了蒼涼,以及深深的怨恨。


    神情猛的一變,國主葉山猛的轉頭望向大長老,問道:“大長老,這個人到底是誰,他與我葉氏一脈有什麽關係,為什麽當年你會殺他?”


    大長老葉宏程到現在,仍不願意相信眼前之人就是他猜的那一個,可是他卻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麽其他的可能。


    “有什麽關係?我……也是葉氏一脈,而且是直係哦,你說這巧不巧。”


    大魂祭收住笑聲,望著國主葉山言語間帶著一副調笑的味道。


    “別聽他放屁,他什麽都不是,帝國根本就不承認他的存在,葉氏一脈也沒有他這樣一個人。”


    大長老葉宏程怒聲開口,然而隻要不是個傻子,都能夠聽得出來,眼前這個人就算不是葉昌,起碼應該是與葉氏直係一脈有著頗深的淵源。


    國主葉山見大長老不願意說,便直接轉向大魂祭,開口說道:“你到底是誰,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既然你是葉氏一脈,今日又搞出這麽大的動靜,相信你也不準備讓當年的事情繼續深埋下去。”


    “啪啪啪……”


    大魂祭輕輕的拍了拍手,同時臉上也浮現出燦爛的笑容,那布滿在其臉上的傷疤,此時就像一條條活過來的蚯蚓般在蠕動,看上去就十分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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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瞥了大長老一眼,他就直接說道:“如果沒有發生當年那些事,我可能還要管你叫一聲二哥呢。可是現在嘛,咱們之間卻是半分情義沒有,有的隻有仇和怨,還有那無法計算的債!”


    “就算有債,也是我欠你們母子,你可以衝著我來,其他……”


    大長老急促的吼道,隻是他的話沒有說完,就看到大魂祭冰冷的目光,他後麵的話竟然根本說不下去了。


    目光重新落在葉山身上,大魂祭繼續說道:“我的母親嫁給了上一任國主,那個混蛋叫什麽來著……,管他呢,嗬嗬,不重要。”


    一個人會以這樣的方式談起自己的父親,其胸中的憎恨和厭惡可見有多麽深。大魂祭卻是毫不在意,繼續說道。


    “我的母親出身與同樣顯赫,她的父親曾是長老院中十分強大的一位,那個人的名字叫葉暮陽。”


    這名字一說出來,就有一片竊竊私語聲響起,因為這個名字葉林帝國許多人並不陌生,因為那是上一代長老院的大長老。隻是後來因為針對玄武的大戰中,意外的隕落。


    “我想大多數人都認為我外公葉暮陽死在玄武,可是當年的玄武帝國,真的有人能夠殺得了他麽。實際上他的死,不過是擋住了別人的晉升之路。


    這件事當年雖然葉宏程他們做的隱秘,最終還是被我母親查出了蛛絲馬跡。母親性格剛烈,卻並沒有什麽城府,更不知道世間人心會險惡到何種程度。她隻憑著得到的那一點點線索,便大張旗鼓的調查,這一下子也將她陷入險地。”


    這些都是葉林最為機密的隱秘,又是上一代人的事,在場所知者不多,然而不光大長老,還有長老院另外的四、五、六三位長老,麵色陰沉不發一言,就可看出大魂祭所言並非隨意編造。


    大魂祭好整以暇,繼續說道:“他們明白若是讓母親繼續調查下去,許多真相將會被揭露。所以他們便設了個局,將母親和一位客卿迷暈後擺在一起,構陷她對國主不忠,同時也質疑我並非葉氏王族血脈。


    一方是毫無城府,不諳世事性格剛烈的女子,一方是謀定而後動的老狐狸。他們設局當然準備的十分周全,不僅將母親與人私會的證據準備的周全,更是在驗證我血脈時動了手腳,如此一來罪名便徹底成立了。”


    這些無數年前的隱秘,在場隻有少數幾人知曉,如今被大魂祭直接講述出來,許多人都不禁受到觸動。


    “他們自認為一切做的幹淨利落,卻不知道我外公當年聲望不低。在我被處刑前,被喂服下九幽還魂草,雖然我人死掉,可是魂魄卻可保不滅。


    北寒江中我被人撈出來的時候,屬於我的身軀早已經腐爛,甚至被江中之獸啃食一空,好在靈魂卻保存了下來。”


    大魂祭說到這裏,目光淡淡的掃過麵前眾人,最後重新落在葉山身上,似乎在詢問對方,是否聽明白了?


    葉山神情不住的變化,最後忍不住聲音顫抖的問道:“大長老……可有此事?”


    麵對葉山的詢問,大長老葉宏程想要否認,可是猶豫之後他卻是猛的抬頭等著大魂祭,怒聲說道:“沒錯,事情我做了。可是你外公葉暮陽,當時在葉林帝國一手遮天,連國主都要讓他七分,凡遇各類決策若是他葉暮陽不點頭,就絕對無法推行下去。


    試問哪一個帝國,能夠讓這樣的人存在下去,又有哪一位國主會容忍這樣的人存在。而他的女兒還生下了兒子,這葉暮陽竟然還打算讓他的外孫繼承國主,若是當年真的讓你繼承了國主之位,那我葉氏一脈還不成了你一家之國。”


    聽著大長老葉宏程的話,大魂祭神態依舊平靜如水,似乎對於他所說的一切並不感到意外。


    待到對方講完,大魂祭在短暫沉默後,淡淡一笑說道:“果然,果然,當年之事那個混蛋父親若是不知道,還真的有些說不過去。不過這樣也好,既然他都已經斬斷父子之情,那我還需要顧忌什麽,今日我可以放開手腳討債了。”


    “葉魅驚!當年之事與其他人無關,葉山和葉昌都不知情。冤有頭債有主,我們這幾把老骨頭百十多斤都交給了,請你放過其他無辜之人。”


    直到此時大長老一口道破,眾人才知道這大魂祭的真實姓名竟然是葉魅驚。


    聞言大魂祭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無辜?當年還在繈褓中的我被殺掉,而他們卻都享盡榮華富貴,手掌大權好不快活。你們這些人哪知道,我是承受了怎樣的痛苦,才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二十多年前,我取走了葉昌的靈魂,占據了他的這副身軀。我也折磨了他二十多年,而他也求了我二十多年,隻讓我將他抹殺,哪怕毀滅靈魂無法入輪回也可以。


    我將他放在一處密地,隻要這片大陸不毀滅,他就會在其中受足萬年的折磨,才會最終神魂俱滅。若是我放過了其他人,似乎對葉昌也不太公平啊!”


    這大魂祭平平淡淡的一番話,卻是讓一個個聽到之人感到不寒而栗,葉山更是臉色蒼白,他已經猜到兄長葉昌遭了毒手,卻不想對方竟然狠毒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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