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一座強大的陣法,除了依靠本身符文陣法水平,一點點的對其進行破解之外,還有一種就是通過蠻力毀掉。


    如果將陣法看做是一把鎖的話,那麽除了使用鑰匙外,鎖匠是能夠憑借技巧和能力,將鎖芯當中的機括一點點的打開。在這個過程之中,鎖本身是沒有受到任何破壞的。


    既然有溫柔的方法,當然就有野蠻的方式,那就是使用大錘之類,將鎖給直接砸碎掉。


    第一種方法需要的是技巧和能力,第二種方法需要的是純粹的破壞力。可是這把鎖複雜異常,根本無法通過技巧將其中的鎖芯開啟,另外它本身又非常的堅固,純粹的蠻力攻擊並不會有效果時,還可以使用第三種方法。


    其實這第三種方法的需求,絲毫都不比前兩種少,甚至從某種角度來說,困難反而還要更大一些。


    第三種方法從道理上來說,其實非常簡單,就是利用相對程度的蠻力,針對鎖的某一處“弱點”施以攻擊。即便整個鎖無法直接毀掉,但卻是針對其中一個“點”的破壞,從而實現開鎖的結果。


    回到眼前的場景,道理卻基本上是相同的。左風和所有人一樣,其實都被困在了這片天地中,而這天地就相當於是一把“鎖”。


    左風不僅沒有破解構成這片天地大陣的能力,更加沒有憑借蠻力毀掉陣法的力量。可是他卻突發奇想,利用起了這片天地當中的一部分力量,這力量就是冰台傳送陣法,所能製造出來的空間之力。


    當思路正確以後,左風要考慮的就剩下,如何讓這空間之力,能夠更好的達到自己的目的,能夠讓自己等人離開這片天地。


    其實根本不需要多想,眼下這種情況,想要獲得極致的能量,沒有比相互間的碰撞最好的。


    而能夠讓空間之力,在碰撞中達到破壞的極致效果,那無疑就是殷無流催動的蝕月暗曜了。


    當空間之力開始混亂,開始扭曲,開始出現空間的崩塌時,蝕月暗曜的作用其實就已經在逐漸的減退了。


    即便是殷無流倔強的選擇,將蝕月暗曜撤走,可是左風卻已經得到了他需要的破壞力。


    高度凝煉的空間之力,就好像成千上萬的炎晶火雷,它們不是同時爆炸,而是當一個爆炸後會引起周圍的爆炸。


    所以那空間之力當中,每時每刻都在不斷的產生爆炸,而且爆炸數量越來越多,爆炸的破壞力也越來越大。


    別說殷無流撤走蝕月暗曜,不會阻止這部分空間之力繼續的爆發和肆虐,就連左風自己都根本無法控製。


    現在的左風哪怕隻是引導這股力量,都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甚至還要冒著巨大的風險。剛剛隻是將那混亂的空間之力,導向人群之外,就讓他直接吐出一口鮮血來。


    所以現在的左風,不僅沒有理會蝕月暗曜的後撤,甚至左風對此還非常的高興,因為沒有了蝕月暗曜,自己所麵對的壓力反而還要小了許多。


    左風的代價當然不是白白付出,而他搞出來的這一切,直到這一刻,才開始逐漸顯示出效果來。


    以左風等人為中心,越是向外圍去碎裂的越嚴重,大約在七八丈左右的地方,是破壞最為嚴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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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遠看上去,就好像一直看不見身軀的巨大野獸,正在瘋狂的啃食著冰台一般。之所以是說啃食的原因,是因為那些碎冰在崩碎後,不久便會消失融入到這片天地,這種消失的過程就像是被吞噬掉了一般。


    過了這些破壞最為嚴重的地方,繼續向外圍,破壞的效果也開始不斷的遞減。因此殷無流和月宗的人,其實什麽都不需要做,這種破壞也不會對他們構成任何威脅。


    隻是短短的數個呼吸,左風等人的周圍就已經出現了一圈兩三丈寬,中心位置已經有接近一丈的溝壑。


    麵對這樣一幕,在場的每一個人,內心之中都是由衷歎服的。哪怕殷無流根本不想承認,可是他心底深處,同樣是忍不住有那麽一絲欽佩之情的。


    眼前這名少年,僅僅隻有二十歲的年紀,可光是他今天所做的一切,即便是放在古荒之地,都足以引起各方勢力的關注。


    不誇張來說,知道左風今日的所作所為,相信沒有哪一個勢力,會無視這樣一名青年的存在,甚至會放下姿態向左風拋來橄欖枝。


    連殷無流的內心深處,其實都隱隱的有著那麽一絲後悔,他有點後悔跟與左風走到今時今日的地步。


    拋開私人的怨恨情緒,站在一個公平角度來看,別說是犧牲一個殷洪,就是將自己這一次所帶來的全部月宗武者為代價,拿來交換眼前這叫左風的青年投入月宗,這筆買賣都絕對是劃算的。


    現在當然是不可能了,殷無流清楚的知道,現在別說是讓這青年投入到月宗,自己甚至拋開私人恩怨,就是為了月宗也要徹底將眼前青年人給抹除掉。


    雙方已經走到了眼前這一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今天的左風可能還不夠強大。可是從他的身上,任何人都能夠看到其恐怖的潛力,當他形成氣候之時,恐怕也是月宗末日來臨的一刻。


    如今的殷無流,除了堅定的要殺掉左風以外,心底的深處還有著這番難以對人言的複雜情緒。


    而他的心底深處,此時也在期盼著,蝕月暗曜被收回以後,對於冰台的破壞可以停止,哪怕是逐漸減弱也是好的。


    可是眼前所見的情況,冰台上的破壞不僅沒有減少,反而那種破壞漸漸的變得嚴重。


    尤其是那被空間爆炸而不斷破壞的冰台,溝壑已經超過一丈深的時候,殷無流緊咬的嘴唇已經開始流淌出鮮血。


    “隻是空間之力的破壞,為什麽會如此的嚴重。要知道這冰台之前可是直接被蝕月暗曜轟擊過,那樣的能量轟擊下,也隻是留下一點點痕跡,如今怎麽可能會有如此強的破壞。


    這根本就不應該,不對,……這是障眼法,這肯定又是他搞出來的幻陣,想要以此來欺騙我。”


    殷無流怒吼連連,沒有人理會他說的話,因為就連他身邊的月宗武者,實際上心中想的都是,“再加把勁,千萬別停下,一定要將冰台給徹底毀掉。”


    畢竟他們月宗這次,已經死掉了太多人,如今剩下來的這些人,相比於殺掉左風和奉天皇朝的武者,他們更希望能夠從這裏活著離開。


    眼下的左風,卻反而成為了他們最後的希望,他們對此並不像殷無流那樣的糾結,隻是不敢明白的向殷無流表達自己的態度罷了。


    冰台上的破壞還在持續著,被殷無流看不起的空間之力,實際上所能夠產生的破壞效果是非常驚人的。


    尤其是在這冰台內構建的傳送陣法,是要在限製規則的環境中,將人從這裏傳送離開,所催動的空間之力,自然也是難以想象的。


    如果正常的傳送,這部分空間之力,當然也看不出什麽特別來。可是左風在修複和第一次催動冰台陣法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冰台傳送陣法的特殊,以及它所產生的空間之力,到底是多麽的強大。


    至於一步步,先由冰台陣法內的陣法之力壓縮,然後再借由殷無流控製的蝕月暗曜壓縮,當內部空間之力爆發的時候,本身就已經具備了破壞冰台的能力。


    冷眼旁觀的殷無流,他苦苦等待的結果沒有出現,空間之力的破壞沒有絲毫減弱,還在逐漸的增強。而冰台本身的自我修複能力,也絲毫都沒有出現。


    到了此刻殷無流的心徹底涼了,他發現自己麵對左風再一次判斷錯誤。似乎從對方動用空間之力開始,勝利的天枰就已經向著對方那邊傾斜過去。


    “怎麽會是這樣的結果!我不甘心,我不允許,我不能就這樣敗了,就算是我敗了……也絕不能讓你成為最後勝利的那個!”


    殷無流好像是發瘋了一般,突然就開口大吼起來,然後他夢的抬起雙手。好似雙手抓住了什麽,然後猛的向著下方拉下來。


    不知道是因為用力過猛,還是真的很難拉扯,他的雙臂和後背傳出了骨骼不堪重負的“哢哢”聲響。


    而下一刻,所有人就都明白了,殷無流到底想要做些什麽了。因為當他狠狠拉扯後,也就兩三次眨眼的時間,那空中突然就傳出了滾滾的響聲,好似夏日力的悶雷般。


    剛剛被殷無流撤走的蝕月暗曜,突然之間就向著下方砸落而來。而且這一次的蝕月暗曜,速度比起之前還要快的多。更加驚人的是,到目前為止那雷球當中的月華爆炸,此時還在蝕月暗曜當中不斷的傳遞著。


    這蝕月暗曜就這樣一邊爆炸著,一邊狠狠的朝著左風等人所在之處砸落而下。


    麵對這樣的一幕,本來臉上剛剛浮現一抹喜色的左風,突然間那笑容就僵住,同時眼底也有著一抹恐懼閃過。


    他曾經預想過各種結果,甚至殷無流會撤去蝕月暗曜,他也有過猜測。可就是沒有想到,在眼下這種時候,殷無流會選擇將蝕月暗曜給砸下來。因為這已經不是要破壞自己的計劃,而是想要跟自己同歸於盡了。


    當蝕月暗曜與那狂暴的空間之力接觸的瞬間,冰台上驟然有著波浪的般的震蕩席卷開去。


    之前還是一點點的進行破壞,此刻竟然是開始整個崩塌,甚至於眾人所在的這片廣場,都在這一刻猛的開始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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