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太了解賈胖子的為人了,對於麵前無端端冒出一個可以向寧家表功的機會,精明的賈胖子又豈能輕易放過?況且,現在被安排到大門口辦公,經受風吹日曬之苦,又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像往日一樣隨便打瞌睡,此時的他正憋著一肚子悶氣,正愁沒地方出呢。現在好不容易逮住一個泄的機會,此人又怎能放過?


    看著賈胖子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秦柏的心直往下沉,仿佛正沉入一個無底深淵。


    這時,遠遠朝這邊走過來的那幾個人也已經到了大門口。原來都是熟人,隻是平時大家都裝作不認識,就算擦肩而過也從沒打過招呼。秦柏沉默寡言,幾乎視所有人如無物,隻對必要打交道的人才說話,比如賈胖子和齊元武,至於其它人,在他的眼裏都是陌路人。


    秦柏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立刻有了主意。他馬上朝那幾個人迎了上去,熱情地跟他們打招呼:“我還道是誰呢,原來是俞大叔、任大叔和袁大叔啊,幾位叔叔今天怎麽這麽早?”


    麵對秦柏反常的舉動,那幾個中年人顯然愣了一下,他們詫異地看了秦柏一眼。


    那位姓俞的中年人問:“小秦,你怎麽在這裏,貨交了嗎?”


    秦柏道:“交了。”


    姓俞的中年人又問:“今天怎麽了,石坊大門口怎麽這麽熱鬧?”


    秦柏馬上解釋道:“寧家石坊最新規定:從今天開始,所有人出入須出示工作證,凡不屬於寧家石坊工作人員,一律不準入內,包括我們這些人在內,也不能入內。這不,各位管事都到大門口辦公來了。”


    “就在這裏驗收?”


    “沒錯,目前先在這裏驗收,驗收合格之後,會有專人將這些物料送進倉庫。”


    “以後都是這樣?”


    “不,以後這裏會建一個驗收房,現在先暫時露天工作。”


    秦柏現炒現賣,將守門大漢和賈胖子的原話綜合起來,再稍加更改,便講給那幾個中年大叔聽。(.好看的小說)


    “原來如此。”那幾個人這才恍然大悟。


    “是啊,今天中午我還進裏麵交過貨呢,可是現在就不行了。交了貨之後回到家,我現找不到一金星幣,於是便尋了過來,打算進去找找,就被他攔住了,這不,到現在都進不去。”秦柏解釋道,邊說邊用手指了指就在站在大拱門下的陌生大漢。


    陌生大漢狐疑地看著秦柏,問道:“小家夥,剛才你到哪裏去了?”


    秦柏強裝鎮定,指了指一個方向笑道:“人一急便有尿意,我隻好到那邊去解決了。”


    秦柏所指的方向正是剛才他離開大門口時所走的方向,他就是從那個地方開始沿著圍牆根去尋找翻牆之處,當時大門口人很少,秦柏的離去,陌生大漢自然看在眼裏,現在聽秦柏如此一說,自然不疑有詐。


    秦柏眼角偷偷瞄了賈胖子一眼,見他的臉變成了豬肝色,不由得暗暗得意,不過他也不敢再去招惹他。倒不是怕他跳出來為難,這時候,就算他跳出來說秦柏剛剛是從裏麵走出來的,也不會有人相信了。


    又在大門口稍稍逗留了一會兒,秦柏掛念著還在深穀裏的傑斯,便裝作十分無奈地離開了。


    一離開石坊大門口,秦柏用手按了按貼身衣袋處,硬硬的蛆石還在,不由得心情大暢起來,邊哼著小曲兒邊往家裏走去。


    經過這次經曆,秦柏可不敢把這麽貴重的東西帶在身上,他要先回家將蛆石藏好,再在街上購置食物和酒,然後送到那個深穀去。


    秦柏深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這也是他不敢拿蛆石去找內行人兌換成金星幣的真正原因。再說,他也非常喜歡這塊從天上掉下來的蛆石,他打算無論如何都要據為己有,要是將來有機會結婚,生兒育女,便將這玫蛆石作為傳家寶。


    到了家,秦柏拖出床底下的那個石墩,又掏出那個包裹,小心翼翼地把蛆石放進去,再小心翼翼地包起來,放回石墩裏,再將石墩推回床底下。


    做完這一切,秦柏這才鬆了一口氣,抬腳正要出門去,忽然想到:要是有盜賊進屋,給我來個一窩端,金星幣和蛆石一網打盡,那如何是好?想到這,秦柏又不放心了,於是又將蛆石拿了出來。環顧四壁,見無處可藏,於是靈機一動,拉開枕頭拉鏈,在枕芯棉紗上掏出一個小窟窿,將蛆石小心翼翼地塞進去,再揉一揉枕芯裏的棉紗,將小洞口蓋住,這才拉上拉鏈。


    剛拉好拉鏈,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放心了:要是生火災怎麽辦?枕頭裏的棉紗可是易燃物啊,到時枕頭和蛆石來個玉石俱焚,那豈不是更糟糕?想到這,秦柏又把蛆石從枕芯裏取了出來拿在手上,手裏掂頭蛆石,頭腦一刻也不閑著,可是無論想出什麽收藏方案,隨即又自我推翻掉了。


    躊躇了半天,眼見天就要黑,還是拿不定主意。最後把心一橫,決定帶在身上,在送飯到深穀的路上,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


    於是,秦柏帶上柴刀、麻袋和棍子這三件隨身攜帶的寶貝。想了想,又從牆壁上取下幾件厚衣服,狠狠地塞進麻袋。現在太陽快要落山了,趕到那裏的時候,天必定黑了,今晚怕是回不來了。秦柏決定幹脆跟傑斯一起在山洞裏睡一個晚上,反正那個家夥的取暖石那麽強大,倒也不擔心晚上著涼了。


    既已決定,秦柏不再含糊,背上麻袋出門去了。到街上買了一大袋熟食,要了一瓶酒鬼酒,然後便出了鎮,匆匆忙忙往深穀方向而去。


    殘陽如血,大地一片黑紅,黑的是樹木山石的影子,紅的是落日的餘輝。


    秦柏走路度很快,一會兒便到鳳凰崗崗頂。


    站在鳳凰崗上,看看四下無人,於是秦柏離開山路,找到一處偏僻的地方,把蛆石藏在一塊巨大的岩石石縫裏。剛剛藏好,正要走開的時候,卻又覺得不妥,要是有人到這裏找什麽海螺石之類的巫石原材料,恰好找到這個石縫怎麽辦?


    秦柏想了想,又把蛆石取了出來。


    抬頭看看,現不遠處有一堵不算高的懸崖,懸崖下有一棵巨大的馬尾鬆。於是突奇想,馬上跑過去,蹭蹭蹭地爬到樹上,在樹杈上坐穩之後,看看四下無人,於是抽出背後的柴刀,用刀尖在樹杈上挖出一個窟窿,將玉石塞了進去,再從樹杆上扯一把苔蘚塞住洞口。如此一來,就算日後大樹把窟窿長沒了,蛆石也不會消失,到時大不了再用刀子把它挖出來便是。


    藏好蛆石,秦柏再次環顧四周,確認沒有人看到自己,這才徹底放下心來。於是“哧溜”一下,從樹上溜了下來,回到山路上,大踏步朝深穀方向趕去。


    可是沒走出幾步,他又停下了,因為他忽然又覺得不妥了,心道:“要是那棵樹被雷劈了怎麽辦?蛆石豈不是也被劈沒了?或者這棵樹被人砍了怎麽辦?想到這,秦柏不由一陣苦笑,此時終於明白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


    也罷,既然如何,又何必自尋煩惱呢?要是天公真的那麽狠,那隻能說明自己與這玫蛆石無緣,給老天收去算了。秦柏邊走邊自怨自艾,柔腸百結,牽腸掛肚,久久無法釋懷。


    想著想著,秦柏忽然現自己太沒出息了,這樣患得患失的,將來還能做什麽大事?這些東西充其量隻是外在的東西,擁有是為有緣,失去是為緣盡,何必耿耿於懷呢?緣來緣去,順其自然便是。


    想通這一層,秦柏才真正的放開了。


    一路小跑著來到深穀,此時夜暮開始降臨了,樹上歸巢的鳥兒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


    秦柏長年在野外活動,對於野外的環境非常熟悉,一點冤枉路都不走,便直接來到深穀之中。


    找到那棵傑斯從天上飄下來時壓斷的樹。看到那棵樹的樹梢折斷了,很多樹枝也斷了,曬了半天太陽的枝葉都焉了。樹下的草地上有一大片芭蕉葉,正是自己到深穀底給傑斯打水喝留下的。看到這一切,秦柏再次確認今天上午看到的天空飛人並不是一個夢,而是確確實實生的事。


    沿著這棵樹往那個小山洞的方向走去。


    秦柏邊走邊仔細回憶小山洞周圍的環境,因為今天要離開小山洞的時候,他怕找不到那個小山洞,特意仔細留意了一下那裏的周圍環境:小山洞在山崖下麵,洞口長滿過膝的野草,洞口上方的崖壁上有半截枯樹樹墩。乍一看上去,洞口就像是獨角獸張開的大嘴,而那半截樹墩就像是獨角獸的角。洞口左邊十步開外有一棵巨大的鬆樹,鬆樹上,最大的一根枝丫隻剩下半截,斷口處有明顯的雷劈痕跡。洞口右邊有一塊巨大的岩石,形狀怪異,像一隻張牙舞爪的怪獸……


    這一切,秦柏記得很清楚。


    天色越來越暗,可視範圍也越來越低,秦柏心裏暗暗著急。還好路程並不長,他很快便走到那堵山崖前麵。可是,在距離那堵山崖十幾步遠的地方,秦柏停住了。


    小山洞的洞口不見了!


    前麵的山崖下,原本是小山洞洞口的地方光禿禿的,什麽都沒有!山崖下麵,過膝的野草依然如故;崖壁上麵,那半截枯樹樹墩依然插在那裏;左邊十步開外,那一棵巨大的鬆樹還在,鬆樹上,那半截斷枝也還在,隻是由於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看不清斷口處的雷劈痕跡,不過秦柏敢斷定,這棵大鬆樹就是今天白天看到的那一棵無疑。右邊那塊形狀怪異,像怪獸一樣的巨大岩石依然還在。


    周圍的景致完好無損,唯獨不見了小山洞洞口!


    這是怎麽回事?


    秦柏頓時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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