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已經中了我的十步倒了,撐不了多久就會昏迷過去的,大家都別著急,也不要貿然進去,我們盡量離遠點,別讓他反撲就行了。”一個尖細的聲音陰惻惻地說道。聽他那語氣,似乎秦柏已經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一樣。


    “這家夥好厲害,中了你的十步倒竟然還能跑這麽遠。”另一個粗魯的聲音感歎道。


    “別說十步,最少都有幾千步了,把我們追得累死了,這個家夥究竟是不是人?”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接口道。


    “是啊,太強悍了,中了十步倒的人,竟然能跑那麽遠。”


    “嗯,要不是他中了杜老四的毒,我們絕對追不上他。”


    “要不要就地幹掉他,然後回去交差?”


    “當然,這還用說,他弄死了袁雲,還捅傷了田雞,打飛了大牛和蚱蜢,我們怎麽可能讓他活著走出這裏?”


    “樊老大,要是弄死他,高公子那邊怎麽交待?”


    “不用交待,就說不慎弄死了,還能怎樣?我不相信高公子還會把我們殺了。”


    “可是太叔家那邊怎麽交待?”


    “管他呢,那是高公子的事,既然出手了,誰又能保證不失手?再說,我們不也有死傷嗎?”


    “嗯,說的也是,這家夥已經跑不動了。我們就在外麵等著,離遠點,用感知牢牢鎖定他,不讓他跑了就行了,等他毒昏倒過去,我們再進去搞死他!”


    “可是,高公子特別吩咐,要是能抓活的就要抓活的,不能抓活的才能就地處死他。”


    “哼,我們現在弄死他誰知道?剛才他出手可曾留過情?袁雲死了,田雞、大牛和蚱蜢還不知道怎麽樣呢,這裏到處黑乎乎的,誰看得見?”


    門外,幾個黑衣人就在巷子裏肆無忌憚地聊起天來,完全把秦柏當作一個死人。


    秦柏的意識更加模糊了,他知道再不想辦法就真的玩完了。右手臂火辣辣的痛,用手一模,粘糊糊的,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突然,他精神一震,他想到了阿紫!


    “媽的,剛才隻顧著逃命,隻顧著伏擊,隻顧著懊喪,竟然連這個救命的法寶都忘記了。”秦柏在心中狠狠地咒罵了自己幾句,隨後又想:“不過,阿紫能不能解毒?管他呢,試了再說。”


    秦柏迅將阿紫掏出來,貼在右手臂傷口處。


    頓時,一股熟悉的暖流從阿紫上散出來,並迅蔓延,隻消片刻,這股暖流便流遍布全身。秦柏隻覺得全身上下有說不出的舒服。他再一次感受到那種熟悉的燒灼感和麻癢感,全身好像被注入新鮮的血液一樣,呼吸舒暢了些,四肢也漸漸恢複知覺,眼睛漸漸恢複澄明,意識也漸漸變得清晰起來了。而且,明顯地感覺到精力與體力正在慢慢恢複中。


    隻不過,那種蝸牛式的恢複度令秦柏感到無比的絕望。


    秦柏記得很清楚,當年第一次感受阿紫的神奇治療效果是在那個深穀之中。那天,傑斯把金錢豹玩弄得精疲辦盡之後,叫秦柏去跟它搏鬥,雖然秦柏最終將金錢豹殺死了,可是他也受了很重的傷。那時候,傑斯第一次掏出阿紫,隻花了一刻鍾,秦柏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口便完全愈合了。


    從此,秦柏對阿紫充滿了狂熱的感情。


    後來,為了順利逃脫寧家石士的圍剿,傑斯將阿紫植在秦柏腿肚裏,讓秦柏可以邊跑邊自行療傷。再後來,兩人到了雲川城之後,阿紫便成了秦柏體質訓練的必備工具。可是後來,阿紫的治療時間越來越長了。剛開始隻需半個小時左右便可以讓他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口完全痊愈。可是離開傑斯一年之後,它就需要一個小時左右才能達到半年前的治療效果了。


    一個小時左右?!秦柏苦笑不已。


    手臂上的傷隻是外傷,並不礙事。關鍵是麻藥的問題,麻藥令秦柏身體機能迅下降,反應能力迅降低,剛才就是因為這樣才被後麵這些人追上來,也正因為這樣才碰到那根該死的柱子,最後被腳下的一塊東西拌倒,竟無力爬起來。麻藥本沒有什麽,時間長了自然會慢慢解除的。可是現在形勢危機,外麵有幾個黑衣人虎視眈眈,隨時都會衝進來。


    秦柏心裏非常明白,這些人是絕對不會給他一個小時時間的,頂多再過一會兒,他們見到自己居然沒事,必定心中生疑,然後馬上展開行動。


    過了一會兒,秦柏驚喜地現,身上所中的麻藥似乎解除了不少,雖然手臂上的傷口還沒好,但也已經止了血並結了一點點痂了,完全無大礙了。


    想不到阿紫竟有如此奇效!


    秦柏精神突地一振,全身熱血沸騰起來,決定跟這些人周旋到底。沒有麻藥的麻痹作用,就算打不贏這幾個人,想逃也絕對沒問題的。


    不過,他並沒有馬上站起來,他還是靠牆坐著,能拖一分鍾算一分鍾,多一分鍾便多恢複一點,對他就會更有利一點。


    “喂,杜老四,這到底怎麽回事?你的十步倒好像失靈了啊,已經過十分鍾了,可是這小子依然沒有倒下去。”樊老大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沒理由啊,我明明射中了他,而且大家也看到了,這小子厲害無比,他抱著一個大活人,在那麽複雜的環境之中,都能不讓我們追得上,這個小巷子比剛才的那個小巷子幹淨得多,地麵也很平坦,幾乎沒有堆放任何雜物。在這樣的環境中,他奔跑的時候竟然撞到了柱子,摔倒了,後來幹脆跑不動了。你說說,要不是我的十步倒起作用,他能這樣嗎?我們還是如此輕鬆,別跟我說他是累倒的,我的十步倒怎麽可能有問題?”杜老四應道,接著他馬上又說道:“不過……這小子似乎有點邪門。”


    “不邪門我們能讓他跑出那麽遠嗎?”一個人沒好氣地說道。


    阿紫不斷地揮著作用,秦柏的身體正慢慢康複,呼吸已經完全順暢了,四肢也有力得多了,手臂上的傷口也慢慢好轉……


    為了掩飾自己正在恢複,秦柏故意保持粗重的呼吸,也沒有站起來。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


    再過十多分鍾,見秦柏依然靠在屋裏的一堵隔間牆壁上,雖然他的呼吸聲還是很重,可是竟然沒有倒下!他們個個都是石士,當然都知道秦柏並沒有失去意識,而且很快便現秦柏的中毒症狀似乎漸漸消失了。


    幾個黑衣人的臉色馬上凝重起來,為的人打了一個手勢,大家迅散開,呈包圍之勢,開始慢慢朝門口逼近。


    秦柏暗暗戒備,同時緊張地思量著脫身之計。


    突然,為的黑衣人一擺手,所有的人都極有默契地停下腳步,靜靜看著他。


    隻見他掏出通訊石耳塞,熟練無比地塞進耳朵裏,不知聽到了什麽驚世駭俗的話,他的臉色頓時蒼白起來。


    半晌之後,樊老大默默收起耳塞,垂頭喪氣地說道:“這回我們闖大禍了。”


    “什麽?!”其他黑衣人大驚,一齊問道,“樊老大,到底怎麽回事?”


    “這是一場誤會,一場天大的誤會,”樊老大慨歎道,“我們被人利用了。”


    “誤會?你是說……他不是我們要堵截的癲羅漢丁山?”杜老四緊張地問。


    “沒錯,他不是,他是川南會的人,我們這回的麻煩可大了,”樊老大歎道。


    “難道那個消息是假的?”有人追問。


    “是的,”樊老大點點頭。


    “那……屋裏的那個人怎麽辦?”有人問。


    “幸好他並無大礙,我們也損兵折將,算是扯平了。否則我們休想在雲川城混下去,我們還是快走吧,等一下川南會的人一來,我們就走不了了。”杜老四急切地說道。


    幾個黑影抬腳便走,可是隻跑了幾步,便個個站住了。


    “樊老大,你為什麽不走?”杜老四回頭,疑惑地問。


    “走不了了,川南會的人已經來了,”樊老大悠悠地歎了一口氣,說道。


    顯然他的石士感知等級在這幾個人之中是最高的。


    “什麽,這麽快?!”其他人大驚,失聲驚呼起來。


    外麵幾個黑衣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在秦柏的感知籠罩之下。


    聽了他們的對話之後,秦柏哭笑不得,原來竟是一場誤會,自己和沅夢竟差一點在這場誤會中喪生?!這是什麽道理?是什麽樣的誤會竟然讓自己和沅夢經曆如此險象環生的追殺?


    秦柏鬱悶無比,這一通伏擊來得莫明其妙,就連沅夢也成了被攻擊的目標。


    作為一個情報組織的頭目,有人在自己的地盤上作出如此大的動作,她竟然渾然不覺!雖然今天早上她已經將外麵的工作安排給其他人了,可就算如此,也不可能一天都不到,就有人想打她的主意啊。這個問題一直讓秦柏百思不得其解,隻是剛才一直身處險境之中,疑問隻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現在聽了外麵幾個黑衣人的對話,總算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了。


    危險解除,秦柏如釋重負,全身心不由得放鬆下來。


    可是過了片刻,他突然越想越不對勁了,難道就憑“誤會”這兩個字就把今晚這一切抹殺掉了?要不我也把你砍了,然後對你說一聲誤會,怎麽樣?


    一股無名怒火突然從秦柏心底冒了起來,他霍然站起,他要殺出去。


    “誤會,隻是你們的誤會,我可沒有誤會,你們追殺我是事實,要不是我跑得快,早就橫屍街頭了,這口氣我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了,我要幹掉你們,一個都不留!”秦柏惡狠狠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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