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南會智囊團設在川南會總部大廈之內。


    晚上八點,沅夢帶著秦柏準時到達位於大廈頂層的特級會議室。兩人到達的時候,巨大的橢圓形會議桌兩邊已經坐滿了人,個個精神抖擻,容光煥。


    沈浩南見沅夢和秦柏兩人到達,遠遠做了個請坐的手勢,兩人會意地點點頭。


    在坐的與會人員除了幾個老麵孔之外,其餘的人秦柏一個都不認識。沈浩南向大家簡單介紹了秦柏的身份,眾人頓時產生了輕微的騷動,望向秦柏的目光裏頓時充滿了深深的敬佩,有的甚至有些嫉妒。


    秦柏掃了一眼會場,現氣氛非常嚴肅,顯然這次會議比上兩次要正規得多了。而且座位都是事先編排好了的,每個人的桌麵上都放著一張會議議題資料,一本嶄新的記事本,一支筆,以及一個精致的茶杯。


    兩人分別在各自的位置坐了下來。不知是不是特意安排,兩人剛好鄰座,跟上次會議一樣,沅夢依然坐在秦柏的右邊,而且兩人距離主席位置隻有三個位置。


    秦柏驚喜地現,這間會議室竟已經換上了神燈!


    鼻翼微微一動,秦柏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不禁一陣心曠神怡,原本心裏的一絲緊張與焦慮竟漸漸被這股淡淡的茉莉花香衝淡了不少。秦柏心中暗暗稱奇,原本在製作神燈的時候,他隻是靈機一動,在微微熱的光介質上加上香精。萬萬想不到,不同的香味果然給人的心理帶來不同的影響,而且是那麽的明顯,看來帶有香味的神燈大有作為。


    拿起會議議題資料,秦柏看到資料上寫著:“第198次會議,會議主持人:江鋒,會議議題:‘如何應對神燈風暴’,與會人員有:川南會會長沈浩南,川南會巫石研究院院長陳伯林,川南會石士大統領辛曉雷,蟻王沅夢,席顧問秦柏,智囊團團長江鋒及其十二個下屬,共18位。會議開始時間……”


    資料內容很多,洋洋灑灑幾千字,大致描述了一下神燈拍賣的狀態,以及各大勢力的反應,還有就是因此引的各種問題。將所有可能出現的問題終結列出來,這次會議便是討論這些問題,並為這些問題製定出相應的策劃草案。


    最後還有一欄名為“補充問題”,大意是除了以上問題之外,誰還有什麽問題可以現場提出來,讓大家一起討論討論。


    看著這些問題,秦柏心中暗暗讚歎,果然是出自智囊團的手,資料裏所列的問題幾乎全部囊括了神燈拍賣之後所有可能出現的狀況。


    十多分鍾之後,秦柏看完這些資料,輕輕地把它放回桌子上。


    這時,江鋒清了清嗓子,宣布會議開始。


    秦柏心如明鏡,明白剛才人家是等自己看完資料,心裏好有個底。


    這是秦柏第三次參加川南會的會議,他心裏的雖然還是有些緊張,但是已經沒有當初那麽懵了,果然是缺少曆練的原因。


    江鋒也不廢話,簡單講了幾句場麵話之後,便一一讓在坐的各位智囊團成員表自己的意見。


    靜靜地聽著他們的意見,秦柏越聽越吃驚:果然是智囊團成員,個個思路清晰,思維敏捷,所說出來的點子簡直匪夷所思,令人拍案叫絕,秦柏大受啟。


    有的說:“由於我們隻是地方小勢力,根本無法直麵‘太叔金葉林,上官寧宋秦’這八個大家族任何一家的壓力,何況現在所有勢力都已經集中在我們雲川城?我們的力量實在太渺小了,不如找一家談談合作的事宜。當然,我們的底牌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隻是宣稱已經研製成功神燈的複製技術,但是礙於其他大勢力的壓力,不得不找合作夥伴……”


    也有的說:“既然現在雲川城龍蛇混雜,什麽人物都有,什麽勢力都涉足,天天有小道路消息出現,不如趁機把水攪得更渾了,方便我們混水摸魚。我們不妨從死對頭――寧家開始,到處散播謠言,說神燈拍賣是寧家暗中操縱。如此一來,寧家肯定馬上出麵否認。我們接著繼續散播其他謠言,說神燈的拍賣是古家暗中操縱的,古家自然也不會承認,因為確實不是他們所為。接著,我們繼續散播新的謠言,說神燈是川南會操縱的,然後我們再自己出麵澄清。如此一來,我們也成為謠言的受害者了,我們處境反而更安全了,這樣一來,比遮遮掩掩,戰戰兢兢要安全得多了……”


    還有的說:“我們在其他城市成立一個新的據點,不用川南會的招牌,也不用川南會的老麵孔,全部用新麵孔。然後我們把部分神燈以各種方式,分不同途徑運到那裏去,再從那個據點銷售出去。我們還可以從那裏‘購進’我們自己產品,以掩人耳目。如此一來,勢必把各個大勢力的注意力吸引到那個城市去,我們所受的壓力自然減輕不少。在那個據點成為眾矢之的之前,我們又在另一個城市成立一個新的據點,用同樣原手段賣出神燈。如此接二連三在不同的城市,設立幾個不同的據點,如此一來,這些大勢力的注意力自然分散不少,而在這個過程之中,我們川南會還在源源不斷地出售神燈,水越來越渾,資金越滾越大,如此遍地開花,弄得那些大勢力無從查起,總比直接從我們的銷售點老老實實地賣出神燈要強得多……”


    甚至有人提出:“與其絞盡腦汁遮遮掩掩,不如堂而皇之公開操作。我們索性公開神燈的製作者身份,說他是我們川南會的前輩高人。然後,我們隻負責生產神燈,不進行任何銷售活動,我們川南會麵向整個金星聯邦誠招區域代理,以金星聯邦八大家族優先。當然,我們會製定出代理價格和市場統一零售價格,以及代理合約的細節問題,以此保護代理商的利益。如此一來,生產和銷售完全分開,有錢大家賺,卻也未償不是一件好事……”


    秦柏聽得很入神,他第一次參加這種會議,第一次聽到不同的人對於同一件事,竟然會有如此千差萬別的看法。秦柏內心深受震蕩,他從未想過,原來一件事可以有如此多種處理方式,而每一種處理方式皆有利弊,如何權衡?如何變通?如何取舍?這是無疑是一個更為艱難的任務。


    秦柏心道:“今天這個會議開得實在太有水平了,能在這裏學到不少東西呢,這些家夥的腦袋究竟如何運作,竟然有如此多的奇思妙想,真是大開眼界。看來,智囊團以前必定是沿用這種方式開會討論問題的,難怪個個變得如此厲害,所製定出來的策劃如此麵麵俱到。”


    這回,秦柏吸取上次的教訓,不敢再胡亂搖頭了。想想那次的情形,秦柏的臉微微紅了一下。不過隨後轉念一想,要是當初不搖頭,人家說不定也不會硬要自己表意見。要是上次不表意見的話,神燈拍賣會也就不會舉行了。而神燈拍賣會不舉行,就不可能像現在一樣,如此成功地將注意力引到拍賣中心。一旦神燈推出市場,所有勢力便都知道,神燈的製作者就在川南會之中,自己將會麵臨不可預知的危險。


    聽著智囊團成員一個接一個地表自己的意見,說出自己的點子,秦柏忽然現一個非常有趣的現象,那就是:無論是誰表什麽意見,哪怕那個意見如何匪夷所思,都不會有人當場提出反對意見。


    很快,秦柏又現了另一個更加有趣的現象,18個以會者之中,隻有自己靜靜地聽著別人講話,其他人不是講話就記錄,一絲不苟地把別人的話記錄下來。甚至身為會長的沈浩南,大統領辛曉雷,甚至沅夢,個個都奮筆疾書。


    當秦柏現這個問題的時候,智囊十二個成員已經有一半講完了。


    秦柏暗暗咒罵自己:“你這個混蛋,人家請你來開會,不是請你來開小差的。”


    罵完之後,秦柏趕緊拿起桌麵上的筆,也開始作會議記錄了。


    所謂有錯就改,善莫大焉。


    是也!


    整整花了一個多小時,智囊團十二個成員才輪流講完了。


    會場突然安靜了下來,隻聽見吸吮茶水的聲音,以及筆尖在紙上寫寫畫畫出的細微的沙沙聲。


    眼角偷偷瞄了一眼沅夢桌麵上的記事本,隻見上麵寫得密密麻麻的,完全認不出來,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特殊的記方式吧?秦柏心裏嘀咕道,再用眼角掃了一下坐在右手邊的那位胖胖的仁兄,見他記事本上也是密密麻麻的寫滿亂七八糟的字,也是一個字也認不出來。


    回頭再看看自己的記錄,簡直是慘不忍睹!秦柏唯搖頭苦笑。


    誰知,秦柏隻輕微地搖了幾下頭,便聽到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從主席位置那邊傳了過來:“秦顧問,你有什麽高見?能不能說出來讓大家參考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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