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正不怕影子斜,隻要許可雯不多想不在意,那別人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吧,隨他們的便,於是,呂旭陽鎮定自若地走上幾步,然後不慌不忙地蹲下身去,大大咧咧地將那包衛生巾拾入了手中,當他站起身來時,一臉平靜的神色間還蕩漾著一抹恬淡的微笑。


    那兩個就坐在前邊不遠處座位上的“八卦嘴”女生倒被呂旭陽迅掃來的一瞥看得臉色忍不住紅了,紛紛躲開他那犀利的眼神。


    “嗬,真是大驚小怪,你們就沒用過這玩意兒嗎?生物課上老師可沒少講解有關生理常識的東西。”


    呂旭陽把衛生巾往許可雯的書包裏塞好後就快步走向了辦公室。


    “小芳,你不覺得非常奇怪嗎?呂旭陽這兩天和許可雯走得好近,他們兩個人的關係簡直如膠似漆。剛才你看清楚了他手中拿走的是什麽嗎?”


    “不會……不會真是那、那個吧?”


    那兩個女生中名叫“小芳”的那個突然壓低了聲音,一臉不可思議之狀地苦笑道。


    “大概是了。他們兩個展得也太快了點吧?許可雯都要呂旭陽給她拿那種東西了!說來也真奇怪,段宇謙從高二開始就當麵承認喜歡許可雯了,苦苦追了她兩年都沒一個結果,可沒想到,呂旭陽不聲不吭地就把她追到手了,也不知道她使了什麽迷人的招數?”


    “青菜蘿卜,各有所好吧。段宇謙是比呂旭陽帥很多,但其他方麵誰清楚呢?呂旭陽同學,你注意他久了,好像還是有點魅力的,至少那天他打的那個球好帥!還有,我忽然現,他以前臉上長滿的紅痘痘沒有痕跡了,就是還黑了點……”


    “喏,別說了!咱們的一班之草來了!小心給他聽去,沒好臉色!”


    兩女生當即止住了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剛悶悶不樂走進門來的段宇謙經過她們身邊時,兩人更是連呼吸都屏住了。


    辦公室裏,呂旭陽好生分開紙巾,遞到許可雯手邊。


    “許可雯,要不要去看醫生?”


    “不用了。沒事的。快好了。謝謝。”


    許可雯微仰著臉,視線呆滯地望向天花板,鼻中那股**脹痛的感覺漸漸地好起來了,不出意外的話,往外流淌的鼻血很快便能停止住。


    她伸手去抓紙巾,兩個人的手指碰觸在一起,呂旭陽觸摸到她纖細柔嫩的指掌,心口登時閃過一陣電流感。


    “你休息吧。我一個人來數卷子就好了。別等下又動氣走火傷到鼻子了。”


    呂旭陽笑吟吟地說道,他也不等許可雯答應一聲,就走去認真地分數起了試卷來……


    許可雯恢複過來並抹幹淨鼻血之後,她從椅子上盈盈站起,正要去完成班主任徐老師托付給自己的任務,誰知呂旭陽已經一一數好了,竟然有序地擺在那裏。


    “呼――”


    呂旭陽長舒口氣,笑道:“許可雯,我把每班的課程表放在試卷最上方,等下他們各班的學習委員來拿的時候,很容易就分辨出來了。”


    “你……你數完了?這麽快啊!”


    許可雯頗感訝異地凝視著呂旭陽,很是意外,同時挺歡喜的,沒想呂旭陽粗悍的外表之下卻裹著一顆不失細膩的心,手腳那麽快,做起事來幹淨利落,細致周到,難怪他思維敏捷,數學成績能那樣地好。


    “不是很快吧?應該沒數錯。”


    呂旭陽嘴角邊迸出股憨笑,他也沒料到這事自己究竟是怎麽做倒的,才眨眼的功夫,短短的幾分鍾裏,自己就一切收拾妥當地完成了兩大堆試卷。


    其實,道理很簡單,呂旭陽心裏念叨著許可雯的事,不讓她再來蹲著,一使力不小心再出點意外,他就希望她好生生地坐在那裏,這便行了。


    呂旭陽那一數竟入了神,頭腦敏銳的計算能力和快的手法,那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所以不知不覺地便完成了這個艱巨的任務。


    “那我們回教室吧。”


    “嗯。”


    兩人相顧而笑,彼此心領意會一般,爾後,他們並肩走向了教室。


    這時候教室裏麵來的人數又多了些,許可雯隨同呂旭陽走進去的那一刹那,難免引起不少人異樣的目光。


    呂旭陽卻沒心思去計較這麽些複雜眼神背後亂七八糟的想法,他一坐到座位上,便全神貫注地捧起一本書來,讀了進去。


    此刻,正坐在臨近講台的前排的段宇謙掉過頭去,臉色不大好看,眼中也充滿黯然的陰雲,他心酸啾啾的卻又無可奈何,這兩天不管自己怎麽打電話和短信給許可雯,她都冷然相對,語氣冰冰的,似乎拒人於千裏之外,比之以前,她的冷傲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兩人之間像是突然拉成了兩條直線,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而他氣憤難當想不通的是,許可雯卻對呂旭陽那個醜男有所青睞似的,都恨不得粘著他了,出入都成雙成對的。


    “呂旭陽,你這隻癩蛤蟆真想吃上天鵝肉啊!”


    段宇謙在心頭冷笑,可他卻忘了最近頗為流行的一句話:


    “不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不是好蛤蟆啊!”


    接下來便是月考了,許可雯按照徐老師的囑咐,坐去講桌上,算是形式性地監考,大家倒很自覺,考試期間,班上鴉雀無聲,隻聽到筆尖在紙上劃出來的沙沙聲響。


    和過去一樣,上午考的是語文和英語,呂旭陽都做得很專注,語文的考試上他聽了班主任的建議,趨易避難,這一回他是唯一一次把作文八百多字全寫完的,文章內容自我感覺也良好,至於英語,他憑感覺走,稍微花多了一點時間在閱讀理解上。


    一上午也就這麽一晃眼過去了,下午的數學考試倒是呂旭陽的強項,他聚精會神地做得很順手,直到做完了全篇,他還往回檢查了好幾次。


    “呂旭陽,你等等!”


    “嗚――”刺耳的摩托車開動聲中,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後喊道,呂旭陽也不站住腳步,繼續不緊不慢悠閑地往前走去,剛考完三門功課的他十分高興,他有絕對的信心,這最後一次月考成績自己要跨上一個大台階了。


    對於後麵那人指名道姓的呼喊,呂旭陽充耳不聞,他真的和段宇謙這種人沒什麽話可說,從小到大他除了挖苦自己排擠自己,還能做什麽?


    校門口前,段宇謙的摩托車轟地橫在了呂旭陽的身前,他今天倒沒開他父親那一輛奧迪a5出來耍威風了,而是騎著他那輛白色的豪爵125。


    “呂旭陽,你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


    一如往常,兩個人一碰上麵便是冷言相向,針鋒而對。


    呂旭陽莫名其妙,段宇謙今天吃錯了藥一樣,衝上來就是這麽一句毫無根據的話。


    段宇謙身子斜跨在摩托車上,陰沉著一張臉,就好比呂旭陽欠了他什麽不還似的。


    “你到底和許可雯是什麽關係?你對她做了什麽?!”


    段宇謙氣呼呼的,差點就問“他為什麽會看上你和你好”了,呂旭陽聽了,嗬嗬一笑,說道:“你有病吧?我和她怎麽樣關你什麽事?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也管得太多了!段宇謙,就你這人這人品,許可雯同學當初沒答應你什麽,說明她的眼光沒看走了方向!人要靠自己,自己得不到東西,別把原因放在別人身上,我還真要和許可雯同學繼續和好下去了,有本事,你就盡管來。男孩子,心裏不要太過陰暗,陽光點,別想得太多,有什麽事情做不成了,還是從自己那裏找找原因!”


    言辭冷厲地說罷,呂旭陽就要掉頭走開,段宇謙卻叫住了他:“你……”


    “我怎麽了?段宇謙,你別再跟來啊!我警告你,看在我們是鄰居的份上,我對你已經夠忍的了。從這一刻開始,在我麵前你給我放尊重點。你再這樣沒頭沒腦地,小心我對你不客氣!你最好給我記住了,我不是你取笑的對象,把你的耀武揚威和自以為是收斂起來!還有,我們之間的事情跟父母一代的恩怨沒一點關係,不過,請轉告你父母親,叫他們別再在我們爸媽麵前放肆,否則,我會叫他們好看的!咱們走著瞧!”


    呂旭陽怒目瞪眼,這一番話語說得氣勢洶洶,段宇謙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平時那個悶聲悶氣的呂家小子這會兒猛然變得高聲惡氣肆無忌憚了,一時間,他怔怔地注視著呂旭陽說不出話來。


    呂旭陽冷哼了一聲,然後一揚肩頭的書包,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大踏步走向步行街的“金滿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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