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雲要找那穩婆的女兒,還是不算難的,畢竟她能從小說裏知道穩婆的女兒是在什麽時間什麽地點出現的,也能知道其夫家是惹了什麽大|麻煩。幾點線索提供給佟家之後,他們很快就查到消息了。
蘇雪雲如今的額娘赫舍裏氏再次進宮跟蘇雪雲通消息,隻不過這次臉色卻很難看。赫舍裏氏和一個女子一起拜過蘇雪雲後,蘇雪雲便連忙給赫舍裏氏賜了座,之後有些疑惑的打量了那女子一眼,“額娘,這位是?”
赫舍裏氏表情僵硬了一下,還沒開口,那女子倒先出聲了,“回皇後娘娘的話,奴婢李氏,閨名四兒,是竹筠剛剛聘回的良妾。竹筠一向十分敬重皇後娘娘,這才讓奴婢進宮給皇後娘娘看看。”
李四兒福身垂頭,貌似十分恭敬,可從她清脆的話語中倒聽不出她對皇後有什麽敬畏。
蘇雪雲眼神冷了下來,李四兒?這位在曆史上也算名人了,能讓隆科多從嶽父手中搶過來,還為其百般淩虐原配,將原配虐成人彘,簡直是手段超絕的人物了,那什麽德妃與其相比似乎也要略遜一籌呢。
李四兒一直沒等到蘇雪雲開口,臉上的笑漸漸僵住了,忍不住抬眼去看蘇雪雲的表情。
蘇雪雲端起茶杯看了凝珠一眼,凝珠立刻上前一步喝道:“放肆!竟敢直視皇後娘娘鳳顏?!”
李四兒嚇了一跳,又極不甘心,隆科多都要捧著她,凝珠算個什麽東西,竟敢罵她?但她也知道不能和皇後對上,便咬牙委屈的垂下眼。
赫舍裏氏想到兒子對李四兒的癡迷,遲疑了一下,說道:“娘娘,李氏不懂事冒犯了娘娘,還望娘娘看在她初次入宮的份兒上饒其一二,回頭臣婦定當盡心教導她規矩。”
蘇雪雲對寵妾滅妻這種行為十分厭惡,尤其是對隆科多和李四兒這兩人。看著赫舍裏氏的樣子她都忍不住要歎氣,赫舍裏氏怎麽說也是如今佟家的當家主母,竟然就這麽看著李四兒作威作福,到底是怎麽想的?
如今佟家是她的娘家,日後也是胤禛的勢力,她是怎麽也不會看著佟家在隆科多手上敗掉的。蘇雪雲將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擱,身上的威壓無形的釋放出來,讓李四兒一下子白了臉。
蘇雪雲冷聲道:“額娘,宮中的貴人多不勝數,這種亂七八糟的人還是不要往宮裏帶,免得衝撞了貴人,說我們佟家沒規矩。”
“是。”赫舍裏氏低頭歎了口氣,有些後悔聽了兒子的話,這入宮不帶兒媳婦反而帶兒子的小妾是什麽理?難怪皇後會生氣。
李四兒還在半蹲著,聽了蘇雪雲的話氣憤不已,她本就是個囂張跋扈的人,她有隆科多護著,可不信蘇雪雲能真把她怎麽樣。佟家上上下下那麽反對不也妥協了嗎?
蘇雪雲卻壓根沒把她放在眼裏,直接吩咐道:“帶她去小佛堂跪著,好生教教她什麽是規矩!”
“是,主子!”斂秋低聲應是,隨後衝宮人使了個眼色,立即便有兩人上前押住了李四兒。
李四兒驚愕不已,脫口喊道:“是竹筠讓我來的,你不能這麽對我?還是你根本不在乎你弟弟?”
蘇雪雲眯起了眼,冷哼一聲,連話都懶得同她說。
宮人立即封住李四兒的口將她拖了下去,斂秋跟在蘇雪雲身邊這麽久,一個眼神便明白了蘇雪雲的意思,直接安排兩個嚴厲的嬤嬤去教導李四兒。倒是沒有動用私刑那種事,但教規矩,如何跪拜如何叩頭等都是規矩,一遍遍重複和夠人受的了。
殿中安靜下來,赫舍裏氏有些不安的看了看蘇雪雲,說道:“是臣婦不好……”
蘇雪雲抬手打斷她的話,臉色依舊冷冷的,“額娘不必同我說這些,是隆科多糊塗。弟妹怎麽沒來?她在府中如何?”
赫舍裏氏又歎了口氣,有些怒其不爭的道:“她身子骨不好,原本說好要來拜見娘娘的,誰知染了風寒,怕給娘娘過了病氣,隻得留在府中。娘娘別怪隆科多,他看李氏隻是一時新鮮,過幾日便好了。”
蘇雪雲慢悠悠的道:“哦?他過幾日真的能放下李氏?我怎麽聽說,李氏是隆科多嶽家的人呢?”
赫舍裏氏心裏一驚,急忙道:“娘娘怎會知曉?”
蘇雪雲皺起眉,“這麽說是真的了?弟妹恐怕是被氣病的吧?額娘怎生如此糊塗?竟允了李氏進門?這要如何對親家交待?在世家大族之中還有何顏麵?”
赫舍裏氏忙道:“娘娘息怒,此時沒幾人知曉,對外隻說是隆科多在民間救下的民女而已,不會影響到家中的。”
蘇雪雲冷笑道:“如此張揚跋扈之人,額娘信她會安安分分的過日子?額娘,我知道你和阿瑪寵愛隆科多,但……隆科多不小了,日後佟家的擔子也很可能落在他肩上,若他繼續如此,佟家難保。”
赫舍裏氏騰的站了起來,對蘇雪雲如此貶低隆科多很是震驚,“娘娘,隆科多隻是看中了一個小小的民女,哪裏有那般嚴重?若娘娘實在不喜,回頭我將李氏打發了便是,娘娘可萬不要因些許小事兒與隆科多生了嫌隙啊,你們可是姐弟啊!”
蘇雪雲覺得如果自己是穿越到隆科多的正妻身上,估計會直接把隆科多掐死,或者幹脆讓隆科多癱瘓在床就萬事大吉。可她現在的身份是隆科多的姐姐,隆科多也才不到二十歲而已,還沒做出那些混賬事,也還沒被李四兒迷得神魂顛倒。
李四兒,勒死隆科多的小妾,把隆科多的原配虐待的幾乎和人彘差不多,打壓隆科多和原配所生的長子,在佟家作威作福。後期更是一手操辦隆科多父母的喪事,如其他命婦般出入皇宮,甚至參與隆科多的政務,收受賄賂,買賣官職,鬧出不少大事件來。
隆科多那麽大的人,縱使有李四兒挑撥教唆的原因,可他又不是傻子,他能做下那些事可見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弟弟是個人渣,她應該怎麽做?
蘇雪雲不希望外敵未清的情況下,先和自家內訌起來。她看著赫舍裏氏對隆科多的維護,心知如今她說什麽,父母親人也是不會聽的,畢竟隆科多如今還是大好青年,除了硬納了李四兒這一件事,其他方麵還是家中這一輩最出色的。在老人眼中孩子總是最好的,不過一時糊塗而已,誰也不會想到李四兒對隆科多能有那麽大的影響力。
蘇雪雲沉默了一下,忽然想到之前給康熙刻的清心寡欲陣法,聽說康熙已經很少招人侍寢了,看來那陣法很有效,蘇雪雲便有了主意,“我如今在這深宮中,家裏的事是管不得了,若得罪了弟弟屋裏的人,恐怕隆科多是要記恨我了。”
赫舍裏氏微微皺眉,急忙道:“娘娘哪裏的話?隆科多十分惦念娘娘,可惜一直沒機會與娘娘見麵,娘娘勿要多心。”
“那就好,我也是為了他好,他這般作為,不管如何遮掩,該知道的人早晚還是會知道的。如今他官職還低,沒什麽人同他計較,若日後他像索額圖、明珠那樣位高權重,會有多少人盯著他的錯處?那時,李氏便是他的汙點。”蘇雪雲語重心長的道,“額娘,不是我不近人情,而是我們家中已經出了兩代皇後,不得不謹慎。皇家……最忌外戚專權,有一點錯處都會被抓住把柄,誰也不知道皇上什麽時候便會同我們清算。”
赫舍裏氏一驚,不可置信的看著蘇雪雲道:“娘娘,你是說皇上他……已經對我們佟家起了忌憚之心?我們可是忠於皇上的啊!”
蘇雪雲嚴肅的道:“難道我們從前不忠於先皇嗎?可我們暗中扶持皇上上位也是真的,如今諸位皇子日漸長大,皇上……不會再信任任何人。額娘,莫要被榮華富貴迷了眼,古往今來,便沒有屹立不倒的世家,我們隻能小心謹慎,不被任何人抓住錯處!”
赫舍裏氏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那怎麽辦?李氏已經進門了,早知如此,我……我……”
蘇雪雲起身慢慢走到她麵前扶住她,沉聲道:“額娘,李氏是隆科多的汙點,也是佟家的汙點,決不能讓她出現在人前,如今日這般大搖大擺的帶她入宮之事絕不能再發生。額娘,弟妹始終是隆科多的原配正妻,您在家中多護著些,寵妾滅妻可是家亂之始。”
赫舍裏氏有些六神無主,聽了蘇雪雲的話連連點頭,“好,都按你說的做。李氏的事不能讓人知道,隆科多會明白的,他是個懂事的孩子。”
蘇雪雲不置可否,繼續說道:“隆科多膽子太大了,玉不琢不成器,該敲打敲打他了,額娘回去和阿瑪說說我的意思,阿瑪會知道怎麽做的。至於李氏,她不懂規矩的地方多了,額娘隻管找個人好生教她規矩就是了,若隆科多鬧起來,便教訓教訓他。額娘,我們必須自己約束好家中的人,才不會給人把柄。若等到皇上出手教訓……那就晚了。”
赫舍裏氏打了一個寒顫,所有猶豫都沒了,立馬決定回去就按蘇雪雲說的做。想到皇上對佟家的忌憚,她又有些急了,拉住蘇雪雲悄聲道:“你剛剛說的皇子都長大了,這……佟家一向是支持皇上和太子的,莫非你有別的心思?”
蘇雪雲垂下眼道:“胤禛是我的兒子,我當然希望佟家是支持胤禛的。”
赫舍裏氏瞪大了眼,“什麽?四阿哥?可他……他不是德妃的兒子嗎?娘娘你和德妃不睦,若支持四阿哥豈不是自討苦吃?”
蘇雪雲搖了搖頭,“我讓你們找的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已經安置在一處隱秘的宅子裏,我這次入宮便是要同娘娘說這件事,不知娘娘找那一家人是要做什麽?”赫舍裏氏疑惑的問道,她實在想不出那一家落魄的商戶和女兒會有什麽關聯。
蘇雪雲俯身在赫舍裏氏耳邊輕聲道:“額娘,我告訴你,你不要出聲。我懷疑胤禛是我親生的兒子,他被烏雅氏掉包了。我讓你找的那個婦人便是當初給我接生那穩婆的女兒,她應當知道實情。”
赫舍裏氏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才沒驚呼出聲,她緊張的看向外麵,蘇雪雲說道:“凝珠守著,沒人能聽到。”其實她已經在兩人周圍布下了隔音結界,當然沒任何人能聽到。
赫舍裏氏拍拍心口,震驚的看著蘇雪雲道:“娘娘怎麽會如此懷疑?德妃……德妃真有這麽大膽子?”
蘇雪雲坐到她身邊,慢慢說道:“當初那種情況,德妃一個小小的貴人若產下死胎,恐怕直接就被皇上厭棄了。德妃素來很有心計,我和她一同散步的時候出了意外早產,混亂間她想做成此時並不難。”
“怎麽會不難?這可是掉腦袋的事啊!”
“額娘,你忘了她的出身嗎?她身後可是有不少包衣世家效忠。”
“包衣?”赫舍裏氏目瞪口呆,她從未想過伺候皇家的包衣也可能做這種事,可如今想想似乎也沒什麽做不了的,為了榮華富貴,什麽事做不出來?而且自從女兒經曆生死大劫之後,處事越來越穩妥,絕不會無的放矢,這麽說胤禛真的可能是她外孫子了!
赫舍裏氏激動的握住蘇雪雲的手,“娘娘,你有幾成把握?四阿哥他……真的是?”
“九成把握!”蘇雪雲拍了拍她的手,冷笑道:“德妃將我視為眼中釘,對胤禛漠不關心,她的膽子未免太大了些,我是容不下她的。”
赫舍裏氏也沉下臉,“若她真做了這種事,我們佟家與她烏雅家勢不兩立!”
蘇雪雲笑了笑,“他們家還不足以讓佟家興師動眾,不過佟家也確實不能再出什麽問題。額娘,小心駛得萬年船,切莫因我成了皇後便放鬆警惕。隻有更低調才不會遭到皇上的忌憚。”
“好,臣婦知道了,娘娘放心,臣婦這便親自去審問那婦人!”赫舍裏氏也不是沒心機的人,隻是之前沒把李四兒當回事又寵兒子寵慣了,這才顯得糊塗了些。如今聽蘇雪雲分析了這麽多,早已嚇出了一身冷汗,再不敢掉以輕心,她在後宅混了一輩子,真下定決心想做些什麽還是沒問題的。
蘇雪雲又賞賜了一大堆東西,給隆科多正妻的就不少,不過李四兒一件沒有,甚至蘇雪雲都沒再見她,直接讓人送她們出宮了。李四兒在小佛堂被兩個麵無表情的嬤嬤教導規矩,不管她怎麽鬧騰怎麽大喊大叫都沒人理會,最後累的她幾乎抬不起腿,心裏也恨上了蘇雪雲。
蘇雪雲其實對李四兒能讓隆科多言聽計從覺得挺不能理解的,隆科多畢竟是個朝廷重臣,就算李四兒在隆科多麵前再怎麽裝成白蓮花,難道隆科多還能一輩子被她蒙騙嗎?李四兒在外麵囂張得很,隆科多不可能不知道,卻依然寵著李四兒,難道是真愛?
蘇雪雲嗤笑一聲,對凝珠說道:“之前放出宮的人安頓好了沒有?”
凝珠恭敬的回道:“回主子,都安頓好了,她們已經改名換姓,沒人知道她們的過往,主子是要她們辦事?”
蘇雪雲點點頭,“嗯,你也看到了,娘家有時候未必就能一條心,就算阿瑪、額娘願意助我,隆科多也未必願意,我得有自己的勢力為我辦事。你傳消息出去,讓她們安排一個有手段的去我弟妹身邊,多提點著些,不必提我,我不想隆科多拿住把柄,記得讓她打壓李四兒,決不能出現寵妾滅妻的事。”
“是,主子。”
之前將不少釘子放出宮的時候,蘇雪雲也混了一些自己的人出去,目的就是創立屬於自己的勢力,這樣才用著放心,若不是他們才剛出去不久,她也不用讓娘家人去尋穩婆的女兒了,對隆科多她實在是不放心。
蘇雪雲想到娘家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心裏無奈,若是娘家拖了後腿那還真挺冤的,看來還是應該速度快一點,不要讓自己太被動了。等額娘跟那穩婆的女兒問清楚就把事情掀開吧。她又想到清心寡欲的陣法,便讓凝珠從庫房裏尋了塊上好的玉佩,親手將陣法刻了上去命人賞賜給隆科多,表麵上也算她對弟弟的示好了,合情合理。
隆科多雖然對李四兒受了委屈感到十分生氣,但他也無可奈何,蘇雪雲在深宮之中,他總不能跑去找蘇雪雲算賬吧!而且這種事真算起來還是他理虧,跟誰說都說不出一個理字。不過他自小被寵慣了,什麽委屈也不願意受,直接跟赫舍裏氏發了好大一頓脾氣。
赫舍裏氏氣得差點沒暈過去,這才真的信了蘇雪雲那些話,再這麽下去,旁人要抓隆科多的把柄豈不是一抓一個準?!赫舍裏氏急忙跟佟國維說了在宮裏發生的事,佟國維也難得變了臉色,鄭重的想著康熙的一言一行,很快便發現康熙確實對佟家不再如從前那般親密了,登時驚出一身冷汗,立即下令佟家上下謹言慎行,還把隆科多狠狠訓斥了一頓。
這次他們老兩口沒再慣著隆科多,直接命人將李四兒關進柴房,什麽時候學會了規矩什麽時候再出來。隆科多鬧起來就鬧,在家裏再鬧又能怎麽樣?他過去也不過就是仗著家人寵他罷了,現在他可還不是佟家的掌權人呢!
之後蘇雪雲賞賜的玉佩就到了,隆科多以為蘇雪雲這是主動示好,想著姐姐貴為皇後,如此已經是極給他臉麵了,雖然心中有氣,但還是將玉佩佩戴在了身上。結果再想到被關在柴房的李四兒他竟不覺得太心疼了,他知道額娘也隻是想讓李四兒變得規規矩矩的,沒有惡意虐待,便決定不再鬧騰,還讓李四兒快些學會規矩早日被放出來。
當然,隆科多還是很掛念李四兒的,日日都要去柴房看望。而在他們都沒發現的時候,佟府多了一個婦人,是隆科多正妻小赫舍裏氏在街上無意中救下的,便跟回了府裏給小赫舍裏氏做下人,竟無聲無息的讓小赫舍裏氏的日子好過了許多。
蘇雪雲看著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心裏也很高興,誰知還沒高興兩日,德妃便又出幺蛾子了。
這日蘇雪雲正在修剪盆栽,便有人來報說是皇太後找她,她當時就覺得奇怪,太後不管事,基本也不會主動找誰,如今忽然在見過德妃之後又找她,會是什麽事?
蘇雪雲換了衣裳便快速趕去了太後那裏,一進門她便看到麵露憔悴的德妃,她免了德妃請安又不是給德妃禁足,德妃當然可以拜見太後,她不明白的是德妃怎麽成了這副樣子?不過想也知道德妃定是要針對她的,她沒有係統預警,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蘇雪雲剛剛落座,太後便開口了,大致就是說德妃之前虔誠抄經感動了佛祖,竟得佛祖托夢,指責她對胤禛不夠關心。德妃在太後這裏表現的鬱鬱寡歡,太後問了幾遍,她才說出希望和胤禛母子團聚,可又怕蘇雪雲和胤禛會不高興,所以不知如何是好。
太後自己沒有子嗣,對德妃這樣和親自不能親近的人有些同情,便想著又不是什麽大事,叫蘇雪雲過來說開了就好了,反正都在宮中,胤禛給蘇雪雲請過安再去看看德妃也沒什麽不方便的。
蘇雪雲聽後淡淡笑道:“德妃妹妹這是怎的了?前陣子你不是還日日給胤禛送東西嗎?胤禛看到你摔倒也很著急的照顧你給你請太醫,分明是母慈子孝,讓我看了都羨慕的。可你如今這麽一說,倒好像我成了什麽惡人,故意阻礙你和胤禛相見似的。德妃……你這是什麽意思?”
太後一怔,轉頭去看德妃,她對宮裏的事其實不怎麽關心,所以不知道德妃日日往阿哥所送東西的事。她隻是知道蘇雪雲和德妃不和,想著別讓大人的爭鬥苦了孩子,這才多嘴說一句,沒想到似乎另有內情,登時覺得自己真是老了。
德妃眼眶一紅,說道:“皇後娘娘多心了,臣妾並無此意,臣妾隻是……隻是……”她拿帕子按了按眼角,繼續道,“臣妾隻是想同四阿哥親近一些,可四阿哥卻總是對臣妾很疏遠,臣妾也是沒辦法了,隻得求皇後娘娘,能不能……能不能讓四阿哥多去臣妾那裏走動走動?”
蘇雪雲眯起眼,不悅的道:“德妃這是在指責本宮不會教孩子,讓四阿哥對你這生母不敬了?”
德妃看她變臉,心裏高興,想著從胤禛入手果然是對的,這不就刺激到蘇雪雲了嗎?這樣隻要等會兒出去的時候,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再說些什麽刺激刺激蘇雪雲,蘇雪雲定會當眾發怒,到時可就在所有人麵前失去形象,變成出醜的潑婦了!
德妃想到讓蘇雪雲出醜的獎勵是“心有靈犀”,立即動力十足的演起戲來,可蘇雪雲壓根不按她的劇本走,直接來了一句,“你這樣不顧四阿哥的名聲,你真是四阿哥的生母嗎?”
德妃登時懵了一下,緊緊盯著蘇雪雲像要看出什麽似的,“娘娘這是什麽意思?莫非要改玉碟?”
蘇雪雲走到太後身邊,像受了天大委屈一般拉住太後的衣袖哽咽道:“皇額娘,四阿哥如今長大了,您瞧著他和德妃可有半點相像?皇額娘,四阿哥像的是兒臣啊!兒臣越看四阿哥越覺得不對,兒臣懷疑四阿哥他是兒臣親生的,被德妃給掉了包!”
一眼驚起千層浪!太後頓時驚呼一聲,“什麽?掉包?!”
德妃猛地站了起來,本能的喊道:“皇後你血口噴人!你為何如此誣陷我?四阿哥明明就是我的親子,我怎麽敢做出調換皇子的事?”
蘇雪雲回頭狠狠的盯著她,那眼神讓人無所遁形,“你有什麽不敢?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巧合?偏偏那日你要和我一同散步,偏偏你我就一同早產,偏偏進了同一個產房,偏偏我養的好好的身子竟產下死胎,偏偏當初那些穩婆、宮女全都死了!偏偏胤禛他和我有幾分像,你告訴本宮,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我沒有!”德妃心跳得飛快,手心都冒出汗來,她不知蘇雪雲是從哪裏發現的,她隻知道這件事決不能承認,否則她就真的完了!
蘇雪雲頂著德妃一字一句的道:“你以為矢口否認你就是無辜的了?烏雅氏,多行不義必自斃!”
“皇上駕到——”
康熙大步走來,看到屋內的情況,眯起眼不悅的道:“這是怎麽了?說什麽呢這麽凝重,別擾了皇額娘休息。”他正批奏折,太後身邊的心腹突然說有重要的事,結果來了就見這兩人在吵架,委實不知是發生了什麽事。
太後見他來了才鬆了口氣,臉色卻很凝重,“皇帝,你來的正好,皇後懷疑四阿哥是她的親子,正在同德妃對峙。哀家也覺得此事該調查清楚,莫要冤枉了德妃,也莫要委屈了皇後。”
康熙皺起眉,看向蘇雪雲疑惑道:“皇後,你懷疑胤禛是你的親子?這是為何?”
蘇雪雲又將剛才那番話說了一遍,重點強調胤禛臉上有她的影子,卻和德妃半點不像,而且當初的一切又太過湊巧。
康熙越聽越覺得吃驚,若德妃為了向上爬就敢調換皇子,那日後為了那個皇位是不是也能毫不猶豫的對他下手?雖然他不怕什麽,但枕邊人如此冷血無情還是讓他十分排斥。接著他又懷疑蘇雪雲說的是真是假,畢竟太匪夷所思了,何況在這皇宮中到處都是人,德妃當初一個小小的貴人何德何能有這麽大的能力?
蘇雪雲略顯沉痛的說道:“皇上,也許起初隻是我在絕望時癡心妄想的希望胤禛是我兒子,可是我卻越看他越覺得我們是母子。隨後我便查了當初進過產房那些人,她們全都死了!皇上,世上怎會有這麽巧的事?不可能的!所以我命人又去查那些人的親人,也幾乎都死了,我隻找到一個婦人,她就是當初為我接生那個嬤嬤的女兒。”
德妃臉色一變,聽到係統說,“叮!王氏已供出宿主!”
德妃急忙用意念問道:“王氏是誰?”
“叮!王氏便是皇後所說的接生嬤嬤之女。”
德妃大驚失色,“什麽?你怎麽不早讓我除掉這個人?”
“叮!王氏之前對宿主無任何威脅,之後有威脅時,係統已經提醒宿主隱藏好胤禛的真實身份。”
德妃回想了一下,係統確實說過,但當時她自己的情況也很差,急著完成任務,急著反擊蘇雪雲,哪裏會去注意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她是怎麽也沒想到蘇雪雲會發現胤禛的身世,因為曆史上佟佳氏一輩子也沒發現,所以她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蘇雪雲絕對不能發現。可是如今,蘇雪雲竟會突然發難,連證人都找來了,今天的事怎麽看怎麽像個陷阱,還是她自己往裏跳的。
這種時候就算係統想幫忙都沒什麽辦法了,德妃在宮裏的心腹全都失去忠心,德妃想往宮外傳消息都不行,做任務更是必須親自上陣,束手束腳,特別容易出差錯。就像今日這種找太後出頭的事本就極其不妥,可德妃已經無人可用了,三日內不完成任務將再次受到懲罰,她隻能硬著頭皮過來演戲,誰知竟會發生這種事!
康熙沉著臉命人將那個王氏帶進宮來,李德全辦事非常快,沒多久,王氏就出現在幾人麵前。康熙冷聲問她對當年的事知道多少,換皇子的事是不是真的。
王氏嚇得哆哆嗦嗦的不敢說話,李德全厲聲嗬斥一句,她才小心翼翼的開口,“民婦……民婦確實知道,當年……民婦的娘突然讓民婦走的越遠越好,還給了民婦一封信。”
王氏把信拿出來,李德全立即檢查過後交給康熙,蘇雪雲走過去看,隻見那信上的字跡十分淩亂,卻言簡意賅的敘述了整件事的過程。無非就是烏雅家許以重利讓她做下這違心之事,如今卻又要殺她滅口,她無權無勢,無可奈何,唯一求的就是讓女兒遠遠逃離。
康熙捏著信的手微微顫抖,瞪大了眼盯著上麵的字,神色巨變。德妃見狀急忙喊道:“她誣陷我!她是皇後找來誣陷我的!皇上,我沒做過這種事!王氏是從佟家帶來的,她誣陷我!”
康熙眼神冷凝的看向她,“誣陷你?朕倒是還從沒見過你有如此慌張的時候,德妃,你在急什麽?”
德妃心裏一驚,迅速冷靜下來,垂下眼有些難過的說道:“臣妾怕皇上誤信小人之言,臣妾真的沒做過,四阿哥是我親生的啊!”
王氏嚇得瑟瑟發抖,康熙瞥了她一眼,低頭再次看向那封信,信明顯已經很久遠,不是近日偽造的,而且德妃情緒不對,這件事很可能是真的。但他此時卻想到了另一件事,若胤禛當真是蘇雪雲的兒子,那就是繼後所出的嫡子,隻比太子的地位低一點,佟家勢大,若胤禛成了嫡子,定會成為太子最大的絆腳石。
康熙想到這裏,緊緊的皺起了眉,佟家有了自己的皇子,定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他當真不願意讓胤禛成為蘇雪雲的兒子。
蘇雪雲眯了下眼,故作急切的說道:“皇上,如今罪證確鑿,烏雅氏竟敢調換皇子,讓臣妾與親子朝夕相處十載而不可知,著實是蛇蠍毒婦,求皇上為臣妾做主!”
康熙沒有看她,隻是冷著臉沉默,像是在分辨真假。
德妃見康熙猶豫,立刻說道:“皇上,臣妾敢對天發誓,胤禛就是我親生的兒子,否則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王氏她誣陷我,皇上明鑒啊!”
蘇雪雲眼神一冷,手指動了動,一道靈氣疾射而出,房頂立刻一聲炸響多出一個窟窿,碎石劈裏啪啦掉落一堆全砸到了德妃頭上!
康熙和太後都驚的站了起來,李德全大喊“護駕”!眾宮人紛紛將康熙等人圍了起來,嚴密保護著。德妃則是灰頭土臉的抬頭看向屋頂,不可置信的聽著係統的聲音,“叮!佟佳氏攻擊宿主,請宿主反擊。發布任務,洗清自身嫌疑,埋藏胤禛身世的秘密,任務期限三日,獎勵為冰肌玉骨丹,懲罰為威望降低10%。”
蘇雪雲盯著德妃麵無表情的說道:“天打雷劈!看來連老天都容不下你的惡行!烏雅氏,你還有何話說?”
蘇雪雲如今的額娘赫舍裏氏再次進宮跟蘇雪雲通消息,隻不過這次臉色卻很難看。赫舍裏氏和一個女子一起拜過蘇雪雲後,蘇雪雲便連忙給赫舍裏氏賜了座,之後有些疑惑的打量了那女子一眼,“額娘,這位是?”
赫舍裏氏表情僵硬了一下,還沒開口,那女子倒先出聲了,“回皇後娘娘的話,奴婢李氏,閨名四兒,是竹筠剛剛聘回的良妾。竹筠一向十分敬重皇後娘娘,這才讓奴婢進宮給皇後娘娘看看。”
李四兒福身垂頭,貌似十分恭敬,可從她清脆的話語中倒聽不出她對皇後有什麽敬畏。
蘇雪雲眼神冷了下來,李四兒?這位在曆史上也算名人了,能讓隆科多從嶽父手中搶過來,還為其百般淩虐原配,將原配虐成人彘,簡直是手段超絕的人物了,那什麽德妃與其相比似乎也要略遜一籌呢。
李四兒一直沒等到蘇雪雲開口,臉上的笑漸漸僵住了,忍不住抬眼去看蘇雪雲的表情。
蘇雪雲端起茶杯看了凝珠一眼,凝珠立刻上前一步喝道:“放肆!竟敢直視皇後娘娘鳳顏?!”
李四兒嚇了一跳,又極不甘心,隆科多都要捧著她,凝珠算個什麽東西,竟敢罵她?但她也知道不能和皇後對上,便咬牙委屈的垂下眼。
赫舍裏氏想到兒子對李四兒的癡迷,遲疑了一下,說道:“娘娘,李氏不懂事冒犯了娘娘,還望娘娘看在她初次入宮的份兒上饒其一二,回頭臣婦定當盡心教導她規矩。”
蘇雪雲對寵妾滅妻這種行為十分厭惡,尤其是對隆科多和李四兒這兩人。看著赫舍裏氏的樣子她都忍不住要歎氣,赫舍裏氏怎麽說也是如今佟家的當家主母,竟然就這麽看著李四兒作威作福,到底是怎麽想的?
如今佟家是她的娘家,日後也是胤禛的勢力,她是怎麽也不會看著佟家在隆科多手上敗掉的。蘇雪雲將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擱,身上的威壓無形的釋放出來,讓李四兒一下子白了臉。
蘇雪雲冷聲道:“額娘,宮中的貴人多不勝數,這種亂七八糟的人還是不要往宮裏帶,免得衝撞了貴人,說我們佟家沒規矩。”
“是。”赫舍裏氏低頭歎了口氣,有些後悔聽了兒子的話,這入宮不帶兒媳婦反而帶兒子的小妾是什麽理?難怪皇後會生氣。
李四兒還在半蹲著,聽了蘇雪雲的話氣憤不已,她本就是個囂張跋扈的人,她有隆科多護著,可不信蘇雪雲能真把她怎麽樣。佟家上上下下那麽反對不也妥協了嗎?
蘇雪雲卻壓根沒把她放在眼裏,直接吩咐道:“帶她去小佛堂跪著,好生教教她什麽是規矩!”
“是,主子!”斂秋低聲應是,隨後衝宮人使了個眼色,立即便有兩人上前押住了李四兒。
李四兒驚愕不已,脫口喊道:“是竹筠讓我來的,你不能這麽對我?還是你根本不在乎你弟弟?”
蘇雪雲眯起了眼,冷哼一聲,連話都懶得同她說。
宮人立即封住李四兒的口將她拖了下去,斂秋跟在蘇雪雲身邊這麽久,一個眼神便明白了蘇雪雲的意思,直接安排兩個嚴厲的嬤嬤去教導李四兒。倒是沒有動用私刑那種事,但教規矩,如何跪拜如何叩頭等都是規矩,一遍遍重複和夠人受的了。
殿中安靜下來,赫舍裏氏有些不安的看了看蘇雪雲,說道:“是臣婦不好……”
蘇雪雲抬手打斷她的話,臉色依舊冷冷的,“額娘不必同我說這些,是隆科多糊塗。弟妹怎麽沒來?她在府中如何?”
赫舍裏氏又歎了口氣,有些怒其不爭的道:“她身子骨不好,原本說好要來拜見娘娘的,誰知染了風寒,怕給娘娘過了病氣,隻得留在府中。娘娘別怪隆科多,他看李氏隻是一時新鮮,過幾日便好了。”
蘇雪雲慢悠悠的道:“哦?他過幾日真的能放下李氏?我怎麽聽說,李氏是隆科多嶽家的人呢?”
赫舍裏氏心裏一驚,急忙道:“娘娘怎會知曉?”
蘇雪雲皺起眉,“這麽說是真的了?弟妹恐怕是被氣病的吧?額娘怎生如此糊塗?竟允了李氏進門?這要如何對親家交待?在世家大族之中還有何顏麵?”
赫舍裏氏忙道:“娘娘息怒,此時沒幾人知曉,對外隻說是隆科多在民間救下的民女而已,不會影響到家中的。”
蘇雪雲冷笑道:“如此張揚跋扈之人,額娘信她會安安分分的過日子?額娘,我知道你和阿瑪寵愛隆科多,但……隆科多不小了,日後佟家的擔子也很可能落在他肩上,若他繼續如此,佟家難保。”
赫舍裏氏騰的站了起來,對蘇雪雲如此貶低隆科多很是震驚,“娘娘,隆科多隻是看中了一個小小的民女,哪裏有那般嚴重?若娘娘實在不喜,回頭我將李氏打發了便是,娘娘可萬不要因些許小事兒與隆科多生了嫌隙啊,你們可是姐弟啊!”
蘇雪雲覺得如果自己是穿越到隆科多的正妻身上,估計會直接把隆科多掐死,或者幹脆讓隆科多癱瘓在床就萬事大吉。可她現在的身份是隆科多的姐姐,隆科多也才不到二十歲而已,還沒做出那些混賬事,也還沒被李四兒迷得神魂顛倒。
李四兒,勒死隆科多的小妾,把隆科多的原配虐待的幾乎和人彘差不多,打壓隆科多和原配所生的長子,在佟家作威作福。後期更是一手操辦隆科多父母的喪事,如其他命婦般出入皇宮,甚至參與隆科多的政務,收受賄賂,買賣官職,鬧出不少大事件來。
隆科多那麽大的人,縱使有李四兒挑撥教唆的原因,可他又不是傻子,他能做下那些事可見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弟弟是個人渣,她應該怎麽做?
蘇雪雲不希望外敵未清的情況下,先和自家內訌起來。她看著赫舍裏氏對隆科多的維護,心知如今她說什麽,父母親人也是不會聽的,畢竟隆科多如今還是大好青年,除了硬納了李四兒這一件事,其他方麵還是家中這一輩最出色的。在老人眼中孩子總是最好的,不過一時糊塗而已,誰也不會想到李四兒對隆科多能有那麽大的影響力。
蘇雪雲沉默了一下,忽然想到之前給康熙刻的清心寡欲陣法,聽說康熙已經很少招人侍寢了,看來那陣法很有效,蘇雪雲便有了主意,“我如今在這深宮中,家裏的事是管不得了,若得罪了弟弟屋裏的人,恐怕隆科多是要記恨我了。”
赫舍裏氏微微皺眉,急忙道:“娘娘哪裏的話?隆科多十分惦念娘娘,可惜一直沒機會與娘娘見麵,娘娘勿要多心。”
“那就好,我也是為了他好,他這般作為,不管如何遮掩,該知道的人早晚還是會知道的。如今他官職還低,沒什麽人同他計較,若日後他像索額圖、明珠那樣位高權重,會有多少人盯著他的錯處?那時,李氏便是他的汙點。”蘇雪雲語重心長的道,“額娘,不是我不近人情,而是我們家中已經出了兩代皇後,不得不謹慎。皇家……最忌外戚專權,有一點錯處都會被抓住把柄,誰也不知道皇上什麽時候便會同我們清算。”
赫舍裏氏一驚,不可置信的看著蘇雪雲道:“娘娘,你是說皇上他……已經對我們佟家起了忌憚之心?我們可是忠於皇上的啊!”
蘇雪雲嚴肅的道:“難道我們從前不忠於先皇嗎?可我們暗中扶持皇上上位也是真的,如今諸位皇子日漸長大,皇上……不會再信任任何人。額娘,莫要被榮華富貴迷了眼,古往今來,便沒有屹立不倒的世家,我們隻能小心謹慎,不被任何人抓住錯處!”
赫舍裏氏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那怎麽辦?李氏已經進門了,早知如此,我……我……”
蘇雪雲起身慢慢走到她麵前扶住她,沉聲道:“額娘,李氏是隆科多的汙點,也是佟家的汙點,決不能讓她出現在人前,如今日這般大搖大擺的帶她入宮之事絕不能再發生。額娘,弟妹始終是隆科多的原配正妻,您在家中多護著些,寵妾滅妻可是家亂之始。”
赫舍裏氏有些六神無主,聽了蘇雪雲的話連連點頭,“好,都按你說的做。李氏的事不能讓人知道,隆科多會明白的,他是個懂事的孩子。”
蘇雪雲不置可否,繼續說道:“隆科多膽子太大了,玉不琢不成器,該敲打敲打他了,額娘回去和阿瑪說說我的意思,阿瑪會知道怎麽做的。至於李氏,她不懂規矩的地方多了,額娘隻管找個人好生教她規矩就是了,若隆科多鬧起來,便教訓教訓他。額娘,我們必須自己約束好家中的人,才不會給人把柄。若等到皇上出手教訓……那就晚了。”
赫舍裏氏打了一個寒顫,所有猶豫都沒了,立馬決定回去就按蘇雪雲說的做。想到皇上對佟家的忌憚,她又有些急了,拉住蘇雪雲悄聲道:“你剛剛說的皇子都長大了,這……佟家一向是支持皇上和太子的,莫非你有別的心思?”
蘇雪雲垂下眼道:“胤禛是我的兒子,我當然希望佟家是支持胤禛的。”
赫舍裏氏瞪大了眼,“什麽?四阿哥?可他……他不是德妃的兒子嗎?娘娘你和德妃不睦,若支持四阿哥豈不是自討苦吃?”
蘇雪雲搖了搖頭,“我讓你們找的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已經安置在一處隱秘的宅子裏,我這次入宮便是要同娘娘說這件事,不知娘娘找那一家人是要做什麽?”赫舍裏氏疑惑的問道,她實在想不出那一家落魄的商戶和女兒會有什麽關聯。
蘇雪雲俯身在赫舍裏氏耳邊輕聲道:“額娘,我告訴你,你不要出聲。我懷疑胤禛是我親生的兒子,他被烏雅氏掉包了。我讓你找的那個婦人便是當初給我接生那穩婆的女兒,她應當知道實情。”
赫舍裏氏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才沒驚呼出聲,她緊張的看向外麵,蘇雪雲說道:“凝珠守著,沒人能聽到。”其實她已經在兩人周圍布下了隔音結界,當然沒任何人能聽到。
赫舍裏氏拍拍心口,震驚的看著蘇雪雲道:“娘娘怎麽會如此懷疑?德妃……德妃真有這麽大膽子?”
蘇雪雲坐到她身邊,慢慢說道:“當初那種情況,德妃一個小小的貴人若產下死胎,恐怕直接就被皇上厭棄了。德妃素來很有心計,我和她一同散步的時候出了意外早產,混亂間她想做成此時並不難。”
“怎麽會不難?這可是掉腦袋的事啊!”
“額娘,你忘了她的出身嗎?她身後可是有不少包衣世家效忠。”
“包衣?”赫舍裏氏目瞪口呆,她從未想過伺候皇家的包衣也可能做這種事,可如今想想似乎也沒什麽做不了的,為了榮華富貴,什麽事做不出來?而且自從女兒經曆生死大劫之後,處事越來越穩妥,絕不會無的放矢,這麽說胤禛真的可能是她外孫子了!
赫舍裏氏激動的握住蘇雪雲的手,“娘娘,你有幾成把握?四阿哥他……真的是?”
“九成把握!”蘇雪雲拍了拍她的手,冷笑道:“德妃將我視為眼中釘,對胤禛漠不關心,她的膽子未免太大了些,我是容不下她的。”
赫舍裏氏也沉下臉,“若她真做了這種事,我們佟家與她烏雅家勢不兩立!”
蘇雪雲笑了笑,“他們家還不足以讓佟家興師動眾,不過佟家也確實不能再出什麽問題。額娘,小心駛得萬年船,切莫因我成了皇後便放鬆警惕。隻有更低調才不會遭到皇上的忌憚。”
“好,臣婦知道了,娘娘放心,臣婦這便親自去審問那婦人!”赫舍裏氏也不是沒心機的人,隻是之前沒把李四兒當回事又寵兒子寵慣了,這才顯得糊塗了些。如今聽蘇雪雲分析了這麽多,早已嚇出了一身冷汗,再不敢掉以輕心,她在後宅混了一輩子,真下定決心想做些什麽還是沒問題的。
蘇雪雲又賞賜了一大堆東西,給隆科多正妻的就不少,不過李四兒一件沒有,甚至蘇雪雲都沒再見她,直接讓人送她們出宮了。李四兒在小佛堂被兩個麵無表情的嬤嬤教導規矩,不管她怎麽鬧騰怎麽大喊大叫都沒人理會,最後累的她幾乎抬不起腿,心裏也恨上了蘇雪雲。
蘇雪雲其實對李四兒能讓隆科多言聽計從覺得挺不能理解的,隆科多畢竟是個朝廷重臣,就算李四兒在隆科多麵前再怎麽裝成白蓮花,難道隆科多還能一輩子被她蒙騙嗎?李四兒在外麵囂張得很,隆科多不可能不知道,卻依然寵著李四兒,難道是真愛?
蘇雪雲嗤笑一聲,對凝珠說道:“之前放出宮的人安頓好了沒有?”
凝珠恭敬的回道:“回主子,都安頓好了,她們已經改名換姓,沒人知道她們的過往,主子是要她們辦事?”
蘇雪雲點點頭,“嗯,你也看到了,娘家有時候未必就能一條心,就算阿瑪、額娘願意助我,隆科多也未必願意,我得有自己的勢力為我辦事。你傳消息出去,讓她們安排一個有手段的去我弟妹身邊,多提點著些,不必提我,我不想隆科多拿住把柄,記得讓她打壓李四兒,決不能出現寵妾滅妻的事。”
“是,主子。”
之前將不少釘子放出宮的時候,蘇雪雲也混了一些自己的人出去,目的就是創立屬於自己的勢力,這樣才用著放心,若不是他們才剛出去不久,她也不用讓娘家人去尋穩婆的女兒了,對隆科多她實在是不放心。
蘇雪雲想到娘家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心裏無奈,若是娘家拖了後腿那還真挺冤的,看來還是應該速度快一點,不要讓自己太被動了。等額娘跟那穩婆的女兒問清楚就把事情掀開吧。她又想到清心寡欲的陣法,便讓凝珠從庫房裏尋了塊上好的玉佩,親手將陣法刻了上去命人賞賜給隆科多,表麵上也算她對弟弟的示好了,合情合理。
隆科多雖然對李四兒受了委屈感到十分生氣,但他也無可奈何,蘇雪雲在深宮之中,他總不能跑去找蘇雪雲算賬吧!而且這種事真算起來還是他理虧,跟誰說都說不出一個理字。不過他自小被寵慣了,什麽委屈也不願意受,直接跟赫舍裏氏發了好大一頓脾氣。
赫舍裏氏氣得差點沒暈過去,這才真的信了蘇雪雲那些話,再這麽下去,旁人要抓隆科多的把柄豈不是一抓一個準?!赫舍裏氏急忙跟佟國維說了在宮裏發生的事,佟國維也難得變了臉色,鄭重的想著康熙的一言一行,很快便發現康熙確實對佟家不再如從前那般親密了,登時驚出一身冷汗,立即下令佟家上下謹言慎行,還把隆科多狠狠訓斥了一頓。
這次他們老兩口沒再慣著隆科多,直接命人將李四兒關進柴房,什麽時候學會了規矩什麽時候再出來。隆科多鬧起來就鬧,在家裏再鬧又能怎麽樣?他過去也不過就是仗著家人寵他罷了,現在他可還不是佟家的掌權人呢!
之後蘇雪雲賞賜的玉佩就到了,隆科多以為蘇雪雲這是主動示好,想著姐姐貴為皇後,如此已經是極給他臉麵了,雖然心中有氣,但還是將玉佩佩戴在了身上。結果再想到被關在柴房的李四兒他竟不覺得太心疼了,他知道額娘也隻是想讓李四兒變得規規矩矩的,沒有惡意虐待,便決定不再鬧騰,還讓李四兒快些學會規矩早日被放出來。
當然,隆科多還是很掛念李四兒的,日日都要去柴房看望。而在他們都沒發現的時候,佟府多了一個婦人,是隆科多正妻小赫舍裏氏在街上無意中救下的,便跟回了府裏給小赫舍裏氏做下人,竟無聲無息的讓小赫舍裏氏的日子好過了許多。
蘇雪雲看著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心裏也很高興,誰知還沒高興兩日,德妃便又出幺蛾子了。
這日蘇雪雲正在修剪盆栽,便有人來報說是皇太後找她,她當時就覺得奇怪,太後不管事,基本也不會主動找誰,如今忽然在見過德妃之後又找她,會是什麽事?
蘇雪雲換了衣裳便快速趕去了太後那裏,一進門她便看到麵露憔悴的德妃,她免了德妃請安又不是給德妃禁足,德妃當然可以拜見太後,她不明白的是德妃怎麽成了這副樣子?不過想也知道德妃定是要針對她的,她沒有係統預警,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蘇雪雲剛剛落座,太後便開口了,大致就是說德妃之前虔誠抄經感動了佛祖,竟得佛祖托夢,指責她對胤禛不夠關心。德妃在太後這裏表現的鬱鬱寡歡,太後問了幾遍,她才說出希望和胤禛母子團聚,可又怕蘇雪雲和胤禛會不高興,所以不知如何是好。
太後自己沒有子嗣,對德妃這樣和親自不能親近的人有些同情,便想著又不是什麽大事,叫蘇雪雲過來說開了就好了,反正都在宮中,胤禛給蘇雪雲請過安再去看看德妃也沒什麽不方便的。
蘇雪雲聽後淡淡笑道:“德妃妹妹這是怎的了?前陣子你不是還日日給胤禛送東西嗎?胤禛看到你摔倒也很著急的照顧你給你請太醫,分明是母慈子孝,讓我看了都羨慕的。可你如今這麽一說,倒好像我成了什麽惡人,故意阻礙你和胤禛相見似的。德妃……你這是什麽意思?”
太後一怔,轉頭去看德妃,她對宮裏的事其實不怎麽關心,所以不知道德妃日日往阿哥所送東西的事。她隻是知道蘇雪雲和德妃不和,想著別讓大人的爭鬥苦了孩子,這才多嘴說一句,沒想到似乎另有內情,登時覺得自己真是老了。
德妃眼眶一紅,說道:“皇後娘娘多心了,臣妾並無此意,臣妾隻是……隻是……”她拿帕子按了按眼角,繼續道,“臣妾隻是想同四阿哥親近一些,可四阿哥卻總是對臣妾很疏遠,臣妾也是沒辦法了,隻得求皇後娘娘,能不能……能不能讓四阿哥多去臣妾那裏走動走動?”
蘇雪雲眯起眼,不悅的道:“德妃這是在指責本宮不會教孩子,讓四阿哥對你這生母不敬了?”
德妃看她變臉,心裏高興,想著從胤禛入手果然是對的,這不就刺激到蘇雪雲了嗎?這樣隻要等會兒出去的時候,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再說些什麽刺激刺激蘇雪雲,蘇雪雲定會當眾發怒,到時可就在所有人麵前失去形象,變成出醜的潑婦了!
德妃想到讓蘇雪雲出醜的獎勵是“心有靈犀”,立即動力十足的演起戲來,可蘇雪雲壓根不按她的劇本走,直接來了一句,“你這樣不顧四阿哥的名聲,你真是四阿哥的生母嗎?”
德妃登時懵了一下,緊緊盯著蘇雪雲像要看出什麽似的,“娘娘這是什麽意思?莫非要改玉碟?”
蘇雪雲走到太後身邊,像受了天大委屈一般拉住太後的衣袖哽咽道:“皇額娘,四阿哥如今長大了,您瞧著他和德妃可有半點相像?皇額娘,四阿哥像的是兒臣啊!兒臣越看四阿哥越覺得不對,兒臣懷疑四阿哥他是兒臣親生的,被德妃給掉了包!”
一眼驚起千層浪!太後頓時驚呼一聲,“什麽?掉包?!”
德妃猛地站了起來,本能的喊道:“皇後你血口噴人!你為何如此誣陷我?四阿哥明明就是我的親子,我怎麽敢做出調換皇子的事?”
蘇雪雲回頭狠狠的盯著她,那眼神讓人無所遁形,“你有什麽不敢?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巧合?偏偏那日你要和我一同散步,偏偏你我就一同早產,偏偏進了同一個產房,偏偏我養的好好的身子竟產下死胎,偏偏當初那些穩婆、宮女全都死了!偏偏胤禛他和我有幾分像,你告訴本宮,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我沒有!”德妃心跳得飛快,手心都冒出汗來,她不知蘇雪雲是從哪裏發現的,她隻知道這件事決不能承認,否則她就真的完了!
蘇雪雲頂著德妃一字一句的道:“你以為矢口否認你就是無辜的了?烏雅氏,多行不義必自斃!”
“皇上駕到——”
康熙大步走來,看到屋內的情況,眯起眼不悅的道:“這是怎麽了?說什麽呢這麽凝重,別擾了皇額娘休息。”他正批奏折,太後身邊的心腹突然說有重要的事,結果來了就見這兩人在吵架,委實不知是發生了什麽事。
太後見他來了才鬆了口氣,臉色卻很凝重,“皇帝,你來的正好,皇後懷疑四阿哥是她的親子,正在同德妃對峙。哀家也覺得此事該調查清楚,莫要冤枉了德妃,也莫要委屈了皇後。”
康熙皺起眉,看向蘇雪雲疑惑道:“皇後,你懷疑胤禛是你的親子?這是為何?”
蘇雪雲又將剛才那番話說了一遍,重點強調胤禛臉上有她的影子,卻和德妃半點不像,而且當初的一切又太過湊巧。
康熙越聽越覺得吃驚,若德妃為了向上爬就敢調換皇子,那日後為了那個皇位是不是也能毫不猶豫的對他下手?雖然他不怕什麽,但枕邊人如此冷血無情還是讓他十分排斥。接著他又懷疑蘇雪雲說的是真是假,畢竟太匪夷所思了,何況在這皇宮中到處都是人,德妃當初一個小小的貴人何德何能有這麽大的能力?
蘇雪雲略顯沉痛的說道:“皇上,也許起初隻是我在絕望時癡心妄想的希望胤禛是我兒子,可是我卻越看他越覺得我們是母子。隨後我便查了當初進過產房那些人,她們全都死了!皇上,世上怎會有這麽巧的事?不可能的!所以我命人又去查那些人的親人,也幾乎都死了,我隻找到一個婦人,她就是當初為我接生那個嬤嬤的女兒。”
德妃臉色一變,聽到係統說,“叮!王氏已供出宿主!”
德妃急忙用意念問道:“王氏是誰?”
“叮!王氏便是皇後所說的接生嬤嬤之女。”
德妃大驚失色,“什麽?你怎麽不早讓我除掉這個人?”
“叮!王氏之前對宿主無任何威脅,之後有威脅時,係統已經提醒宿主隱藏好胤禛的真實身份。”
德妃回想了一下,係統確實說過,但當時她自己的情況也很差,急著完成任務,急著反擊蘇雪雲,哪裏會去注意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她是怎麽也沒想到蘇雪雲會發現胤禛的身世,因為曆史上佟佳氏一輩子也沒發現,所以她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蘇雪雲絕對不能發現。可是如今,蘇雪雲竟會突然發難,連證人都找來了,今天的事怎麽看怎麽像個陷阱,還是她自己往裏跳的。
這種時候就算係統想幫忙都沒什麽辦法了,德妃在宮裏的心腹全都失去忠心,德妃想往宮外傳消息都不行,做任務更是必須親自上陣,束手束腳,特別容易出差錯。就像今日這種找太後出頭的事本就極其不妥,可德妃已經無人可用了,三日內不完成任務將再次受到懲罰,她隻能硬著頭皮過來演戲,誰知竟會發生這種事!
康熙沉著臉命人將那個王氏帶進宮來,李德全辦事非常快,沒多久,王氏就出現在幾人麵前。康熙冷聲問她對當年的事知道多少,換皇子的事是不是真的。
王氏嚇得哆哆嗦嗦的不敢說話,李德全厲聲嗬斥一句,她才小心翼翼的開口,“民婦……民婦確實知道,當年……民婦的娘突然讓民婦走的越遠越好,還給了民婦一封信。”
王氏把信拿出來,李德全立即檢查過後交給康熙,蘇雪雲走過去看,隻見那信上的字跡十分淩亂,卻言簡意賅的敘述了整件事的過程。無非就是烏雅家許以重利讓她做下這違心之事,如今卻又要殺她滅口,她無權無勢,無可奈何,唯一求的就是讓女兒遠遠逃離。
康熙捏著信的手微微顫抖,瞪大了眼盯著上麵的字,神色巨變。德妃見狀急忙喊道:“她誣陷我!她是皇後找來誣陷我的!皇上,我沒做過這種事!王氏是從佟家帶來的,她誣陷我!”
康熙眼神冷凝的看向她,“誣陷你?朕倒是還從沒見過你有如此慌張的時候,德妃,你在急什麽?”
德妃心裏一驚,迅速冷靜下來,垂下眼有些難過的說道:“臣妾怕皇上誤信小人之言,臣妾真的沒做過,四阿哥是我親生的啊!”
王氏嚇得瑟瑟發抖,康熙瞥了她一眼,低頭再次看向那封信,信明顯已經很久遠,不是近日偽造的,而且德妃情緒不對,這件事很可能是真的。但他此時卻想到了另一件事,若胤禛當真是蘇雪雲的兒子,那就是繼後所出的嫡子,隻比太子的地位低一點,佟家勢大,若胤禛成了嫡子,定會成為太子最大的絆腳石。
康熙想到這裏,緊緊的皺起了眉,佟家有了自己的皇子,定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他當真不願意讓胤禛成為蘇雪雲的兒子。
蘇雪雲眯了下眼,故作急切的說道:“皇上,如今罪證確鑿,烏雅氏竟敢調換皇子,讓臣妾與親子朝夕相處十載而不可知,著實是蛇蠍毒婦,求皇上為臣妾做主!”
康熙沒有看她,隻是冷著臉沉默,像是在分辨真假。
德妃見康熙猶豫,立刻說道:“皇上,臣妾敢對天發誓,胤禛就是我親生的兒子,否則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王氏她誣陷我,皇上明鑒啊!”
蘇雪雲眼神一冷,手指動了動,一道靈氣疾射而出,房頂立刻一聲炸響多出一個窟窿,碎石劈裏啪啦掉落一堆全砸到了德妃頭上!
康熙和太後都驚的站了起來,李德全大喊“護駕”!眾宮人紛紛將康熙等人圍了起來,嚴密保護著。德妃則是灰頭土臉的抬頭看向屋頂,不可置信的聽著係統的聲音,“叮!佟佳氏攻擊宿主,請宿主反擊。發布任務,洗清自身嫌疑,埋藏胤禛身世的秘密,任務期限三日,獎勵為冰肌玉骨丹,懲罰為威望降低10%。”
蘇雪雲盯著德妃麵無表情的說道:“天打雷劈!看來連老天都容不下你的惡行!烏雅氏,你還有何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