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學心氣得渾身發抖,卻隻能看著蘇雪雲的背影什麽也做不了,和風光無限的蘇雪雲相比,她簡直狼狽不堪。她低下頭拚命忍住眼淚快步走入電梯,她從小到大都不是愛哭的人,這幾個月卻不知道哭過多少次了。這樣的她連自己都討厭,卻又萬分不甘,她真的沒那麽大的過錯,為什麽要承受這麽大的惡意?她知道不小心害雯雯被綁架是她的錯,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為什麽所有人都這樣怪她?連布國棟也和她冷淡起來,她現在還剩下什麽?
鍾學心回法醫部的時候,同事們正圍著新來的julie說笑,julie才二十八歲就已經是業界精英了,而且身材好長相好,雖然是中國人,但她在美國生活多年帶著那邊特有的熱情奔放,說起話來妙語連珠,把同事們逗得前仰後合。在鍾學心鬧出事來之後,法醫部眾人已經很久沒這麽開心過了。
julie留意到鍾學心,微微挑眉,狀似擔心的說:“咦?你一定是dr.鍾了對吧?我是新來的同事,叫我julie好了。你的臉……沒什麽事吧?好像不大好的樣子,要不要去醫務室擦些藥?”
鍾學心聽她提到自己的臉,心情更加抑鬱,沉著臉說了句,“沒事。”
她這樣的態度,其他同事們把客氣的關心話都咽了回去,之前法醫部輕鬆的氣氛一掃而光,大家跟julie打過招呼就都回到各自的工位上好像很忙的樣子,誰也不想跟鍾學心搭話。
julie笑說:“如果dr.鍾真的沒事的話就去唐sir辦公室一下吧,唐sir正找你。”
鍾學心想到蘇雪雲說的投訴,眼神閃了閃,“唐sir找我什麽事?”
julie聳了聳肩,微笑道:“sorry啊,我還沒正式入職,不太清楚警局的事。”
鍾學心發現julie雖然來法醫部認識同事,卻沒有收拾新的工位,她心裏浮現出一股不好的預感,看了julie一眼,連句謝也沒說,快步去了唐警司的辦公室。
julie狀似疑惑的看向大家,“我幾年沒回來,禮節方麵是有什麽改變嗎?”
一位年輕的女同事立馬說道:“當然沒有,隻是有些人沒禮貌而已,不用管她,我們大家都很好相處的,還有法證部和重案組,都是平時經常合作的同事,有機會大家一起出去玩,你這麽博學又開朗很快就能和大家熟悉起來的。”
julie笑了笑,“你太過獎了,我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她看了眼手表說道,“我不打擾你們工作了,等過幾天我正式入職再請大家去喝酒唱ktv。”
“好啊,我們等你!”
julie走後,法醫部的幾位同事私底下議論,這位新來的很可能會接手鍾學心的位置,julie可比鍾學心好太多了。鍾學心平時都不怎麽和他們聊天的,很是高冷的樣子,下班聚會都是和法證部、重案組一起,很少叫上他們。julie不僅開朗有活力,專業能力明顯比鍾學心強很多,剛剛那麽一會兒時間julie就給他們解答了不少東西呢!鍾學心還沒走,法醫部的同事就已經開始期待julie的到來了。
唐警司辦公室裏,鍾學心開門見山的問道:“唐sir叫我來是不是因為周奕霏投訴了我?”
唐警司點點頭,“不止是周律師,還有你同事的太太剛剛也投訴了你,我想,他們二位的投訴內容是什麽你應該很清楚。dr.鍾,踩過界這種事上次我已經警告過你了,可惜你一犯再犯,甚至差點傷害到小朋友。警方確實要鋤強扶弱,可你隻顧著鋤強卻不顧扶弱實在不是一名優秀的警方人員該具備的素質。而且在警局中,目前所有同事都無法和你好好相處,同事關係是否和諧也是辦案是否順利的關鍵因素之一,這樣下去會影響團隊士氣。”
鍾學心想要開口解釋什麽,唐警司卻拿出一封調令放在桌上推到了她麵前,“上麵對你的表現很不滿意,整個西九龍警署都因你和prosir的事受到了訓斥。鑒於你的情節比prosir嚴重一些,所以上麵決定調你去新界北。”
新界北,說好聽了叫山清水秀、農田蔥翠,實際上就是多個屋村群落的所在,犯案率比西九龍警區低了不是一點半點,把她調過去和讓她養老有什麽區別?完全是英雄無用武之地!鍾學心瞪著那張調令恨不得瞪出個窟窿,可上麵蓋著大紅印章,此時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也就是說即使今天蘇雪雲不來,上麵也是要調走她的,她已經讓警局失望了。
鍾學心好不容易擁有的愛情正麵臨最大的難關,現在最重視的工作也一敗塗地,感覺整個人生都灰暗起來。她抓著調令緩慢的走出辦公室,心裏已經空了。
布國棟走過來,看到她不想說話,低頭的時候卻看到了她手中的調令。他腳步頓了頓,知道雯雯的事鍾學心並不是惡意害人,知道鍾學心不是故意的,他剛剛聽說鍾學心被同事的太太打罵羞辱也覺得自己該負很大責任。如果不是他,鍾學心現在還是被許多人敬仰的西九龍首席法醫。
布國棟沉默了一下,默默的抬步越過鍾學心,他還是沒辦法不怪鍾學心,就像他沒辦法不怪自己一樣,他過不了心裏那道坎,最起碼現在他還無法麵對鍾學心,所以暫時就這樣吧。
鍾學心和布國棟擦肩而過的時候淚如雨下,真的感覺全世界都拋棄了她,誰也不能讓她依靠,連她自己都快撐不下去了!
布國棟來這邊是唐警司叫的,唐警司同樣警告了他一番,叫他以後不要再弄出事來,現在留職考驗一段時間,如果再弄出什麽事影響警局的形象就直接辭退。
在此之後法證部有了一位和布國棟平級的羅sir,部門眾人更喜歡和羅sir湊到一起說話,年輕一些的同事對布國棟意見太大,甚至有時候連報告都讓保哥轉交,能不和布國棟接觸就不和他接觸,部門兩極分化十分嚴重。更嚴重的是發生案子出任務的時候,有些受害人家屬看到是布國棟帶隊取證就會強烈反抗,理由就是像他這麽亂七八糟的人怎麽能做細心的取證工作?
受害人家屬的情緒一般都不穩定,警方為了考慮到各方麵情況也隻能換上羅sir出勤。羅sir能力相當高,能夠解答化驗中的所有問題,在警局中也用不到布國棟做什麽。為此布國棟越來越沉鬱,在警局和在家裏都漸漸不怎麽開口,也沒什麽人會主動跟他說話,他幾乎被孤立了。
偶爾極少數布國棟出勤的時候會和法醫部的julie搭檔,julie熱情開朗,說話風趣幽默很會調節團隊氣氛,罕見的讓布國棟得到喘息的空間。也隻有和julie搭檔的時候他才能放鬆些,專心投入到取證工作中回到從前那種自信的狀態。而julie專業性極強,和他配合的天衣無縫,每件案子都能讓他有一種淋漓盡致之感,如此他才沒對工作失去信心,心中自然對julie十分感激。
保哥見此有些擔心,忍不住跟布國棟問道:“prosir,你……和dr.鍾分手了嗎?”
布國棟一怔,好半天才搖了下頭,“還沒有,不過她調走之後就沒見麵了。”他頓了頓,聲音低落下來,“我每周末都去找雯雯,可是雯雯到現在都不肯見我也不肯認我,我……實在不知道如何麵對mandy。”
保哥猶豫了一下,好心勸道:“prosir,我看你有什麽想法還是先跟dr.鍾說清楚比較好,現在這樣糊裏糊塗的總不是個事兒,將來有個什麽誰也說不清楚。”
布國棟自嘲的一笑,“最壞的都經曆過了,還會有什麽?”
保哥低聲道:“我看你和julie走的比較近,prosir,這樣不大好吧,如果dr.鍾誤會什麽,到時候大家麵上都會難看。”
布國棟愣了愣,隨即好笑道:“這關julie什麽事?我們隻是比較談得來的朋友而已,沒有其他,你想太多了。而且mandy是個很理智的人,她不會在意這些的。”
保哥動了動嘴唇,見布國棟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了。他回頭看了眼外頭說笑的同事,忽然說:“晚上一起去酒吧喝一杯吧,法醫部和重案組的同事都去,為慶祝這個案子結束。”
布國棟猶豫著不想去,以前他很喜歡和同事們出去玩的,但現在別人看他的眼神不再友好,他去了也沒什麽人跟他說話,好像連氣氛都被他破壞了。保哥歎了口氣,勸道:“大家一起做事,早晚還是要修複關係的,prosir你多做些努力比較好,不然以後同事間哪還有默契?”
布國棟想了想點下頭,“那好,今天我請客。”
保哥笑了笑,出去跟大家說了,有幾個年輕氣盛的頓時就找借口不參與了。不過還是有一部分人不好意思直接下人麵子,最後一起去酒吧了。julie一路上和眾人說說笑笑的,到酒吧落座的時候顯然大家都不太想挨著布國棟,julie就大大方方的坐到了布國棟身邊,幫他緩解了尷尬,她對待所有人都是這樣善意的,大家也因此越來越喜歡她。
接下來julie和大家聊天的時候也會照顧到布國棟,讓他參與進來,布國棟免去尷尬對她更加感激。酒過三巡,布國棟主動敬了julie一杯酒,真心的笑道:“julie,這段時間你幫了我不少忙,我真的非常感謝你,以後你如果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請盡管開口。”
julie欣然點頭,笑著和他碰了碰杯,“大家都是同事,互相照顧是應該的,不過如果我有困難不會跟你客氣的。”
鍾學心走進酒吧正好看到他們二人相視而笑的畫麵,心髒驟然抽痛,不可置信的走上前質問道:“布國棟,你這段時間不找我就是因為她?”
眾人瞬間安靜下來,看到鍾學心滿臉指責的樣子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布國棟沉下臉,不悅的道:“你怎麽會在這裏?大家同事在這裏聚會而已,你不要胡說!”
鍾學心將視線落到julie身上,麵無表情的道:“julie是吧?不知道有沒有人告訴你布國棟是有女朋友的?也許你在美國那邊作風很開放,但是和別人的男朋友走太近還是不太合適吧?”
布國棟騰的站起來,“夠了mandy!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你這樣是對julie的不尊重,向她道歉!”
鍾學心感覺麵前的布國棟陌生的她都不認識了,她看著周圍熟悉的環境,從前她在這裏體會過多少甜蜜,如今就有多少痛苦。她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布國棟,自從發生雯雯那件事,你就再也沒笑過。你自己回憶一下,你剛剛在julie麵前笑得多開心?我隻相信我自己眼睛看到的真相,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國棟了,現在julie是你的新知己、新搭檔嗎?”
julie臉上早沒了笑容,冷淡的道:“以前聽說dr.鍾喜歡冤枉人,我還不信,今天真是大開眼界,這種無憑無據的事也要上來質問,捕風捉影也請有個度好嗎?你們想怎樣是你們的事,不要牽扯我。”
保哥感覺有些頭痛,覺得自己也真是夠烏鴉嘴的,忍不住起身勸道:“呃,dr.鍾,你真的誤會了。剛剛我們大家都在這裏,prosir隻是感謝julie這段時間的幫忙而已,完全是同事之間正常寒暄。”
鍾學心根本不信,她和布國棟從前相處有些過界的時候不也沒人看出來嗎?他們在這裏跟不在這裏有什麽區別?他們的話根本不能做參考。
淩倩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起身說道:“我和阿wind還有事,我們先走了。”說完不等其他人反應就拉著李展風快步離去。
其他同事見狀也掃興的紛紛告辭,julie不高興的提包走人,路過鍾學心時不屑的瞥她一眼,低聲道:“不是誰都像你那麽喜歡做小三的,神經病!”
鍾學心眉頭一皺,到底沒在大庭廣眾之下吵起來,能讓她失態吵架的大概也隻有布國棟和蘇雪雲了,一個是她愛的人,一個是她恨的人。可這兩個人似乎都不打算理睬她了。
很快沙發周圍就隻剩下布國棟和鍾學心兩個人了,布國棟有些煩躁的坐回沙發,沉聲道:“mandy,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疑神疑鬼了?還當眾給julie難堪,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鍾學心慢慢坐到他對麵,低頭看著酒杯,“我和周奕霏做的有什麽不同?當初周奕霏不止在這裏指責我,她還潑了我一杯紅酒讓我狼狽至極,我起碼比她禮貌許多。”
布國棟疲憊的閉了閉眼,“mandy,你錯了。當初eva那樣做是我們活該,因為我們真的越界了,真的有感情發生。但你今天是冤枉無辜,julie她對所有人都一樣熱情,她隻是比別人開朗,和我之間沒半點曖昧,我們私下裏從來沒聯係過。”
鍾學心怔了怔,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連我自己都有些討厭,可是我控製不了。所有人都怪我,你也怪我,可是發生這一切的源頭也不過是因為我愛上了你,現在你拋下我算什麽?”她沉默了一下,聲音有些縹緲的說,“你和julie認識這麽短的時間她就能讓你特別對待,時間久了,你們有共同語言,每天上班一起工作,下班一起聚會,早晚會成為無話不談的知己。然後你也會細心的照顧她,和她越走越近……”
“夠了mandy!”布國棟深吸一口氣,“如果我隻能愛上搭檔,就不會和eva走過十五年。我已經不年輕了,我既然和你在一起,就不會再去和別的人有什麽。吃一塹長一智,我已經懂得和女同事避嫌了。是因為julie很會調節大家的關係,讓我不至於太孤立,我才會特別感謝她,但也僅此而已。”
布國棟看著鍾學心自嘲的笑笑,“嗬,不過今天之後,大概同事們再也不會想和我修複關係了。”
鍾學心心裏一緊,有些後悔剛剛的舉動了,她不是這樣失禮的人,她隻是被這段時間的孤獨弄怕了,她很怕連布國棟都失去,那她現在這一切都將成為笑話。
布國棟疲憊的往後靠了靠,沉默許久才開口,“我們彼此冷靜一下吧,也許……我們根本不合適。”
鍾學心驚了一下,“國棟……”
布國棟擺擺手站了起來,“我想靜一靜,發生了太多事,真的應該靜一靜,也許這一切都是錯誤,以前……不是這樣的。”
布國棟結賬離開,鍾學心枯坐在那裏,慘笑道:“是啊,以前不是這樣的,變成這樣到底是誰的錯?”
布國棟再次被同事們孤立了,這次連julie都對他冷淡了不少,讓他在工作中越發艱難。而鍾學心在新界北的生活如同一口枯井,甚至還有村民想讓她去給暴斃的老牛驗屍,完全看不到積極的希望。
蘇雪雲看他們這樣心裏痛快多了,暫時將他們丟到一邊重新回到華龍生的手下做事。前後時間剛好錯開華龍生接洽犯罪業務的關鍵時刻,竟是一點沒沾手。而下班時間蘇雪雲除了和方世友約會就是在空間中修煉靈力,她這一世已經33歲,根骨不算好,練武也練不成什麽,這也是她最初決定做個普通人的原因之一。
不過經過雯雯那件事,她深刻的認識到炮灰就是炮灰,即使她能扭轉炮灰的命運,也脫離不了世界的環境。這是個法證的世界,所有角色身邊都會不停的發生案子,發展私人勢力去做事很可能被無所不能的法證部查到什麽東西,她隻能讓自己強大起來,有什麽事靠靈力去做,萬無一失,就像上次在瞬間抹去那把手|槍上的指紋一樣,隻有靈力才能做到。
靈力比武功好用,還能驅使符咒,方便很多。蘇雪雲本不想在現代弄這些東西,尤其是法證的世界好像被放大鏡盯著一樣,這次她卻覺得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把自己束縛住了,是她想岔了。這也算吃一塹長一智,隻是苦了雯雯,被她害的承受那種恐懼,如果她早一點教雯雯各種本領,最起碼雯雯不會被嚇到。
於是在蘇雪雲簡單報複了布國棟和鍾學心之後,就開始著手培養李棟和雯雯。李棟和她也算有緣分,像是她的徒弟一樣,甚至大家住在一起相處久了,李棟還會把對母親的孺慕移情到她身上,她也漸漸對李棟付出了真正的關懷。兩個孩子還小,還有無數可能,所以蘇雪雲假借在北京出差時偶然得到了秘籍,讓他們日日練功,告訴他們練好了才能保護自己保護家人。
兩個孩子經曆的事情多,都比同齡人成熟一些,練武很有定性。又因他們年紀還小,對武功這種東西充滿了好奇和向往,所以練起來格外用心。蘇雪雲和他們互相約定了秘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展現真正的實力,周父周母隻當他們是強身健體之用,樂見其成,兩個小家夥因習武帶來的好處漸漸又自信起來,恢複了往日的活潑開朗。
蘇雪雲在華龍生手底下做事也夠久了,期間淩倩兒好幾次破壞華龍生的計劃,將他手下的得力助手抓捕歸案,再繼續下去,華龍生遲早會逼蘇雪雲去接手毒品和軍|火,如果她不去,那好日子也到頭了。幸好她在華龍生懷疑到她頭上之前就將所有證據搜集完畢,全都交給了淩倩兒去運作,然後請假帶著全家人和方世友一起飛去加拿大度假,正好拜見方世友的母親和妹妹。
淩倩兒也終於跟唐sir說明了蘇雪雲線人的身份,唐sir當即倒抽一口氣,隻覺蘇雪雲要是投身警界,這警司的位置大概都沒他什麽事兒了!不過他很快激動起來,因為那些證據真的太足太足了,而且現在有蘇雪雲掌控著那些公司的正常運作,即使扳倒華龍生也不用怕太多人瞬間失業造成混亂。
唐sir深知這件事的重要性,隻秘密跟警界最高負責人報告了此事。淩倩兒也趁機將上輩子害死她的警員提了出來,唐sir很快查到對方和華龍生那邊有來往,早已被華龍生收買了,於是越發謹慎小心。整整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終於將華龍生極其爪牙一網打盡!蘇雪雲是警方的線人,提供了大量證據,又沒做犯法的事,踩踩灰色地帶那點事被警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忽略過去了。畢竟沒有那些踩灰色地帶的事,蘇雪雲也得不到華龍生的信任不是?
華龍生判刑入獄不到三天就在一場突然的暴|亂中意外身亡,像他這樣牽扯巨大的人物留著早晚會成禍患,讓一個人死去的方法有很多,隻看上麵怎麽安排罷了。據說華龍生臨死之前什麽都想明白了,在暴|亂中哈哈大笑,隻留下一句“識人不清”就斷了氣。蘇雪雲聽淩倩兒說起時心裏一點波動都沒有,她真的從來不同情壞人,尤其是這種用毒品和軍|火害死無數人的壞人。
華龍生死了,那些黑暗資金被全部上繳,華氏的商業帝國自然崩塌。但這一攤雖然縮水不少,被別人趁機吞食了不少,卻大部分都被蘇雪雲強勢保留下來,成了真真正正的清白產業,成了被蘇雪雲趁機收購改頭換麵的周氏企業!
律師界常勝將軍周大狀,搖身一變成為商界無人能小看的女強人,震驚了整個香港!方世友翻著各種商業雜誌、娛樂雜誌,看著上麵的報道不禁失笑,“看來我要更努力才行了,這報紙上快把我寫成被包養的小白臉了。”
蘇雪雲莞爾一笑,“那你要先變白才行啊,我不介意包養你的。”
方世友挑了下眉,目光灼灼的看向她,“那請問金主是不是先享受一下金主的權力?”
蘇雪雲偏過頭和他對視,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三厘米,蘇雪雲微微勾唇,輕聲道:“你調戲我?要不要打賭?先臉紅的一定是你。”說完她快速湊過去在他耳垂上輕咬了一下,預料之中的看到他瞬間通紅的耳根。
蘇雪雲歪到沙發上笑了起來,方世友聽到她的笑聲惱羞成怒的一把環住她的腰將她壓在沙發上,蘇雪雲卻拿抱枕蒙住他的臉,在他抬手的時候立刻跑了出去,還笑著回頭,“喂,不是說去看電影?到時間了!”
方世友丟開抱枕,又好氣又好笑,起身理理衣服快步追上去攬住她的肩一起走。他們在一起已經快半年了,一直都是熱戀期,相處也越來越自然越來越輕鬆,每天睡前閉眼和醒來睜眼的時候唇角都是彎著的。
因為沒有任何阻礙,所以才擁有更多的快樂,單純的毫無雜質的快樂。
不過太快樂的時候總是會有不好的事出來攪局,方世友的弟弟jay在十年前失蹤,其實是被人殺害。這件事蘇雪雲沒忘,淩倩兒也沒忘,但是jay被埋骨的地方太偏僻,她們誰也不能不露痕跡的讓人發現那具骸骨,隻能等案子按劇情發生。
這件事也沒讓她們等多久,一支飛行搜救隊去荒島上進行搜救,完成任務後卻被吊牌折射的光晃到了眼睛,進而發現了吊牌旁邊的手骨,挖出jay的骸骨。
方世友第一時間被警方通知,他坐在警局的會客室裏說明當年發現弟弟失蹤的情況,越提起那段過去越無法保持冷靜,甚至心煩意亂的扯鬆了領帶。淩倩兒和李展風負責給他做筆錄,他們的關係已經很好了,見狀便給他接了一杯溫水,安撫道,“jim你先休息一下,我們待會兒再做筆錄也可以,你放心,法證部和法醫部已經在化驗了,重案組的同事也在調查和jay有關的人物,很快就能查出來的。”
淩倩兒頓了頓又道:“我通知了eva,她應該正在趕來。”
方世友點點頭歎了口氣,“eva今天要開會,我本想等她下班再跟她說的。sorry,失蹤的弟弟突然知道是被謀殺的,我需要一點時間。”
淩倩兒說道:“我想eva這時候一定更想陪在你身邊,放鬆點jim,我們都會盡力的。”
淩倩兒和李展風對視一眼,起身離開會客室,留給方世友一個獨處的空間。
蘇雪雲很快開車趕到了警局,下車時正好碰到布國棟,布國棟平時沒什麽機會見到她,此時一見她的麵下意識的上前攔住了她,“eva,我有話跟你說。”
蘇雪雲皺起眉,“不好意思,我趕時間。”
“就幾句話。”布國棟見她不耐煩的樣子眼神黯了下,直接說道,“eva,你以前幫華龍生做事,華龍生倒了你卻什麽事都沒有還接了他許多產業,正常手段根本不可能。你以前就喜歡踩灰色地帶,現在動作更大了,你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的。”
蘇雪雲嗤笑一聲,“布國棟你是特意攔住我說教的嗎?我做什麽跟你有什麽關係?”她邁步就要走。
布國棟再次攔住她,著急的道:“eva,我們好歹在一起那麽久,感情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我是在擔心你!我怕你玩火*!”
“多謝你的好意,不過你在說教別人的時候麻煩請先檢點你自己。”蘇雪雲摘下墨鏡上下打量他一眼,冷笑道,“布國棟,你以為灰色地帶是什麽?你以為你就是純白的大好人?在婚姻裏,你所謂的知己就是灰色地帶,你一踩踩幾年,我看你踩的挺高興的。在工作上,你一個法證師總取代重案組的人分析這分析那,被唐sir警告了吧?你不睬灰色地帶?你正義?你好意思嗎?”
蘇雪雲眼神冷下來,“讓開!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布國棟呆立當場,蘇雪雲快步從他身邊走過,直奔二樓會客室。
蘇雪雲打開門雙手放在了方世友肩上,方世友抬手握住她的手向後靠在她身上,仰起頭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你都知道了?”
蘇雪雲點點頭,握緊了他的手,輕聲道,“不想笑就不要笑,在我麵前不用勉強自己。jim,十年前不是你的錯,當時就算你留在香港也於事無補的,有錯的是害死jay的凶手,我們很快就會抓到他。”
這是方世友無法避開的一種痛苦,蘇雪雲無能為力,她隻能讓這個案子盡快水落石出,然後陪在他身邊和他一起走出過去的陰霾。
兩人一站一坐靜靜依偎,畫麵異常和諧,跟過來的布國棟看見這一幕隻覺得無比刺眼。蘇雪雲身邊的位置曾經是他的,隻是他的,如今他卻連說句話都沒有資格了,隻能遠遠的看著他們親密無間。
這個案子淩倩兒請了羅sir做法證支持,所以布國棟到了下班時間就無所事事。他鬼使神差的繞到會客室那邊想再看蘇雪雲一眼,結果隻看到蘇雪雲和方世友牽著手並肩離去的背影。
布國棟一直看著他們的車消失在眼前,心裏空落落的在原地站了很久。他早就聽說蘇雪雲和方世友在一起了,連八卦雜誌都有報道,可聽說的再多也沒有親眼所見來的真實,仿佛一記重錘狠狠擂在他心口!親眼看到蘇雪雲對方世友的溫柔,他才驚覺他一直都沒放下這個前妻,那一瞬間,他被無盡的後悔淹沒,如果他沒有精神出軌,是不是就能和蘇雪雲白頭偕老?
布國棟機械的開著車,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停在了他們常去的那間酒吧外麵。他看著酒吧的招牌怔怔出神,這裏算不算他和蘇雪雲結束的地方?就在這裏,蘇雪雲潑了他一臉水,將準備的情侶電影票送給angel,跟他徹底決裂。之後就再無挽回的餘地了。
是他蠢,是他一直不肯正視他們之間的問題,寒了妻子的心。好好的一個家就這麽折騰散了,今日落得這般下場全是他咎由自取。
布國棟下車走進酒吧,獨自一個人坐到他們常坐的位置,叫了一桌子酒。他和鍾學心的事在酒吧鬧過幾次,這裏的侍應生早就不再同他搭話,安靜的送上酒水就快速離開了。
布國棟自嘲的一笑,倒了一杯高度酒一飲而盡。火辣辣的酒水流入胃中那種刺激的感覺讓他有些著迷,一杯接一杯很快就頭重腳輕。可他一點也不想停,都說一醉解千愁,他今天隻想醉死過去不用再想起蘇雪雲和方世友在一起溫馨的畫麵。
布國棟的酒量不好,半個小時之後已經爛醉如泥,趴在桌上倒酒都倒灑了,好幾次差點把酒瓶掉在地上。侍應生見狀忙上前將空酒瓶收走,離得近了聽到布國棟口中一直在喃喃自語,“eva……我知道錯了,eva……eva……”
侍應生跟老板說了情況,老板沉吟過後撥通蘇雪雲的電話,“周大狀,不好意思打擾你了,prosir一個人在我們酒吧醉的不省人事,一直喊著你的名字,你看是不是過來將他帶走?”
蘇雪雲輕笑一聲,“prosir和dr.鍾才是一對,老板你打錯電話了。”
“ok,我明白了。”老板看了布國棟一眼,搖搖頭,找到鍾學心的電話打了過去。
鍾學心接到電話本不想管,自從上次布國棟說要冷靜之後就再也沒找過她,現在讓她主動過去她覺得有點難堪。但是聽老板說布國棟一個人狀態很不好,她又有些放心不下,猶豫許久還是開車趕到酒吧去接人。
布國棟已經神誌不清半睡半醒了,倒是沒再吵著喝酒,也沒有耍酒瘋,還算省事。鍾學心跟老板結了賬請侍應生幫忙把布國棟扶到車上,她一邊開車一邊留意著布國棟的狀況,見布國棟皺起眉有些難受的樣子,開口道:“國棟,我這就送你回家,你忍一下。”
布國棟迷迷糊糊的聽到回家兩個字,下意識說道:“不回家,我不回家……不能讓爸看到我這個樣子……不回……”
鍾學心又說了幾次,布國棟隻堅持不回家,其他的什麽都沒說出來。鍾學心皺眉想了半天,在十字路口轉彎開向了自己家的方向。
回到家,鍾學心用盡了全身力氣才架著布國棟進門,將他丟到床上的時候,鍾學心差點累癱了。她靠在一邊喘了口氣,幫布國棟將外衣鞋襪都脫了,然後蓋好被子,翻出解酒茶的茶包泡好費力的給布國棟喝了進去。弄完這一切她坐在床邊眼神複雜的看著布國棟,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感覺。
鍾學心歎了口氣,準備去洗澡換衣服,誰知才剛起身就被布國棟緊緊抓住了手腕,“別走……”
鍾學心回法醫部的時候,同事們正圍著新來的julie說笑,julie才二十八歲就已經是業界精英了,而且身材好長相好,雖然是中國人,但她在美國生活多年帶著那邊特有的熱情奔放,說起話來妙語連珠,把同事們逗得前仰後合。在鍾學心鬧出事來之後,法醫部眾人已經很久沒這麽開心過了。
julie留意到鍾學心,微微挑眉,狀似擔心的說:“咦?你一定是dr.鍾了對吧?我是新來的同事,叫我julie好了。你的臉……沒什麽事吧?好像不大好的樣子,要不要去醫務室擦些藥?”
鍾學心聽她提到自己的臉,心情更加抑鬱,沉著臉說了句,“沒事。”
她這樣的態度,其他同事們把客氣的關心話都咽了回去,之前法醫部輕鬆的氣氛一掃而光,大家跟julie打過招呼就都回到各自的工位上好像很忙的樣子,誰也不想跟鍾學心搭話。
julie笑說:“如果dr.鍾真的沒事的話就去唐sir辦公室一下吧,唐sir正找你。”
鍾學心想到蘇雪雲說的投訴,眼神閃了閃,“唐sir找我什麽事?”
julie聳了聳肩,微笑道:“sorry啊,我還沒正式入職,不太清楚警局的事。”
鍾學心發現julie雖然來法醫部認識同事,卻沒有收拾新的工位,她心裏浮現出一股不好的預感,看了julie一眼,連句謝也沒說,快步去了唐警司的辦公室。
julie狀似疑惑的看向大家,“我幾年沒回來,禮節方麵是有什麽改變嗎?”
一位年輕的女同事立馬說道:“當然沒有,隻是有些人沒禮貌而已,不用管她,我們大家都很好相處的,還有法證部和重案組,都是平時經常合作的同事,有機會大家一起出去玩,你這麽博學又開朗很快就能和大家熟悉起來的。”
julie笑了笑,“你太過獎了,我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她看了眼手表說道,“我不打擾你們工作了,等過幾天我正式入職再請大家去喝酒唱ktv。”
“好啊,我們等你!”
julie走後,法醫部的幾位同事私底下議論,這位新來的很可能會接手鍾學心的位置,julie可比鍾學心好太多了。鍾學心平時都不怎麽和他們聊天的,很是高冷的樣子,下班聚會都是和法證部、重案組一起,很少叫上他們。julie不僅開朗有活力,專業能力明顯比鍾學心強很多,剛剛那麽一會兒時間julie就給他們解答了不少東西呢!鍾學心還沒走,法醫部的同事就已經開始期待julie的到來了。
唐警司辦公室裏,鍾學心開門見山的問道:“唐sir叫我來是不是因為周奕霏投訴了我?”
唐警司點點頭,“不止是周律師,還有你同事的太太剛剛也投訴了你,我想,他們二位的投訴內容是什麽你應該很清楚。dr.鍾,踩過界這種事上次我已經警告過你了,可惜你一犯再犯,甚至差點傷害到小朋友。警方確實要鋤強扶弱,可你隻顧著鋤強卻不顧扶弱實在不是一名優秀的警方人員該具備的素質。而且在警局中,目前所有同事都無法和你好好相處,同事關係是否和諧也是辦案是否順利的關鍵因素之一,這樣下去會影響團隊士氣。”
鍾學心想要開口解釋什麽,唐警司卻拿出一封調令放在桌上推到了她麵前,“上麵對你的表現很不滿意,整個西九龍警署都因你和prosir的事受到了訓斥。鑒於你的情節比prosir嚴重一些,所以上麵決定調你去新界北。”
新界北,說好聽了叫山清水秀、農田蔥翠,實際上就是多個屋村群落的所在,犯案率比西九龍警區低了不是一點半點,把她調過去和讓她養老有什麽區別?完全是英雄無用武之地!鍾學心瞪著那張調令恨不得瞪出個窟窿,可上麵蓋著大紅印章,此時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也就是說即使今天蘇雪雲不來,上麵也是要調走她的,她已經讓警局失望了。
鍾學心好不容易擁有的愛情正麵臨最大的難關,現在最重視的工作也一敗塗地,感覺整個人生都灰暗起來。她抓著調令緩慢的走出辦公室,心裏已經空了。
布國棟走過來,看到她不想說話,低頭的時候卻看到了她手中的調令。他腳步頓了頓,知道雯雯的事鍾學心並不是惡意害人,知道鍾學心不是故意的,他剛剛聽說鍾學心被同事的太太打罵羞辱也覺得自己該負很大責任。如果不是他,鍾學心現在還是被許多人敬仰的西九龍首席法醫。
布國棟沉默了一下,默默的抬步越過鍾學心,他還是沒辦法不怪鍾學心,就像他沒辦法不怪自己一樣,他過不了心裏那道坎,最起碼現在他還無法麵對鍾學心,所以暫時就這樣吧。
鍾學心和布國棟擦肩而過的時候淚如雨下,真的感覺全世界都拋棄了她,誰也不能讓她依靠,連她自己都快撐不下去了!
布國棟來這邊是唐警司叫的,唐警司同樣警告了他一番,叫他以後不要再弄出事來,現在留職考驗一段時間,如果再弄出什麽事影響警局的形象就直接辭退。
在此之後法證部有了一位和布國棟平級的羅sir,部門眾人更喜歡和羅sir湊到一起說話,年輕一些的同事對布國棟意見太大,甚至有時候連報告都讓保哥轉交,能不和布國棟接觸就不和他接觸,部門兩極分化十分嚴重。更嚴重的是發生案子出任務的時候,有些受害人家屬看到是布國棟帶隊取證就會強烈反抗,理由就是像他這麽亂七八糟的人怎麽能做細心的取證工作?
受害人家屬的情緒一般都不穩定,警方為了考慮到各方麵情況也隻能換上羅sir出勤。羅sir能力相當高,能夠解答化驗中的所有問題,在警局中也用不到布國棟做什麽。為此布國棟越來越沉鬱,在警局和在家裏都漸漸不怎麽開口,也沒什麽人會主動跟他說話,他幾乎被孤立了。
偶爾極少數布國棟出勤的時候會和法醫部的julie搭檔,julie熱情開朗,說話風趣幽默很會調節團隊氣氛,罕見的讓布國棟得到喘息的空間。也隻有和julie搭檔的時候他才能放鬆些,專心投入到取證工作中回到從前那種自信的狀態。而julie專業性極強,和他配合的天衣無縫,每件案子都能讓他有一種淋漓盡致之感,如此他才沒對工作失去信心,心中自然對julie十分感激。
保哥見此有些擔心,忍不住跟布國棟問道:“prosir,你……和dr.鍾分手了嗎?”
布國棟一怔,好半天才搖了下頭,“還沒有,不過她調走之後就沒見麵了。”他頓了頓,聲音低落下來,“我每周末都去找雯雯,可是雯雯到現在都不肯見我也不肯認我,我……實在不知道如何麵對mandy。”
保哥猶豫了一下,好心勸道:“prosir,我看你有什麽想法還是先跟dr.鍾說清楚比較好,現在這樣糊裏糊塗的總不是個事兒,將來有個什麽誰也說不清楚。”
布國棟自嘲的一笑,“最壞的都經曆過了,還會有什麽?”
保哥低聲道:“我看你和julie走的比較近,prosir,這樣不大好吧,如果dr.鍾誤會什麽,到時候大家麵上都會難看。”
布國棟愣了愣,隨即好笑道:“這關julie什麽事?我們隻是比較談得來的朋友而已,沒有其他,你想太多了。而且mandy是個很理智的人,她不會在意這些的。”
保哥動了動嘴唇,見布國棟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了。他回頭看了眼外頭說笑的同事,忽然說:“晚上一起去酒吧喝一杯吧,法醫部和重案組的同事都去,為慶祝這個案子結束。”
布國棟猶豫著不想去,以前他很喜歡和同事們出去玩的,但現在別人看他的眼神不再友好,他去了也沒什麽人跟他說話,好像連氣氛都被他破壞了。保哥歎了口氣,勸道:“大家一起做事,早晚還是要修複關係的,prosir你多做些努力比較好,不然以後同事間哪還有默契?”
布國棟想了想點下頭,“那好,今天我請客。”
保哥笑了笑,出去跟大家說了,有幾個年輕氣盛的頓時就找借口不參與了。不過還是有一部分人不好意思直接下人麵子,最後一起去酒吧了。julie一路上和眾人說說笑笑的,到酒吧落座的時候顯然大家都不太想挨著布國棟,julie就大大方方的坐到了布國棟身邊,幫他緩解了尷尬,她對待所有人都是這樣善意的,大家也因此越來越喜歡她。
接下來julie和大家聊天的時候也會照顧到布國棟,讓他參與進來,布國棟免去尷尬對她更加感激。酒過三巡,布國棟主動敬了julie一杯酒,真心的笑道:“julie,這段時間你幫了我不少忙,我真的非常感謝你,以後你如果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請盡管開口。”
julie欣然點頭,笑著和他碰了碰杯,“大家都是同事,互相照顧是應該的,不過如果我有困難不會跟你客氣的。”
鍾學心走進酒吧正好看到他們二人相視而笑的畫麵,心髒驟然抽痛,不可置信的走上前質問道:“布國棟,你這段時間不找我就是因為她?”
眾人瞬間安靜下來,看到鍾學心滿臉指責的樣子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布國棟沉下臉,不悅的道:“你怎麽會在這裏?大家同事在這裏聚會而已,你不要胡說!”
鍾學心將視線落到julie身上,麵無表情的道:“julie是吧?不知道有沒有人告訴你布國棟是有女朋友的?也許你在美國那邊作風很開放,但是和別人的男朋友走太近還是不太合適吧?”
布國棟騰的站起來,“夠了mandy!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你這樣是對julie的不尊重,向她道歉!”
鍾學心感覺麵前的布國棟陌生的她都不認識了,她看著周圍熟悉的環境,從前她在這裏體會過多少甜蜜,如今就有多少痛苦。她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布國棟,自從發生雯雯那件事,你就再也沒笑過。你自己回憶一下,你剛剛在julie麵前笑得多開心?我隻相信我自己眼睛看到的真相,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國棟了,現在julie是你的新知己、新搭檔嗎?”
julie臉上早沒了笑容,冷淡的道:“以前聽說dr.鍾喜歡冤枉人,我還不信,今天真是大開眼界,這種無憑無據的事也要上來質問,捕風捉影也請有個度好嗎?你們想怎樣是你們的事,不要牽扯我。”
保哥感覺有些頭痛,覺得自己也真是夠烏鴉嘴的,忍不住起身勸道:“呃,dr.鍾,你真的誤會了。剛剛我們大家都在這裏,prosir隻是感謝julie這段時間的幫忙而已,完全是同事之間正常寒暄。”
鍾學心根本不信,她和布國棟從前相處有些過界的時候不也沒人看出來嗎?他們在這裏跟不在這裏有什麽區別?他們的話根本不能做參考。
淩倩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起身說道:“我和阿wind還有事,我們先走了。”說完不等其他人反應就拉著李展風快步離去。
其他同事見狀也掃興的紛紛告辭,julie不高興的提包走人,路過鍾學心時不屑的瞥她一眼,低聲道:“不是誰都像你那麽喜歡做小三的,神經病!”
鍾學心眉頭一皺,到底沒在大庭廣眾之下吵起來,能讓她失態吵架的大概也隻有布國棟和蘇雪雲了,一個是她愛的人,一個是她恨的人。可這兩個人似乎都不打算理睬她了。
很快沙發周圍就隻剩下布國棟和鍾學心兩個人了,布國棟有些煩躁的坐回沙發,沉聲道:“mandy,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疑神疑鬼了?還當眾給julie難堪,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鍾學心慢慢坐到他對麵,低頭看著酒杯,“我和周奕霏做的有什麽不同?當初周奕霏不止在這裏指責我,她還潑了我一杯紅酒讓我狼狽至極,我起碼比她禮貌許多。”
布國棟疲憊的閉了閉眼,“mandy,你錯了。當初eva那樣做是我們活該,因為我們真的越界了,真的有感情發生。但你今天是冤枉無辜,julie她對所有人都一樣熱情,她隻是比別人開朗,和我之間沒半點曖昧,我們私下裏從來沒聯係過。”
鍾學心怔了怔,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連我自己都有些討厭,可是我控製不了。所有人都怪我,你也怪我,可是發生這一切的源頭也不過是因為我愛上了你,現在你拋下我算什麽?”她沉默了一下,聲音有些縹緲的說,“你和julie認識這麽短的時間她就能讓你特別對待,時間久了,你們有共同語言,每天上班一起工作,下班一起聚會,早晚會成為無話不談的知己。然後你也會細心的照顧她,和她越走越近……”
“夠了mandy!”布國棟深吸一口氣,“如果我隻能愛上搭檔,就不會和eva走過十五年。我已經不年輕了,我既然和你在一起,就不會再去和別的人有什麽。吃一塹長一智,我已經懂得和女同事避嫌了。是因為julie很會調節大家的關係,讓我不至於太孤立,我才會特別感謝她,但也僅此而已。”
布國棟看著鍾學心自嘲的笑笑,“嗬,不過今天之後,大概同事們再也不會想和我修複關係了。”
鍾學心心裏一緊,有些後悔剛剛的舉動了,她不是這樣失禮的人,她隻是被這段時間的孤獨弄怕了,她很怕連布國棟都失去,那她現在這一切都將成為笑話。
布國棟疲憊的往後靠了靠,沉默許久才開口,“我們彼此冷靜一下吧,也許……我們根本不合適。”
鍾學心驚了一下,“國棟……”
布國棟擺擺手站了起來,“我想靜一靜,發生了太多事,真的應該靜一靜,也許這一切都是錯誤,以前……不是這樣的。”
布國棟結賬離開,鍾學心枯坐在那裏,慘笑道:“是啊,以前不是這樣的,變成這樣到底是誰的錯?”
布國棟再次被同事們孤立了,這次連julie都對他冷淡了不少,讓他在工作中越發艱難。而鍾學心在新界北的生活如同一口枯井,甚至還有村民想讓她去給暴斃的老牛驗屍,完全看不到積極的希望。
蘇雪雲看他們這樣心裏痛快多了,暫時將他們丟到一邊重新回到華龍生的手下做事。前後時間剛好錯開華龍生接洽犯罪業務的關鍵時刻,竟是一點沒沾手。而下班時間蘇雪雲除了和方世友約會就是在空間中修煉靈力,她這一世已經33歲,根骨不算好,練武也練不成什麽,這也是她最初決定做個普通人的原因之一。
不過經過雯雯那件事,她深刻的認識到炮灰就是炮灰,即使她能扭轉炮灰的命運,也脫離不了世界的環境。這是個法證的世界,所有角色身邊都會不停的發生案子,發展私人勢力去做事很可能被無所不能的法證部查到什麽東西,她隻能讓自己強大起來,有什麽事靠靈力去做,萬無一失,就像上次在瞬間抹去那把手|槍上的指紋一樣,隻有靈力才能做到。
靈力比武功好用,還能驅使符咒,方便很多。蘇雪雲本不想在現代弄這些東西,尤其是法證的世界好像被放大鏡盯著一樣,這次她卻覺得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把自己束縛住了,是她想岔了。這也算吃一塹長一智,隻是苦了雯雯,被她害的承受那種恐懼,如果她早一點教雯雯各種本領,最起碼雯雯不會被嚇到。
於是在蘇雪雲簡單報複了布國棟和鍾學心之後,就開始著手培養李棟和雯雯。李棟和她也算有緣分,像是她的徒弟一樣,甚至大家住在一起相處久了,李棟還會把對母親的孺慕移情到她身上,她也漸漸對李棟付出了真正的關懷。兩個孩子還小,還有無數可能,所以蘇雪雲假借在北京出差時偶然得到了秘籍,讓他們日日練功,告訴他們練好了才能保護自己保護家人。
兩個孩子經曆的事情多,都比同齡人成熟一些,練武很有定性。又因他們年紀還小,對武功這種東西充滿了好奇和向往,所以練起來格外用心。蘇雪雲和他們互相約定了秘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展現真正的實力,周父周母隻當他們是強身健體之用,樂見其成,兩個小家夥因習武帶來的好處漸漸又自信起來,恢複了往日的活潑開朗。
蘇雪雲在華龍生手底下做事也夠久了,期間淩倩兒好幾次破壞華龍生的計劃,將他手下的得力助手抓捕歸案,再繼續下去,華龍生遲早會逼蘇雪雲去接手毒品和軍|火,如果她不去,那好日子也到頭了。幸好她在華龍生懷疑到她頭上之前就將所有證據搜集完畢,全都交給了淩倩兒去運作,然後請假帶著全家人和方世友一起飛去加拿大度假,正好拜見方世友的母親和妹妹。
淩倩兒也終於跟唐sir說明了蘇雪雲線人的身份,唐sir當即倒抽一口氣,隻覺蘇雪雲要是投身警界,這警司的位置大概都沒他什麽事兒了!不過他很快激動起來,因為那些證據真的太足太足了,而且現在有蘇雪雲掌控著那些公司的正常運作,即使扳倒華龍生也不用怕太多人瞬間失業造成混亂。
唐sir深知這件事的重要性,隻秘密跟警界最高負責人報告了此事。淩倩兒也趁機將上輩子害死她的警員提了出來,唐sir很快查到對方和華龍生那邊有來往,早已被華龍生收買了,於是越發謹慎小心。整整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終於將華龍生極其爪牙一網打盡!蘇雪雲是警方的線人,提供了大量證據,又沒做犯法的事,踩踩灰色地帶那點事被警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忽略過去了。畢竟沒有那些踩灰色地帶的事,蘇雪雲也得不到華龍生的信任不是?
華龍生判刑入獄不到三天就在一場突然的暴|亂中意外身亡,像他這樣牽扯巨大的人物留著早晚會成禍患,讓一個人死去的方法有很多,隻看上麵怎麽安排罷了。據說華龍生臨死之前什麽都想明白了,在暴|亂中哈哈大笑,隻留下一句“識人不清”就斷了氣。蘇雪雲聽淩倩兒說起時心裏一點波動都沒有,她真的從來不同情壞人,尤其是這種用毒品和軍|火害死無數人的壞人。
華龍生死了,那些黑暗資金被全部上繳,華氏的商業帝國自然崩塌。但這一攤雖然縮水不少,被別人趁機吞食了不少,卻大部分都被蘇雪雲強勢保留下來,成了真真正正的清白產業,成了被蘇雪雲趁機收購改頭換麵的周氏企業!
律師界常勝將軍周大狀,搖身一變成為商界無人能小看的女強人,震驚了整個香港!方世友翻著各種商業雜誌、娛樂雜誌,看著上麵的報道不禁失笑,“看來我要更努力才行了,這報紙上快把我寫成被包養的小白臉了。”
蘇雪雲莞爾一笑,“那你要先變白才行啊,我不介意包養你的。”
方世友挑了下眉,目光灼灼的看向她,“那請問金主是不是先享受一下金主的權力?”
蘇雪雲偏過頭和他對視,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三厘米,蘇雪雲微微勾唇,輕聲道:“你調戲我?要不要打賭?先臉紅的一定是你。”說完她快速湊過去在他耳垂上輕咬了一下,預料之中的看到他瞬間通紅的耳根。
蘇雪雲歪到沙發上笑了起來,方世友聽到她的笑聲惱羞成怒的一把環住她的腰將她壓在沙發上,蘇雪雲卻拿抱枕蒙住他的臉,在他抬手的時候立刻跑了出去,還笑著回頭,“喂,不是說去看電影?到時間了!”
方世友丟開抱枕,又好氣又好笑,起身理理衣服快步追上去攬住她的肩一起走。他們在一起已經快半年了,一直都是熱戀期,相處也越來越自然越來越輕鬆,每天睡前閉眼和醒來睜眼的時候唇角都是彎著的。
因為沒有任何阻礙,所以才擁有更多的快樂,單純的毫無雜質的快樂。
不過太快樂的時候總是會有不好的事出來攪局,方世友的弟弟jay在十年前失蹤,其實是被人殺害。這件事蘇雪雲沒忘,淩倩兒也沒忘,但是jay被埋骨的地方太偏僻,她們誰也不能不露痕跡的讓人發現那具骸骨,隻能等案子按劇情發生。
這件事也沒讓她們等多久,一支飛行搜救隊去荒島上進行搜救,完成任務後卻被吊牌折射的光晃到了眼睛,進而發現了吊牌旁邊的手骨,挖出jay的骸骨。
方世友第一時間被警方通知,他坐在警局的會客室裏說明當年發現弟弟失蹤的情況,越提起那段過去越無法保持冷靜,甚至心煩意亂的扯鬆了領帶。淩倩兒和李展風負責給他做筆錄,他們的關係已經很好了,見狀便給他接了一杯溫水,安撫道,“jim你先休息一下,我們待會兒再做筆錄也可以,你放心,法證部和法醫部已經在化驗了,重案組的同事也在調查和jay有關的人物,很快就能查出來的。”
淩倩兒頓了頓又道:“我通知了eva,她應該正在趕來。”
方世友點點頭歎了口氣,“eva今天要開會,我本想等她下班再跟她說的。sorry,失蹤的弟弟突然知道是被謀殺的,我需要一點時間。”
淩倩兒說道:“我想eva這時候一定更想陪在你身邊,放鬆點jim,我們都會盡力的。”
淩倩兒和李展風對視一眼,起身離開會客室,留給方世友一個獨處的空間。
蘇雪雲很快開車趕到了警局,下車時正好碰到布國棟,布國棟平時沒什麽機會見到她,此時一見她的麵下意識的上前攔住了她,“eva,我有話跟你說。”
蘇雪雲皺起眉,“不好意思,我趕時間。”
“就幾句話。”布國棟見她不耐煩的樣子眼神黯了下,直接說道,“eva,你以前幫華龍生做事,華龍生倒了你卻什麽事都沒有還接了他許多產業,正常手段根本不可能。你以前就喜歡踩灰色地帶,現在動作更大了,你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的。”
蘇雪雲嗤笑一聲,“布國棟你是特意攔住我說教的嗎?我做什麽跟你有什麽關係?”她邁步就要走。
布國棟再次攔住她,著急的道:“eva,我們好歹在一起那麽久,感情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我是在擔心你!我怕你玩火*!”
“多謝你的好意,不過你在說教別人的時候麻煩請先檢點你自己。”蘇雪雲摘下墨鏡上下打量他一眼,冷笑道,“布國棟,你以為灰色地帶是什麽?你以為你就是純白的大好人?在婚姻裏,你所謂的知己就是灰色地帶,你一踩踩幾年,我看你踩的挺高興的。在工作上,你一個法證師總取代重案組的人分析這分析那,被唐sir警告了吧?你不睬灰色地帶?你正義?你好意思嗎?”
蘇雪雲眼神冷下來,“讓開!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布國棟呆立當場,蘇雪雲快步從他身邊走過,直奔二樓會客室。
蘇雪雲打開門雙手放在了方世友肩上,方世友抬手握住她的手向後靠在她身上,仰起頭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你都知道了?”
蘇雪雲點點頭,握緊了他的手,輕聲道,“不想笑就不要笑,在我麵前不用勉強自己。jim,十年前不是你的錯,當時就算你留在香港也於事無補的,有錯的是害死jay的凶手,我們很快就會抓到他。”
這是方世友無法避開的一種痛苦,蘇雪雲無能為力,她隻能讓這個案子盡快水落石出,然後陪在他身邊和他一起走出過去的陰霾。
兩人一站一坐靜靜依偎,畫麵異常和諧,跟過來的布國棟看見這一幕隻覺得無比刺眼。蘇雪雲身邊的位置曾經是他的,隻是他的,如今他卻連說句話都沒有資格了,隻能遠遠的看著他們親密無間。
這個案子淩倩兒請了羅sir做法證支持,所以布國棟到了下班時間就無所事事。他鬼使神差的繞到會客室那邊想再看蘇雪雲一眼,結果隻看到蘇雪雲和方世友牽著手並肩離去的背影。
布國棟一直看著他們的車消失在眼前,心裏空落落的在原地站了很久。他早就聽說蘇雪雲和方世友在一起了,連八卦雜誌都有報道,可聽說的再多也沒有親眼所見來的真實,仿佛一記重錘狠狠擂在他心口!親眼看到蘇雪雲對方世友的溫柔,他才驚覺他一直都沒放下這個前妻,那一瞬間,他被無盡的後悔淹沒,如果他沒有精神出軌,是不是就能和蘇雪雲白頭偕老?
布國棟機械的開著車,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停在了他們常去的那間酒吧外麵。他看著酒吧的招牌怔怔出神,這裏算不算他和蘇雪雲結束的地方?就在這裏,蘇雪雲潑了他一臉水,將準備的情侶電影票送給angel,跟他徹底決裂。之後就再無挽回的餘地了。
是他蠢,是他一直不肯正視他們之間的問題,寒了妻子的心。好好的一個家就這麽折騰散了,今日落得這般下場全是他咎由自取。
布國棟下車走進酒吧,獨自一個人坐到他們常坐的位置,叫了一桌子酒。他和鍾學心的事在酒吧鬧過幾次,這裏的侍應生早就不再同他搭話,安靜的送上酒水就快速離開了。
布國棟自嘲的一笑,倒了一杯高度酒一飲而盡。火辣辣的酒水流入胃中那種刺激的感覺讓他有些著迷,一杯接一杯很快就頭重腳輕。可他一點也不想停,都說一醉解千愁,他今天隻想醉死過去不用再想起蘇雪雲和方世友在一起溫馨的畫麵。
布國棟的酒量不好,半個小時之後已經爛醉如泥,趴在桌上倒酒都倒灑了,好幾次差點把酒瓶掉在地上。侍應生見狀忙上前將空酒瓶收走,離得近了聽到布國棟口中一直在喃喃自語,“eva……我知道錯了,eva……eva……”
侍應生跟老板說了情況,老板沉吟過後撥通蘇雪雲的電話,“周大狀,不好意思打擾你了,prosir一個人在我們酒吧醉的不省人事,一直喊著你的名字,你看是不是過來將他帶走?”
蘇雪雲輕笑一聲,“prosir和dr.鍾才是一對,老板你打錯電話了。”
“ok,我明白了。”老板看了布國棟一眼,搖搖頭,找到鍾學心的電話打了過去。
鍾學心接到電話本不想管,自從上次布國棟說要冷靜之後就再也沒找過她,現在讓她主動過去她覺得有點難堪。但是聽老板說布國棟一個人狀態很不好,她又有些放心不下,猶豫許久還是開車趕到酒吧去接人。
布國棟已經神誌不清半睡半醒了,倒是沒再吵著喝酒,也沒有耍酒瘋,還算省事。鍾學心跟老板結了賬請侍應生幫忙把布國棟扶到車上,她一邊開車一邊留意著布國棟的狀況,見布國棟皺起眉有些難受的樣子,開口道:“國棟,我這就送你回家,你忍一下。”
布國棟迷迷糊糊的聽到回家兩個字,下意識說道:“不回家,我不回家……不能讓爸看到我這個樣子……不回……”
鍾學心又說了幾次,布國棟隻堅持不回家,其他的什麽都沒說出來。鍾學心皺眉想了半天,在十字路口轉彎開向了自己家的方向。
回到家,鍾學心用盡了全身力氣才架著布國棟進門,將他丟到床上的時候,鍾學心差點累癱了。她靠在一邊喘了口氣,幫布國棟將外衣鞋襪都脫了,然後蓋好被子,翻出解酒茶的茶包泡好費力的給布國棟喝了進去。弄完這一切她坐在床邊眼神複雜的看著布國棟,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感覺。
鍾學心歎了口氣,準備去洗澡換衣服,誰知才剛起身就被布國棟緊緊抓住了手腕,“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