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啊，吃飯。”李丹陽對著紅豆笑笑，她倒是有嫂子的那個勁兒，李丹陽心裏清楚，李政那是親兒子，三姨怎麽看不上紅豆，隻要紅豆有機會進了這個門人家才是一家，自己跟吳遠才是外人，她對三姨客氣同樣的也需要對紅豆客氣。
李丹陽起身去給紅豆拿碗筷，吳曉明臉子是不好看，可是已經慢慢在軟化了，誰對她兒子好，她就對誰好。
李丹陽吃完飯說自己還有事情，站起身看著紅豆：“豆豆我先走了。”
紅豆聽不見有人叫她，蹲在地上給李政擦手呢，試著幫他活動活動，明天開始他就要去做複建了，紅豆覺得還是一個困難的過程，不過都走過來這麽些路了，已經看見陽光了。
李丹陽下意識的看了吳曉明一眼，吳曉明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她笑笑走過去拍拍紅豆的肩膀，然後說自己要走了，紅豆出去送李丹陽，家裏的小保姆覺得李丹陽最後的舉動有點怪，看著吳曉明喃喃的說：“阿姨，我怎麽覺得丹陽姐……”像是故意的呢。
小保姆能看出來的事情吳曉明看不出來？她當然看出來了，李丹陽是在看她的情緒，看她是不是會因為紅豆聽不見在惱火，這孩子聰明是聰明，可是心眼太多了，說著是陪她，其實不過是在幫吳遠爭取更好的位置而已，吳曉明不傻。
紅豆在李景輝回來之前就離開了，吳曉明就想著，自己這話要怎麽說，一開口就說肯定不行，弄不好李景輝還會蹦躂，得想個辦法，這個老家夥太頑固了。
李景輝回來之後去兒子的房間看看兒子，看的時候吹胡子瞪眼睛說的話一點不好聽，可是出了門自己唉聲歎氣的，就這麽一個兒子跟命根似的，現在弄成這樣，你說說為了一個女人值得不？
反正李景輝覺得不值得，在衝動的愛情也有淡化的一天，等淡化的那一天到來，就會想那時候自己怎麽就那麽傻，女人天底下有都是，各種各樣的，隻要李政想，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可是兒子傻。
“吃飯了沒有？”吳曉明看著丈夫問了一聲。
現在她都習慣了，李景輝一回來就是這個樣子，先是發火，發完火自己又生氣，嘟嘟囔囔的。
李景輝沒說話。
早上李景輝走了，紅豆過來，吳曉明拿著自己的兜子跟紅豆交代著：“我要出去，你陪著他在家，外麵有司機家裏有保姆和警衛員，你要幹什麽叫著他們搭把手，你自己弄不動他，知道嘛？”
吳曉明交代事情的時候紅豆眼睛都不眨的看著，就生怕漏掉一句，吳曉明著急出去，拍拍紅豆的肩膀，家裏交給她，自己就走了。
她是奔著李政爺爺家去的，萬不得已吳曉明不想去打擾老爺子，畢竟這麽大年紀了，李政出事兒都沒有告訴老爺子就怕老爺子上火，到時候在病了他們也擔當不起。
李景輝的父親在老幹部療養院住，平時都是老小過來照顧照顧看看，老人一共三個兒子，死了一個，現在還剩一個大的一個小的，小的人好，李景輝忙住的也比較遠，所以都是由小兒子來管。
吳曉明叫司機在外麵等，自己走進去，老爺子樂嗬嗬的下棋呢，一看吳曉明來了。
“曉明來了。”
吳曉明不知道該怎麽開這個口，她要是說了，恐怕李景輝回家就得跟自己蹦躂，可是不說，你說就這麽拖著，早晚有一天李景輝肯定會發現的，現在院裏多少人都看見了，孩子進進出出的，隻要老爺子同意，情況就會順手一些的。
吳曉明看著老爺子，小心的斟酌自己的用詞，支支吾吾的，老爺子最討厭的就是她來這一套。
你來這裏就是說明有不能解決的問題了，你不說支支吾吾的你來幹什麽？
自己拿著拐杖起身就要往外走，他那盤棋還沒有下完呢，他先去下完了在說，讓她自己好好考慮考慮。
“爸……”
吳曉明硬著頭皮就給說了，結果老爺子大怒。
“放你娘的屁，成全誰？成全一個害了我孫子的人？小政呢，現在人怎麽樣了？”
吳曉明看著老爺子情緒很激動，趕緊上前勸，說李政沒事兒，她不敢說李政現在這個樣子啊，老爺子喘著粗氣，吳曉明按了鈴，一會兒小護士就進來了，走的時候告訴吳曉明沒有多大的問題，不要叫他著急就行，年紀大了都是老年病了。
吳曉明坐在位置上。
“爸，你說小政那是我親兒子不是撿來的，不是後的，我能願意他娶一個殘疾人嘛，可是你是沒看見，那女孩子從出事兒開始，我有一段難為她，所有的醫療費我們沒給出，她爸爸當時傷的也挺重的……”
老爺子詫異的看著吳曉明，然後給吳曉明一通罵。
“怎麽就有你們這麽做爹媽的？自己的孩子叫人家付醫藥費？腦子是不是裏麵都空了，李景輝呢，把李景輝給我叫來，這個王八蛋。”
老爺子是那個年代的人，習慣粗口了，說話裏麵總會加兩個詞語，吳曉明也習慣了，年輕嫁進來就這樣，不過她公公這點好，不難為兒媳婦也不跟他們一起住。
“爸……”
“你別叫我，你可真好意思啊。”老爺子看著吳曉明就想不通，她怎麽就能讓一個女孩子去拿錢給李政看病呢？家裏敗了？
吳曉明知道自己做的不對，可是那時候那個勁兒她緩不過來，那她隻能難為別人讓自己的心痛快一點了。
“那孩子天天背著李景輝來家裏，你說一個院子住著，進進出出的也有人看見，誰問這是誰啊，我也不敢說，不然他回來就聽見了，李景輝在李政出事兒的時候就說要給李政找一個更好的，門當戶對的，就算是人不行了，也能生一個最好的兒子……”
“放屁。”
老爺子拿著拐杖在地上砸著，這哪裏是人說的話？
吳曉明說完了，老爺子的情緒跟剛才也不一樣了，沒說話，吳曉明小心的看著公公的臉色，也拿不準他是個什麽態度，她來，今天就是為了一件事情，就是讓老爺子出馬跟李景輝說，就成全兩孩子算了，紅豆這畢業也快，等畢業了就趕緊結婚吧，婚禮也別大辦，意思意思就行了，反正他們也不在乎不是嘛。
“李政現在工作的關係在哪裏？”
當老人的還是掛著孩子的前途。
吳曉明說了，她自然不可能讓兒子接下來就那麽廢了，一切都給鋪墊的好好的，隻要李政慢慢好起來，不愁未來的工作，還是一樣可以出人頭地。
“你先回去吧。”
“那……”
“回去。”
吳曉明帶著希望來的，敗興而歸，不知道老爺子心裏怎麽想的，心裏想著自己要是帶一張紅豆的照片就好了，老爺子喜歡漂亮的女人，也許看在紅豆好看的情分上，想著想著覺得自己缺心眼，一個爺爺能因為孫媳婦好看就幫著說話了？
她也是著急的。
吳曉明跟紅豆要一張一寸免冠照，紅豆沒有，也搞不懂她要幹什麽，吳曉明告訴她，明天給自己拿過來就是了。
紅豆今天走的晚，李政走步的時候摔了，她把李政一身的衣服都給洗了又給他洗的頭發自己猜走，結果就晚了，李景輝的車進來，人都過去了，他讓司機停車。
司機聽他的話停車，李景輝轉過頭看後麵，剛才那人怎麽看著那麽熟悉呢？
李景輝進了屋子裏，小保姆接過他手裏的包，李景輝問小保姆：“你阿姨呢？”
小保姆說吳曉明在李政房間呢：“今天李政摔了。”
小保姆就說了一句，李景輝臉色就變了，家裏這麽多大活人怎麽就讓人摔了？
吳曉明在屋子裏跟李政說話呢，說的就是紅豆的事情，吳曉明坐在**看著兒子，她看著兒子的臉。
“李政啊，你跟媽說，你就非她不可了？咱們換一個，媽保證給你找一個各方麵都很好的……”吳曉明也是說說，知道李政不能答應，果然，吳曉明起身：“算了，你爸要是埋怨我，或者把你趕出家門，你就自己受著吧，以後後悔了別說爸爸媽媽沒管過你，都是你自己選的，腳下的泡都是自己磨出來的。”
正說話呢，那邊李景輝推門進來了，李景輝拉著一張老臉，吳曉明趕緊起來，當做自己什麽都沒說，看著李景輝的臉心裏有點突突，難道公公跟他說了？要不怎麽是這個臉色呢。
“回來了。”
李景輝看著李政，自己脫了衣服說要扶著李政走走，吳曉明就攔著，這是要幹什麽啊？
你說兒子那麽大的個子，李景輝這小個兒，他能扶住嘛？
李景輝就搞不明白，家裏這麽多人能叫兒子摔了，他這個勁兒上來了別人也沒有辦法，你說李景輝的個子根本不行，他扶著李政沒走兩步李政就摔了，你說吳曉明這個生氣啊，自己都說了他不行他不行，他就不信邪。
“我就說，你非要扶他，他都摔一次了，小張啊趕緊進來，李政摔了……”
外麵的警衛員聽見吳曉明的喊聲趕緊衝了進來，一看，李景輝要把李政拉起來，可是李景輝那小體積，就是李政現在瘦他也不行，小張趕緊擠上去，自己和同伴一人一把把李政給扶上了床，吳曉明問著兒子：“你哪裏摔倒了沒有疼不疼？”
李景輝還要上前，吳曉明生氣了，推了李景輝一把。
“你趕緊出去吧，跟著填什麽亂，本來好好的，你就添亂。”
李景輝還不被待見了，晚上吳曉明從兒子的房間出來，小張睡在下麵，她帶上門走回自己的房間，推門進去，李景輝還沒睡呢。
“怎麽沒睡？”
吳曉明看著他問，他那個作息時間一向是比誰都準的，到點就要休息。
“我今天跟老白還說著來著呢，老白有個外甥女……”
聽著李景輝光是條件就讓人心動，可是吳曉明想的不是這些，他們願意李政不願意有什麽用啊。
吳曉明沒忍住就說了一句：“他自己不樂意你就是逼也沒用啊，好不容易人才保住了……”
“你別廢話。”李景輝立刻就翻臉了。
李家李景輝說了算，不過一般他沒什麽要做主的，現在他說了，吳曉明自然就說不上話了。
早上送走李景輝，吳曉明反身回來，還沒進門呢，就看見紅豆提著大包小包的，吳曉明就想，總是這麽錯時間要是有一天看見了呢？李景輝要是對人家女孩子說什麽了，或者動手了，你說成什麽了？也丟人啊。
“來了。”
快中午的時候老太太過來看外孫子，吳曉明怕母親看見紅豆意外，就先把話說了。
“紅豆在家裏呢。”
老太太看著吳曉明，覺得這個女兒一點都沒隨自己，她當初是沒把吳曉月跟鍾國慶給攪黃了，老太太這些年依舊還是不待見鍾國慶，吳曉月要是換個人生活的能更好，她女兒本身條件就不錯，你說下麵還有那樣一個妹妹。
當媽的都會站在自己孩子的一邊想問題，老太太就不想，吳曉月那時候要不上孩子，也就是鍾國慶了，什麽都沒說，一是一二是二誰也不許說什麽，他家裏也根本沒人說話，吳曉月婆家對她真是一點要求都沒有，隻要你們過好了，他們就都好了，老人跟著老大。
“你就打算讓他們這樣了？”
老太太沒動步子。
“媽，你說他都這樣了，算了吧。”
老太太點著吳曉明的頭：“你呀你呀，你心腸好，以後孩子要是過不好呢？你說一個聾子……”
“她也不是願意的。”
“行，你就向著她吧。”
老太太生氣了，吳曉明也無奈，進了屋子裏，紅豆一看見老太太明顯小肩膀縮了一下，那些巴掌她現在還記著呢，別看人年紀大了，力氣不小，打在臉上的時候是真疼。
“紅豆啊，來，李政姥姥看見過了吧……”
老太太是一點麵子沒給，直接就進了屋子裏，吳曉明拍拍她的肩膀。
照顧老爺子的小護士給李景輝的辦公室打了一個電話，李景輝晚上就早早先過去了。
老爺子看著李景輝問：“李政出車禍了？”
李景輝一聽就明白了，吳曉明來過了，這個敗家的，自己說過多少次，千萬別對老爺子說，你說年紀這麽大了，在有個萬一的。
“他們搞什麽，我聽說賠償很叫人不滿意。”
說道這個李景輝一開始也沒有插手，畢竟部門不同，你說他突然一插手容易被人詬病，再說裏麵還有他兒子呢，可是老爺子既然說了，就跑不了了。
老爺子拍著桌子：“那裏麵受傷的不是別人，是你兒子，你家不差錢，那別的受傷的人呢？”
老爺子對兒子一向是覺得棒子底下出孝子，但是對孫子孫女一輩就教育要寵著，畢竟年代不同了，老爺子你說要疼李政還真沒有像是李景輝對孩子那麽好，總體來說喜歡孫女多過孫子，不過孫子也是自己的，被家裏人欺負就算了，被外人欺負那能行嗎。
＊
“媽，李政他媽恐怕是要接受那個耳朵不好使的人了。”李丹陽進了門跟自己媽媽說著。
李丹陽的媽媽一聽，放下手裏的雜誌，有點搞不懂吳曉明。
那時候李琳給介紹到李家意思就是奔著李政去的，結果李政沒撈到，吳遠也沒撈到，她家丹陽沒有那麽大的心思，所以抓住吳遠就行了，不過有時候想想也是，你說李丹陽怎麽都比一個聾子好吧？
“吳曉明啊看著挺聰明的，可是鬧不過兒子，李政現在這樣就心軟了被。”
一想就知道為什麽，還用想嘛。
李丹陽把自己的包包放在一邊，把鞋子踢掉，她媽蹲在地上給她撿鞋子。
“你結了婚還要這樣啊？”
女兒被自己給慣壞了，什麽都不知道做，這以後結婚了跟吳遠還不得鬧別扭？
李丹陽才不怕呢，她有媽媽，她怕誰。
說好裝修的費用是李丹陽家出，李丹陽的媽媽有時候就過去新房子看看，哪裏不滿意了就趕緊讓師傅給改，吳曉文也經常去，結果今天就撞在一起了。
因為一個衛生間的水龍頭兩個人就吵了兩句，李丹陽的媽媽就這麽一個孩子，自己也喊出來給出裝修費所以就想買房子弄好點，請的設計師也是認識的人，人家給推薦了她就覺得差不多，可是吳曉文覺得換東西怎麽都應該先通知自己一聲，之前的東西都是她定的，現在不要了算是什麽意思？
“你不要之前是不是應該先跟我說一聲？你連通知都沒有通知我。”吳曉文覺得李丹陽的媽媽有些越權了，這是她兒子結婚啊。
李丹陽的媽媽本來就沒瞧上吳曉文，看吳遠是好，也主要是因為吳遠後麵有個吳曉明，你別說是外甥，就是外甥也能借上力，現實說話吳遠也確實借上力了。
“我付的錢怎麽我就說一下不行了？你看這個不比之前你看的好嘛。”
吳曉文回到家氣的夠嗆，坐在沙發上嘟囔說自己以後都不管了，願意裝修成什麽樣就裝修成什麽樣，嘟囔半天吳文池也當沒有聽見，吳文池拿著報紙起身要進屋子。
“你一天不看那個報紙你能死嗎？都從位置上下來了還裝什麽？”
吳曉文來氣了，還真當他是當領導那時候呢？
擺譜給誰看啊。
吳文池也懶得跟她一般見識，吳曉文給吳遠打電話，吳遠看著是他媽的電話，接起來，結果就是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她願意換就換唄，你值得生氣嗎？”
吳曉文特別大力氣的就把電話給掛了，反正就是沒有一個人站在自己的一邊。
＊
“叫他們來幹什麽？”
鍾國慶說想讓紅豆和李政來吃飯，他親自掌勺，做兩個菜，吳曉月皺著眉看著他。
鍾國慶振振有詞。
“什麽孩子你也看見了，你姐難為人家姑娘的時候比你媽那時候難為我都狠，真的，這樣的事情說出去都丟人，你說李政家也不缺錢結果叫一個姑娘負擔李政的所有花銷？”
吳曉明這主意怎麽想出來的？
鍾國慶覺得吳曉明太有才了，要是外人知道了不用吐沫淹死她的。
吳曉月有點不願意聽見這個。
“後來不是都給她了嘛……”
給沒給的吳曉月不知道，不過她是覺得老三姐不會差那點錢的。
“我是覺得孩子不容易，請他們吃頓飯鼓勵鼓勵，你說李政去做複建也是正好路過我們家，就來休息休息嘛，我後天歇班，你看行嗎？”
吳曉月對紅豆的看法多多少少也改變了，可是不能主動開這個口。
“你要是願意弄你就弄，你別跟我說，我不管。”
鍾國慶從臥室出去，敲開女兒的門，問鍾斯紅豆喜歡吃什麽。
“你小心我媽變成大火龍。”鍾斯對著她爸說著。
“我跟你媽說好了，放心吧。”
鍾國慶沒有什麽太大的野心，平時休班就在家研究研究菜色，把老婆和孩子的夥食提提高，所以老太太覺得他沒有出息，他自己也認為自己是沒有出息，能過就好。
李景輝從外麵回來進門，小保姆要接他手裏的東西，他退了一下。
“你阿姨呢？”
小保姆趕緊穿著拖鞋進去叫吳曉明，吳曉明才從房間裏出來，她就納悶了，他也不是吃奶的孩子老是找自己幹什麽？
“回來……”
李景輝對著吳曉明就開吼了，吳曉明耳朵嗡嗡的響，吳曉明反應過來叫小保姆趕緊先出去。
“我問你，你跟我爸說什麽了？”
吳曉明不說話了，早晚這事兒得穿，還不如現在就捅破算了，要不然一天一天提著心，她也過夠這樣的日子了。
“沒說什麽，就是說應該說的話。”吳曉明現在也能淡定了，不然就等著他出手好了，她就不信自己跟他過了一輩子，他能好意思伸出手打老婆。
李景輝不明白吳曉明心裏到底想什麽，這個世界上可憐的人多了去了。
“就那樣的一個兒媳婦你能帶得出手？走在路上別人問，這個是誰啊，跟她打招呼她都聽不見？”
吳曉明也火大了。
“我不管，她聽得見聽不見的我不管，我就要我兒子高高興興的活著，我就想看著他開心，弄到今天的地步，你當初要是同意也不會有今天的事情。”
李景輝指著吳曉明的鼻子，怎麽就變成他自己不同意了？
“你讓他高興讓他開心，要是生的孩子將來也是聾子呢、”
吳曉明不考慮將來，再說紅豆那也不是天生的，現在結婚還沒有譜兒呢，還生孩子，是不是考慮的太遠。
“我不考慮這些……”
“那你考慮什麽？帶她出去丟光我的臉，我李景輝的兒子竟然找了一個聾子……”
李景輝哈哈大笑著，說出來都覺得可笑，簡直不可理喻。
李景輝最後就說了一句，要在一起不是不行，李政從家裏出去，這回出去下回他是死還是活他要是在擔心一下，他就是李政的兒子，吳曉明強不過他。
“你去問他……”
李景輝沒有等吳曉明給答案，自己直接推門就進去了。
＊
豆爸和豆媽回來，豆爸覺得針灸太疼了，就停止了後續的治療，嘴巴還是有點歪，一看就能看出來，他自己也不怎麽太在意，豆媽勸了好久，可是怎麽說都不行啊，隻能隨他。
不過他們倆一回來，家裏就炸鍋了，紀姥姥家還好，你就說老溫家吧。
溫季如成天的往她媽家跑，然後就說紅豆的事情。
“你說人家能同意？老大這兩口子回來了，錢這回又花沒了，這回可好，不是攀高枝嘛，這次可好，什麽都沒攀到，以後怎麽樣還說不定呢。”
溫季如也不知道自己什麽心情，反正看著吳曉明那麽對紅豆的時候她就覺得應該是這樣的，本來一個好好的人幹嘛找一個殘疾人，你說那樣的家庭找個什麽樣的不行。
溫奶奶歎氣。
“我現在跟他們生不起那個氣，你說你哥這命啊，還把女兒當寶似的看著，你說他這個女兒哪裏好了？簡直就是一個掃把星，眼睛裏沒有長輩，對著人家就那麽低聲下氣的，你說男方的媽簡直就是沒有把她放在眼睛裏啊，你在看看她那個態度。”
溫奶奶是怎麽都覺得看不上紅豆，這邊溫曉芙眼看著又要快了，今天不知道能考成什麽樣，溫平軍今年比去年謹慎，什麽話都不說，很低調。
“媽你也別那麽說，自己孫女怎麽就變成掃把星了，她就是眼界太高了，你說我們家青城……”
溫奶奶心裏想著，你以為人人都能有紅豆那個運氣啊？
紅豆也不知道走什麽狗屎運了，天上掉餡餅也沒有掉的那麽準的。
豆爸有一段不能工作，豆媽白天上班，大姨有時候過來幫著送送飯什麽的，有時候真不行了，你說也不能總有一個人來照顧豆爸吧，家裏豆媽就給買餅幹或者做好的放到中午，豆爸怕豆媽累，一般中午就吃餅幹泡水了，誰的日子都不好過的。
溫城下班直接去了豆媽家，豆爸自己在家呢。
“怎麽沒休息啊，你說你繼續紮多好啊。”
溫城總是覺得你說疼也不差那一點了，你就忍一忍，何必讓嘴巴歪呢。
豆爸現在走路也得用東西支撐，沒買拐杖他覺得那玩意拿著不舒服，就在門口放一個棒子，自己要是走路的時候就摸索過去。
“不紮了，太疼。”
溫城說什麽也沒用，把手裏的東西放在地上：“你要是用錢的話，多了我沒有幾千我還能拿出來。”
溫城覺得自己做兄弟做到這個地步已經算是不容易了。
豆爸就是吃不上飯了，他也不可能跟自己兄弟伸手要錢，搖搖頭，溫城開車回去，上車的時候看著樓上，你說一輪接著一輪的要是自己的話說不定早就垮了。
溫城到家，謝娜在廚房給他熱飯問他。
“你去哪裏了才回來？送領導去吃飯了？”
“我去老大家了，看看我哥，他回來我也沒有去看過。”溫城淡淡的說著。
謝娜從廚房出來，手裏還拿著勺子，大哥那時候看著真是慘，你說三個人，弄成那樣天災啊。
“大哥怎麽樣了？我上回給嫂子打電話，嫂子說大哥不肯在紮針了，你說能弄回來的幹嘛不繼續紮了啊？”
溫城脫著鞋，歎口氣，你說就大哥家的條件，現在完全就是靠嫂子和紅豆了。
兩個人說話呢，溫奶奶從房間裏聽見聲音就跑出來了。“你說你大哥怎麽了？”
溫城就說老大不紮針灸了，你說本來是豆爸自己不願意受那個罪的事情，醫生也說了這東西見效慢，你不能著急，豆爸覺得不影響外觀那就行了。
溫奶奶一聽老兒子說了，她又來倒倒趣兒了。
豆媽是全民，但是是全民裏工種不太好的那種，她幹的活是重勞動力的，工資是不錯，可是付出的也多，在山下工作，沒活兒的時候才能上去，負責看著運輸皮帶，出了問題就要馬上粘。
早上溫城和謝娜從家裏走了，溫奶奶一邊領著溫顏一邊領著小雨把兩個孩子送到地方，自己回去就照直去了豆媽的單位，豆媽在下麵幹活呢，今天活多，同事喊她，她從下麵上來然後又從裏麵出來。
“媽，怎麽了、”
溫奶奶看著豆媽就開始數落：“你說說你和平遠結婚的時候我就不同意，為什麽？我覺得你對平遠就不是真心實意的，現在看出來了吧，你說你丈夫的嘴歪了，你就看著不管了，反正不是你是不是？他紮不紮你當老婆的你睜著眼睛是進氣兒的啊？”
敢情溫奶奶這是來為兒子找一個說道來了，心裏這個不滿啊。
豆媽不是沒有勸過，可是豆爸這人脾氣上來誰都不行，他說不治就不治了，豆媽也知道疼，心裏一合計不治也沒什麽，不就是外觀有點影響嘛，自己不嫌棄就是了。
“媽……”豆媽叫了一聲媽剩下什麽都不說了，沒意思，說了也沒用，白搭。
晚上回到家裏就跟豆爸說了，豆爸自己嘟囔著：“我自己不治的，你們都別管，敢情疼的不是你們。”
那玩意紮到臉上的疼就不用形容了，豆爸覺得自己什麽疼都能忍，可是這種疼太要命了，不就是一個嘴嘛，歪就歪點被，他都這麽大年紀了也不搞對象，還給誰看啊。
＊
李景輝的怒氣可想而知，指著大門叫李政走，吳曉明這一看，趕緊走吧，要是留下來以後說不定怎麽樣了，在李政耳邊說著、；“你先回家住，讓紅豆先照顧你，白天媽媽就過去。”
說著讓保姆和家裏的警衛員送李政出去，李景輝本來是要拿趕出家門來拿捏李政的，誰知道吳曉明直接就給孩子推出去了，他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說出去的話自己也收不回來，必須說話算話啊。
“你們……行。”
咣當一聲門聲就把房門給關上了，吳曉明門也沒有出去，就淡定的坐在沙發上，不管家裏的這個人怎麽發脾氣，反正就是當做看不見。
李景輝不僅跟李政鬧別扭，這回連跟吳曉明話也不說了，一個人上班，一個人下班反正跟誰說話都不跟吳曉明說話，這就是要冷戰了，家裏的小保姆勸著吳曉明。
“阿姨，你就跟叔叔服個軟吧，你說這樣下去，別人看見了也背地裏笑話你們。”
吳曉明這輩子覺得夠聽話的了，李景輝事兒不多，可是自己也沒有給她惹過什麽事，孩子的事兒你就讓孩子自己去管得了，你在幹預有什麽用，李政覺得不幸福，李政覺得不好，你說多少都是沒用的，你何必弄的自己不開心，孩子也不開心呢。
李景輝跟吳曉明不說話的第二天，老爺子來家裏了，說是要住幾天，李景輝乖乖的站在一邊，老爺子叫吳曉明坐，李景輝屁股沉跟著就要坐。
“你站著。”
老爺子指著自己兒子淡淡的說著，吳曉明斂下眼簾就當沒有聽見，肩膀動了兩下。
“那孩子你給我叫來，我看看。”
老爺子那天跟小兒子說了，小兒子也說別說大哥不同意，要是我女兒找一個這樣的，我就寧願她出家去當尼姑也好氣死我，可是吳曉明的話又在頭頂漂浮，到底是應該怎麽樣，他也覺得挺為難的。
孩子在好，也不能拿李政的未來去報答啊，什麽叫愛情？
老爺子可不信那些狗屁東西，怎麽就愛的不行了，他得先看看這個人，到底到什麽程度了，才能決定同意還是反對。
吳曉明給吳曉蕾打電話，李景輝自顧自地坐在一邊，好半天看著自己的父親把心裏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別人說我什麽都好，我就這麽一個兒子，我也希望看見他快樂，可是這種快樂是有要求的，他現在明顯是要毀了自己的未來，一個好好的人正常的人會不會娶一個殘疾人？娶一個殘疾人要麵對什麽？你們就都抓著我說人家是聾子，可是你們嘴上不說心裏就不那麽想了嗎？她是一個聾子啊，聽不見的人，整個世界都是沒有聲音的，如果不是用眼睛看，她就什麽都不知道，李政就像是現在他受傷了，正常的女人隻要他喊一聲就能聽見，他說不舒服了就會帶他去醫院，可是這個行嗎？如果是晚上睡覺，病的要死了，叫她有用嗎、”
李景輝說完話起身，走了沒有兩步，看著自己的父親。
“爸，我還是那句話，我不同意，除非他不當我是父親了，不然我沒有這種兒子。”
老爺子撐著頭，其實心裏也是不願意的。
吳曉明那邊電話已經通了又給掛上了，本來已經想好的心，因為李景輝的話又難受了起來。
“你也別怪孩子的爸爸，你多疼李政他就有多疼，他疼的一點都不比你少，你告訴我，你當初是怎麽想的？讓你兒子娶一個殘疾人？”老爺子現在炮口對準吳曉明了，吳曉明低垂著視線。
“爸，那個孩子對李政太好了……”
老爺子思慮半天，人他就不見了，景輝這件事情做的沒有錯，還是不行，是他欠考慮了。
“好可以用一百個方法去償還，她不是喜歡跳舞嘛，你可以走走關係把她安定在這裏，將來畢業了可以給她買房子認她當女兒，出嫁的時候送她出嫁，她的父母給安排工作，這樣就是回報她喜歡李政照顧李政了，別的話我不多了，曉明啊，你要記住那個人是你的兒子，不是你繼子，當親媽的沒有這麽狠心的。”
得，吳曉明本來搖動的一顆心，因為老爺子的話變得亂糟糟的，全家人都反對，反對的有觀點，有立場。“人我就不見了，話要說明白。”
吳曉明撐著頭，她覺得前途茫然啊，自己都這樣，紅豆就更能想象了。
老爺子說話算話，立馬就找人把紅豆的關係調出來，將來她願意去哪裏就能去哪裏，隻要她願意就行，隨便挑，她父母的單位要轉很簡單，這邊也有，說句話的事兒，李景輝辦這個事情特別的利索，當時還特意去找了某鋼鐵公司的經理說了一下情況，那人說完全沒有問題，人想什麽時候過來都行，一樣的還是全民，好待遇，幹的活還不累。
豆媽工作的調令下來的很快，廠長一看是上麵集團鋼鐵公司的總經理下的調令不知道豆媽還有這個關係，從礦山能跳到鋼鐵，看來家裏的人背景很硬啊。
“老紀，廠長找你呢。”
豆媽在外麵休息呢，一聽同事喊自己，以為她跟自己開玩笑呢，廠長找自己幹什麽啊？
廠長辦公室－
“進。”
廠長好像在忙，豆媽推門進來，廠長看著豆媽笑眯眯的：“小紀啊，坐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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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丹陽起身去給紅豆拿碗筷，吳曉明臉子是不好看，可是已經慢慢在軟化了，誰對她兒子好，她就對誰好。
李丹陽吃完飯說自己還有事情，站起身看著紅豆：“豆豆我先走了。”
紅豆聽不見有人叫她，蹲在地上給李政擦手呢，試著幫他活動活動，明天開始他就要去做複建了，紅豆覺得還是一個困難的過程，不過都走過來這麽些路了，已經看見陽光了。
李丹陽下意識的看了吳曉明一眼，吳曉明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她笑笑走過去拍拍紅豆的肩膀，然後說自己要走了，紅豆出去送李丹陽，家裏的小保姆覺得李丹陽最後的舉動有點怪，看著吳曉明喃喃的說：“阿姨，我怎麽覺得丹陽姐……”像是故意的呢。
小保姆能看出來的事情吳曉明看不出來？她當然看出來了，李丹陽是在看她的情緒，看她是不是會因為紅豆聽不見在惱火，這孩子聰明是聰明，可是心眼太多了，說著是陪她，其實不過是在幫吳遠爭取更好的位置而已，吳曉明不傻。
紅豆在李景輝回來之前就離開了，吳曉明就想著，自己這話要怎麽說，一開口就說肯定不行，弄不好李景輝還會蹦躂，得想個辦法，這個老家夥太頑固了。
李景輝回來之後去兒子的房間看看兒子，看的時候吹胡子瞪眼睛說的話一點不好聽，可是出了門自己唉聲歎氣的，就這麽一個兒子跟命根似的，現在弄成這樣，你說說為了一個女人值得不？
反正李景輝覺得不值得，在衝動的愛情也有淡化的一天，等淡化的那一天到來，就會想那時候自己怎麽就那麽傻，女人天底下有都是，各種各樣的，隻要李政想，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可是兒子傻。
“吃飯了沒有？”吳曉明看著丈夫問了一聲。
現在她都習慣了，李景輝一回來就是這個樣子，先是發火，發完火自己又生氣，嘟嘟囔囔的。
李景輝沒說話。
早上李景輝走了，紅豆過來，吳曉明拿著自己的兜子跟紅豆交代著：“我要出去，你陪著他在家，外麵有司機家裏有保姆和警衛員，你要幹什麽叫著他們搭把手，你自己弄不動他，知道嘛？”
吳曉明交代事情的時候紅豆眼睛都不眨的看著，就生怕漏掉一句，吳曉明著急出去，拍拍紅豆的肩膀，家裏交給她，自己就走了。
她是奔著李政爺爺家去的，萬不得已吳曉明不想去打擾老爺子，畢竟這麽大年紀了，李政出事兒都沒有告訴老爺子就怕老爺子上火，到時候在病了他們也擔當不起。
李景輝的父親在老幹部療養院住，平時都是老小過來照顧照顧看看，老人一共三個兒子，死了一個，現在還剩一個大的一個小的，小的人好，李景輝忙住的也比較遠，所以都是由小兒子來管。
吳曉明叫司機在外麵等，自己走進去，老爺子樂嗬嗬的下棋呢，一看吳曉明來了。
“曉明來了。”
吳曉明不知道該怎麽開這個口，她要是說了，恐怕李景輝回家就得跟自己蹦躂，可是不說，你說就這麽拖著，早晚有一天李景輝肯定會發現的，現在院裏多少人都看見了，孩子進進出出的，隻要老爺子同意，情況就會順手一些的。
吳曉明看著老爺子，小心的斟酌自己的用詞，支支吾吾的，老爺子最討厭的就是她來這一套。
你來這裏就是說明有不能解決的問題了，你不說支支吾吾的你來幹什麽？
自己拿著拐杖起身就要往外走，他那盤棋還沒有下完呢，他先去下完了在說，讓她自己好好考慮考慮。
“爸……”
吳曉明硬著頭皮就給說了，結果老爺子大怒。
“放你娘的屁，成全誰？成全一個害了我孫子的人？小政呢，現在人怎麽樣了？”
吳曉明看著老爺子情緒很激動，趕緊上前勸，說李政沒事兒，她不敢說李政現在這個樣子啊，老爺子喘著粗氣，吳曉明按了鈴，一會兒小護士就進來了，走的時候告訴吳曉明沒有多大的問題，不要叫他著急就行，年紀大了都是老年病了。
吳曉明坐在位置上。
“爸，你說小政那是我親兒子不是撿來的，不是後的，我能願意他娶一個殘疾人嘛，可是你是沒看見，那女孩子從出事兒開始，我有一段難為她，所有的醫療費我們沒給出，她爸爸當時傷的也挺重的……”
老爺子詫異的看著吳曉明，然後給吳曉明一通罵。
“怎麽就有你們這麽做爹媽的？自己的孩子叫人家付醫藥費？腦子是不是裏麵都空了，李景輝呢，把李景輝給我叫來，這個王八蛋。”
老爺子是那個年代的人，習慣粗口了，說話裏麵總會加兩個詞語，吳曉明也習慣了，年輕嫁進來就這樣，不過她公公這點好，不難為兒媳婦也不跟他們一起住。
“爸……”
“你別叫我，你可真好意思啊。”老爺子看著吳曉明就想不通，她怎麽就能讓一個女孩子去拿錢給李政看病呢？家裏敗了？
吳曉明知道自己做的不對，可是那時候那個勁兒她緩不過來，那她隻能難為別人讓自己的心痛快一點了。
“那孩子天天背著李景輝來家裏，你說一個院子住著，進進出出的也有人看見，誰問這是誰啊，我也不敢說，不然他回來就聽見了，李景輝在李政出事兒的時候就說要給李政找一個更好的，門當戶對的，就算是人不行了，也能生一個最好的兒子……”
“放屁。”
老爺子拿著拐杖在地上砸著，這哪裏是人說的話？
吳曉明說完了，老爺子的情緒跟剛才也不一樣了，沒說話，吳曉明小心的看著公公的臉色，也拿不準他是個什麽態度，她來，今天就是為了一件事情，就是讓老爺子出馬跟李景輝說，就成全兩孩子算了，紅豆這畢業也快，等畢業了就趕緊結婚吧，婚禮也別大辦，意思意思就行了，反正他們也不在乎不是嘛。
“李政現在工作的關係在哪裏？”
當老人的還是掛著孩子的前途。
吳曉明說了，她自然不可能讓兒子接下來就那麽廢了，一切都給鋪墊的好好的，隻要李政慢慢好起來，不愁未來的工作，還是一樣可以出人頭地。
“你先回去吧。”
“那……”
“回去。”
吳曉明帶著希望來的，敗興而歸，不知道老爺子心裏怎麽想的，心裏想著自己要是帶一張紅豆的照片就好了，老爺子喜歡漂亮的女人，也許看在紅豆好看的情分上，想著想著覺得自己缺心眼，一個爺爺能因為孫媳婦好看就幫著說話了？
她也是著急的。
吳曉明跟紅豆要一張一寸免冠照，紅豆沒有，也搞不懂她要幹什麽，吳曉明告訴她，明天給自己拿過來就是了。
紅豆今天走的晚，李政走步的時候摔了，她把李政一身的衣服都給洗了又給他洗的頭發自己猜走，結果就晚了，李景輝的車進來，人都過去了，他讓司機停車。
司機聽他的話停車，李景輝轉過頭看後麵，剛才那人怎麽看著那麽熟悉呢？
李景輝進了屋子裏，小保姆接過他手裏的包，李景輝問小保姆：“你阿姨呢？”
小保姆說吳曉明在李政房間呢：“今天李政摔了。”
小保姆就說了一句，李景輝臉色就變了，家裏這麽多大活人怎麽就讓人摔了？
吳曉明在屋子裏跟李政說話呢，說的就是紅豆的事情，吳曉明坐在**看著兒子，她看著兒子的臉。
“李政啊，你跟媽說，你就非她不可了？咱們換一個，媽保證給你找一個各方麵都很好的……”吳曉明也是說說，知道李政不能答應，果然，吳曉明起身：“算了，你爸要是埋怨我，或者把你趕出家門，你就自己受著吧，以後後悔了別說爸爸媽媽沒管過你，都是你自己選的，腳下的泡都是自己磨出來的。”
正說話呢，那邊李景輝推門進來了，李景輝拉著一張老臉，吳曉明趕緊起來，當做自己什麽都沒說，看著李景輝的臉心裏有點突突，難道公公跟他說了？要不怎麽是這個臉色呢。
“回來了。”
李景輝看著李政，自己脫了衣服說要扶著李政走走，吳曉明就攔著，這是要幹什麽啊？
你說兒子那麽大的個子，李景輝這小個兒，他能扶住嘛？
李景輝就搞不明白，家裏這麽多人能叫兒子摔了，他這個勁兒上來了別人也沒有辦法，你說李景輝的個子根本不行，他扶著李政沒走兩步李政就摔了，你說吳曉明這個生氣啊，自己都說了他不行他不行，他就不信邪。
“我就說，你非要扶他，他都摔一次了，小張啊趕緊進來，李政摔了……”
外麵的警衛員聽見吳曉明的喊聲趕緊衝了進來，一看，李景輝要把李政拉起來，可是李景輝那小體積，就是李政現在瘦他也不行，小張趕緊擠上去，自己和同伴一人一把把李政給扶上了床，吳曉明問著兒子：“你哪裏摔倒了沒有疼不疼？”
李景輝還要上前，吳曉明生氣了，推了李景輝一把。
“你趕緊出去吧，跟著填什麽亂，本來好好的，你就添亂。”
李景輝還不被待見了，晚上吳曉明從兒子的房間出來，小張睡在下麵，她帶上門走回自己的房間，推門進去，李景輝還沒睡呢。
“怎麽沒睡？”
吳曉明看著他問，他那個作息時間一向是比誰都準的，到點就要休息。
“我今天跟老白還說著來著呢，老白有個外甥女……”
聽著李景輝光是條件就讓人心動，可是吳曉明想的不是這些，他們願意李政不願意有什麽用啊。
吳曉明沒忍住就說了一句：“他自己不樂意你就是逼也沒用啊，好不容易人才保住了……”
“你別廢話。”李景輝立刻就翻臉了。
李家李景輝說了算，不過一般他沒什麽要做主的，現在他說了，吳曉明自然就說不上話了。
早上送走李景輝，吳曉明反身回來，還沒進門呢，就看見紅豆提著大包小包的，吳曉明就想，總是這麽錯時間要是有一天看見了呢？李景輝要是對人家女孩子說什麽了，或者動手了，你說成什麽了？也丟人啊。
“來了。”
快中午的時候老太太過來看外孫子，吳曉明怕母親看見紅豆意外，就先把話說了。
“紅豆在家裏呢。”
老太太看著吳曉明，覺得這個女兒一點都沒隨自己，她當初是沒把吳曉月跟鍾國慶給攪黃了，老太太這些年依舊還是不待見鍾國慶，吳曉月要是換個人生活的能更好，她女兒本身條件就不錯，你說下麵還有那樣一個妹妹。
當媽的都會站在自己孩子的一邊想問題，老太太就不想，吳曉月那時候要不上孩子，也就是鍾國慶了，什麽都沒說，一是一二是二誰也不許說什麽，他家裏也根本沒人說話，吳曉月婆家對她真是一點要求都沒有，隻要你們過好了，他們就都好了，老人跟著老大。
“你就打算讓他們這樣了？”
老太太沒動步子。
“媽，你說他都這樣了，算了吧。”
老太太點著吳曉明的頭：“你呀你呀，你心腸好，以後孩子要是過不好呢？你說一個聾子……”
“她也不是願意的。”
“行，你就向著她吧。”
老太太生氣了，吳曉明也無奈，進了屋子裏，紅豆一看見老太太明顯小肩膀縮了一下，那些巴掌她現在還記著呢，別看人年紀大了，力氣不小，打在臉上的時候是真疼。
“紅豆啊，來，李政姥姥看見過了吧……”
老太太是一點麵子沒給，直接就進了屋子裏，吳曉明拍拍她的肩膀。
照顧老爺子的小護士給李景輝的辦公室打了一個電話，李景輝晚上就早早先過去了。
老爺子看著李景輝問：“李政出車禍了？”
李景輝一聽就明白了，吳曉明來過了，這個敗家的，自己說過多少次，千萬別對老爺子說，你說年紀這麽大了，在有個萬一的。
“他們搞什麽，我聽說賠償很叫人不滿意。”
說道這個李景輝一開始也沒有插手，畢竟部門不同，你說他突然一插手容易被人詬病，再說裏麵還有他兒子呢，可是老爺子既然說了，就跑不了了。
老爺子拍著桌子：“那裏麵受傷的不是別人，是你兒子，你家不差錢，那別的受傷的人呢？”
老爺子對兒子一向是覺得棒子底下出孝子，但是對孫子孫女一輩就教育要寵著，畢竟年代不同了，老爺子你說要疼李政還真沒有像是李景輝對孩子那麽好，總體來說喜歡孫女多過孫子，不過孫子也是自己的，被家裏人欺負就算了，被外人欺負那能行嗎。
＊
“媽，李政他媽恐怕是要接受那個耳朵不好使的人了。”李丹陽進了門跟自己媽媽說著。
李丹陽的媽媽一聽，放下手裏的雜誌，有點搞不懂吳曉明。
那時候李琳給介紹到李家意思就是奔著李政去的，結果李政沒撈到，吳遠也沒撈到，她家丹陽沒有那麽大的心思，所以抓住吳遠就行了，不過有時候想想也是，你說李丹陽怎麽都比一個聾子好吧？
“吳曉明啊看著挺聰明的，可是鬧不過兒子，李政現在這樣就心軟了被。”
一想就知道為什麽，還用想嘛。
李丹陽把自己的包包放在一邊，把鞋子踢掉，她媽蹲在地上給她撿鞋子。
“你結了婚還要這樣啊？”
女兒被自己給慣壞了，什麽都不知道做，這以後結婚了跟吳遠還不得鬧別扭？
李丹陽才不怕呢，她有媽媽，她怕誰。
說好裝修的費用是李丹陽家出，李丹陽的媽媽有時候就過去新房子看看，哪裏不滿意了就趕緊讓師傅給改，吳曉文也經常去，結果今天就撞在一起了。
因為一個衛生間的水龍頭兩個人就吵了兩句，李丹陽的媽媽就這麽一個孩子，自己也喊出來給出裝修費所以就想買房子弄好點，請的設計師也是認識的人，人家給推薦了她就覺得差不多，可是吳曉文覺得換東西怎麽都應該先通知自己一聲，之前的東西都是她定的，現在不要了算是什麽意思？
“你不要之前是不是應該先跟我說一聲？你連通知都沒有通知我。”吳曉文覺得李丹陽的媽媽有些越權了，這是她兒子結婚啊。
李丹陽的媽媽本來就沒瞧上吳曉文，看吳遠是好，也主要是因為吳遠後麵有個吳曉明，你別說是外甥，就是外甥也能借上力，現實說話吳遠也確實借上力了。
“我付的錢怎麽我就說一下不行了？你看這個不比之前你看的好嘛。”
吳曉文回到家氣的夠嗆，坐在沙發上嘟囔說自己以後都不管了，願意裝修成什麽樣就裝修成什麽樣，嘟囔半天吳文池也當沒有聽見，吳文池拿著報紙起身要進屋子。
“你一天不看那個報紙你能死嗎？都從位置上下來了還裝什麽？”
吳曉文來氣了，還真當他是當領導那時候呢？
擺譜給誰看啊。
吳文池也懶得跟她一般見識，吳曉文給吳遠打電話，吳遠看著是他媽的電話，接起來，結果就是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她願意換就換唄，你值得生氣嗎？”
吳曉文特別大力氣的就把電話給掛了，反正就是沒有一個人站在自己的一邊。
＊
“叫他們來幹什麽？”
鍾國慶說想讓紅豆和李政來吃飯，他親自掌勺，做兩個菜，吳曉月皺著眉看著他。
鍾國慶振振有詞。
“什麽孩子你也看見了，你姐難為人家姑娘的時候比你媽那時候難為我都狠，真的，這樣的事情說出去都丟人，你說李政家也不缺錢結果叫一個姑娘負擔李政的所有花銷？”
吳曉明這主意怎麽想出來的？
鍾國慶覺得吳曉明太有才了，要是外人知道了不用吐沫淹死她的。
吳曉月有點不願意聽見這個。
“後來不是都給她了嘛……”
給沒給的吳曉月不知道，不過她是覺得老三姐不會差那點錢的。
“我是覺得孩子不容易，請他們吃頓飯鼓勵鼓勵，你說李政去做複建也是正好路過我們家，就來休息休息嘛，我後天歇班，你看行嗎？”
吳曉月對紅豆的看法多多少少也改變了，可是不能主動開這個口。
“你要是願意弄你就弄，你別跟我說，我不管。”
鍾國慶從臥室出去，敲開女兒的門，問鍾斯紅豆喜歡吃什麽。
“你小心我媽變成大火龍。”鍾斯對著她爸說著。
“我跟你媽說好了，放心吧。”
鍾國慶沒有什麽太大的野心，平時休班就在家研究研究菜色，把老婆和孩子的夥食提提高，所以老太太覺得他沒有出息，他自己也認為自己是沒有出息，能過就好。
李景輝從外麵回來進門，小保姆要接他手裏的東西，他退了一下。
“你阿姨呢？”
小保姆趕緊穿著拖鞋進去叫吳曉明，吳曉明才從房間裏出來，她就納悶了，他也不是吃奶的孩子老是找自己幹什麽？
“回來……”
李景輝對著吳曉明就開吼了，吳曉明耳朵嗡嗡的響，吳曉明反應過來叫小保姆趕緊先出去。
“我問你，你跟我爸說什麽了？”
吳曉明不說話了，早晚這事兒得穿，還不如現在就捅破算了，要不然一天一天提著心，她也過夠這樣的日子了。
“沒說什麽，就是說應該說的話。”吳曉明現在也能淡定了，不然就等著他出手好了，她就不信自己跟他過了一輩子，他能好意思伸出手打老婆。
李景輝不明白吳曉明心裏到底想什麽，這個世界上可憐的人多了去了。
“就那樣的一個兒媳婦你能帶得出手？走在路上別人問，這個是誰啊，跟她打招呼她都聽不見？”
吳曉明也火大了。
“我不管，她聽得見聽不見的我不管，我就要我兒子高高興興的活著，我就想看著他開心，弄到今天的地步，你當初要是同意也不會有今天的事情。”
李景輝指著吳曉明的鼻子，怎麽就變成他自己不同意了？
“你讓他高興讓他開心，要是生的孩子將來也是聾子呢、”
吳曉明不考慮將來，再說紅豆那也不是天生的，現在結婚還沒有譜兒呢，還生孩子，是不是考慮的太遠。
“我不考慮這些……”
“那你考慮什麽？帶她出去丟光我的臉，我李景輝的兒子竟然找了一個聾子……”
李景輝哈哈大笑著，說出來都覺得可笑，簡直不可理喻。
李景輝最後就說了一句，要在一起不是不行，李政從家裏出去，這回出去下回他是死還是活他要是在擔心一下，他就是李政的兒子，吳曉明強不過他。
“你去問他……”
李景輝沒有等吳曉明給答案，自己直接推門就進去了。
＊
豆爸和豆媽回來，豆爸覺得針灸太疼了，就停止了後續的治療，嘴巴還是有點歪，一看就能看出來，他自己也不怎麽太在意，豆媽勸了好久，可是怎麽說都不行啊，隻能隨他。
不過他們倆一回來，家裏就炸鍋了，紀姥姥家還好，你就說老溫家吧。
溫季如成天的往她媽家跑，然後就說紅豆的事情。
“你說人家能同意？老大這兩口子回來了，錢這回又花沒了，這回可好，不是攀高枝嘛，這次可好，什麽都沒攀到，以後怎麽樣還說不定呢。”
溫季如也不知道自己什麽心情，反正看著吳曉明那麽對紅豆的時候她就覺得應該是這樣的，本來一個好好的人幹嘛找一個殘疾人，你說那樣的家庭找個什麽樣的不行。
溫奶奶歎氣。
“我現在跟他們生不起那個氣，你說你哥這命啊，還把女兒當寶似的看著，你說他這個女兒哪裏好了？簡直就是一個掃把星，眼睛裏沒有長輩，對著人家就那麽低聲下氣的，你說男方的媽簡直就是沒有把她放在眼睛裏啊，你在看看她那個態度。”
溫奶奶是怎麽都覺得看不上紅豆，這邊溫曉芙眼看著又要快了，今天不知道能考成什麽樣，溫平軍今年比去年謹慎，什麽話都不說，很低調。
“媽你也別那麽說，自己孫女怎麽就變成掃把星了，她就是眼界太高了，你說我們家青城……”
溫奶奶心裏想著，你以為人人都能有紅豆那個運氣啊？
紅豆也不知道走什麽狗屎運了，天上掉餡餅也沒有掉的那麽準的。
豆爸有一段不能工作，豆媽白天上班，大姨有時候過來幫著送送飯什麽的，有時候真不行了，你說也不能總有一個人來照顧豆爸吧，家裏豆媽就給買餅幹或者做好的放到中午，豆爸怕豆媽累，一般中午就吃餅幹泡水了，誰的日子都不好過的。
溫城下班直接去了豆媽家，豆爸自己在家呢。
“怎麽沒休息啊，你說你繼續紮多好啊。”
溫城總是覺得你說疼也不差那一點了，你就忍一忍，何必讓嘴巴歪呢。
豆爸現在走路也得用東西支撐，沒買拐杖他覺得那玩意拿著不舒服，就在門口放一個棒子，自己要是走路的時候就摸索過去。
“不紮了，太疼。”
溫城說什麽也沒用，把手裏的東西放在地上：“你要是用錢的話，多了我沒有幾千我還能拿出來。”
溫城覺得自己做兄弟做到這個地步已經算是不容易了。
豆爸就是吃不上飯了，他也不可能跟自己兄弟伸手要錢，搖搖頭，溫城開車回去，上車的時候看著樓上，你說一輪接著一輪的要是自己的話說不定早就垮了。
溫城到家，謝娜在廚房給他熱飯問他。
“你去哪裏了才回來？送領導去吃飯了？”
“我去老大家了，看看我哥，他回來我也沒有去看過。”溫城淡淡的說著。
謝娜從廚房出來，手裏還拿著勺子，大哥那時候看著真是慘，你說三個人，弄成那樣天災啊。
“大哥怎麽樣了？我上回給嫂子打電話，嫂子說大哥不肯在紮針了，你說能弄回來的幹嘛不繼續紮了啊？”
溫城脫著鞋，歎口氣，你說就大哥家的條件，現在完全就是靠嫂子和紅豆了。
兩個人說話呢，溫奶奶從房間裏聽見聲音就跑出來了。“你說你大哥怎麽了？”
溫城就說老大不紮針灸了，你說本來是豆爸自己不願意受那個罪的事情，醫生也說了這東西見效慢，你不能著急，豆爸覺得不影響外觀那就行了。
溫奶奶一聽老兒子說了，她又來倒倒趣兒了。
豆媽是全民，但是是全民裏工種不太好的那種，她幹的活是重勞動力的，工資是不錯，可是付出的也多，在山下工作，沒活兒的時候才能上去，負責看著運輸皮帶，出了問題就要馬上粘。
早上溫城和謝娜從家裏走了，溫奶奶一邊領著溫顏一邊領著小雨把兩個孩子送到地方，自己回去就照直去了豆媽的單位，豆媽在下麵幹活呢，今天活多，同事喊她，她從下麵上來然後又從裏麵出來。
“媽，怎麽了、”
溫奶奶看著豆媽就開始數落：“你說說你和平遠結婚的時候我就不同意，為什麽？我覺得你對平遠就不是真心實意的，現在看出來了吧，你說你丈夫的嘴歪了，你就看著不管了，反正不是你是不是？他紮不紮你當老婆的你睜著眼睛是進氣兒的啊？”
敢情溫奶奶這是來為兒子找一個說道來了，心裏這個不滿啊。
豆媽不是沒有勸過，可是豆爸這人脾氣上來誰都不行，他說不治就不治了，豆媽也知道疼，心裏一合計不治也沒什麽，不就是外觀有點影響嘛，自己不嫌棄就是了。
“媽……”豆媽叫了一聲媽剩下什麽都不說了，沒意思，說了也沒用，白搭。
晚上回到家裏就跟豆爸說了，豆爸自己嘟囔著：“我自己不治的，你們都別管，敢情疼的不是你們。”
那玩意紮到臉上的疼就不用形容了，豆爸覺得自己什麽疼都能忍，可是這種疼太要命了，不就是一個嘴嘛，歪就歪點被，他都這麽大年紀了也不搞對象，還給誰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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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輝的怒氣可想而知，指著大門叫李政走，吳曉明這一看，趕緊走吧，要是留下來以後說不定怎麽樣了，在李政耳邊說著、；“你先回家住，讓紅豆先照顧你，白天媽媽就過去。”
說著讓保姆和家裏的警衛員送李政出去，李景輝本來是要拿趕出家門來拿捏李政的，誰知道吳曉明直接就給孩子推出去了，他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說出去的話自己也收不回來，必須說話算話啊。
“你們……行。”
咣當一聲門聲就把房門給關上了，吳曉明門也沒有出去，就淡定的坐在沙發上，不管家裏的這個人怎麽發脾氣，反正就是當做看不見。
李景輝不僅跟李政鬧別扭，這回連跟吳曉明話也不說了，一個人上班，一個人下班反正跟誰說話都不跟吳曉明說話，這就是要冷戰了，家裏的小保姆勸著吳曉明。
“阿姨，你就跟叔叔服個軟吧，你說這樣下去，別人看見了也背地裏笑話你們。”
吳曉明這輩子覺得夠聽話的了，李景輝事兒不多，可是自己也沒有給她惹過什麽事，孩子的事兒你就讓孩子自己去管得了，你在幹預有什麽用，李政覺得不幸福，李政覺得不好，你說多少都是沒用的，你何必弄的自己不開心，孩子也不開心呢。
李景輝跟吳曉明不說話的第二天，老爺子來家裏了，說是要住幾天，李景輝乖乖的站在一邊，老爺子叫吳曉明坐，李景輝屁股沉跟著就要坐。
“你站著。”
老爺子指著自己兒子淡淡的說著，吳曉明斂下眼簾就當沒有聽見，肩膀動了兩下。
“那孩子你給我叫來，我看看。”
老爺子那天跟小兒子說了，小兒子也說別說大哥不同意，要是我女兒找一個這樣的，我就寧願她出家去當尼姑也好氣死我，可是吳曉明的話又在頭頂漂浮，到底是應該怎麽樣，他也覺得挺為難的。
孩子在好，也不能拿李政的未來去報答啊，什麽叫愛情？
老爺子可不信那些狗屁東西，怎麽就愛的不行了，他得先看看這個人，到底到什麽程度了，才能決定同意還是反對。
吳曉明給吳曉蕾打電話，李景輝自顧自地坐在一邊，好半天看著自己的父親把心裏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別人說我什麽都好，我就這麽一個兒子，我也希望看見他快樂，可是這種快樂是有要求的，他現在明顯是要毀了自己的未來，一個好好的人正常的人會不會娶一個殘疾人？娶一個殘疾人要麵對什麽？你們就都抓著我說人家是聾子，可是你們嘴上不說心裏就不那麽想了嗎？她是一個聾子啊，聽不見的人，整個世界都是沒有聲音的，如果不是用眼睛看，她就什麽都不知道，李政就像是現在他受傷了，正常的女人隻要他喊一聲就能聽見，他說不舒服了就會帶他去醫院，可是這個行嗎？如果是晚上睡覺，病的要死了，叫她有用嗎、”
李景輝說完話起身，走了沒有兩步，看著自己的父親。
“爸，我還是那句話，我不同意，除非他不當我是父親了，不然我沒有這種兒子。”
老爺子撐著頭，其實心裏也是不願意的。
吳曉明那邊電話已經通了又給掛上了，本來已經想好的心，因為李景輝的話又難受了起來。
“你也別怪孩子的爸爸，你多疼李政他就有多疼，他疼的一點都不比你少，你告訴我，你當初是怎麽想的？讓你兒子娶一個殘疾人？”老爺子現在炮口對準吳曉明了，吳曉明低垂著視線。
“爸，那個孩子對李政太好了……”
老爺子思慮半天，人他就不見了，景輝這件事情做的沒有錯，還是不行，是他欠考慮了。
“好可以用一百個方法去償還，她不是喜歡跳舞嘛，你可以走走關係把她安定在這裏，將來畢業了可以給她買房子認她當女兒，出嫁的時候送她出嫁，她的父母給安排工作，這樣就是回報她喜歡李政照顧李政了，別的話我不多了，曉明啊，你要記住那個人是你的兒子，不是你繼子，當親媽的沒有這麽狠心的。”
得，吳曉明本來搖動的一顆心，因為老爺子的話變得亂糟糟的，全家人都反對，反對的有觀點，有立場。“人我就不見了，話要說明白。”
吳曉明撐著頭，她覺得前途茫然啊，自己都這樣，紅豆就更能想象了。
老爺子說話算話，立馬就找人把紅豆的關係調出來，將來她願意去哪裏就能去哪裏，隻要她願意就行，隨便挑，她父母的單位要轉很簡單，這邊也有，說句話的事兒，李景輝辦這個事情特別的利索，當時還特意去找了某鋼鐵公司的經理說了一下情況，那人說完全沒有問題，人想什麽時候過來都行，一樣的還是全民，好待遇，幹的活還不累。
豆媽工作的調令下來的很快，廠長一看是上麵集團鋼鐵公司的總經理下的調令不知道豆媽還有這個關係，從礦山能跳到鋼鐵，看來家裏的人背景很硬啊。
“老紀，廠長找你呢。”
豆媽在外麵休息呢，一聽同事喊自己，以為她跟自己開玩笑呢，廠長找自己幹什麽啊？
廠長辦公室－
“進。”
廠長好像在忙，豆媽推門進來，廠長看著豆媽笑眯眯的：“小紀啊，坐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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