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好!”


    窗外已是豔陽高照,汽笛聲還有馬達聲,不遺餘力地傳進來,如此嘈雜,費舍爾倒覺得美妙非凡。


    從淩宇被抬出去到現在已經12個小時,費舍爾一刻都沒合過眼,半點睡意都沒有,一整夜都輾轉反側,為淩宇擔心。如今得到淩宇手術成功的消息,費舍爾一下輕鬆下來,睡意也襲擊了眼皮,使勁拽著它往下拉。


    是時候睡睡了,今晚還有球賽。


    費舍爾伸了個懶腰,拉上窗簾倒頭大睡起來。


    不光費舍爾輕鬆,其他人也放下了緊繃的神經。


    德爾深吐一口氣,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嗯!沒事了。”


    韋斯特打開辦公室的窗子,讓明媚的眼光灑進來,照散這一切的陰霾。


    德爾緩緩走了過去。


    “布萊恩特是個好苗子,值得培養。”


    德爾點點頭,說:“我也是這麽想的。幸好沒事,要不然不光湖人隊,整個聯盟都將失去一顆耀眼的明星。”


    韋斯特輕輕關上窗子,轉身向自己的辦公椅走去。


    “最耀眼的明星。”韋斯特頓了頓,說:“他有著優於同人的技術,沉穩的性格也開始浮現。果斷,極強的好勝心。這一切讓我想到邁克爾。”


    德爾也走了回來。


    “我也是這麽想的。”德爾淡淡說:“何況他隻有17歲。”


    “嗯!”


    韋斯特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德爾也看了出去,兩便都不再說話。


    淩宇的技術不錯,是可造之材,但是,經曆了這次大手術之後,還有有那種狀態嗎?


    韋斯特微微擔心起來,相比之下,德爾更多擔心的是淩宇的健康。


    從最初的接觸到現在的熟知亦是3個多月,淩宇給他的感覺早已超出球員跟教練固有的關係。


    淩宇的堅毅,不怕苦,不服輸的性格早就烙印在德爾的心靈深處,已經無法抹去。[]


    現在德爾想的,期盼的隻是淩宇的健康,就這麽簡單而已。看著窗外的高樓,德爾的眼神之中更顯惆悵。


    他什麽時候才會醒過來?


    艾麗斯看了看手表,都過去4個多鍾了,怎麽還沒醒?


    艾麗斯看著病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淩宇,飄逝4個鍾的擔心有溜了回來。


    擔心,不安又湧上心頭。艾麗斯坐到床邊,盯著眼前插著管子,白紗布纏頭,還處於昏迷中的淩宇,神情更覺憂愁。


    “布萊恩特,你快醒來,你還有比賽要打。”


    “你的隊友,夥伴都在等著你。”


    說著說著,艾麗斯哽咽起來,將頭埋進被子裏麵。


    這時,病房的門悄悄被打開了,一個身材190多,穿著一身黑色運動裝的男子走了進來。


    那男子似乎沒注意到艾麗斯,徑直走到淩宇的身旁,關切地看著。艾麗斯擦拭一下眼角的淚花,這才看見那男子,便問道:“你是?”


    “德裏克。費舍爾,布萊恩特的隊友。”費舍爾摘下眼鏡,通紅的眼睛一下就暴露出來。


    “他怎麽樣了?”


    費舍爾更擔心淩宇的病情,竟忘了跟艾麗斯打招呼。


    艾麗斯搖搖頭,傷心地說:“都過去4個多小時,還沒醒。”


    看著艾麗斯又欲哭泣,費舍爾忙說道:“肯定會醒的,以我對布萊恩特的了解,他肯定會醒的。”


    “真的麽?”艾麗斯很歡喜,但是,又是很困惑地看著費舍爾。


    費舍爾拍拍胸脯,說:“真的。相信我,相信布萊恩特。”


    費舍爾雖然說得很堅定,但內心卻是虛得很,他也不擔心淩宇,也不知道他會不會醒來。


    “麻煩你照顧布萊恩特了。我要去球館了。”費舍爾輕輕拉下被艾麗斯扯亂的被子,深深歎了一口氣,神情憂鬱地走了出去。


    “好!你去吧!”


    艾麗斯輕輕回了聲,盯著淩宇若有所思地看了起來。


    一連串下來,已經有17個小時了,艾麗斯幾乎是片刻都沒睡過。有時候確實困了,她就靠在椅子上眯一會,給疲倦的眼皮一個消息的時間。


    話說費舍爾剛走沒多久,淩宇就緩緩醒了過來。


    雪白的牆壁,還有一堆的掛瓶,管子,還有這床。


    病房。


    淩宇一下子就明白這是什麽地方,但是,他想不明白的是自己為什麽會在這,到底出了什麽事?


    “布萊恩特,你終於醒了。”


    一個激動甜美的聲音喊了起來,淩宇機械般扭頭看了過去。


    甜美清純的臉蛋,潔白的肌膚微微透著紅潤,筆挺的鼻子,恰到好處的眉,櫻桃小嘴。一頭齊肩的頭發,遮不住的是秀氣。還有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亦是那麽的動人。隻是,隻是多幾圈微紅。


    哭過?是為我嗎?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艾麗斯激動地說著,突然,一下別過臉去哽咽起來。


    果然是為我哭的,能有此等女子為我哭泣傷心,死又何妨。


    不過,淩宇肯定不願死,他還有很多事沒有做,人生四大喜事最主要的兩件,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還沒經曆過,至今仍是處子之身的淩宇,怎麽願意就死去。


    淩宇偷笑了一下,輕聲說:“唉!別哭了。”


    艾麗斯拿著袖子蹭了蹭眼角,笑著轉了過來。


    笑容是這麽的真摯,那麽迷人,隻是,水靈的大眼睛又多增幾絲紅暈。


    淩宇心中微微泛起疼惜的漣漪,小聲地說:“不哭了,這不是還好好的嘛!”


    “好!不哭了。”


    艾麗斯又擦了擦眼睛,笑著看著淩宇。


    這麽久了還不知道她叫什麽,於是,淩宇忙問道:“你叫什麽?”


    “艾麗斯。”


    “艾麗斯。艾麗斯。”


    淩宇輕喃了幾聲之後,悄悄笑起來。


    艾麗斯倒是不解,好奇地問道:“笑什麽?”


    “沒什麽。”淩宇抿了一下嘴,看向了床頭的吊瓶,問道:“我怎麽會在這裏?”


    艾麗斯輕輕歎了一口氣,向淩宇講起事情的整個過程。


    “我腦子裏有個淤血?”淩宇皺起眉頭,暗想:這怎麽可能。


    淩宇極力思索著,冥冥之中記得那記三分投出之後,腦袋仿佛被什麽東西猛擊了一下,他一下出現昏厥的狀態,下落之際又不小心扭著腳,疼痛的麻痹,不一會他便失去了自覺。


    什麽東西?


    淩宇努力回想,自己沒有磕到桌椅之類,球迷也沒有丟來投擲物,那到底是怎麽回事?


    “嗯!”艾麗斯一看淩宇痛苦糾結的表情,忙說:“別想了,這樣不利於康複。”


    “艾麗斯,知不知道那淤血什麽時候出現嗎?”


    艾麗斯點點頭,說:“醫生說,淤血有一段時間了。”


    “一段時間,那是多久?”淩宇追問起來。


    艾麗斯倒是奇怪,這時應該問別的事,怎麽到追問起這件事了?


    “2個多月。”


    兩個多月,那就意味著腦子受撞擊時兩個月前的事,那時候我在幹嘛?


    淩宇又開始糾結起來,過去的點點時光,仿佛放電影一般,一一浮現出來。


    穿越選秀之後訓練,對戰紐約街球手,之後又是訓練,夏季聯賽,季前賽,還有球隊的集訓。


    一點一滴都從淩宇的腦中閃過,到底在哪傷到腦袋。在哪。


    “布萊恩特,不想了。”艾麗斯擔心起來,關切地說:“好好養傷重要,球隊還在等你。”


    “他們都在等你呢,剛才你的隊友費舍爾來過了。”


    “費舍爾來了?”


    淩宇鬆開自己思索的神經,微微笑了起來。


    好兄弟。


    艾麗斯一看淩宇不再糾結那件事,使勁點著頭,忙說:“他說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他相信你。”


    淩宇會心笑了一下,說:“這費舍爾也真是。”


    “他們都在等你呢,你一定要好好養病,盡快康複。”


    淩宇嗬嗬笑了一下,說:“謝謝你。”


    艾麗斯開懷一笑,靦腆地說:“不客氣。”


    淩宇好奇地看著艾麗斯,問道:“對了!你怎麽會在這?”


    “這個。這個。”


    艾麗斯吞吞吐吐起來,臉上也多幾分微紅,也多幾分尷尬。


    “我的老師叫我過來的,他不放心你。”


    “哦!”


    淩宇心中還有很多困惑,但是,一看艾麗斯這種神情,也不再多問。


    “你也困了吧!回去休息吧,我沒事了。”


    淩宇輕輕說了句。


    “我沒事。”艾麗斯笑著說,卻不是大氣哈欠,看得淩宇直想笑。


    “好了好了!都那麽困了,別勉強了,回去睡吧。”


    確實困了,艾麗斯尷尬笑了下,說:“那我回去休息了。你好好養病。”


    “嗯!好的!”


    “拜拜!”


    “拜拜!”


    艾麗斯笑著剛要走出去,一下被淩宇喊住了,不由得轉過頭好奇地看著淩宇。


    “艾麗斯,謝謝你。”說著,淩宇微微笑了一下。


    “沒事沒事。”艾麗斯笑著擺擺手,跑了出去。


    淩宇抿了一下嘴,轉頭看向窗外。陽關是那麽的豔麗,向大地散布著希望之光。


    病房裏又恢複了安靜,又是一股默然的寂寥,淩宇又想了那件事。


    到底在哪傷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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