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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n待在林誌玲幫他在圖書館爭取到的一間凹室中,他靠在一張椅子上,心中感到很不滿意。


    事實上,雖然那正是他心中使用的詞匯,他也知道“不滿意”實在太過低估如今的感覺。他不隻是不滿意,簡直就是崩潰。而他又不確定到底為何崩潰,更為心中這股怒焰火上加油。是在氣銀河史嗎?還是氣那些撰寫銀河史的作者與編者?或是創造銀河史的各個世界與全體銀河人?


    不論他怒的對象究竟為何,其實都沒什麽關係。重要的是他做的筆記沒有用,他了解到的新知識沒有用,一切的一切都沒有用,而且統治者對銀河的管理是混亂不堪。


    如今,他來到這所大學已接近一個月了。一開始他就設法找到一套計算機終端機,利用它展開工作――沒有任何人指導,僅靠多年前的那點深空學來的知識足夠應付。何況還有個霍金。他的教學倒是讓他十分滿意,吸引了越來越多的學生起大早進入了課堂。在武館的測試中,他的度十分驚人,像一枚射的巡航導彈,靈敏也不錯,尤其是臂力,林誌玲看得目瞪口呆。這個小弟弟要真是起怒來,閃電森林自已要研究的物種,怕是要滅絕一小半。這小家夥要是擁抱自已,自已的腰隻怕會變成頭。還好,現他可怕之處的隻有她和強子。


    後來,林登教授的一周課程開始了,這門課教給他數十種快捷方式,同時帶來了兩種尷尬的窘境。其一,那些沒來得及上他課的大學生斜眼看人,似乎因為察覺到他的年齡而瞧不起他:每當林誌玲頻頻使用“博士”的尊銜稱呼他,他們全都會稍微皺皺眉頭。(.好看的小說)


    “我不希望他們認為,”她說,“你是個一直畢不了業的留級生,正在補修圖書程序閱覽課程。我要讓女生們知道,你是我的。”林誌玲嗲聲說。


    “但你顯然已經表明這一點,現在隻要叫我‘親愛的’就夠了。”


    “不行。”林誌玲突然露出笑容,“此外,我喜歡叫你‘un博士’,我喜歡看你露出那種不自在的表情。”


    “你有一種虛榮式的虐待狂傾向。”


    “你要剝奪我的樂趣和愛戀嗎?”


    不知道為什麽,這句話使他開懷大笑。不用說,一般人的反應當然是否認自己有虐待狂,而她卻毫不在乎,並且很享受,他覺得實在好玩。這個想法自然而然引了一個問題:“你在學校打不打網球?”


    “我們有網球場,但我不會打。”


    “很好,我來教你。當我教你打球的時候,我會稱呼你寶貝。”


    “反正你在課堂上也是這麽叫的。”


    “你不會相信在網球場上聽來有多麽可笑,因為我叫網球也叫寶貝。”


    “我可能喜歡。”


    “這樣的話,我會試圖找出你還可能喜歡些什麽。”


    “我現你有一種肉麻的幽默感。我還喜歡冒險,周六我們去閃電森林。”


    她故意把這記殺球打到同一個地方,於是他說:“閃電森林十分危險嗎?”


    她微笑不語。


    林誌玲在網球場上表現得出奇優異。“你確定自己從沒打過網球?”練完一回合之後,他喘著氣問道。


    “確定。”她說。


    “你的美腿適合網球,但的嬌呻和走*光更叫我興奮。”


    “你----色*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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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球場下來,un用學會的數字數據查詢的必要技巧,剛開始試著使用計算機內存的時候,曾經碰了一鼻子灰。那根本是與數字界全然不同的思考模式。他認為它應該同樣合乎邏輯,因為它可以毫無矛盾、毫無錯誤地根據他的心意四通八達,可是這種邏輯與他熟悉的那套分屬完全不同的品牌。


    但不論有沒有人指導,不論是窒礙難行或迅進入,他就是得不出任何結果。


    他的鬱悶讓他把興趣轉移到網球場上和武館上。林誌玲很快就有長足的進步,他不需再為了給她時間判斷來球的方向與距離,而喂給她好打的高吊球。這使他很容易忘掉她隻是個初學者,於是他將鬱悶泄在揮拍動作上,將球使勁向她擊去,那球仿佛成了一道固體的激光束。


    她小跑步來到網前:“我能了解你為什麽想要‘殺’我,我漏接那麽頻繁,一定讓你非常惱火。可是,為什麽你要讓球偏離我的腦袋三厘米?我的意思是說,你甚至沒打中我的汗毛,你難道不能殺得更好一點?”


    un嚇呆了,忙想解釋,卻隻說出一串語無倫次的話。


    她說:“聽著,今天我不想再接你的球了。所以說,我們何不這就去淋浴,再一起喝杯茶什麽的,然後你可以告訴我,你想要殺掉的究竟是什麽。如果不是我這顆可憐的腦袋,又如果你不將元凶從心頭拔除,那麽讓你站在網子另一邊,再把我當成你的靶子,對我而言實在太危險了。”


    喝茶的時候,他說:“誌玲,我已經掃描過無數的曆史數據,隻是掃描、瀏覽而已,我還沒時間做深入研究。即使如此。有件事已經十分明顯,所有的膠卷書都集中於相同的少數事件。”


    “關鍵的事件,創造曆史的事件。”


    “那隻是個借口,其實它們相互抄襲。銀河共有兩千五百萬個世界,記載詳細的也許隻有二十五個。”


    林誌玲說:“你讀的都隻是銀河通史,應該查查某些小世界的特殊曆史。在每個世界上,不論它多麽小,學童也要先學本星曆史,然後才會知曉外麵還有個龐大的銀河。此時此刻,你自己從河外的了解,難道不比對銀河的興起或‘星際大戰’更多嗎?”


    “那種知識隻是書本,”un以沮喪的口吻說,“我知道陽光隧道的地理、笫四宇宙的開拓史,以及荷馬這個人的惡行惡狀――那個世界是我們的傳統敵人,不過我們老師曾特別囑咐,說我們應該稱之為‘傳統的對手’。可是,我從來沒學到荷馬的父輩及他所在小麥哲倫星團對銀河通史有什麽貢獻。”


    “或許根本沒有。”


    “別傻了,當然有。也許大小麥哲倫星團未曾卷入任何大型的太空戰事、重大的叛亂事件,或是重要的和平條約;也許沒有哪個皇位競逐者曾以大小麥哲倫星團為基地,不過一些微妙的影響一定存在。不用說,任何一處生的事件,都會對其他各個角落造成影響。但我找不到對我有任何幫助的數據――聽我說,誌玲,在數學領域裏,所有的一切都能在計算機中找到,包括過去兩萬年來我們所知道的或現的。但星際史界則不然,深空學家總是挑挑揀揀,而且每個人全都挑揀相同的東西。”


    “可是,un,”誌玲說,“數字是人類明的秩序結構,一樣數字演算另外一個數字。銀河史則不同,是萬兆人口的思想和行為所形成的無意識結構,通史學家必須挑挑揀揀,寫偉大人物和偉大事件。”


    “正是如此。”un說,“但是若想推出銀河的未來,我必須知曉全部的曆史。而且必須有最強的武者度。”


    “那樣的話,你得等上十萬年,等你變成藍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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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已是昨天的事情。un此刻正頹然坐在凹室中的椅子上,他又花了一整天的時間,但卻毫無所獲。他仿佛又聽見林誌玲的聲音:“那樣的話,你得等上十萬年,等你變成藍巨星。”


    他知道林誌玲說的是時間漫長。要不是強子堅決相信並非如此,若非他具有奇異的能力,將他的信念像火焰般噴到un身上,強子會一直持有同樣的想法。


    然而進退他都無法真正接受。難道就沒有任何出路嗎?


    他想不出任何解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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