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沒再說什麽。也沒再望他一的雙臂慢慢垂下。線肥成緩移到床沿,然後背對著他坐起來。丹佛仍躺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白求恩所說的一番話,此時在他腦際響起,當時他們是在那個空洞的摩爾旅遊中心裏麵。他現在還記得很清楚。當白求恩提到他的祖星一就是丹佛如今立足之處。他是這麽說的:“他們對微型地球有迷信式的恐懼,每當提到這個字眼的時候,他們都會舉起雙手,然後把食指與中指交叉,希望能夠借此祜除黴運。”


    事後才想起這些話有什麽用。


    “我應該怎麽說呢,羅波茨?”他喃喃問道。


    她輕輕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朝一扇門大步走過去。她穿過之後。那扇門隨即關上,不一會兒。便有水聲從裏麵傳出來。現在他全身**,模樣狼狽,除等待之外別無良策。他也想到是否應該跟她一起淋浴,卻很肯定最好別這樣做。他覺得自己似乎被排拒在浴室外,如此一來,想要洗澡的衝動反而立刻劇漲。


    她終於走出來,開始默默地挑選衣服。他說:“你介不介意我一”


    她什麽都沒說,丹佛便將沈默解釋為默許。他本想昂闊步走進浴室。表現得像個健壯的男子漢,卻又覺得很別扭。


    進了那間四壁光滑的小浴室之後。他四下望了望,現裏麵空空如也。什麽東西都沒有。他再更仔細地檢查一遍,仍然什麽也找不到。


    他把門打開,伸出頭說:“我問你,怎樣才能打開淋浴?”


    她把體香劑放在一旁,大步走到浴室,仍舊看也不看他一眼,隻是舉起手來指了指。丹佛的目光順著她的手指望去,才看到牆上有個淡粉紅色的圓點,顏色非常之淡,仿佛設計者不願為了標示一個小小的功能,而破壞了那種純白的美感。


    丹佛輕輕聳了聳肩,向那麵牆壁湊過去。伸手碰觸那個圓點。


    想必那就是他該做的動作,因為下一瞬間,大蓬細碎的水花便從四麵八方襲來。他大口喘著氣,趕緊再碰一下那個圓點,水花立即停止。


    他打開門,知道自己看來一定更加狼狽,因為他全身抖得非常厲害。幾乎連話都說不清楚。他以嘶啞的聲音問道:“熱水怎麽開?”


    現在她終於正眼瞧他,他滑稽的模樣顯然使她忘了憤怒,因為她唉嗤笑了出來。接著又突然衝著他大笑起來。


    “什麽熱水?”她說:“你以為我們會把能源浪費在洗澡水上?你剛才開的是暖和的溫水,寒氣已經除掉了,你還想要什麽?你這個溫室養大的第一宇宙燈塔星人!給我進去洗!”


    丹佛猶豫了一下,不過隻是一下而已,因為他顯然沒有其他選擇。


    他心不甘、情不願地又碰了一下那個粉紅圓點。這次他已經有心理準備,咬緊牙關忍受著冰冷的水花。溫水?他現身上開始冒起肥皂泡沫,判斷現在是“洗滌周期”而且猜想時間不會持續太久,於是趕緊把全身上下到處都搓了搓。


    接下來是“衝洗周期”啊,真暖,也許並非真的暖和,隻不過沒那麽冷,但是對他完全凍僵的身體而言,已經算是非常暖和。不久水花突然停時他正想將水關掉,還納悶著羅波茨是如何全身幹爽地走出來的,因為這裏絕沒有毛巾或其他代用品。此時。突然出現一陣急的氣流,若不是各個方向的風力相當,他一定馬上被吹得東倒西歪。


    這是一股熱氣,幾乎可說太熱了。丹佛想,那是因為與熱水比較之下。加熱空氣消耗的能源要少得多。熱氣很快將他身上的水珠蒸幹,幾分鍾後,他已經全身幹爽地走出浴室,就像這輩子從沒碰過水一樣。


    羅波茨似乎完全恢複了。“你覺得還好嗎?”


    “相當好。”事實上,丹佛覺的全身舒暢異常。“我唯一要做的就是洗冷水的心理準備,你沒告訴我,”


    “溫室裏的花朵。”羅波茨略帶輕蔑地說。


    他借用了她的體香劑,然後準備穿衣服,這才覺她有幹淨的內衣可換,而自己卻沒有。他說:“我應該怎麽稱呼那個世界?”


    她說:“我們管它叫“最古世界。它隻是母體地球的一處秘境。”


    他說:“我怎麽知道剛才說的那個名字是禁忌?你告訴過我嗎?”


    “你問過嗎?”


    “我怎麽知道該問?”


    “你現在知道了。”


    “我一定會忘記。”


    “你最好別忘。”


    “這有什麽差別?”丹佛火大了,“隻是一個名宇,一些聲音罷了。”


    羅波茨以陰鬱的語氣說:“有些字眼是不能隨便說的,你會隨時隨地說出你知道的每個卓眼嗎?”


    “有些字眼的確很粗俗,有些不適於說出口,有些在特殊場合會傷人。我剛才說”用的那個字眼。屬於哪一類?”


    羅波茨答道:“它是個可悲的字眼,是個嚴肅的字眼。它代表我們祖先的世界,這個世界已不複存在。它很悲壯,我們感覺得到,因為它距離我們很近。我們盡量不談到它。要是不得不提及,也不會說出它的名字。”


    “那麽手指交叉對著我又是什麽意思?這樣能撫慰痛苦和悲傷嗎?。


    羅波茨漲紅了臉。“那是反射動作,我是被你逼的。有些人相信那個字眼會帶來不幸,甚至光是想想都會倒黴他們就是用那個動作祜除黴運。”


    “你是否也相信交叉手指真能祜除黴運?”


    “不相信嗯,也可以說相信。我不那麽做的話,心中就會感到不安。”她說話的時候。眼光一直避開他。然後她仿佛急於改變話題,馬上又說:“你們那位黑姑娘,對於你們尋找你所說的那個,世界,究竟有什麽重要性?”


    “說最古世界吧,或是你連這個稱呼都不願意用?”


    “這件事我連談都不想談,但我已經問了你一個問題。”


    “我相信,她的祖先就是從最古世界移民到現在那個行星去的


    “跟我們一樣羅波茨驕傲地說。


    “可是她的族人擁有一些口傳曆史,她說那是了解最古世界的關鍵。但我們必須先找到它,才能研究它上麵的紀錄。”


    “她在說謊。”


    “或許吧,但我們必須查清楚。”


    “既然你有了這個女子,以及她那些不可靠的知識;既然你準備和她一起去尋找最古世界,為什麽你還要來母體地球?”


    “因為我想找出最古世界的位置。我以前有個朋友,他跟我一樣是第一宇宙燈塔人,不過他的祖先來自母體地球。他曾經肯定地告訴我。許多有關最古世界的曆史在母體地球是家喻戶曉的。”


    “他真這麽說?他有沒有告訴你任何有關它的曆史?”


    “有”丹佛再次實話實說,“他說最古世界已經死了,上麵充滿放射性。他也不清楚為什麽,但他認為可能是核爆的結果,也許是在一場戰爭中生的


    “不對!”羅波幕吼道。


    “不對是沒有任何戰爭?還是最古世界沒有放射性?”“它有放射性,但不是因為戰爭的緣故。”


    “那麽它是如何變得具有放射性的?它不可能一開始就有放射性。否則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生命存而人類這種生物正是起源於最古世界。”


    羅波茨似乎在猶豫,她筆直站著。呼吸沉著,幾乎是在喘氣。她說:“那是一種懲罰。它是使用機器人的世界之一你知道什麽是機器人嗎?”


    “知道。”


    “他們使用機器人,因此受到懲罰。每個擁有機器人的世界都受到了懲罰,全都已經不複存在


    “懲罰他們的是誰,羅波奐?”


    “是“懲罰者”是曆史的力量。我也不確定。”她的目光又避開他。神情有些不安。然後,她壓低聲音說:“去問別人吧。”


    “我也希望能問別人,但我該找誰呢?母體地球有人研究過太古曆史嗎?。


    “有的。他們不受我們歡迎。我是指不受一般母體地球人的歡迎。可是第一宇雷燈塔你們的弟一宇宙燈塔,卻堅持他們所謂的學術自由。”


    “我認為這個堅持很好。”丹佛說。


    “凡是被外力強迫實施的,都是不好的。”大嘴美女羅波茨回嘴道。


    丹佛聳了聳肩。辯論這種題目好像沒有任何意義,於是他說:“我的朋友莎士比亞博士,他可算是一位太古曆史學家。我相信他一定希望見見母體地球的同道,你能幫忙安排嗎,羅波茨?”


    她點了點頭。“有個名叫希爾的曆史學家,寄身在本市的大學裏。


    他沒有開課。不過你們想知道的事,他也許都能告訴你們


    “他為什麽沒開課?”


    “不是政府不準,隻是學生都不選他的課。”


    “我想。”丹佛盡量避免透出譏諷的口氣。“是政府鼓勵學生不去選修他的課


    “學生為什麽會想上他的課?他是個懷疑論者,到處都有這樣的人。你知道的。總有些人喜歡跟一般的思想模式唱反調。而且這種人都十分高傲自大,以為隻有自己的看法才正確,其他多數人都是錯的。”


    “許多時候難道不正是這樣嗎?”


    “從來沒有!”大嘴美女羅波茨怒吼道。她的語氣非常堅定,表示顯然沒必要就這個問題再討論下去。“即使他死抱住他的懷疑論,他告訴你的答案,也注定和任何母體的球人說的完全一樣。”


    “什麽一槽”


    “就是如果你要尋找最古世界。你一定會無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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