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森林中獨自一個人趕著路,我心中總有著一些莫名其妙的擔憂,敏感的神經一直緊張的注視著四周的環境,似乎我的聽覺都被放大了很多倍。


    我的耳中可以明顯聽見森林夜晚寒風吹過讓樹枝搖晃的嘩嘩聲,並不是說風很大,事實上我現在的身體半分感覺到周圍有什麽大風,但是我的耳中就一直傳來這樣的嘩嘩聲。


    我焦躁的甩了甩腦袋,走到了一棵樹下坐了下來,我需要冷靜一下,我總覺得事情不對,但是哪裏不對我又想不起來。


    這是一個奇怪的矛盾點,這個矛盾點讓我的思維角度似乎出現了一些錯誤,我的潛意識中應該是知道這種錯誤,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想不明白。


    自從逃離那個基地之後,每過一段時間我的腦子就會出現間歇性的陣痛,我經曆過這種陣痛,就是在我被麗娜催眠的時候,我就是這樣,所以,我對麗娜催眠我的事情深信不疑,唯一奇怪的是,為什麽那些看起來和自己人一樣的士兵一直不攻擊我,隻是被動的想抓住我。


    還有蔣少卿,我可以確認那是蔣少卿本身,包括後來衝著我喊話的老頭,我記得老頭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但是那個老頭一定是假的,真的老頭絕對不會來到這種危險的地方,他一定會在後方統率全局。


    很多奇怪的事情在我的腦中一幕幕的閃過,紅姬對我的攻擊以及我毀滅紅姬的那個分身,我記得陳小生和我說過什麽,我始終記不起來了。


    休息了一會,在恢複了一些體力之後我愕然現了自己胸口的白色繃帶,我受傷了?我的腦中冒出了一個問題,一把扯開了繃帶,結果是我的胸口似乎有一塊皮膚就像是剛剛長出來一樣,好奇怪,我怎麽記不得自己受傷了。


    算了,反正這也不是我現在應該煩惱的事情,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又過了一個多小時,我要趕緊趕往地圖上的目標地點,我的時間可沒有多少,不能在耽誤下去。


    我左手抓起了地上的背包拎在身後,右手拿起了武器,按照地圖上所標示的位置又一次開始上路。


    爺爺,怎麽辦?


    位於基地的指揮部中,法醫麵帶淚水的詢問著老頭,而老頭也是滿臉的怒色,或許是老頭次當著眾人的麵怒形於色的緣故,一旁的蔣少卿還有陳小生根本就不敢說話,那些進來收拾帳篷的軍人們更是輕手輕腳聲怕惹到老頭。


    別擔心了,他不會有事,先搞清楚他會到哪裏才是最重要的!


    老頭的心中雖然現在也和法醫等人一樣的焦急,畢竟不同於他們的驚慌失措,依然理性壓下了心中的那份擔憂,讓眾人分析著老兵可能的去向。


    不清楚,但是如果按照老兵腦中的想法,我懷疑他很可能去找那些人。蔣少卿在一邊思考了一下,回答了老頭。


    那些人?陳小生有些不太明白的轉過頭,疑惑的望著蔣少卿。


    恩,就是那個組織!


    蔣少卿向著老頭示意了一下,老頭微微讓開了身體,他走到了掛在黑板上的那副地圖前麵,指著地圖和眾人解釋。


    我們都知道,老兵一直對王劍有著一定的執念,所以就算按照長說的那樣,老兵因為使用了rro造成了他身體上的異變,或者說,記憶錯亂,意識反轉這些等等的精神狀態異常現象,但本質上,他要找王劍和那個組織複仇這一點一定不會改變。


    沒錯!但是我們怎麽確定他現在的位置,雖然已經派人追了出去對他進行搜索,可是剛才我們也看見了,他的體質陳小生接著蔣少卿說了幾句,隨即有些擔心看了看一旁的法醫,見到法醫依然悲傷的神色的之後才略微鬆了口氣,繼續往下說道。


    他的體質顯然也出現了一些改變,雖然還不至於到達強化人的那種強度,不過我感覺也應該和那些強化失敗者差不多的程度了。


    強化失敗者老頭陷入了沉思,雙手背在身後微微抬頭想了想,或許是真的記不起來所以開口問著蔣少卿,小蔣,強化失敗者從身體異化到死亡的時間一共需要多久?


    最長的恐怕是八個小時。


    蔣少卿回答了老頭的提問,法醫聽見了蔣少卿話身體明顯一顫,在場的眾人當然不會忽略法醫這樣明顯的動作,所以陳小生急忙開口安慰法醫:雅寧,你也別擔心了,rro並不是強化劑,雖然隻有八小時,但是老兵的時間應該不會隻有那麽短而已。


    沒有那麽短,估計也長不了多少!老頭走到了一旁,來回走動著,似乎在考慮著什麽問題,眾人也就沒有插口,等待著老頭的決定。


    法醫卻有些坐不住了,自從她聽見老兵隻能存活八小時的消息,她剛剛就差點想衝出去找到老兵,剛剛是拚命的壓抑住了自己心底的那份衝動,可是現在整個場麵陷入了沉默,顯然讓她再也無法壓抑住立即出去找尋老兵蹤跡的衝動。


    爺爺,我要出去找他!一說完,法醫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轉身便準備離開帳篷。


    不行!老頭回頭衝著法醫喊了一聲,法醫應聲停下了腳步,但是也沒有回頭,老頭見狀繼續開口:你現在出去也是毫無頭緒的亂找,我們要先找到老兵到底準備去哪裏,你先回來坐下,冷靜點!


    陳小生和蔣少卿盯著背對著他們的法醫,隻看見法醫的渾身都在顫抖著,似乎是在極力的壓抑著心中那激烈的感情,在兩人不知道法醫會如何做的時候,突然法醫握緊了拳頭猛然砸向了地麵。


    轟!的一聲,兩人感覺到整個地麵震動了一下,然後就看見法醫腳下的地麵寸寸龜裂,接著掀起了大片的塵土,兩人趕緊向後退去,等到煙塵散去的時候,隻看見法醫腳下出現了一個兩米的大坑,然後法醫不一言的走到了角落坐在了那裏。


    這聲巨響也讓帳篷外麵的衛兵全部被驚動,一起衝進了帳篷,當他們看見門口附近的那個大坑時,也是麵麵相覷,根本不知道生了什麽事,呆呆的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都出去!沒事!見到老頭和法醫兩人都沒有開口再說話,蔣少卿這才開口下令那些戰士們退出帳篷。


    這些戰士當然也看出現在帳篷裏的氣氛不太對勁,什麽話也沒說,立即遵照命令呼啦一下又全退了出去。


    長,現在怎麽辦?


    蔣少卿見那些人退出去之後才再次開口詢問老頭,畢竟他們不能放任老兵在大興安嶺中到處亂轉,必須越早找到他越好,越遲找到,越可能出現一些說不清楚的意外,甚至原本有可能讓老兵恢複正常的希望也因為時間的原因而給耽誤掉。


    先想辦法找到老兵到底去了哪裏,然後派人給我捆也要把他捆回來!老頭用力的握緊了拳頭錘在了地圖上,蔣少卿接到命令之後敬了一個軍禮,匆匆的向帳篷外走去,在他走出帳篷之前老頭又補充了一句。


    記住,人要救,仗還要給我繼續打。


    與此同時,位於日軍位於大興安嶺深處的基地,戰況也進入了白熱化的程度,在外部軍力對王劍組織動進攻了之後,雖然探險家和少林方丈所帶領的黑衣部隊麵臨的壓力減少了很多,但同時他們經過了這麽長時間高強度的戰鬥,所有人的精神都已經快要到達極限。


    探險家此刻正焦急在站在安置傷員的房間門口,現在的情況是藥品短缺,彈藥也開始有些不足,雖然探險家讓黑衣部隊的指揮官徹底的搜查了日軍的這個地下基地,找到了一些還能使用的老式藥品,但是依然杯水車薪。


    我說和尚,現在怎麽辦?前方的戰鬥依然激烈的進行著,每過一段時間就有幾名傷員被人送回來,而一些傷勢較輕的戰士在經過了簡單的包紮和治療之後又一次反回了前方的戰場,探險家看在眼中自然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這個問題應該你來想,你不如預知一下。


    方丈帶著墨鏡的雙眼很顯然隱藏了他的眼神,讓人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麽,隻是通過他黑色風衣上的一些汙漬和灰塵也知道其實他也參加了很多次的戰鬥,現在應該是回來進行著短暫的休息。


    我靠!我的能力又不是說用就用,用一次我就要睡上好幾個鍾頭,說起來你應該和老兵那木頭很合得來,那家夥也和你一樣,都是一幅正經的要死的模樣。


    探險家剛剛說完,突然腦中一幅畫麵浮現,莫名其妙的出現了老兵一個人在森林中趕路的情景,畫麵一閃即逝,快的就連探險家都沒反應過來。


    怎麽了?方丈顯然注意到了探險家的異常,站在他的麵前盯著他。


    不知道,我好想看見了老兵,奇怪,這是怎麽回事?


    探險家一臉的不解,其實探險家在於老兵的任務中一直隱瞞了他自己的能力,隻因為他的能力和其他人不太一樣,如果說方丈是繼承了中國古武術,法醫是強化人,靈童和貴婦人有著某種常人不能理解的精神能力,而老兵是一個特種士兵之外,除了他們所有人都不了解的老頭,探險家的能力才是這些人之中最不可理解的一個人。


    他的能力說白了也就是某種預知能力,說預知其實也不是很準確,不過他似乎能看見某些關係到事件展的重要片段,這種能力由始至終困擾著探險家,所以他加入了群之後也找老頭幫忙過,最終也沒有定論,最符合事實的解釋就是,他的腦電波好像和時間長河掛上了鉤,某種特定的時刻可以接受到時間長河中所泄露出的一些信息,還原成他能看見的畫麵。


    但是這種能力卻不受到他的控製,時有時無,甚至有時候冒出的畫麵讓他根本無法理解,比如這次和方丈來到東北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如果不是他提前預知到有可能會遭受對方的襲擊,讓老頭先給他們兩人派來了一整隻黑衣部隊輔助他們兩人,就算方丈再能打,估計也早被那群抓住了,更別說守住這裏了。


    不然聯係下boss看看!說不定他會告訴我們生了什麽事,你的腦袋有時候還是很靈光的。麵對方丈這種若無其事的說話態度,探險家氣的臉上青筋直冒,但他打又打不過方丈,隻得咽了這口悶氣,喊來了黑衣部隊的通訊兵,接通了老頭的通訊。


    探險家和老頭通訊之後很快就把自己剛才腦中的畫麵告訴了老頭,聽完了老頭的回複之後,他才意識到老兵真的出事了,而且是隨時會有死亡的危險,這讓他馬上收起了自己有些漫不經心的神情,非常擔憂的詢問著老頭自己有什麽能幫得上的地方,至少老兵曾經數次救了他的命,他不能就這樣讓老兵莫名其妙的死在這個戰場之上。


    你說你看見了老兵獨自一人在森林中前進,有沒有辦法找出老兵到底想去哪裏?麵對老頭的疑問,探險家有些糾結,這種能力是無法自控的,不過雖然如此,探險家還是答應了老頭的要求自己去試試看。


    掛斷了通訊之後探險家把老頭告訴他的事情告知了方丈,方丈聳聳肩,拍了拍探險家的肩膀,所以我說,你的腦袋這個時候還是很好用的。


    探險家給了他一個白眼,拍開了方丈放在他肩膀的那隻手,轉身坐到了地麵上,開始冥思苦想,想辦法控製自己的能力找出老兵的目的地。


    正在這時,位於地下基地的通風管道突然出了一聲響動,這本是老式的管道,和現代的那種還不太一樣,裏麵應該完全不能待人的,但是這種響動讓守衛在周圍的士兵們心中一驚,在他們還沒有來及舉起武器,就看見管道突然爆裂開來,而爆裂的部分卻沒有任何敵人出來。


    方丈在這時動了,他的雙手飛快的從腰間抽出了那兩把銀色的手槍,手槍在他的手中靈活的旋轉了兩圈,就像是在跳著華麗的華爾茲,停止的那一刻,槍口冒出了兩團火光,兩子彈從槍口中射出,砰砰!兩聲,隻見半空中的空氣一陣扭曲,一個人影從半空中摔落到地麵,胸口出現了深深的兩個血洞。


    而方丈並沒有就此停下攻擊,在把手槍揣回腰間之後,隨手拿起了身邊一名戰士衣服上掛著的手雷,拔掉保險栓之後仍進了上方的通風管道之中。


    全部趴下!一聲大喊,方丈先趴到了地上,隨後其他所有戰士也迅的趴了下來。


    轟隆!整個通道都因為這次突然爆炸產生了震動,而原本的那個管道之中傳出了數聲的慘叫,接著整條管道都砸到了地麵,幸好沒有造成什麽傷亡。


    派人守住前麵的口子,對方下次可能會派遣那些生化人或者機械獸進來!


    方丈從地上站了起來,向著一旁的黑衣部隊指揮官吩咐道,指揮官應了一聲,馬上安排著人手在管道的盡頭那個還沒有被破壞的地方進行了防禦工作。


    方丈在下完命令之後才去看著探險家,卻現探險家此時啥啥的望著被炸毀的通道,整個人呆滯在原地。


    方丈伸出五指在探險家的眼前晃了晃,見他沒有反應,這下倒讓方丈有些驚慌,趕緊抓住了探險家的雙肩使勁的搖晃著。


    陳小子,醒醒,怎麽了?連續搖晃了好久,探險家還是沒有反應,方丈見狀忽然現探險家的雙眼中居然出現了一些模糊的畫麵,那是一個人正在和大批的狼人吸血鬼戰鬥者,周圍還有一些機械生化戰獸。


    這種現象讓方丈頓時停下了自己粗暴的行為,聚精會神的盯著探險家的雙眼,觀察了好久之後,隻見探險家好像突然驚醒了一般,猛然抓住了方丈的雙手,激動的喊道。


    和尚,我知道老兵在哪了!


    我又一次徒手扭斷了一隻狼人的胳膊,眼冒紅光的盯著周圍的那些狼人,在我的周圍趟滿了狼人與吸血鬼的屍體,這些家夥突然出現對我動了攻擊,我可以確定,我已經接近了那個地圖上的目標地點,看來我的目標是正確的,不管那裏藏著什麽,這些怪物就是不準備讓我進去。


    兩隻機械戰獸再一次撲了過來,我用手擋住了一隻的爪子,鋒利的爪子在我的胳膊上又一次劃出了幾道深可見骨的血口,但是這樣的攻擊已然對我無用,我的右拳擊中了其中的一隻生化戰獸,它那原本連子彈都難傷的金屬頭顱如同豆腐一般被我打的粉碎。


    我不知道我怎麽會變成這樣,但是在我的心底突然湧現出了一種無法言語的預感,我的生命力正在流失,隨著我與這些家夥的戰鬥,我感覺到我會越來越接近死亡,我所剩下的時間也在不停的減少著。


    另一隻戰獸根本無視了它同伴的死亡,再一次的撲了上來,這次它張開了那金屬的大口,口中出現了一個烏黑的槍口。


    又是這一招麽?我冷笑一聲,直接衝了過去,用手掌遮蓋住了他的嘴部,狠狠的捏了下去,哢嗒哢嗒!金屬扭曲的聲音讓周圍包圍著我的狼人全部害怕的退後了一步,而那些原本隱藏在樹上的吸血鬼也在這時顯露出了他們的身型,他們終於也知道害怕了麽?


    我忽然想仰天大笑,原來這群人也知道害怕,我還以為這些家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怪物,原來他們也有著和人類無異的感情。


    果然是你麽?


    我正準備趁著對方的恐懼之心殺出重圍,耳邊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而出現在我麵前的居然是法醫的身影,在她的身邊還跟著那抹恐懼的紅色影子,殺戮公主麵帶微笑的跟在法醫的身後從遠方向這裏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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