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不適合你!”哈裏斯將女孩從自己的手臂上拎了回來,看著她那雙清澈見底的藍眸,他不禁想,就是這雙欺騙世人的眼睛讓她更加無法無天的嗎?納赫是什麽地方,死亡之城!這樣危險的地方,夏侯玄也真是放心讓她來


    !或許,他們還不知道這個小混蛋來了?


    “可我要找人!你就當沒看見我就好了嘛!”


    這個小混蛋!哈裏斯咬牙切齒,一把將女孩抱了起來,禁錮在自己的鐵臂之中,冷聲道:“你的腦子裝的是什麽?稻草還是橙汁?又或者你的左腦是水,右腦是麵粉,隨便晃一下就成了漿糊?!這是哪裏你不知道嗎!”


    魏央眨眨眼,抱住了哈裏斯的脖子,她可不想這人突然發瘋鬆了手,自己掉下去屁股疼事小,丟臉就事大了!


    “不知道的話,我怎麽進來的?”魏央不要命地反問,頂著男人颶風般的狂躁冷氣,依舊笑靨如花地說道:“可我真是不明白啊,哈裏斯教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小混蛋!少套我的話!”哈裏斯皺眉,拍了魏央的屁股一下。


    魏央先是一愣,然後瞪大了眼睛,俏臉紅了一整片,又氣又羞,便不依不饒地尖聲道:“啊--哈裏斯!你這是猥褻兒童!絕對!”


    “兒童?你確定?”哈裏斯冷哼,然後轉身看了達爾西和狄克一眼,這兩人立馬彎腰鞠躬,僅僅數秒,冷汗便已經流了整個背部!


    等哈裏斯抱著魏央消失在夜幕中以後,達爾西才抹了把汗水,這位大人今天給他們的刺激太大了!大人竟然沒有因為別人的忤逆而殺人!那個女孩也是,簡直太神奇了!在這樣凍骨的超冷氣壓下,她是怎麽笑鬧自如的?或許,她早就習慣了?


    “果然,和克洛大人熟悉的人,都不是簡單的貨色。”過了很久,達爾西才吸了口氣,這樣感歎道。


    或許是想起剛才魏央的身手,狄克也臉色一變,凝重地點了點頭,複又說道:“這條街,我要定了。”


    “哦?那要看看你的本事了!”達爾西話音未落,狄克已經迅速地退進了房屋中,他自己也不遲疑,立馬隱身於暗巷之中,一場未完的巷戰繼續上演它的殘忍魅力。


    哈裏斯抱著掙紮的魏央走進一個陰暗的小巷子,然後站在了一道黑牆之前,猶豫了幾秒鍾後,便直直地向黑牆撞了過去,嚇得魏央以為這人瘋掉了,忙抓緊了他的衣襟,閉緊了雙眼


    。


    “小混蛋!鬆手!”哈裏斯皺眉,低頭看著這個剛才還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人,這時候卻害怕地閉緊了雙眼,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好笑了。


    魏央聽後,就立馬睜開了眼睛,看著開闊的藍空,她頓了頓,然後慢慢地扭頭往下看去,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更是死命地抓緊了哈裏斯的衣襟,驚怒道:“你幹什麽突然停在半空!想嚇死我嗎!”雖然她沒有恐高症,但是這樣毫無防備地在高處往下看,她還是覺得很驚悚的!魏央這樣想著,突然又將就要吐出口的叫喊給咽了下去,然後抽搐著細眉說道:“……你也不是人類。”哦該死的,她身邊怎麽一個兩個都不是人類!難道說,這些非人類都是海陸空三棲的嗎?


    “也?”哈裏斯聞言,挑高了右邊的濃眉,想了一下便嗤笑道:“怎麽,洛未棲還是洛離修告訴你,他們不是人類,而是喜歡興風作浪的海族?”海族和幽冥族向來不對付,說不上怎樣敵視,但絕對不友好,就和人類世界裏的魏家、夏侯家和淩家一樣,屬於競爭性的關係,隻是前者爭的是靈氣,後者爭的是地盤和財勢。


    “嗯哼!這麽說來,你不是人類也不是海族嘍,幽冥族……”魏央鎮定了一下,然後看向了淡淡的雲層之下那些古式的建築物,有點像十五世紀的歐洲,一幢幢二、三層的民房,騎著馬兒的路人,穿著裙擺肥大的古代女裙的女人們,還有身著袖子極寬,袖口收緊的襯衫樣式的男人們。


    “這裏,不會就是幽冥界吧?”魏央不記得在地球的哪個角落,會有這樣大麵積的古代建築物和穿著古式的人類。


    “對。”哈裏斯點點頭,說道。


    “可是,幽冥界不該是那種,昏暗的,或者天空飄著紅雲的世界嗎?”魏央疑惑地說道。現在看來,幽冥界和人類曾經生活過的歐洲中世紀的世界並沒有太大的差別。可在她的想象中,卻隻有那種黑暗或者血腥的氛圍才配得上幽冥族這樣的名字。


    “哦?我該說夏侯小姐童話書看多了嗎?”哈裏斯冷笑,然後不遺餘力地諷刺。


    “喂!不帶這麽諷刺人的啊!你是不是有種族歧視啊!我要告訴幽冥界的主人去!”魏央舉著小拳頭,憤憤然地說道。


    “不用了,我聽到了。”哈裏斯看了魏央一眼,涼涼地吐出了這幾個字,成功將對方給石化了


    。


    半響,直到哈裏斯抱著魏央落在了一處無人的郊外,她才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用手指戳著哈裏斯的下巴,牙齒上下的亂顫,說道:“聽說,幽冥界的主人,咳,是冥王?”


    “沒錯。”


    “可是,冥王隻有一個。”


    “正確。”


    “那、那費德林教授怎麽辦!你是冥王了,那費德林不就吃虧了?你們爹娘太偏心你了!”魏央為費德林打抱不平起來。


    聞言,哈裏斯臉色一黑,哼道:“你管得太寬了!”聽了魏央的話後,他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心裏酸酸的,不怎麽好受,真是個奇怪的感覺!“還有,我們沒有父母。”冥王由天而生,與幽冥界同在,幽冥界出現的那一天,冥王便也存在了。


    “……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你以為是孫悟空?”


    “你也認識他?”


    “那是華夏國的神話故事!”哈裏斯低吼,然後將氣死人不償命的小混蛋給扔了下去。


    好在,魏央抱著哈裏斯的手一刻沒有鬆過,所以腰部和腿下的手不見之後,她還是牢牢地掛在了男人胸前,輕輕躍下,她哼哼道:“你想摔死我?!太惡毒了!我要告訴費德林去!”


    “你以為他會幫你報仇?”哈裏斯不屑地冷哼。


    “我以為他可能不介意做冥王!”


    “你這是準備挑撥離間?”哈裏斯瞥了她一眼,然後打開了步子往前走。


    見娛樂得差不多了,魏央便小跑著跟上了哈裏斯的腳步,然後一把將他的手臂扯住,不高興地撅嘴道:“太過分了,才幾天不見啊,你怎麽又走得這麽快了?我的腿痛!”


    “我假設,夏侯小姐那脆弱的腳踝已經好全了。”哈裏斯挑著眉諷刺過來,但腳下的步子已經慢了一些。


    “我假設,你的腿實在太長了


    !”魏央學著哈裏斯的模樣,也挑高了眉毛說道。


    哈裏斯看著身側的小女人,覺得那畫濃了的眉毛真是太礙眼了!伸手將她的脖子勾了過來,他用手掌隔空在她的臉上抹了一下,臉上的妝容便立刻消影無蹤。


    魏央隻覺得臉上一陣冰冰涼涼的觸感,然後摸了摸小臉,發現它滑溜了不少,眉毛也細了,“看不出來哈裏斯還有這麽厲害的一招!”


    “禮貌點!是哈裏斯教授!”哈裏斯皺著眉,唇角卻在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時候微微勾起。


    “以後都不用買卸妝液了!你得知道,即使是再好的卸妝液,都不能徹底清楚臉上的化妝品!”魏央這回可是實實在在的讚美,不過被讚美的對象卻還是黑了臉。


    “或許,我可以把你臉上所有黑色的東西都弄沒!”哈裏斯咬著牙齒說道。


    “哦,那可不行!你這是在嫉妒我卷翹的睫毛,對不對?!”


    “……”哈裏斯除了在心裏憤恨地罵小混蛋以外,不知道還能做什麽。這時候的他忘記了,作為一界之主,冥王大人是有權力將自己不喜歡的人給隨意抹殺掉的。不過真要他想起來,估計他也會當作自己忘記了。


    兩人並沒有在大街上招搖過市,哈裏斯這一回一點也不溫柔地將魏央像是捉小雞似的拎起了她的後領,用嫌棄挑剔地目光看了穿著厚大衣的小女人一眼,瞬移回到了他的宮殿,一座比凡爾賽宮還要美上萬分的王宮。


    幽冥界的人都是有魔力的,他們在這裏自成一個獨立的世界,這裏沒有太陽,但卻擁有白天和黑夜。他們喜歡戰鬥,喜歡爭執,總是不懷好意但也擁有真誠的友誼。幽冥族在沒有冥王的允許下是不得進入人類世界的,海族也是,沒有海帝的允許,海族人不得進入人類世界。


    王宮的仆人們早就感應到了他們主人的回歸,所以早早地在王宮門口列隊歡迎。


    紅色的地毯一直從門口鋪設到了草坪邊緣,與金色的王宮牆壁交相呼應,形成一道華貴的風景。


    哈裏斯提著小雞魏央落在了紅毯之上,沒等魏央站穩,一陣高亢的請安聲就響徹了雲霄


    。


    “恭迎陛下--”


    這四個字就這樣一直從王宮,散開到了幽冥界的每一處,所有人都不禁虔誠地跪拜了下來,不管他們看不看得到哈裏斯,他們都願意匍匐著表示對他們的陛下的敬畏之情。


    聲音漸漸弱下來後,站在最前方的一名穿著黑色禮服的青年男子走上前來,深深地彎腰鞠躬後,帶著無限敬重的心,說道:“歡迎陛下回宮。”


    “霍華德,給她準備一件人間界的衣服。”頓了頓,哈裏斯又補充道:“女裝。”說完,他就往前走了。


    魏央瞪了瞪眼睛,對著哈裏斯的背影舉了舉拳頭,這丫就是在埋汰她!她都卸妝了,除非是個沒戴眼鏡的近視眼才看不清自己的性別!不過看著他的背影,魏央才突然發現,這男人今天穿得不是清一色的黑色西裝,而是一件長袍,那剛剛拖地的下擺,在深紅色的地毯上滑動,有一種異界黑暗大祭司的風情……


    “愣著幹什麽!腦漿又變成漿糊了?”哈裏斯走了幾步發現後麵的小女人沒有跟上來,便轉身對著正看著自己發呆的她諷刺道。


    “啊?哦!我來了!……等等!你能不能不要總是變著法地說我的腦子有問題?你可是個有魔力的人,說多了要是我的腦子真的有問題了怎麽辦?你養我嗎?喂喂喂,我跟你說話呢,你怎麽……”


    霍華德看著遠去的一男一女,不禁掏出真絲手帕,擦了擦額間根本不存在的汗,兩根眉毛卻依舊忍不住抽搐著,這個“強大”的女性人類到底是從哪裏被偉大的陛下撿來的?對著他們的主人說話都這麽不客氣?是腦子缺根筋呢,還是真的心理承受能力如此強悍?


    哈裏斯算著魏央差不多應該換好了衣服,便來到了暫時安置她的房間,剛剛走進來,卻見她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自己,頓時有些莫名其妙的囧。


    “收起你那怪獸一樣的眼神!”哈裏斯被盯得毛骨悚然,便嗬斥起來。


    換上了一身白裙的魏央惋惜地搖搖頭,看了看他那張俊得上到八十歲老太,下至八歲小女孩都通殺的容顏,再看了看他的下身,可惜的歎息聲更加濃重了。


    哈裏斯見她不說話,隻是看著下他的下身,不禁覺得某些地方涼颼颼的


    。


    “哈裏斯……”魏央眨眨眼,一臉的悲天憫人,她說道:“真是可惜了這麽一副好皮囊……竟然是無能的……”


    “什麽無能?你這個腦子裏全是豆漿的家夥到底在想什麽!”哈裏斯感覺有點窩火,於是大步走到了她麵前,居高臨下地皺著濃眉說道。


    “消消氣,消消氣,我能理解你……”魏央很想說得委婉一些,但是哈裏斯似乎聽不懂,所以隻得小手拍了拍那本放在桌子上的厚約十五厘米的《幽冥曆史·上冊》,說道:“原來,你們幽冥界的人是沒有生育能力的,所以你有這樣漂亮的容貌,也是白搭啊……”


    原來,幽冥族的人並沒有生育能力,他們的生命幾乎永恒,而每每有一個意外死亡的幽冥族的人,長生樹上就會結下一顆胚胎,一年之後就會有個娃娃落地,當然了,這個娃娃可不是那死去的人的轉世,隻是幽冥界的法則讓他或她降生了下來,維持這個世界的生物總量平衡。


    這裏的長生樹就在王宮的後花園靠山腳的地方,新生娃娃都會由王宮的人撫養長大,直到他們能夠自己生存的時候,便放他們離開。


    哈裏斯一下子被喉嚨裏的一口氣給噎住了,好半天才喘過了氣來,他怒聲道:“沒有生育能力不代表那個不行!該死的!”


    “啊?這樣啊,我還以為是那啥無能來著呢!”魏央放心地拍拍小胸脯,好像一個剛剛誤解自己兒子性無能又猛地發現了真相的勞心勞力的可憐母親。


    “……”哈裏斯感覺自己要被氣炸了,他吸著氣說道:“還有!改掉你的壞毛病!每次書一厚,你就隻看前三頁!老子是冥王,老子有生育能力!”


    “……教授……您爆粗口……”魏央嘟嘟嘴,說的好像自己是個純潔的,連“我去”都不會講的乖孩子,實則“**”、“**”滿口的家夥。


    “夏侯未央!”冥王的氣壓已經飆到了史上最低,周圍的落地窗甚至都出現了裂紋,然後轟然倒下,也嚇得剛剛要敲門進來的霍華德毫無形象地趴在了地毯上,他淚流滿麵地想,他這是招誰惹誰了,為什麽一進門就要感受陛下的威壓啊!小的承受不了啊!最重要的是,他這完美的管家形象,又因為這一趴而破滅了!


    而不管周邊的東西怎麽被破壞,魏央的身邊卻是毫無影響,連陣小風都沒有


    。


    見到這樣的對比,魏央笑得更加開心了,她用委屈的調子說道:“教授,我口渴,想喝橙汁……鮮榨的哦!您的橙汁是我喝過的,最好喝的啦!”適當的溜須拍馬是必要滴!


    被魏央這麽一說,哈裏斯的怒氣是一點也沒剩了,他麵上雖然沒什麽變化,但心中已經無奈地妥協了,這個小混蛋臉皮厚得跟城牆似的,剛剛這麽一鬧也沒嚇住她。


    “霍華德!橙汁!”哈裏斯現在沒心情親自幫她變一杯橙汁來,便讓管家代勞了。


    霍華德像是如臨大赦一般,慌忙從地上爬起來,筆直地走到了哈裏斯身邊,鞠了鞠躬後,又轉身走到魏央身邊,再鞠了個躬,右手一個響指,一大杯橙汁就出現在了桌子上。


    魏央笑眯眯地捧著橙汁喝了一口,唔,味道不錯,是鮮榨的呢!


    “還有蛋糕嗎?我要冰激淩蛋糕!檸檬口味的!香草也行!嗯……還是兩個都要吧!”魏央糾結了不到兩秒鍾,就將厚顏無恥的本事發揮到了極點,看得哈裏斯斥了一句“小強盜”。


    吃飽喝足,魏央才問道:“費德林呢?我很久沒見你們兩人站一起了,很想念那種對稱的視覺享受。”


    “你管得太寬!”哈裏斯一個字一個字地將話給咬了出來。


    魏央聳聳肩,看在這是冥王地盤的份上,她就不過分了。(優優:你還想怎麽過分?)


    “所以說,納赫就是幽冥界的入口?”魏央問道。


    “對。”哈裏斯沒有隱瞞。


    “那,你可以幫我在納赫找幾個人嗎?”魏央覺得自己不能在納赫繼續待下去,一是哈裏斯不同意自己繼續留下;二是不趕回學院,可能會被莫問和夏侯玄發現。


    “我為什麽要幫你?”哈裏斯覺得能夠扳回一局,便冷笑著說道:“我沒有義務那麽做。”


    魏央立馬翹高了小嘴,說道:“那我自己去找!”


    哈裏斯沉默,表示自己服輸了,他不想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再去那種危險的地方了


    。


    見此,魏央喜笑顏開,將越衛和越姨的相貌特征都描述了出來,至於照片,她手頭是沒有的。


    再三考慮下,魏央決定了讓哈裏斯幫自己瞬移回澳洲的夏侯主宅,她想起來因為走得匆忙,沒把狗熊們的新衣服帶去學校。


    哈裏斯將人放下後,就甩袖而去,魏央愣愣地看著他消失的地方,半響吐出了幾個字:“欲求不滿嗎?臉色這麽差?”


    幸好,已經回到幽冥界的男人沒聽到這句話,不然他可能真的會忍不住掐死這妞。


    這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深夜了,夏侯宅裏依舊燈火通明,和平時一樣。剛剛走進家門,就聽到夏侯蒼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


    “這個夏侯炙!我就說他前天中午的時候不對勁!”夏侯蒼在大廳裏團團轉,魏央想了想,就屏息倒退了十米躲在了一顆大樹後麵,然後咬咬牙,耳裏便遠了一些,啊,這真是偷聽的好能力!


    “他肯定是去淩家了!偷那個領帶夾!”


    “氣死了氣死了!他就不能找我們商量商量?要是被淩家的人發現了怎麽辦!不過我敢打賭,他現在已經被發現了!該死的,要是他能成功拿到淩老大的貼身物品,全黑道的人都要膜拜他了!”


    “啊!這個莽夫!現在老大在京城處理事情,莫問又不知道在忙什麽東西!夏侯炙這個混蛋竟然還敢關機!”


    “難道是跟著大小姐久了,那冒失的個性也學了個十成十?”


    聽著夏侯蒼這一堆的廢話,魏央不禁腦門上掛了黑線,特別是最後一句,冒失?你才冒失!你全家都冒失!


    “等吧。”夏侯久彥的聲音也傳了過來,“他到底是我們夏侯家的重要人物,不會為難他的,隻要等到他被抓到,審問一番後,淩家的人自然會聯係我們的。”


    大概是夏侯炙覺得夏侯久彥說得有道理,也微微放下了心,所以後來魏央並沒有再聽到兩人的談話


    。


    靠在樹幹後麵,魏央歪頭想了想,將這些話組合在了一起,然後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夏侯炙那家夥估計是為了讓她高興點,所以孤身去了淩家,準備偷那個領帶夾了。


    想到這裏,她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這個和自己玩得最好的家夥總是這樣,腦子發熱起來就喜歡亂來,偏偏她還有些感動!


    咬咬牙,她提著自己的圓筒包,白裙飄飄地悄悄翻出了牆頭,落在草地上後,她撇撇嘴,要不是今天來翻牆,她還真不知道夏侯家有道這麽高的圍牆!若不是她的彈跳力好得出氣,誰能徒手翻牆?當然,非人類除外,那些人海陸空全能啊!


    警報聲已經拉響,魏央在夜色中快速地奔跑起來。


    到達機場,買票,等候,然後上了飛機。


    若是澳洲的這家航空公司和夏威夷的那家是一個公司的,那麽他們或許會發現,一個人竟然從夏威夷飛去了俄羅斯,但又在沒有任何回航記錄的情況下,出現在了澳洲的機場,飛去美洲。


    當然,一般人是不會這麽無聊去逐條查找對比這些東西的。


    第三天淩晨的時候,飛機降落在了紐約的一個機場,魏央在下飛機前穿好了比較厚實的大衣,然後隨著人群走下了飛機。


    高樓林立,華燈閃爍,這就是現代化氣息極為濃重的城市。在見識過古典味濃鬱的幽冥界之前,魏央或許不會對這樣的紐約有任何的感概,因為現代化透徹的城市不止它一個,但見過了幽冥界後,她最先見到的,就是在這個夜色中的現代城市,所以感覺前後對比比較鮮明,刺激到她眼球了。


    回憶著映像中的地址,魏央坐上了計程車,應該感謝,即使是深夜,紐約市也還是有不少計程車的,不然她不能想象自己走到淩家大宅去的場景,或許,她會選擇大半夜地跑去警察局,然後告訴警察叔叔,她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希望他送自己去淩宅?


    下了車,在司機師傅偷偷的打量中,她支付了幾張歐元後,大步走向了一條小路。這也難怪司機會這樣的表情了,因為淩家在紐約的名頭可是如雷貫耳的,幾乎沒有一個人不知道它。


    問魏央為什麽好好的有著明亮路燈的大道不走,去走那坑坑窪窪,陰暗的泥濘樹林小道?這不是廢話嘛


    !她是去救人的,又不是去作客的!這種情形下,光明正大什麽的,太矯情了!


    魏央看著眼前在月色下泛著水光的小窪地,這才發現了,自己的夜盲症竟然完全好了,並且夜視能力極強!嘖,看起來經曆了火災後的自己,得到的福利不少嘛!


    魏央望著高牆,歎了一口氣,然後又蹲了下來,等那探照燈走過的時候,才又有氣無力地站起來,最後,忍不住低聲罵了句:“夏侯炙,你要再敢給老娘惹事兒,老娘絕不放過你!”說完,她帶上了黑色的眼鏡,附在牆麵上的紅外線也清晰地展示在了自己的眼前,嘴角抽了抽,要不是自己的動作靈敏度非人類一樣的高,這還有人能夠爬牆上去麽?圍得跟鐵桶似的,淩家人是不是太沒樂趣了?


    手背擦了擦小鼻子,她哼了一下,又立馬蹲了下去,這探照燈,真是討厭死了!


    身體扭來扭去,差點扭成了麻花,魏央才跳下了牆頭,落在了草地上,然後,下一刻,警報被拉響了……


    **!魏央咒罵了一句,有沒有搞錯,牆麵全是紅外線了,你牆下麵的草坪也設置了感應儀,你家是多有錢啊!……好吧,你淩老大的命很值錢,行了吧!


    淩家警衛很迅速,魏央撇撇嘴,包袱款款地穿梭在泥濘的花壇裏,逃開那些警衛後,她無語地看著自己濕透了的鞋子,太髒了!


    無奈之下,她脫掉了這雙平跟銀色單鞋,將它們狠狠一拋,扔出了牆外,不得不說,她的臂力也強悍了不少,難不成,劫後餘生讓她得到了一身華夏國傳說中的那種內力?下一秒,她聽到了鞋子落在水窪裏的聲音,好嘛,立刻的,警報二次拉響了,嘖嘖,淩老大,要是像她這樣的人多來幾趟,您幾個還要休息嗎?!(優優:你以為人人都有你這樣的膽量?)


    魏央看了空蕩蕩的走廊一眼,沒有紅外線,很好!她赤著雙腳,踮著腳尖,慢慢地晃悠著往裏走去……


    “不許動!”一個蠻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原來是混蛋殺千刀的淩鴻顏,很好,老娘和你的梁子又大了一圈!照比月球直徑!


    雖是火冒三丈,但心虛還是在所難免的。


    “額……”魏央轉身,瞪了淩鴻顏一眼,然後看著注視著自己的一群緊握著槍,好似隨時都能結束自己性命的人,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暗暗吐舌,這下好了,那個白癡沒有救到,反而被人發現了行蹤,“那個,哈哈……今天天氣真不錯,你們慢慢聊,我隨便逛逛


    !”說完,腳底抹油就想走!


    “拿下。”一道冷硬透著不得違背的聲音從走廊的深處傳來。


    沒有問問她的來曆,問問她的目的,直接拿下……汗,真不愧是淩老大!他似乎連自己的臉都沒有看見吧?!


    淩嶽大步走過來,看著這個膽大包天,夜闖淩宅的人,皺了皺眉毛,怎麽又是這個淚包?


    對,是淚包,在淩老大心裏,這個隨時隨地都能擠出眼淚來的愛哭愛鬧的女人,就是一淚包!


    “你來幹什麽。”淩老大發話了。


    “額,我來找夏侯炙,他是不是被你關起來了?額,其實他也不是真的要來你這裏幹什麽,他就是想讓我開心點,來偷一樣東西而已……”魏央越說,越覺得自己在給夏侯炙抹黑,不禁閉了嘴。


    聞言,淩嶽又皺了皺眉,夏侯炙他認識,但是他絕對沒有本事進入淩家大宅!恐怕這幾十年來,第一個闖進淩家的,也就這個女人了。


    “偷什麽?”淩嶽問。


    “額……就你上次那個領帶夾嘍……”魏央對戳了一下手指,她瞄了淩嶽筆挺的西裝一眼,那上麵已經沒有了那個領帶夾,那夏侯炙到底是拿到,還是沒拿到啊?不過,汗滴滴的,這時間,一般人都睡了吧,這男人怎麽還是衣冠楚楚的?隨時隨地能去舞會似的。


    “過來。”淩嶽不動聲色地看了赤著雙腳的女孩一眼,然後沉著聲音開了口。


    魏央眨了眨眼睛,估摸著覺得自己似乎也不能反抗他的要求,識時務者為俊傑,她有些不情願地挪到了淩嶽身邊,順便在路上瞪了淩鴻顏一眼。


    淩鴻顏咽了咽口水,又不是我想第一個來抓你的,那下次你來的時候,好歹打個電話給我啊,我就堅決不第一個出現在你麵前了!倒黴催的,我剛才幹什麽跑這麽快!就是腿欠!


    淩嶽看著魏央蝸牛一樣的行走速度,不悅地皺眉,然後一把將人提了過來,往來時的走廊深處走去,留下了一眾下巴落地的手下


    !


    眾人看向唯一一個老神在在的淩鴻顏,無聲道:當家怎麽了?那可是個標準的女人!他不厭惡,不排斥女人了?親手抱了人家?(魏央:口胡!那是抱嗎?那是提!)


    淩鴻顏攤手,說道:“也許,她會是咱們未來的主母?”


    眾人默了一分鍾,然後紛紛點頭,第一個單槍匹馬闖進淩宅的女人,這本事上已經不小了!就是,額……會不會太年輕了點?她有成年麽?當家都已經奔三了好吧!三月份的時候,就正好是三十歲了啊!這是什麽夫妻檔的組合?


    “大叔和蘿莉,不行麽?”淩鴻顏甩甩秀發,揚長而去,留下風化的一眾人。


    進了房間,淩老大氣勢洶洶地將魏央一把扔在了大**,“嚇”得女孩拉過被子就抖了抖。


    見此,淩嶽的肌肉抽了幾下,這個女人怎麽每次都能這麽喜感?


    “愣著幹什麽?洗澡去!”淩嶽見魏央還是一副“我是小白兔,大灰狼別吃我”的表情,第一次無語了,他覺得這個女人有著能讓聖人都氣死的天賦,指了指她露在被子外的雙腳,他說道:“很髒!”


    “可是,我沒有換洗衣服。”魏央聽此,也不再裝,大方地鬆開了被子,說道。她也想洗個澡,細數過來,她都好幾天沒洗澡了!


    話音剛剛落下,外麵就傳來了敲門聲以及一句“當家。”


    “進來。”淩嶽說完,便側身靠在了牆壁上。


    走進來的是木訥的淩一童鞋,他對著自家老大彎了彎腰,便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魏央。


    “您的衣物。”淩一的聲音也很死板,和他的麵癱臉一樣,比夏侯久彥的臉還要癱!


    魏央道了聲謝後,就飛奔浴室,過了一會兒,她又開了一個門縫,怯怯地問著淩嶽:“我要洗澡,你可不可以不走?……嗯……我有點怕,當然!隻是一點點而已!”死鴨子嘴硬,說得就是這丫頭了。


    這是什麽壞習慣?淩嶽的眉頭皺得更緊,但還是在那一雙濕漉漉的藍眸下點了點頭


    。


    見男人答應了,魏央才放心地關上浴室門開始洗澡,並且每過五分鍾就喊一次他在不在,弄得淩嶽差點就想踹門而入,直接讓她看著自己洗澡算了!


    半小時後,魏央洗幹淨,帶著清爽的沐浴露的香味走出了房門,見淩嶽的動作一成不變,依舊靠在牆壁上,她更加安心地笑了笑,拿過了毛巾擦了幾下頭發後,從抽屜裏找了找,果然找到了一個電吹風,便吹起了頭發來。


    十分鍾後,那頭色澤亮麗的酒紅色秀發便被吹幹了。


    “睡覺!”淩嶽走進魏央的身邊,突然將本來要把她趕出房間的想法給壓了下去,因為她身上帶著的月桂清香,很好聞,讓他覺得有些安定。


    “啊?……那你睡哪?”魏央抿著小嘴,皺著柳眉,看看床,又看看淩嶽,問道。


    “這是我房間。”淩嶽不再給魏央說話的機會,將她拎了起來,又扔到了**,在她還摸著自己發麻的小屁屁的時候,也跟著上了床。


    魏央瞪大了眼睛,將整床被子都壓在了自己身上,顫巍巍地說道:“你……你……”


    “睡覺!”淩嶽還是這兩個字,將她的被子扯了出來後,就把女孩壓在了自己的臂彎下,然後趟了下來。


    魏央就這樣瞪著近在咫尺的,已經閉上了雙眼的男人,半響,憋出了一句話:“你想,老牛吃嫩草?”


    淩嶽的顴小肌也顫抖了一下,握著魏央手臂的鐵爪差點沒忍住就掐了下去!


    半分鍾後,他依舊沒有睜開眼睛,隻是用更加惡劣的語氣命令道:“睡覺!”


    魏央委屈地撇撇嘴,為了夏侯炙,老娘才會忍你的!你不要太得意了!想完,她也確實很累了,便沉沉地睡了下去。


    這時候,淩嶽卻是睜開了雙眼,看著砸吧著小嘴兒的睡美人,月桂的馨香,夾雜著他自己慣用的沐浴露的味道,帶給他有生以來,第一晚的安心。他想,或許他得找個理由,把這個帶著香味的淚包留下來


    。


    許是這些日子沒怎麽休息,魏央睡得還真是很沉,一隻小手抓著身邊人的衣襟,一隻小腿壓著他的肚子,堅決賴床到中午!就連早上淩嶽找了淩一進來吩咐了些事情的時候,她都沒有注意到。


    淩嶽一直躺在**趟到了中午,看著手中的文件,直到身側的淚包打了三四個哈欠的時候,他才終於受不了地將人拎了起來,在**放好。


    魏央仍然閉著眼睛,張大了一張粉嫩的小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後,逼得眼淚飆出了外麵,沾在了彎長的睫毛上後,她才不情不願地嘟囔了一句什麽,睜著眼睛往後倒去。


    淩嶽眼疾手快,忙抓住了這個迷糊的淚包的衣襟,將她扯了回來,這個冒冒失失的白癡女人!後麵就是床頭,要是磕到了腦袋,死了也就罷了,傻了怎麽辦!(優優:別扭的男人啊……)


    “你不想見夏侯炙了?”


    淩嶽說完,魏央就立馬清醒了,她揉了揉自己的雙眼,在淩嶽的無語中又打了個哈欠,眼瞼上還掛著淚水地說道:“要的要的!”


    “夏侯未央。”淩嶽開了尊口。


    “嗯嗯嗯!”魏央猛點頭,跪坐在大**,乖巧得不得了。


    “想要夏侯炙沒事,總得付出點代價。”淩嶽道。就在今天早上,淩嶽派人將逗留在紐約的夏侯炙給找到,並且“請”他來了淩宅。


    “額……那我能不能不要他了?”魏央摸摸鼻子說道。


    淩嶽瞟了她一眼,又將視線轉回了文件。


    魏央歎了口氣,說道:“好吧,我還是要他的。說吧,什麽代價,隻要我付得起。”


    “你代替夏侯炙留下。一年。”


    “一年?!這麽久!不行不行!我還要上課呢!而且,這也太不劃算了!”魏央擺擺手,不同意。


    淩嶽嘴角微抽,你以為在菜市場砍價嗎?還劃不劃算?


    “十一個月


    。你還需要上學這種東西?”淩老大就是淩老大,退步都這麽“闊綽”的。


    “一個月!”魏央默,她的確不需要了,記憶回來了,她去代哈裏斯和費德林上課都成啊!她伸出一個手指頭,在淩嶽冷颼颼的目光下,咬著牙多伸出了兩根手指頭,痛心疾首道:“三個月!不能再多了!”


    “成交。”淩嶽答應得很爽快,就好像本來準備要的期限就是三個月似的,讓魏央頓時有了一種上當的感覺。


    簽下喪權辱國的合約後,淩嶽在不舍的魏央手裏,扯過了那張紙,冷哼了一聲,將合約給了淩一。


    魏央就這樣眼巴巴地看著淩一把合約鎖進了書桌的抽屜裏,咬碎了多少手帕!


    “好了,我可以去見見他了吧。”魏央暗暗握拳,為了自己這損失的三個月,她要死命地揍他一頓!


    “有必要嗎?”淩嶽說道:“打電話,給夏侯玄,說明你要在這裏住三個月。”


    “哦……”魏央覺得自己粉委屈了,因為合約上寫著,這三個月魏央就要像淩鴻顏他們一樣,給淩老大打工!該死的,你到底是缺人工作還是想娛樂娛樂我?苦逼的,失憶的時候給夏侯羲打工,恢複記憶了給淩老大打工!這什麽世道啊!


    跟夏侯玄磨嘴皮子磨了好一會兒,魏央瞞下了自己簽的這屈辱的不平等條約,隻說是想在淩嶽身邊學習學習,順便打探打探敵情……這樣的借口,估計是個智商正常的就不會信= =!


    “嘿嘿……那啥,我也是很要麵子的啊……”魏央掛下電話後才發現,淩嶽不知道什麽時候悄無聲息地站在了門口,估計是將她的通話內容聽了個完整!


    淩嶽冷哼了一聲,再看了魏央一眼後,轉身走出了門,他想,他有必要吩咐淩一去把自己房間的地板鋪上一層厚實的地毯,女孩的那雙腳總是不喜歡老實地將鞋子穿上。


    ------題外話------


    咳,那個,我們假設這個架空地球上的民航速度均有所提高,飛行時間大大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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