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二月依舊寒冷得刺骨,出機艙前,淩寒霜就給魏央披了一件厚重的白色外套。


    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魏央就看到了早就等在下麵的莫問。


    她已經有多時未見這個男人了,她看著他,那雙有著一圈褐色的瞳孔在徹骨寒風中,依然溫馨如初,她享受著他那獨一無二的溫柔,明明是粗獷豪放的個性,對她卻能做到無微不至,他甚至比溫柔的夏侯玄還要細心。而這,並不是他所固有的品質,隻是為了魏央慢慢養成的習慣。


    當莫問終於將珍貴的女孩抱入懷中的時候,天空便慢慢飄下了小雪,洋洋灑灑地落在兩人的肩頭。


    “冷嗎?”莫問緊緊地護著魏央的身體,不讓幹燥冷冽的寒風觸碰到她絲毫。


    “嗯!好冷,手都紅通通的了!”魏央說著冷,撅著小嘴可憐兮兮的樣子,讓莫問心疼地把她摟得更緊了。


    這膩歪的模樣,讓淩寒霜實在有些接受不能,他跟在兩人後頭,抽搐了好幾下眉毛才保持了麵癱臉!


    夏侯玄雖然已經是京城夏侯家的家主,但他個人的府邸依舊選在了原來的那座郊外的別墅,所以莫問帶著魏央和淩寒霜兩人去的還是那個魏央最熟悉的地方。


    夏侯玄被楚東堂的一些事情拖著,所以沒能親自去接魏央,臉上的表情不是太好看。


    楚東堂坐在沙發上,看著一身怨氣衝天的男人直翻白眼,不就是沒能冒著寒風去接他家的寶貝疙瘩嘛,有必要這幅怨婦樣嗎?不過說起來,他也好久沒有見到那個小魔女了,怪想她的。


    “確定了r國和夏侯健有聯係?”夏侯玄用鋼筆敲了敲那份藍色的文件,眸中是一片陰寒的閃爍。


    “是的,就在上周,夏侯健還和r國神戶的人通了電話,但是對方防備得比較深,我們查不到那人是誰。”楚東堂對於近期京城突然增多的r國人也深感不安,總覺得暴風雨即將來臨,而此刻的平靜,隻是為了迎接更猛烈的衝擊。


    “去查,上次夏侯健派人去鄂爾維麥斯的這件事情,和r國有沒有關係


    。”夏侯玄想了一會兒後,跟夏侯炙吩咐了一聲。


    “是,老大。”夏侯炙點頭,鄂爾維麥斯有人襲擊淩嶽的事情,他也關注了很久,他倒是不在乎淩嶽怎麽樣,死了那是最好的,不過魏央也同時受到了襲擊,那他就不能姑息了,更何況老大也不會這麽算了。


    “當家,小姐和莫少爺回來了。”管家在門口敲了敲,然後彎下腰恭恭敬敬,一板一眼地說道。


    聽此,夏侯玄立刻站了起來,帶著楚東堂和夏侯炙下了樓。


    魏央進了門就撲到了客廳那張她喜歡的沙發上,滾了好幾圈,再抬頭的時候,夏侯玄就已經快步走了下樓。


    “央央。”夏侯玄將女孩抱在懷裏,按在腿上後,問道:“在那裏住的舒服嗎?吃的習慣嗎?有沒有受委屈?有沒有生病?想回來嗎?”一連串的問話,其實最後才是重點,畢竟他們幾乎每天晚上都有打電話,前麵的問題他和莫問天天問一遍。


    魏央嘴角抽了抽,夏侯玄這些問話在電話裏說還行,可站在大廳的,還有一個淩家的人啊。


    淩寒霜就這樣站在兩人麵前,對於夏侯玄的問話,也有些抽,覺得這個人一定是披了夏侯當家的皮的白癡。


    其實,夏侯玄自然是一下樓就看見了淩寒霜這個“陌生人”的,他之所以說想不想回來,也有說給淩寒霜聽的意思,讓他回去告訴淩嶽最好。他這段時間見不到魏央,已經鬱悶得快要殺人了。


    噓寒問暖了一番,夏侯玄才摟著女孩的肩膀,抬頭看向了站了有一會兒的淩寒霜,溫和地笑道:“你就是淩寒霜吧,我聽說過你,上次的xzy-18很不錯,我倒是挺期待見一見那個設計師的。”


    “那恐怕要讓夏侯當家失望了,我們也聯係不到那位設計師。”淩寒霜的聲音不自覺地就透著冷氣,柔和的俊顏與冷冽的口氣帶著些許違和感。因為淩寒霜的年紀隻有十六,所以很多時候他都是在研究室,而不是跟在淩嶽身邊的,也因此夏侯玄還沒有見到過他的真人。


    “如此,倒真是可惜了。”夏侯玄不在意地挑了挑眉,他不知道淩寒霜的話是真是假,但這些都沒關係,因為就算淩寒霜知道那個設計者,他也不會說出來。


    另一邊,楚東堂則是看著淩寒霜不禁愣了神,這個人的麵容竟然和在南海戰爭中死去的沐劍有三分相似,而他在未說話前,那種令人舒心的感覺,也和表弟沐風有著極大的相似


    。


    “我能和淩先生談一談嗎?”見眾人的對話告一段落,楚東堂說了話,他覺得,麵前的這個少年,很可能就是他的表弟沐風,這種特別的感覺,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的。


    淩寒霜微微蹙眉,然後看向了魏央,淩嶽讓他保護魏央,那自然是不能離開她半步的。


    魏央點點頭,表示隨意。


    等楚東堂和淩寒霜去了偏廳,夏侯玄才問道:“央央,淩寒霜為什麽跟著你回來?”


    “啊?”魏央聽了這問題,腦子有點轉不過來,隨口答道:“這有什麽為什麽?我平時出門不是淩紫禁就是淩鴻顏跟著的,隻是這一次這兩個人在喀察特還有事情,所以讓淩寒霜跟我去越南了。”


    平時出門就讓淩家鐵衛跟著,這根本不可能是普通的監視,反而有種保護的意味。夏侯玄幾人頓時從這句話中體味出了這個信息來。


    看來,外麵傳聞淩嶽對那個出現在身邊的女人很好,並不是空穴來風,淩嶽這個素來厭惡女人的人竟然沒有隔離魏央,反而真的將她處處帶在了身邊,至少可以有八成的把握確定,淩嶽對魏央,有不一樣的企圖!


    “怎麽了?”魏央見夏侯玄沒有接話,便奇怪地問道。


    “沒。”夏侯玄換了話題,“過兩天華夏國的自衛軍隊就會進入南海群島和越南邊境,跟著軍隊去,就能進入越南了。”


    “哦,那我要和淩寒霜一起混入軍隊嗎?”


    “不用,那裏我已經打點好了,到時候莫問會跟著你一起去,要注意安全,早些回來。”夏侯玄揉了揉魏央的秀發,想起淩嶽的事情,心中不由有些煩躁,“我們去樓上,你也累了,休息一下,適應下時差。”


    將魏央送到了房間後,夏侯玄摟著女孩蓋好了被子,等她睡著了才走出了門去了書房,那裏,莫問已經等著了


    。


    “睡著了?”莫問靠在牆上,見夏侯玄進門,便直起了身子,開口第一句就是問魏央的情況。


    “嗯,睡了。”夏侯玄走到書桌後坐下,煩躁地閉上了斜長的眼眸,過了一會兒說道:“我們不能把她放在淩嶽那裏了,那太危險了,她現在好像都習慣了淩嶽在身邊,再這樣下去,結果一定不會是我們想見到的。”


    “那就等我們從越南回來,不讓她去紐約了,如果淩嶽不同意,那就用中東那塊地換,還不同意的話,那我們隻能硬碰硬。”


    “隻能這樣了。”


    等莫問出去後,夏侯玄躺在椅子上,捏了捏酸痛的鼻梁,看著桌子上滿滿的關於夏侯健和r國之間的事情,他不禁惱怒地將它們掃在了地上,都是這些該死的事情,占用了他的時間,不然哪會給淩嶽可乘之機!


    不過,會有回報的。


    夏侯玄垂下眼眸看著地上的一攤白紙,在心裏這樣默念了幾次。隻要控製了華夏國的黑道,有了這個大**方力量的支持,他亞洲夏侯家,就再也不是三巨頭之末了,即使不能超過魏家和淩家,他至少也可以和魏家並排,到時候將魏央留在身邊的保障,也會多了一層。


    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把魏央從他身邊帶走,哪怕爭個魚死網破。


    莫問出了書房就輕輕地打開了魏央的房門,他看著本還熟睡的女孩瞬間睜開了還帶著迷蒙水霧的眼睛,快步走到了床邊,將她摟到懷裏,安慰道:“沒事,是我,莫問。”


    “嗯,莫問。”魏央在頃刻間便放下了心防,安靜地窩在了男人的草木清香中,慢慢地又睡了下去。


    這是個**的,對周圍充滿警惕的女孩,但卻又矛盾地願意去相信那些她信任的人,也因此,莫問十分珍惜這份信任,因為他知道,這份信任得之不易,一旦失去,將永遠不可能拿回。


    摸著那張嫩白的嬌顏,莫問的心裏滿是思念,他已經有很久沒有看到這個女孩了,他是那樣的想念她,以至於現在觸碰著她的時候,也覺得那麽不真實。


    女孩的記憶回來了,從另一個方麵看,這或許並不是什麽好事,因為記憶的重歸,情感的撿拾,同時帶來的,還要許許多多的煩惱,比如魏家,比如魏嵐


    。


    魏嵐曾經得到了魏央的愛情,可為什麽不知道好好珍惜,直到錯過了,失去了,才追悔莫及?不,他絕不允許魏嵐再次進駐她的心,明明是自己放的手,那又有什麽資格重新拿回來?他甚至沒有資格再去爭奪她的愛。


    淩寒霜和楚東堂談了有一會兒,走出門的時候,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不過右手卻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腰部,那裏,有一個特別的弧形胎記,徹底證明了他的身份--沐府小少爺沐風。


    他被管家領到了魏央房間的門前,然後有些恍惚地靠在了門邊的牆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等莫問出來的時候,他的身體本能地拔槍對準了他。


    莫問的身手也不差,同時將槍口抵上了他的腦門。()


    已經醒來的魏央看著門口的這兩人,嘴角抽搐了好幾下,咳嗽著讓淩寒霜回了神,他才咬了咬牙,勉強讓自己的心神安定下來,收回了槍,他淡淡地說了聲抱歉。


    “晚餐西式嗎?”莫問也沒在意,收了槍放回了腰間,問道。


    “可以。”淩寒霜答完就走進了魏央的房間,習慣性地站在了她的床前,幫她把兔子頭的拖鞋放好。


    魏央皺眉,穿上了拖鞋後,問道:“淩寒霜,你沒事吧?”她知道楚東堂和他一定說了沐風的事情,估計也確認了他的身份。


    “沒事。”少年抿唇,臉色有過一瞬間的鬆懈,然後又寒冷如鐵,他不習慣將自己的事情告訴別人,十年前失憶的時候,他也不曾找過任何人傾訴,所以十年後,他更加可以一個人麵對一切。


    莫問已經下樓讓人準備晚餐,隻是房門還大開著。


    “坐。”魏央拍拍身邊的大床,然後一直看著不肯動作的淩寒霜,直到他無奈地坐下以後,才將小手拍上了他的肩膀,說道:“回去看看吧,至少,拿回本就屬於你的東西。”


    “屬於我的東西。”淩寒霜隻是愣愣地重複著,沒有回答好,或者不好


    。


    “對,屬於你的!沐家現在的一切,本來就應該屬於你,你父親沐劍才應該是沐府的主人,你才是沐府的少主,那為什麽要讓沐躍霸占著呢?更何況,你父親的失蹤,你當年的失蹤,都和沐躍脫不開關係!”魏央本來覺得不應該強製著淩寒霜去做什麽,但看他現在這個樣子,也不像是能夠拿主意的,便提議了這個。


    淩寒霜這次不再說話,隻是眼神閃爍不定,最後,他側頭看向了依舊直直地盯著自己的魏央,竟然緩緩笑了,他說:“好,那就拿回來。”他不記得六歲以前的事情,但對父母的期待還是有的,當知道母親去世,父親失蹤,親姐死亡的消息的時候,他還是免不了心中不舒服,所以才有些渾渾噩噩了,不過現在聽著魏央的話,他好像又找到了目標,也就不再迷茫了。


    “我是淩寒霜,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但我也要拿回本屬於我的一切。”淩寒霜不知道是在對魏央說,還是自言自語,不過聲音在不知不覺間上升了一些溫度。


    也許,平時無關緊要的記憶,一旦失去的時候,就會對人產生莫大的影響,就像此刻的淩寒霜,在楚東堂的印象裏,曾經的他是溫暖活潑的,而現在的他卻冷若冰霜,隨著對失去的記憶的了解,他的性格也會慢慢有所變化,即使不是很大。


    晚餐的時候,淩寒霜隻吃了幾口牛排,就開始一杯杯地喝酒,魏央看著心裏也不好受,想了想便提議:“晚上去沐府,好不好?”


    “……好。”淩寒霜拿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然後點了點。


    “呐!多吃點,牛裏脊,是你最喜歡的地方。”魏央用刀戳起了自己盤子裏的一塊牛排放到了他盤子裏,說道:“我的也給你,怎麽樣,我對你好吧!”


    淩寒霜眉毛抽搐了幾番,誰最喜歡吃牛裏脊了,老子對牛肉不挑剔,還選哪裏的肉?明明是你自己不想吃牛排,才戳給他的!


    “不用了,吃你的。”淩寒霜麵無表情地將牛排戳了回去,見她撅嘴不願意,習慣性地加了一句:“至少吃三分之一,這是規矩,不然,你知道的。”平時老大不能和魏央一起吃飯的時候,他們就用這招逼她吃。


    魏央頓時焉了,她當然知道,這是她在淩家吃飯的規矩,吃不到三分之一,第二天就不給蛋糕吃,要是全部吃完,就獎勵一塊冰激淩蛋糕


    。


    魏央哼了哼,氣鼓鼓地將牛排切開,故意發出“嘰嘰”的刺耳的聲音,表示自己的氣憤,不過氣憤中的她忘記了,其實現在是在夏侯玄這裏,淩家的規矩可以不管的。


    夏侯玄見著這場景,不悅地皺緊了眉頭,他也知道這個規矩,因為魏央跟他抱怨過,想起淩嶽對自己的女孩有著覬覦之情,他的心裏就像是窩了火似的,非常非常不爽。


    同時不爽的,當然還有莫問。


    心滿意足地拍著喝了一大杯橙汁的小肚子,魏央打了個小嗝,呼了口氣,招來了管家叔叔,讓他給自己備車,去沐府。


    “真的不用我陪著?”莫問在魏央上車的時候,第四次這樣問道。


    魏央翻了個白眼,將莫問的身體推了出去,“沐家的事情,你去幹什麽,立場也不對,你站在哪一邊都會落下閑話的!而且,你認為楚東堂保護不了我?”說著,她將坐在副駕上的楚東堂看了個遍。


    楚東堂見小美女看過來,立馬坐得筆直,雖然這是個魔女,不過長得很漂亮,被她注視,他還是會有點緊張感滴。


    “不過,我也有些懷疑楚少的槍法,是不是和某些功夫一樣精辟……”魏央摸著下巴,猥瑣地笑了。


    “小姐,這種話……”莫問嘴角抽搐了一下。


    “靠!你什麽意思!我的槍法當然ok!和我的**功夫一樣!”楚東堂氣哼哼地說著,大概是氣得抽了,胡言亂語起來。


    “楚東堂!”莫問咬著牙齒喝了一句,本來魏央的思想就被網絡上那些東西帶壞了,這楚東堂也不知道含蓄一點,要是魏央再有樣學樣怎麽辦?!


    “什麽嘛,她說就可以,我說就不行……這什麽世道啊,世風日下,差別待遇,男不如女了……”楚東堂唧唧歪歪起來,扭過頭不再看後麵的人。


    淩寒霜覺得眼睛有點抽,默默地看向了窗外,他有預感,帶著這兩人一起去沐府,會很“精彩”。


    沐家,是京城四大世家之末


    。如今它暫時由沐家二代二爺,沐躍領導,他暫代家主之位,處理沐家日常事務,育有一子,為沐飛,係京城四少之一。


    門衛見一輛名貴的轎車朝著沐家的大門開來,忙揚著諂媚的笑臉迎了上來,在車窗邊彎腰問道:“請問你們是?”


    “我是楚東堂,找你們老爺。”楚東堂側頭,隨意地說了一句。


    “原來是楚少爺,我這就向老爺通報去。”門衛興匆匆地回了警衛室,打了個電話後,又匆匆地跑過來,放了行。


    汽車開進了沐府的大道,在花園前停了下來,沐躍也已經走到了亭前。


    “楚少,好久不見。”楚家的勢力畢竟在沐府之上,更何況楚東堂最近也慢慢接手了楚家大部分的權力,變成楚家家主,就隻是時間的問題,所以沐躍親自出門迎接也不是失禮的事情。


    來人是個長得很端正的男人,隻是那雙微微低垂的眼眸,總是不能給魏央好感,或許是主觀印象已經在她腦海裏了,這個人就算再怎麽好,她都覺得是個壞人。


    “沐老爺別來無恙。”楚東堂隻是笑,然後側身走開了一步,將站在魏央身邊的淩寒霜露了出來。


    沐躍先是有些疑惑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少年,然後突然瞪大了眼睛,雙手不禁顫抖了起來,不過到底是暫代家主之位多時,有些本事也練了出來,他鎮定了一下,笑著問道:“這位小少爺很麵生,不知道是誰?”


    “淩寒霜。”淩寒霜對沐躍見到他以後的變化全部看在了眼裏,更加確定了自己當年的失蹤和這個人的關係絕對不小。


    沐躍似乎因為這三個字而鬆了一口氣,他的笑容也更加自然了一些,安慰自己,這隻是個和沐風長得很像的人罷了,那個臭小子早在十年前就被扔進海裏淹死了!他不可能回來了!


    “你好,我是沐躍,沐家家主。”沐躍自我介紹著,他知道鼎鼎有名的淩嶽,但不知道淩嶽下麵的四個鐵衛的名字,自然也就不清楚這三個字代表的意義。


    “誒?不是暫代家主嗎?”魏央卻擦撇了嘴,存心跟他過不去。


    沐躍聽此,果然臉色僵硬了一番,他咬著牙看向魏央,又問道:“不知這位是?”


    “這是夏侯未央,夏侯家的大小姐


    。”楚東堂似乎也喜歡看沐躍變臉,見他眼露不悅,便介紹起來。


    夏侯未央?那個據說很得夏侯玄還有夏侯羲寵愛的女孩?沐躍看著麵容姣好的魏央,心中又計較了一番,他想自己兒子沐飛和這女孩的年紀差不多,要是可以娶了她,那他沐家不就算是攀上了夏侯家這門姻親了嗎?那到時候就算是沐劍回來,沐老爺子要自己把家主的位子還給沐劍,他也可以有強硬的後台了。


    越想,沐躍看著魏央的眼神就越滿意,就好像她已經是能夠為自己帶來無上利益的兒媳婦似的。


    “原來是夏侯小姐,幸會幸會,來來來,先裏麵請。”沐躍急不可耐地將魏央請進門,讓楚東堂三人一陣疑惑,沐躍的熱情來得太詭異了些。


    穿過鋪了一層薄雪的花園,明亮的大廳就傳來了歡聲笑語,好一派溫馨和諧的場景!


    淩寒霜冷眼看著在大廳裏的幾個人,他不認識他們,不過他在資料裏已經得知了這幾個人的名字,身份背景,和性格。


    那坐在主位旁邊的一個穿著豔麗裙裝的婦人叫周嬌嬌,她性格尖酸,很好麵子,是沐躍的妻子,如今沐府的女主人,坐在她左邊的是一個麵容秀麗的女人,她紅著臉低聲說著話,眼中春情蕩漾。而坐在周嬌嬌右邊的則是她的兒子沐飛,按理來說,這時候他應該還在愛德華學院裏,不過看這情況,估計是被臨時召回來,和那個秀麗女人相親的。


    周嬌嬌聽到聲音,抬頭看去,笑著站起身要和沐躍打招呼,卻見到了淩寒霜的模樣,不禁臉色煞白,後退了一步。


    “媽,你怎麽了?”沐飛見母親的樣子有些奇怪,就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原來是一個長得挺好看的少年,有些眼熟,不過他不記得曾經見過他,餘光再一掃,他見到了姿容亮麗的魏央。


    沐飛是見過魏央的,在學院裏,遠遠地看見過,當時的她就被圍在一群男女的中央,好像宇宙的中心一樣,耀眼得閃花了人的眼睛。他的心口一跳,覺得這是他見過的,最美麗的女人。


    “你是夏侯未央吧,我是沐飛,愛德華學院的(商學院),很高興見到你


    。”沐飛主動上前打招呼,他剛才還覺得母親娘家的那個女孩長得很不錯,現在見到魏央,就覺得兩人簡直是雲泥之別,要娶,就應該娶魏央這樣的女人回家才對。


    魏央自是不可能見過沐飛的,她隻是淡淡地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沐躍見自己兒子的積極,心中高興,再看向那個妻子娘家來的女人的時候,不禁有些厭惡,覺得很礙眼。


    這時候周嬌嬌也定下了心神,她看向了自己的丈夫沐躍,見他沒什麽異樣便放下了心,笑道:“歡迎楚少來沐家。老爺,這兩位是?”


    “這是淩寒霜,淩先生。這位剛剛兒子不是說過了?她是夏侯小姐。”沐躍雖然不願意,但還是勉強向魏央幾人介紹了那個坐在桌邊,臉色有些差的女孩:“這是周麗,我妻子的侄女。”其實是遠房親戚,和周嬌嬌的血緣關係不多。


    周麗這時候才緊張地站了起來,然後點著頭說了聲“你們好”。


    她不是個聰明的女人,但她是有眼色的,她看得出沐飛對魏央的興趣,也看得出沐躍對她的滿意,所以她知道,自己想要成為沐飛的妻子,恐怕是難了,想到這,她的臉就又白了幾分,有些語無倫次地說自己突然不舒服,想回家。


    沐躍自然同意,忙不迭就讓下人送她回家了。


    “不知道楚少來我這裏,是有什麽事情?”沐躍坐下來後,就問道,他也不傻,當然知道楚東堂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性子,這麽晚了還來沐府,恐怕是有什麽大事。


    “也沒什麽大事。”楚東堂笑得有些妖孽,他指了指身邊的淩寒霜,說道:“不過是我找到了我的表弟沐風。”他笑得隨意,也說著不是什麽大事,可對沐躍夫妻還有沐飛來說,就是晴天霹靂一樣的大事!


    不可能!沐風已經死了!


    差一點,周嬌嬌就想這樣脫口而出!不過她忍住了,隻是臉色非常難看,隻得盡量壓低了腦袋。


    “怎麽可能?沐風不是失蹤了嗎?”沐飛其實是想說,沐風已經被扔下了海,絕對活不了的!他當然知道沐風的事情,他也知道這個堂弟是被自家父母害死的,不過他對此很讚成,畢竟如果沐風還活著,那他就不可能做沐府唯一的少爺,繼承權也不會落在他身上


    。


    “是失蹤了,不過我又找回來了。你們不相信的話,可以做dna鑒定,很快就能有結果,要是你們著急的話,兩天就可以知道了。”楚東堂慢條斯理地說著,也不怕他們抵賴不承認。


    沐躍的臉色沉了又沉,但沒多久就恢複了過來,他該慶幸當初將沐風扔下大海的時候,是將他打昏了的,所以他不可能知道是誰害了他。


    “我們當然不著急,這種鑒定還是慢慢來好,仔細點。”沐躍說道:“如果淩先生真是沐風的話,我們會很高興的,老爺子也會很高興。”他麵上帶笑,心裏卻扭曲得不行,要這個人真的是沐風的話,他估計老爺子會立馬從隱居的地方出來,他知道父親可以不管沐月華這個孫女,卻不會對那個和沐劍相像的沐風坐視不理。


    “我失去了六歲以前的記憶,不過dna會證明我的身份。”淩寒霜終於開了口,他將沐躍一家人掃了一遍,頓時讓他們覺得遍體生寒,“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沐老家主說過,沐家家主會是我父親沐劍,或者我。”


    淩寒霜不客氣的一句話,頓時讓那三人呆愣了一下,然後同時升起了滿腔的怒氣。


    “說這話,未必還太早,也要看你是不是真的沐風。”周嬌嬌氣得雙手顫抖,她說道:“這年頭,冒充沐風的,多了去了!”


    “嘖,沐夫人說笑了。”魏央站在了淩寒霜跟前,挑眉道:“知道淩寒霜是誰嗎?”


    “不知道。”周嬌嬌皺眉回道。


    “淩嶽知道吧?”魏央又問。


    “自然知道,淩當家的名號怎麽可能有人不知道。”周嬌嬌看了淩寒霜一眼,怎麽看都覺得礙眼,她哼道:“怎麽,難不成這位淩先生是淩家的人?”


    “答對了!淩嶽手下鐵衛之一,淩寒霜,就是他了。”魏央不再給周嬌嬌說話的機會,道:“你認為,如果我家寒霜不是真的沐風的話,會這麽有閑情逸致來這裏冒充?一個小小的沐府少爺?”


    ------題外話------


    明天就回家了……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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