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趙東子的意外就已耽擱了半個多時辰,留給燕飛羽和大頭相處的時間就隻能縮短。


    想想這一走,自己和大頭不知道何時才能順利相見,大頭和小美更是要在不斷的麻醉中受盡奔波之苦,而且為了避免它們因為可能的暈車暈船會嘔吐噎住喉嚨,一路上更是隻能喝清水不能吃肉,燕飛羽心中就充滿歉意。


    幫大頭在溫暖的屋子裏洗好澡,又用軟綿的的毛巾將它渾身的毛都擦幹梳順之後,燕飛羽的眼睛終於忍不住濕潤起來,緊緊的抱住它的脖子,喃喃的低語。


    “大頭,對不起,要委屈你了!不過,你放心,等到了新家後,我一定不會再那麽自私的用鐵柵欄圈住你。你是百獸之王,應該是最最自由最最威風的才是,我卻一困就將你困了十五年……我不是個好姐姐……老爹說,那裏四周高山延綿,人煙稀少,一定會有適合你和小美生活的地方,到時候你就會有一個全新的天地,所以,接下來的這段路程,你和小美就熬一下,好麽?你是男子漢大丈夫,一路上可要安慰她啊……”


    “吼……”大頭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還以為燕飛羽又要幫它撓癢癢,溫順地一下子翻到在地毯上,翻開了肚皮等待。


    看著它憨得像隻小貓,燕飛羽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如往常般輕輕的抓著它的肚皮,可沒抓幾下,傷感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嗚……”大頭發出像狗狗一樣的嗚咽聲,挺起了碩大的頭顱,伸出紅紅的舌頭溫柔地舔去她的眼淚。


    這一下,燕飛羽再也忍不住,索性抱著它大哭了起來。


    大頭溫順的任她抱著,隻是時不時的為她舔去淚水。


    “小姐,時辰差不多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山丹在屋外輕聲提醒道。


    “恩,知道了。”燕飛羽擦了一下眼淚,“小美那邊搞定了嗎?”


    “恩,搞定了,已經裝進籠子裏了。”


    “好,我就來。”燕飛羽從懷裏掏出一條項鏈,套在大頭的脖子上。又在它柔軟的頸間蹭了蹭,才站了起來,假裝輕快的拍拍它的腦袋,“走,大頭,我們出去。”


    大頭懶懶地起身,搖了搖尾巴,跟在她身邊。


    一人一虎走到密道附近,燕飛羽終於狠心做了個手勢,一支小箭立時呼嘯而來,準確的射中了打頭的身體。


    這一箭雖然控製得極好,隻是剛剛入肉而已,並不深,但大頭還是吃痛的低吼了一聲,十分**地回頭,虎目炯炯地想要找出襲擊者。燕飛羽連忙不住地柔聲安慰它,還輕哼著唱催眠曲,直到它漸漸困頓的倒了下來,合上了眼睛。


    確定大頭已然昏睡,護衛們立時從各處現身,合力將數百斤的大頭抬進籠中。


    燕飛羽親自給大頭擺好了頭部,以免它在麻醉中呼吸不暢,然後又不放心的重複了一些重點:“我吩咐的你們全都記住了嗎?”


    “請小姐放心,我們已將小姐所說的全部記了下來,絕對不會出半點差錯。”眾人揚了揚人手一冊的小冊子,齊聲道。


    為了今天的遷移,他們已經足足準備了十天,幾乎將老虎的習性都摸著了,那車上更是準備了一大堆專門用來照料兩隻老虎的東西。要是這樣還照顧不好兩隻老虎祖宗,那可就真沒臉見人了。


    “不能光靠小冊子,要全部記在心裏,一有情況,立刻就能知道怎麽處理。”燕飛羽將手伸進龍子,最後輕撫著大頭,心裏總是不放心。這些護衛的衷心是毋庸置疑的,可問題是他們都不是專業的飼養員,就連自己,也隻不過是占著和大頭感情好的便宜多了解了一些老虎特性。


    小美的不買賬就證明老虎真的不是那麽容易馴養的,怕就怕這段近乎封閉的旅途會給它們的心靈留下創傷。


    “小姐,你就安心吧,等我們也順利離開之後,小姐馬上就可以和大頭它們匯合的,到時候他們一定會還給小姐兩隻活蹦亂跳的威猛大王。”


    見她滿麵愁容,就好像是自己親生的小寶貝離開身邊去遠行的但有模樣,幾個侍女不由得又是感動又是好笑,紛紛上前勸她,示意她真的不能再耽擱了。


    “走吧!”燕飛羽咬了咬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狠狠的吐出,然後猛地站起來,大步地向林子外頭走去。


    “最新線報怎麽說?”燕飛羽一邊驅馬離開虎山,一邊抓緊時間詢問身旁。


    “關鈞雷明帶人數為二十八名,就算他能順利的繞過那個意外,最早也要申時才能到達蕉江。”晴煙報告道。


    現在是辰時末,也就是說至少還有三個半時辰,燕飛羽在心中飛快計算著:“城府兵馬呢?”


    “從辰時開始就已喬裝陸續出城,分散至一些閑散院落中,以宮中金色騰龍煙花為訊,初步預計兩千多兵馬。”


    “兩千?還真是看得起我們呀!”燕飛羽輕蔑的冷笑,“不過,我倒要看看他們到時候怎麽抓。”


    ……


    晴煙所給的報告是保守估計,實際上,申時正都已經過了,站在蕉江的關鈞雷還連蕉城的影子都沒看到。


    雖說,其實隻要轉過眼前這道狹窄的江灣,就能看到蕉城,而且不用多久就可以到達。但是問題恰恰是一時間還轉不過這道彎,隻因此刻就在前方的江心處,正停泊著兩條大客船,從其中一艘船上的震天的嚎啕哭聲中可以聽出必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事實上也確實發生了大事,也不知道怎麽了,在兩條船同時轉彎的時候,其中一艘突然撞上了另一艘。本來這碰撞也不厲害,隻是略略有些破損而已,通過普通的協商就能解約,可誰知,當時偏巧有一個客商受不了妻妾之間的吵鬧,一氣之下就跑到了甲板上。這一撞,他就極其倒黴的顛進了江裏。


    像如今的天氣,莫說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富商,就是長年在江裏討飯吃的大漢也是受不了江水的冰冷刺骨,所以毫無意外的,那富商隻來得及撲騰著喊了幾聲救命,就咕咕咕地沉了下去。富商的家眷們當然不肯罷休,非要“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肇事的船老大理虧,當場也派人下江尋人,可此時下水無異於是自殺,懸賞在高,大夥也不願意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老公屍體沒人撈,遺孀們怎肯罷休,當即讓自己的那條船攔在前頭。於是,事情就僵持住了,再加上這條江道平素就十分繁忙,也連帶阻礙了前後的船隻滯留難前。偏生兩岸又都是山峰岩石,無法上岸改成水路。


    “如何?”關信一從小船上上來,關鈞雷就問。


    關信又是無奈又是慚愧的搖頭:“不論屬下好說歹說,那遺孀就是不肯讓步,還說什麽再多的銀子也買不來她家老爺的性命,非要等官府來解決。”


    早在發現意外之時,他就曾派人特意前去幫助協商,甚至願意代為補償一部分,隻求兩船先讓一步,騰出行船的空間。被拒後他又親自過去,可答案還是一樣,非但如此,還差點被那肥胖的正妻蹭了一身眼淚鼻涕,要不是有所顧慮,他差點就當場殺人了。


    “確定不是有人可以阻撓麽?”關鈞雷的劍眉不悅的微蹙,總是如此,也俊美的讓人心動,兩旁同樣被堵的客船上,此刻就有好幾個少女少*婦不住的偷窺他。


    “應該沒有。屬下已經詳細打探過,那個不小心落水的客商確實是一開始就上了船,並非半路搭乘,他的妻兒也無異常。而另一艘船的船老大,據說他行船一向隻貪快,也不是一回撞到別人,是這蕉江上有名的船霸子,隻是從前沒出人命,今日卻鬧大了。”


    “真是晦氣!”關鈞雷拂了一下袖子,寒著臉道,“再去,直接找船老大,給他一筆銀子,告訴他隻要稍讓一會讓我們過去就行。”


    “恐怕一筆還不夠,”關信環顧了一些四周,“這些船隻也得先讓他們往後退退。”


    關鈞雷冷冷地望了他一眼:“這種小事還需要再問我麽?”


    “是。”掛心隻知失言,急忙領命而去,心裏詛咒著那個肥婆遺孀,若不是剛才被那潑婦鬧得心煩氣躁,他也不會犯這等低級錯誤。


    ……


    付出大筆銀子後,被撞的船老大終於鬆了口,不顧富商的哭天搶地,硬是將船調轉,往前行駛了數十米,堪堪地留出一條狹窄的通道來。眼見著航路快通,不了不等插在關鈞雷和那兩隻船中間的其他船隻前行,肇事的船突然也跟著開動,準備逃跑,雖然沒有成功,可剛騰出的一點空間又沒了。


    這一次,不等關鈞雷再下令,忍無可忍的關心索性讓人架了一把刀在肇事船老大的脖子上,這才真正恢複了交通。


    過了江灣,帆船立刻一路飛馳前行。不過,饒是如此,等船終於到達渡口,也已足足晚了近半個時辰了。這還不算,穿衣靠岸,被安插在蕉江的探子就遞來了密保。


    關信接過一看,臉色就變了,可又不得不告訴自家主子:“公子,中午的時候燕家重新派人發帖,說為了不影響大家晚上觀燈,所以特地將晚宴提早一個時辰,此刻……”


    後麵的話關信沒有接下去,因為此刻關鈞雷的前所未有的陰沉臉色已說明了一切。


    雖說他出來的時候是嚴格保密的,可一到南鄭境內,燕家必定會一時間得知消息,也能大概推算出他的到達時間,也就是說,燕家明明已經知道他要來,卻還故意將宴會提早了一個時辰,讓他就算上門也不得不半路入席。


    如此明顯的故意慢待,他關鈞雷要是還品不出味道來那就是真正的豬腦子了。隻是燕家為何會如此行事,難道已經嗅出什麽不成?方才那個意外真的隻是意外嗎?


    “公子?那現在……”


    關鈞雷彈了一下衣襟,臉上忽然又重新浮出笑容:“不過就是遲了幾步而已,自然一切照常,相信我遠道而來,燕家總不會拒我於門外。”


    ……


    七卷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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