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謔謔他閨女


    “劉漢東,你怎麽來了?”靳洛冰激動的腳尖都踮起來了。


    “我……靳局長是你爸爸?”劉漢東明白過來了,他們來找的這人正巧姓靳,既然一個姓,靳洛冰就不會是他養的二奶或者幹女兒。


    “你們是來找我爸爸的啊,他出去買菜了,進來坐吧。”靳洛冰讓他們進屋,在沙發上落座,又去泡茶拿飲料。


    祁慶雨低聲問劉漢東:“怎麽,又招惹一個紅顏知己?”


    劉漢東說:“一般性熟人。”


    祁慶雨讚歎:“熟人也有性關係,兄弟你行。”


    祁麟卻緊緊盯著靳洛冰曼妙的背景,不肯錯過一眼,人家遞給他飲料的時候都忘了說謝謝。


    “吃水果麽。”靳洛冰不待他們謝絕,就跑到廚房切西瓜去了。


    門開了,一個國字臉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手裏提著購物袋,看到祁慶雨劉漢東等人,眉毛頓時豎了起來:“誰讓你們進來的,有事明天辦公室去說。”


    說罷就提起放在牆角的禮物放到了門外,敞著門,做了個送客的手勢。


    “靳局長,我們……”祁慶雨有些下不來台。


    “明天到辦公室去說,我從不把工作帶回家裏。”靳局長態度非常生硬。


    無奈,三人隻好出門,靳洛冰從廚房出來,見狀撅起了嘴:“爸爸,你怎麽趕人家走?”


    建設局副局長靳忠民哐當一聲把門關上,衝女兒吼道:“說多少遍了,不要放不認識的人進門。”


    就聽靳洛冰哇的一聲哭了。


    門外,祁慶雨問劉漢東:“兄弟,咋整,你熟人派不上用場啊。”


    劉漢東心說靳洛冰還是小女孩,肯定左右不了她爸爸,不過老子有辦法,他冷哼一聲說:“我有招對付他。”


    祁慶雨問是什麽招。


    劉漢東說:“他不給咱辦事,我就謔謔他閨女。”


    祁慶雨挑起大拇指:“高。”


    祁麟卻緊張起來,鼓起勇氣期期艾艾道:“叔,換個法子中不……”


    祁慶雨說:“這熊孩子,想哪兒去了,你叔不是那樣的人。”


    劉漢東哈哈大笑:“小夥挺有愛心的,叔不是那個意思,說來話長,回頭你就懂了。”


    中午劉漢東就給靳洛冰打了個電話,沒提上午不愉快的事情,而是直接邀請她參加燒烤晚會,靳洛冰果然一口答應。


    下午四點,靳洛冰打扮的漂漂亮亮,背著雙肩包從臥室出來,在門口換鞋的時候,靳忠民拿著報紙站在書房門口:“冰兒,去哪兒?”


    “約了朋友去逛街。”靳洛冰臉紅了,撒謊不是她的長項,不過這回必須撒謊,不然出不了門。


    “哦,早去早回。”靳忠民信以為真,轉身回去了,坐在書桌前繼續看報紙,忽然心裏一動,逛街不該是野營的打扮啊,他趕緊站起身來探頭向外看去,隻見女兒在樓下開開心心鑽進一輛黑色越野車裏,開車的是個男的,眉眼有些熟悉,好像就是上午來家送禮的客人。


    靳忠民眉頭擰了起來,他不是不讚成女兒交朋友,可女兒太年輕又單純,社會上壞人那麽多,萬一被人騙了怎麽辦,他當即拿起電話撥通靳洛冰的手機。


    “冰兒,你上的誰的車?”


    “朋友的車。”女兒的聲音聽起來很心虛。


    “什麽亂七八糟的朋友,馬上給我回來!”


    “就不,劉漢東不是亂七八糟的人,他是見義勇為的大英雄,再說我們好多同事一起去的,爸爸你不要瞎操心,就這樣我掛了!”


    聽筒裏傳來忙音,靳忠民還在震怒之中,女兒長大了,敢掛老爸的電話了,他再次打了過去,這回是另一個女孩接的:“叔叔,您就別擔心了,我們好多人一起的,再說劉漢東人真的挺好的,就是他在飛機上為靳洛冰出頭的。”


    靳忠民略微放心,既然很多人在一起,安全係數自然高點。


    傍晚靳忠民也有個酒局,他是建設局主管安全的副局長,應酬極多,社會上三教九流的朋友更多,黑白兩道都有熟人,晚上這頓飯是在鮑翅樓吃的,到場的有幾個開發公司的老總,公安分局的副局長、消防隊的政委等人,都不是平頭老百姓。


    酒過三巡後,靳局長提到女兒的事情,說小冰被一個混混纏上了,請王局長幫忙解決一下。


    公安分局的王副局長笑道:“家務事警察可管不了,靳局長真想弄他,找趙總就是,社會上找幾個人嚇唬一下就妥了。”


    趙總是開發商,經常和拉土方的混混打交道,他大包大攬:“靳局長你隻要告訴我名字,剩下的我包了。”


    靳局長說:“好像叫劉漢東,跟那誰一起幹的,就是以前混的挺好後來落魄的那個祁慶雨。”


    趙總臉色有些不對,探詢的目光投向老公安王局:“劉漢東,不會真的是那個劉漢東吧,會不會重名?”


    王副局說:“這人長啥樣?”


    靳局長回憶了一下:“一米八以上,倒是一表人才,就是眼神怪嚇人的,肯定被公安機關處理過。”


    王副局說:“老靳,你碰上麻煩了。”


    趙總附和:“還是大麻煩。”


    靳局長慌了神:“兩位,別嚇我。”


    趙總說:“詹子羽你記得吧,去年咱們還一起喝過酒的,就是劉漢東把他打成重傷的,至今還躺在醫院。”然後開始講段子,關於劉漢東的各種軼事在社會上已經演變為無數個版本的小段子,總的來說這些段子都體現了劉漢東作為一個混社會的梟雄所具備的各種特質,狠、義氣,膽大,混的牛逼。


    靳局長臉都白了,他可不想讓女兒跟黑社會殺人犯混在一起,可現在人家已經盯上了女兒,乖巧可愛的女兒是父親的心頭肉,怎能容許她受到半點欺負。


    趙總憂心忡忡道:“靳局,趕緊想法子,哪怕多花點錢也把這尊瘟神送走,咱犯不上得罪他,這種人破罐子破摔,什麽事都幹的出來。”


    王副局也說:“是啊,這種事最難辦,他打著談戀愛的名義,我們公安機關也不好插手。”


    靳局長說:“謝謝各位,我有數了。”


    說罷離席去打電話,很快接通了,能聽到那邊唱歌歡笑的聲音。


    “爸爸,有事麽?我一會就回去了。”女兒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任何異常。


    “沒事,早點回家,不要喝酒,爸爸在家等你。”靳局長掛了電話,也沒心思繼續喝酒了,辭別朋友趕緊回家,在客廳裏坐立不安的等待,每隔幾分鍾就要打一個電話確定女兒的安全,打了十幾個電話之後,女兒關機了。


    當爹的擔驚受怕,女兒卻玩得歡天喜地,劉漢東喊了十幾個人,開了四輛越野車到江邊去野炊,還帶了充氣筏子和燒烤架,一群青年男女在江裏遊泳衝浪,玩夠了就在夕陽下吃烤肉喝啤酒,何其快哉。


    吃飽喝足,天色已晚,今天風大,漫天霧霾都不見,居然能看見天上的星星,大家圍著篝火,聽劉漢東抱著吉他坐在越野車引擎蓋上唱歌,浪花拍岸聲中,東哥深情演繹一曲,把女孩子們都聽呆了。


    唱完最後一首歌,劉漢東拍拍屁股站起來:“時候不早了,回去!”


    大家都戀戀不舍不想走,火雷眼巴巴的提醒他:“東哥,車裏帶著帳篷呢。”


    一幫女孩子也隨聲附和:“野營!野營!”


    劉漢東說:“野營個毛!喂蚊子麽。”


    東哥不願意野營,誰反對也沒用,隻好收拾東西回家,劉漢東拿著手電來回巡視,讓他們把所有垃圾都收到袋子裏帶走,收拾停當之後,他親自開車送幾個空姐回家。


    回到市區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劉漢東先送別人,最後送靳洛冰,當把前一個人送到家門口的時候,那空姐將一個東西塞到靳洛冰手裏,衝她眨眨眼,曖昧的笑著走了。


    靳洛冰隱隱猜到是什麽東西,悄悄一看還是紅了臉,是一個岡本安全套。


    車裏就剩下兩個人,靜的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靳洛冰覺得心在狂跳,臉在發燒,她沒想到愛情來的如此突然,幸福中帶著一絲惶恐,如果劉漢東提出任何要求,她都是無法拒絕的。


    可是劉漢東卻沒去開房,而是直接開車把她送到了樓下,很紳士的打開車門。


    靳洛冰悵然若失,擺擺手說聲再見,跑進了單元門,站在電梯門口心還在跳,這個傻瓜,如果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電梯來了,靳洛冰邁步進去,卻看到劉漢東依然站在遠處,忍不住走過去,倚在大門上問道:“怎麽還不走?太晚了不方便請你上去坐了。”


    劉漢東說:“等你到家給我招招手我再走。”


    靳洛冰心裏甜絲絲的,說聲知道了轉身跑了,進了電梯上樓,拿鑰匙開門,鞋都來不及換就先跑到窗口衝下麵招招手。


    劉漢東也衝她招手,這才上車離去。


    靳洛冰回過頭來,嚇了一跳:“爸,媽,你們怎麽了?”


    靳忠民兩口子都坐在沙發上,臉色鐵青。


    “打你電話怎麽不接!”靳忠民喝道。


    靳洛冰趕緊從包裏拿出手機:“呀,沒電了!”


    “你給我跪下!”靳忠民暴跳如雷,“玩野了不知道回家是吧,整天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你知道劉漢東是什麽人?殺人犯!大流氓!黑社會!”


    靳洛冰從小嬌生慣養,從沒見過父親發這麽大脾氣,嚇得坐在地上哭都不敢哭,不過那些話她一點都不信,那個飛機上見義勇為,在夕陽下抱著吉他唱情歌,野炊帶走所有垃圾的大男孩會是黑社會,殺人犯。


    媽媽也勸:“小冰,爸爸是為你好,現在社會複雜,你一個女孩子家家,可別被人騙了。”


    靳洛冰撅著嘴,這些苦口婆心的話她一點都聽不進去。


    靳忠民訓了女兒一頓,發現根本不起作用,女兒長大了,有主見了,他深深歎了口氣,決定還是從其他方麵入手。


    雖然已經是深夜了,他還是撥通了祁慶雨的電話:“祁總嗎,我是靳忠民,這麽晚了還打擾你真不好意思,這樣,你明天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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