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劉飛出招


    押送王力的是一輛昌河麵包車,隨行人員有一名警察,兩名協警,王力坐在後排鐵籠子裏,事到如今他才知道害怕,市委警衛處的身份絲毫不起作用,他叔叔是王海,他兄弟是劉小飛,他經常出入劉書記家的牛逼資曆都於事無補,他現在是縱火未遂犯,前途全毀,等待他的是法律的嚴懲。


    麵包車在夜色中疾馳,駕車的協警渾然不覺遠處有一支槍口在瞄著自己,一百米外,路朝先坐在廂式貨車的車廂裏,端著一支八一杠自動步槍,準星慢慢從警車駕駛員轉到麵包車輪胎上,屏住呼吸,穩穩扣動了扳機。


    子彈呼嘯而出,路朝先打了個提前量,正好擊中輪胎,高速行進的麵包車瞬間失去平衡,側翻在地,擦出一串火花,警察們都沒係安全帶,被撞得七葷八素,昏死過去。


    這兒地處偏僻野外,路過車輛不多,路朝先乘坐的貨車開了過去,下來幾個人,裝作救護的樣子,撬開了警車後門,王力滿臉是血,驚恐的看著頭戴麵具的黑衣人。


    黑衣人手上拿著一支鐵棍,二話不說掄了過來,王力下意識舉手抵擋,胳膊當即骨折,黑衣人繼續砸過來,王力一偏頭,鐵棍砸在車廂內壁上,深深的一個凹坑出現,可見用力之猛,這是奔著要命去的。


    “東哥,是你麽?”王力從黑衣人的動作上看出眼熟之處,這人很像是雲東,“咱們還一起喝過酒呢。”他慘叫道,話音剛落,雲東一記悶棍砸在他腦門上,腦殼都凹進去一塊,血射起老高,如同噴泉。


    雲東再次舉起鐵棍,忽然一槍打來,正中他手腕,這是一顆步槍子彈,巨大的力量將手腕整個打斷,鐵棍應聲落地。


    負責警戒的路朝先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急忙調轉槍口,可是他根本找不到對方,沒裝光學瞄準鏡的八一杠也完全沒能力與真正的狙擊手抗衡。


    開槍的是劉漢東,他用的是一支85式狙擊步槍,在二百米外指哪打哪,第一槍打斷了雲東的手,第二槍直接就奔著廂式貨車的引擎蓋來了,一槍擊穿了發動機,黑色的機油噴滿了擋風玻璃。


    路朝下見勢不妙,大叫扯呼,地下飛辦眾人慌忙四下逃竄,雲東也來不及撿他的斷手了,一個跟頭翻下路基,跌跌撞撞跑遠。


    路朝先的心在砰砰猛跳,對方來路不明,實力超強,這是專業的狙擊手水平,自己貿然出去肯定死路一條。


    碰巧有幾輛運送渣土的泥頭車路過,路朝先瞅準機會,背著步槍躍出車廂,趴在泥頭車的外壁上逃走,等泥頭車開出去一百米遠,路朝先悄然落地,趴在路邊,拽過八一杠,瞄準了警車。


    這條路沒路燈,黑漆漆的很適合隱蔽,敵在明,我在暗,完全可以扳回一局。


    果然,一輛沒掛牌照的越野車開了過來,車上的人沒下來,直接在車內開了一槍,是對著路朝先方向發射的照明彈,軍用照明彈從天窗內射出,直衝天際,冉冉落下,把這一帶照的如同白晝,路朝先無所遁形。


    越野車裏探出一人,手上拿的分明是裝了消音器的mp5衝鋒槍,路朝先見勢不妙,一個懶驢打滾滾進了排水溝,子彈跟著他掀起一陣陣塵土,路朝先覺得屁股被火筷子燙了一下,他沒敢查看,頭也不回的跑了。


    當昏迷的警車駕駛員蘇醒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押運犯人失蹤,地上遺留了好多子彈殼,他掙紮著拿起手機,撥通了值班室電話。


    市局刑警迅速趕到現場,封鎖道路,展開調查。


    ……


    王力失蹤,雲東重傷,王海在押,連路朝先都挨了一槍,加上縱火被人抓現行的事情,綜合看來,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針對劉飛。


    劉飛召見了黑子,主仆二人相對無言。


    “如果二哥還在的話,絕對分分鍾幹挺他們。”黑子忽然說道,眼中流露出無限懷念。


    劉飛苦笑,姚廣的眼睛是怎麽瞎的,黑子難道忘了,但此時不宜滅自己威風,他淡定問道:“王力掌握什麽情況?”


    黑子說:“那個什麽活佛,是王力幫著小飛做掉的。”


    劉飛倒吸一口涼氣,如果此事公諸於眾的話,自己的仕途才真的完球了,絕對不能讓王力把這事兒說出來,不過現在人已經失蹤,想控製都控製不住了。


    “一定要找到王力。”劉飛說,“不惜一切代價。”


    除了動用黑白兩道的力量之外,劉飛緊急飛往北京麵見嶽父,事到如今他不得不開誠布公的將妻子兒子所做的事情和盤托出了。


    北京西山,翁媳二人進行了一番對話,和以往相同,徐新和總是言簡意賅,一針見血。


    “政治鬥爭是殘酷的,是你死我活的,精力的分配要權衡,不能全部撲在工作上,適當的要花一部分在其他方麵。”


    在嶽父麵前,劉飛時刻都像個虛心求教的小學生,他檢討道:“我懂了,前段時間,我全部身心都撲在工作上,忽略了對家屬的管理,今後一定引以為戒。”


    徐新和擺擺手:“領導幹部也是人嘛,那些事情你不要想了。”


    有了嶽父這句話,劉飛放一萬個心,他小心翼翼道:“爸,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徐新和說:“等等,還有件事。”


    劉飛凝神屏息,靜候嶽父發話。


    徐新和說:“最近反腐力度不減,中央委員下馬的就好幾個,你這個候補委員,是該進步一下了。”


    劉飛按捺不住狂喜道:“爸,能輪到我麽?”


    “總要爭取一下嘛,最近你注意一下,不要弄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沒別的事了,走吧。”徐新和手一彈,劉飛趕忙起身告辭。


    回程的高鐵上,劉飛接到了黑子打來的電話,告訴他一個特大好消息,王力的屍體在一條臭水溝中被發現,顱腦受重創而死,應該是被雲東當場打死的,也就是說,王力根本沒有機會泄露機密。


    “好,很好。”劉飛大喜,“雲東的傷勢怎麽樣了?斷手再植手術成功麽?”


    黑子沮喪道:“不行,是被槍打得,血管筋脈亂七八,根本連不上了。”


    “一定要做好安置工作,不能寒了戰士們的心。”劉飛囑咐道,放下電話,百感交集,嶽父說的對,政治鬥爭無比殘酷,需要付出無數的鮮血與汗水,從今天開始,自己應該狠下心來,披荊斬棘,讓對手顫抖、恐懼!


    他拿起平板電腦,上網搜索關於自己的消息,果不其然,在嶽父的幹預下,所有不利消息全部被屏蔽,什麽市委書記私生女,高管妻子縱火滅情敵滿門,製造車禍殺人滅口之類的全都不見了。


    回到近江,劉飛先去醫院慰問了因公負傷的雲東和路朝先,雲東的右手斷了,從此成為廢人一個,但他毫不灰心,激動不已的告訴劉書記,自己還有左手,寫字開槍幹活都不耽誤。


    劉飛坐在床邊親切地說:“小雲啊,現在科技發達了,組織上會幫你聯係最先進的機械手,非常靈巧的那種,你看過終結者麽,就和電影裏演的一樣。”


    雲東瞪大了眼睛:“老板,真的有這種東西?”


    劉飛說:“普通民用的當然買不到,但是我們可以聯係軍用的嘛,江北重工就有這樣的高精尖機械手,還是試驗品,價格相當昂貴,但是我們不惜一切代價代價也要搞到。”


    雲東樂了:“那我以後就是終結者二代了。”


    劉飛也笑了,其實他隻是在安慰雲東,江北重工是有類似產品,但是以他劉飛的麵子肯定搞不來。


    當然除了安慰之語,劉飛還是拿出了真金白銀的,首先幫雲東解決了組織關係,編製落在公安局,正兒八經正科級,還有一張貨真價實的民政部頒發的殘疾警察證,以後每月都享受國家的補助。


    路朝先的傷勢比較輕,屁股上挨了一發九毫米手槍子彈,做了手術就基本好了,現在隻是在養傷而已,劉飛對他就沒這麽客氣了,直接給了五萬塊慰問金了事。


    從醫院回來,劉飛開始秘密調查對手的情況,首先是私生女消息走漏的問題,他多了個心眼,沒有通過沈弘毅去查,而是用地下飛辦的關係進行秘密調查,幾天後得到了答案。


    有證據表明,泄露消息的是人是公安局法醫鑒證中心的主任宋欣欣。


    至於在縱火案中給王海下套的人,則是周文的心腹,前江北公安局警官孫繼海。


    孫繼海至今押在公安局,雖然他是報案人,但警方還是給他定了一個尋釁滋事罪,並且努力尋找其他罪名,公安想找誰的麻煩太簡單了,孫繼海成立了一家偵探事務所,接了不少業務,但是卻沒開過發票,妥妥的偷稅漏稅罪,深究起來,判他幾年不成問題。


    至於宋欣欣,也有的是招對付她。


    這天上午,宋欣欣正在單位給業務骨幹們開小會,忽然會議室的門開了,門口站了三個穿藏青色西裝,胸前佩戴紅色檢察官徽章的人。


    “你是宋欣欣麽?”檢察官嚴肅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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