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她終於明白小黃的意思,它是要帶這隻小貓回家去!


    狹路相逢一般是有毅力者勝!一人一狗堅持了一會,明繡很快豎起白旗,她自己心裏也在嘀咕,就算想要將小貓給送回它母親身邊,恐怕還沒走到山腹裏頭,天就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到時候未知的深山裏不知道有沒有危險了。


    而且她來回奔走了半天,早就已經累得不行了,因此稍猶豫了下,就昧著良心決定將小貓帶回家去,她作了決定之後本來已經離開了原地很遠,不過仍舊是覺得不自在,雖然沒人發現,她仍是悄悄的將這隻睡著的小貓小心的捧在手心,跟在小黃後頭走了一段路,前方稍微熟悉了些之後,連忙帶頭往家的方向跑去,這一路上明繡總是緊繃了心神,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怕被人家受害人抓到。


    回到家後趕緊鎖了門,這才鬆了口氣。小心的一隻手將小貓輕輕抱住,雖然這時候正值春天,不過一早一晚仍舊是冷得人手腳發麻,因此另外拿了以前沒舍得扔的破舊襖子,鑽進小黃的狗窩,將棉襖鋪在裏邊另外個角落裏。


    反正小黃的窩大,它一個狗也睡不完;而且這隻貓它也喜歡,正好送給它作個伴。隻是要給這隻小貓喂什麽,實在是讓明繡犯了愁。


    將小貓放上去後,見它不住的掙紮了好幾下,細聲細氣的嗚嗚叫了幾聲,也許是離開明繡帶著體溫的懷抱,突然換了個家有些不習慣。明繡趕緊蹲在一旁將小手輕輕的摸了摸它細小的身子,也許是才出生的原因,小貓的氣息十分微弱,小小的身子也有些發抖。她趕緊又摸了幾下,很有耐性的等它睡著之後,自己才趕緊退了出來。小黃沒有如以往一般跟上來,隻是將身子挨著小貓睡在一旁。


    明繡見它倆關係好,皺了皺小巧的鼻子。見著自己這件淺藍色的衣裙上沾滿了泥土草屑。還有些血跡,嘴角不由抽了抽。家裏多了個新成員,並不是多吃一碗飯那麽的簡單,想到之前小貓冷得發抖的樣子,明繡眉毛皺了皺,等晚上時用剩下的羽絨給它做個厚實的蒲團。


    雖然是這樣,不過看那小貓微弱的樣子,能不能活下來也是個未知數。她這才覺得自己這事辦得不妥,可是再送回去她也找不到地方,而且說實話,她也沒膽子再進深山一次,因此也隻得歎了一口氣,最近隻能將注意力放在小貓身上,盡量將它照顧得好一些,希望能活下來,至於紫羅蘭花的事情,也隻有過些日子再弄了。


    她趕緊燒了些水洗了個澡。將換下來的衣裙搓洗幹淨晾好,天色已經漸漸的晚了,她打了些玉米碎粒,混和了些穀粒的殼渣。又加了些切碎的青草一起倒進槽裏,見欄子裏的一大群雞鴨瘋一般的衝過來搶個不停,將這些飼料濺得到處都是,不由嘴裏出聲趕了幾次,又依次將兔子和牛羊們喂了,這才開始準備做起晚飯來。


    明繡一邊理著青菜,一邊想著狗窩裏頭的小貓,忍不住一會跑到小黃那去瞧一瞧,見小黃安靜的睡在一旁,隻是尾巴那裏露出一團黑色葺葺的物體出來,間或還蠕動了兩下,


    小黃對她的味道很是熟悉,連她已經走到狗窩旁也不怎麽理睬,隻是尾巴微微動了動,卻沒有站起身來,毛絨絨的臉上滿是護犢子的表情,讓明繡看得又是有些好氣,又是有些好笑。


    隻是明繡心裏也有些泛愁,這麽小的幼貓,是要吃什麽呢?家裏兩隻母牛,都已經懷上了身孕,現在連牛奶都沒有,就算下崽的日子算下來就是這些天,可是這兩天裏頭這隻小貓要怎麽辦?


    不知道喂它米羹能不能吃得進去,明繡除此之外也別無他法,將拆理到一半的青菜放在一旁,進廚房裏抓了把米出來,想了想又混了些玉米小麥進去,又倒了些還溫熱的開水進去泡著,這才將青菜拿了起來。


    等到她自已簡單的做好了飯,吃了兩口之後就趕緊將之前泡好的米端了出來,拿到石磨前磨了起來,她第一次弄這個掌握不到份量,因此泡的雜糧有些多了,見著磨得細細的乳白色水羹流下來,又將磨好的漿水倒進去再磨了幾次,用手摸了摸,感覺已經不再是之前那般還有粗糙的粒子之後,這才停了下來。


    洗了個幹淨的小錫鍋,將米粉倒了進去,怕火太大燒得幹了,又另外加了些水,一邊用勺子不停的攪拌,深怕燒得糊了,直到看著白色的米湯漸漸粘稠了起來,這才滿意的將鍋給端了起來冷著,又倒了些水進去溫著,以便晚上洗澡時用。


    她摸了摸煮好的米羹,連鍋子的邊緣也非常燙,上頭不停淌著白色的煙霧,想著那隻小貓應該也餓了,明繡端了起來,洗了個小陶盆將米羹倒了進去,又打了盆泉水,將陶盆放在上頭飄了一會兒,試著摸了摸溫度,覺得差不多了,這才又拿了個小勺來到小黃的狗屋前。


    蹲了下來,明繡招呼著小黃快出來,見它猶豫了好幾下,才有些不情願的挪了身子慢吞吞的走了出來,不由暗暗的磨了磨牙,自己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來著?


    明繡趕緊進去將睡得正熟的小黑貓提了出來,也許是她捉的方式不對,將它弄得不舒服了,或者是打擾了它的睡眠,總之小貓不停的劃拉著四隻小細腿,嘴裏發出奶聲奶氣的細鳴,聲音微弱得使她心都快揪成一團,手下的動作不由自主的溫柔了一些。


    小黃有些緊張,不安的在地上來回繞著圈子,隻是見明繡捉了小貓在手上,也不敢上前,隻得拿兩隻水汪汪的眼睛盯著她,眼裏透出些懇求。


    明繡趕緊將小貓抱在懷裏,一手端了米羹來到石桌旁。小黃亦步亦趨的跟在她的身後,見她坐在石椅上,也坐在她腳邊。隻是雙眼仍盯著她懷裏的小黑貓,好似一個盡責的大人守著自己的孩子般。


    她不由將動作放緩了些,小心的將它放在自己的裙兜裏邊。雙腿輕輕的固定住它的身軀,又不太敢用力,怕把它給弄出個好歹。以小黃的樣子怕是會難過了。


    輕輕的拿了一隻手將它的嘴掰開些,見它光禿禿的還沒長牙的淡粉色牙梗。明繡有些好笑,不知道為什麽,腦海裏就想到了無齒之徒幾個字。


    拿勺子從碗裏舀了些米羹吹了兩下,又在手背上碰了碰溫度,覺得差不多才慢慢的想要喂它。不停的蹬著四肢,她也沒有照顧小動物的經驗,倒是被它弄了個手忙腳亂。差點將陶盆也給打倒了,旁邊小黃也是緊張兮兮,嘴裏發出哀求的嗚咽。


    明繡趕緊放了勺子,輕輕哄了半天見它仍是掙紮個不停,隻是聲音卻是微弱了些,心裏不由的有些著急,這麽一陣子功夫,身上竟然沁了不少汗水出來,她瞄了一眼小黃,它也是雙眼緊緊盯著黑色的小貓。


    突然。它伸了舌頭出來,將小貓從頭到尾的舔了一遍,小貓掙紮的動作慢慢的停了下來,好似感受得到小黃的安慰般。明繡鬆了好大一口氣,又從碗裏拿了勺子,喂到它嘴裏。


    也許覺得這米羹味道也不太壞,它伸了伸舌頭,慢慢的自己開始在勺子裏舔了起來。明繡這下可放心多了,見它舔得差不多,又從碗裏舀了一勺,吹冷後又放在它嘴邊。


    就這樣,等它快舔完時就又舀一匙放在它嘴邊,小貓從開始的不配合到後來勺子一拿開就用黑色的小腦袋使勁的亂拱。明繡瞧得有趣,故意將勺子拿開逗了它幾次,見它急得嗚嗚叫個不停,引來小黃抗議的眼神後才作罷。


    將半碗米羹喂了小貓之後,明繡又舀了一匙,隻是它再也不肯張嘴,試了好幾次它也偏開了腦袋,想來應該是吃得飽了,明繡看了看它肚子,原本細小的身子,身上的黑細絨毛幹了蓬鬆之後,顯得大了許多,肚子也鼓了起來。她微微笑了笑,將它又送回狗窩,自己將碗裏剩下的米羹倒進小黃的飯碗裏,將鍋拿到池邊洗幹淨,放在一旁,拿了一旁的皂角將手上搓出泡泡後放在一邊,將手洗淨才回屋,迫不及待的拿了針線,給它做了一個結實的大墊子,想了想又用布縫了幾條堅硬的骨架,做成一隻拖鞋的模樣,隻是這隻拖鞋卻是大得有些離譜了。


    連她腦袋放進去也是綽綽有餘,等到早上明繡拿下樓時,也許是山裏的氣溫太低,這隻幼貓又離開母親身邊,身體竟然都有些微涼了,旁邊小黃連動也不動,將身子圈成一團,將小貓圍在了中間。


    明繡一看不好,連忙將羽絨大拖鞋放進狗窩,將小貓抱進自己懷裏,感覺它溫暖了一些,眼睛睜開了一條小縫,看起來精神好許多之後,這才將它塞進羽絨裏頭,身子都裝了進去,就露出一個毛葺葺的腦袋出來。


    因為小貓看起來隨時都是一副快斷氣的模樣,明繡不得不將精力全撲在了這隻新撿回來的幼貓身上。


    剛起床就得將它從小黃的狗窩裏抱出來看一看,因為它從撿回來開始就有些孱弱,連叫聲也是有氣無力的樣子,明繡深怕哪天起來見著的就是它的屍體。隻是它身體雖然弱小,可是生命力卻是頑強。


    明繡無數次的以為它挺不過去了,每天見著它依然是一副柔弱快斷氣的樣子,可是它仍舊是活了下來,也許是她做的羽絨拖鞋起了很大原因,小貓每天也不再一副索索發抖的模樣,好似一天一個模樣般,漸漸長大了一些。


    圈裏兩隻母牛一直沒有生產,連每天喝慣牛奶的明繡自己也得忍著嘴饞,隻得絞盡了腦汁思考小貓的吃食。除了米糊糊之外,明繡也去河邊抓了一些細小的魚苗回來,混在米羹裏頭,給它加菜!她後來去得煩了,幹脆每次將魚苗放些進自己家院子裏的小水池裏頭,隻是這些魚苗順著水池的水流往下淌,跟著流出去不少,她之前本想偷懶的心願又白白落空,隻得隔個幾天就去森林的小河邊一次。


    這樣細心的照顧下來,小貓畢竟是活了下來,有時候它吃不完的,小黃就有福了。半個月下來,小貓依舊是那要死不活的樣子,可是小黃整整肥了一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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