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龐,這一微微的淺笑竟然五官好似活了過來般,眼波流轉間一陣獨特風情,端莊優雅中帶著一絲妖嬈,明繡覺得越看越是眼熟,可是明明自己是沒見過她的,但是偏偏又無來由的覺得自己應該是認得。這個容貌傾城的佳人卻沒有開口說話,隻是指了指周臨淵,對明繡眨了眨眼睛,作出安靜等待的樣子。


    那美男子見明繡對自己二人笑,手裏握著的一把扇子也跟著搖了搖,對她也露出善意的一笑,笑容裏帶了絲安撫的味道。


    明繡不知道是自己看錯了,還是這美男子表達錯了,不過眼角的餘光見到周臨淵又將手伸到另一株蓮蓬上去時,連忙開口製止他:


    “先別摘了,夠了。”


    周臨淵有些不舍的住了手,嘴裏念叨著:


    “我還沒玩兒夠呢。”


    一聽他這話,身後的眾人額頭冒出一滴冷汗,那一對俊美異常的男女卻是露出笑意來,眼裏透出好奇。


    雖然兩人中間隔著許多年沒有見過,但明繡對他這副樣子也並不感到陌生,反倒是安撫的拍了拍他腦袋,原本極是高大的人,這下子站到了荷塘裏,靠在明繡身邊時,隻是剛好到她胸口的位置,因此拍起來極是順手:


    “把那已經摘過的蓮蓬撥一株下來,看看下麵有沒有蓮藕啊。”


    周臨淵點點頭,他抓住一株剛剛露出水麵的蓮蓬斷枝,手上微微用力,那碧綠的枝杆一下子就被提了起來。水底下的淤泥十分柔軟,再加上周臨淵是用內力將這蓮藕撥起的。因此上頭三節蓮藕竟然沒斷,雖然上頭沾著不少的淤泥,但是仍舊能瞧出那藕節胖呼呼的,好似小兒胳膊般,透過泥土愈發顯得藕色雪白,尾端的小藕節上還連著不少根須,往下滴著泥水,周圍原本極是清沏的水塘漸漸變得渾濁了起來。


    明繡眼睛一亮,連忙伸手要過去接。這株蓮藕雖然隻有三節長短。可是每節都長得十分好,也許是因為這蓮藕都是純天然的。雖然還沒到挖蓮藕的季節,不過這三節蓮藕還是長得胖呼呼的,瞧著就喜人。周臨淵原本準備遞給她,可是看看上頭還滴著的泥水,又突然改變了主意,正抬頭準備讓別人過來拿時,卻一下子看著那一對長相出色,既使混在人群中都不會被埋沒的男女。臉色明顯的僵了一下。手舉在半空,還做出遞蓮藕的動作。


    明繡心裏納悶,順著他的視線轉過頭去。卻見到那美男子已經走了過來,臉上明顯是憋不住的笑意,那美麗的女子也是似笑非笑,望著明繡上下打量。


    “給我吧。”


    這男子長相本來極端出色,渾身充滿魅力,連說話聲音也是有些低,帶著股成熟男人的磁性氣息,相比較起來,周臨淵原本五官是要精致許多的,隻是這時一個居高臨下,一個陷在水裏,氣勢無端低了一截,長相就是再精致如玉,可是站在荷塘裏,再美的風度也被破壞得差不多了,就如同一個俊美異常的農夫,尋常人第一眼隻會注意到他在做什麽,誰又會去仔細觀察一個正在幹活兒的農夫到底有多帥?


    明繡有些納悶,卻見周臨淵果然乖乖的將手裏的蓮藕遞給了他,那男子身後一個三十多歲的削瘦中年人輕聲道:


    “主子,讓我來拿吧。”聲音有些尖銳,好似有沙紙磨在石料上一般,略有些刺耳,奇特得讓明繡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


    那美男子搖了搖頭,也不在意還在滴著泥水的蓮藕,順著周臨淵的動作,接過那綠色的荷枝,感覺到手心裏荷枝略有些粗糙的觸感,忍不住好奇的拿著端詳了一番,神態倒是與周臨淵有些相似。


    明繡正感覺奇怪間,周臨淵已經偷偷對她指了個天上的手勢,準備往岸上走來了,明繡沒明白過來,隻是下意識的伸手過去準備拉他,旁邊那個美男子又發出一聲笑聲,她也沒來得及回頭看,等周臨淵爬上岸邊,滿不在乎的抓起下半身已經全濕的衣衫擰了擰,將水全擰幹了之後,才一把撐住石欄,帥氣的翻了過去,明繡沒反應過來,也被他半摟著帶了出去,站穩才發現自己身上已經被他渾身濕透的衣服沾濕了一些。


    那美麗的女子眼裏露出一絲心疼,還沒開口說話,那美男子已經將蓮藕遞給旁邊早就準備好接手的隨從,手掌隨意拍了兩下,這才笑著說道:


    “淵兒,沒想到你也會有如此頑皮的時候。”他話裏說不盡的感慨,有些新奇,也有些疼惜。


    明繡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周臨淵本來就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就算平時再老成穩重,可是少年骨子裏特有的頑皮天性,本來就是人之常情,怎麽這俊雅的男子卻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好似看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隻是她腦海裏卻下意識的感覺這男子身份好似不是自己猜想的總管一類的,畢竟能直呼周臨淵的名字,除了他的長輩之外,就是再位高權重的臣子也是不敢的,見他麵無不都恭敬的稱呼他一聲太子殿下。


    這姑娘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那位美麗的女子已經有些忍不住了,見兒子渾身濕漉漉的站在那兒,褲子全貼在了腿上,襯出他修長肌肉結實的兩條長腿,拴在腰上的衣擺還在不停的往下滴著水珠,她臉上露出一絲心疼的神色,見那美男子還要開口說話,她連忙製止道:


    “先別說了,趕緊去將衣服換了再說吧。”


    周臨淵卻沒搭理,反倒是先看了一眼明繡,見她臉上露出一絲迷糊好似又有些明白的表情時,忍不住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她腦袋,**的察覺到身旁幾人氣息的變化時,他才好億剛剛反映過來一般,連忙跪下,順勢還拉了拉呆站著的明繡,恭敬之極的叩了三個頭嘴裏說道:


    “給父皇母後請安。”


    他這麽一跪下,周圍的侍衛以及丫頭婆子們才跟著拉拉雜雜的跪了一地。


    明繡冷不妨給他拉著跪下,還沒來得及反映過來,就聽到他嘴裏說的話,忍不住呆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抬頭望了這對外表俊美異常的男女一眼,見兩人眼裏透出異樣的光彩時,才恍然大悟,跟著低下頭嘴裏也輕聲說道:


    “民女葉明繡見過皇上皇後。”


    那對男女互相看了一眼,眼睛裏透出奇異的光彩,隆盛帝這才輕笑了一聲,見跪在自己麵前的兩人,半晌才說道:


    “平身吧。”


    明繡知道這兩人的身份,想起自己剛剛在他們麵前指揮他們兒子幹活兒,這下子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秋後算賬,努力在心裏回想自己還有沒有做出格的事兒,隻是平時周臨淵同她根本沒擺過架子,做過出格的事兒多了去了,一時間竟然有些想不起來,心裏不免揣揣,聽他說平身時,還靠著身邊周臨淵將她拉起來的。


    隆盛帝將周臨淵的動作瞧在眼裏,眼神一閃,忍不住又笑了笑,漫不經心的打量了明繡一眼,這才轉頭對一旁好似護崽的老母雞般的周臨淵,忍不住有些好笑,以往總是覺得這個兒子什麽都好,但是唯有不近女色不好,但是這時見他真的對一個人上了心,連自己這個老子都被他防備,心裏不免有些不爽了:


    “不用這麽緊張,難道朕是吃人的老虎不成?”


    他口氣雖然戲謔,但是裏頭含著淡淡的不滿,明繡聽得心裏一跳,下意識的往周臨淵方向看去,卻見這少年不慌不忙,雖然身上狼狽不堪,可是表情卻是十分優雅從容,好似這時穿著最為完整華麗的衣裳,身處華貴明亮的大廳中一般:


    “父皇不是早就希望我緊張了嗎?”


    兩人說話好似打啞迷一般,隻是旁邊那美麗的女子卻是忍不住笑了出來,見這父子二人好似誰都有些不服氣,但是明明性情表情都是一模一樣,連那下意識的動作都是相同的。


    她這麽一笑,將原本有些緊張的氣氛化無無形,明繡下意識的往這豔光四射的女子看去,她連笑起來掩口的動作都是十分雍容,這麽一笑好似百花盛開一般,難怪之前覺得她好似有些眼熟,周臨淵笑起來模樣與她有七八分相似,顯然好容貌是傳承自這位母親。


    隻是這女子瞧起來隻是約摸二十多歲的樣子,完全看不出已經有周臨淵這麽大個兒子了,她正在發呆間,周臨淵已經輕輕扯了她一下:


    “繡兒,你來見我父皇母後。”


    明明之前才剛跪過,但是這時聽周臨淵這麽一說,感覺到身旁大周朝最為尊貴的夫妻二人打量自己的眼光,頭皮發麻,她心裏有一種好似醜媳婦正在見公婆的感覺,心裏正自感到不妙,可是這種情況卻又好似沒法推脫時,正準備要下跪,周臨淵已經拉了她一把,嘴裏說道:


    “不用再跪,我父皇母後不是喜歡那麽多禮節的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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