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明繡已經決定不承認南長候這門親戚,至於於家以及葉正華等人的陰謀,則另外再想辦法解決就是,她不想自己這邊為了驅趕豺狼,就將虎豹又給引進了後門,因此在曖昧了這麽久,已經打算默認了這件事,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接受之後,又在此時改變了主意,站起身來冷言道:


    “本宮知道最近京中有一些不切實際的流言已經漸漸在京裏傳開了,可本宮想著這些流言雖然無聊了些,可總想著不想大動幹戈去製止了,因此才一直沉默至今。”


    看到明繡眼裏的冷色,南長候夫婦知道不好,察覺到她的意圖,這夫妻二人都是又驚又怕,明繡要是真將自己不是南長候府女兒的事情一抖了出來或者不承認,那麽他們可真是被人推到了風口浪尖,這些日子以來對自己等人阿諛奉承的,到了明日得知這個消息,不管是為了討好明繡也好,或者是為了出這些日子巴結自己等人的氣也罷,都會狠狠將自己往死裏踩。


    到時南長候府在京中更無立足之地,往日自己這候府雖然說是落魄了,不受大家族們重視,可不受人重視有不受人重視的好處,如今被隆盛帝這麽一整,又傳了這樣的流言出去,到時候太子妃又不承認這件事情,南長候府簡直顏麵掃地,而皇上要是知道這件事的原因還出在自己家人身上,到時候龍顏大怒,南長候府不止是沒有攀上高枝,反倒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一想到這些,南長候夫婦後背生生給嚇出了一身白毛汗,臉色青白,雙腿都微微有些哆嗦了。連忙趁著明繡沒開口前乞求道:


    “太子妃息怒,太子妃息怒,臣家這臭小子一向慣壞了。臣這就責罰他,請您息怒,別同他一般見識了。”南長候說完這話句。沒等明繡表態就趕緊轉過頭來,怒氣衝衝的瞪著臉上還帶了絲稚氣的兒子。恨得咬牙切齒的,又狠狠一個耳朵抽了過去,力道大得將這少年的身體也帶得一個踉蹌,往旁邊跑了幾步,沈氏心疼得直抽冷氣,可也知道此事好歹,不敢開口求情。心裏不由遷怒到自己的兒媳婦身上,陰冷冷的瞪了她一眼,看得薑氏毛骨悚然,心裏後悔不迭。


    “畜牲,跪下!平日我教你的禮義廉恥,你就學到了這些嗎?還不趕緊給太子妃叩頭認錯!”南長候喊完這話,就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自己兒子,見他臉上浮現出一抹受侮後的表情,嘴巴微動,顯然是不服氣想要說什麽。知子莫若父,南長候心裏又急又怒,趁著他沒來得及開口說話時,狠狠一腳踹在他腳彎處。使得這少年往前踉蹌跑了幾步,沒忍住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明繡冷冷看著眼前南長候一家人的舉動,薑氏母子明顯是有些嚇蒙了,而沈氏則是又氣又心疼,眼瞧著滿臉蒼白快撐不住的樣子,唯有南長候滿臉脹得通紅,看著地上抬起頭不服氣同他四目相瞪的兒子,氣得說不出話來,心裏不由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這南長候的兒子如此作派,想來也是被寵壞了,為人父母的,喜愛子女天經地義,可是如果隻是一味的寵溺而不加教導,同害了他又有什麽分別?


    “爹,您打我幹什麽?”少年挨了這一踢,終於回過了神來,半坐在地上捂著臉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自己父親,半晌之後才尖叫著喊了一句,說完想起自己不但挨了明繡打,而且在她麵前又被自己父親打,裏子麵子都丟了個光,況且這一切全是因為她,要不是父親要自己向她認錯,從小到大他都沒舍得動自己一根毫毛,這時又怎麽會連番打自己。


    他想到這兒,怒從心頭起,惡從膽邊生,指著明繡罵道:


    “不過是咱們南長候府的一個庶出女兒罷了,裝什麽橫的,要擺威風居然顯擺到南長候府來了,她是您妹子,您要怎麽教訓她都是天經地義的,做什麽為了這樣一個人打我?”


    少年話語憤憤不平,可此話一說出口,不但南長候臉色大變,連之前還有些心疼兒子挨打的沈氏也聽得頭皮發麻,忍不住衝他罵道:


    “住口!”


    “我沒有說錯,祖母以前隻生了爹和姑母一人,姑母前些年嫁人之後難產早就去世了,什麽時候又冒出來一個小女兒,我呸,不過是府裏庶出姨娘生的罷了,為了麵子上好看,還敢說是我祖母的女兒,真是不要臉!”少年快意的說完這話,沒有看到明繡臉色大變的樣子,反倒看她氣定神閑的站在那兒,臉上表情連變都沒變過,嘴角邊依舊是掛著一絲笑意看著自己,隻是眼睛裏頭一絲寒光瞧得人心裏發怵,忍不住縮了縮肩膀,隨即想起自己的動作,又有些受辱似的挺直了胸膛,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瞪著明繡:


    “看什麽,妾生的女兒也配當主子?你這出身連我妹妹也比不上的!”


    “住口葉世煥!”南長候夫婦一聽這話,恨不能自己當場將這兒子掐死,當從沒生過他才好,此時看他還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而明繡越發笑得甜了些,心裏都覺得發寒,雙腿一軟,夫妻二人撲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嘴唇抖了抖,心裏一片絕望的冰涼,一時間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南長候倒是生的一個好兒子!”明繡輕輕的看了麵如死灰的南長候一眼,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一邊還拿起帕子搌了搌嘴角,隻是眼裏寒光閃爍,讓人不敢與她那雙大眼睛相對視,等她看過來時,南長候下意識的別開臉去,在這樣一個小女子的目光下敗下陣來。


    “本宮倒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成了南長候府的女兒!”明繡好似嘲弄般的‘撲哧’笑了一聲,這一聲笑容裏充滿了輕蔑與小視,沈氏夫妻臉孔一下子漲得通紅,心裏暗道不好,知道自己兒子這一番話是徹底將之前皇上與自己說的話打翻了。往後自己葉家也別想再提什麽光耀門楣等話,能挨過這一劫,讓她不再追究已經是萬幸之事了。


    “這位葉公子當真是好口才!”明繡頓了頓。看著那有些傻眼的少年,以及突然間抬起頭,眼睛睜得大大。明顯有些不敢置信的薑氏,目光輕輕在廳裏掃視了一圈。整個廳中突然安靜了下來,隻聽她輕柔的嗓音淡淡道:


    “之前京裏謠言滿天,都傳本宮是南長候家的女兒,本宮還一直想著是哪個居心叵測的人造謠,如今聽令公子說起來,仿佛是南長候夫婦圖謀不小了。”明繡這話一說,南長候夫妻二人心中都是萬念俱灰。一片苦澀,這件事情是皇上親自召了南長候過去隱晦提醒的,身旁除了隆盛帝的心腹,又沒旁人聽見這些,如今太子妃要反悔,更何況她的夫家又是天底下至尊,就算全將過錯推到了自己頭上,自己就算渾身長滿了嘴,也不會有人相信自己的話,太子妃當得好好兒的。誰會沒事兒想換個娘家來?太子妃又不是不得寵,要靠娘家撐腰,相反的,人家在帝後麵前都有麵子。太子更是當她如珠似寶,自己南長候府隻是在死撐而已,就是說破嘴,也不會有人相信這是隆盛帝主動提起。


    更何況,就算是有人相信他們所說的話,但是南長候又有這個膽子敢說是皇上他老人家下的旨意嗎?不管結果如何,這個苦果他都得悶著吞定了,而且不止是吞,還要吞得若無其事的樣子。


    原本好好一場潑天富貴,可沒想到在兒子這兒,三言兩語的就被攪和了,一時間南長候簡直是連將還滿臉有些迷惑的兒子掐死的心都有些,哪裏還敢說什麽,隻能五體投地跪在地上,身子匍匐恭敬異常,嘴裏苦澀道:


    “娘娘恕罪,小兒年幼無知,才說出這等話下,臣心裏絕對不敢有這樣的想法算計娘娘和皇上。”說這話時,南長候雖然強作鎮定,可仍舊生出一股怨氣,因此話說到後頭語氣就顯得有些硬邦邦。


    “令公子瞧著歲數不比本宮小,年幼無知,豈不也是在暗示說本宮了?”明繡今日原本好心過來想替人撐場子,結果莫名其妙挨了頓臭罵不說,還受了這些氣,她心裏也是有些火了,說話也毫不客氣,這話一說出口,南長候就臉色大變,身子搖晃了幾下,嘴裏連連說著不敢,明繡看著一旁還愣住沒反應過來的少年,心裏惡氣頓生,她脾氣就是再好,也沒道理被人欺負到頭上還對人家笑臉相向,更何況懷孕以來的經曆告訴她,當好人注定是被人欺負的,因此冷著臉道:


    “葉公子倒是站得筆挺,見了本宮還不下跪?”她說完,臉蛋微微一轉,視線放到薑氏身上,薑氏原本以為這是自家姑奶奶,存心想要在她麵前賣弄一番,又想在明繡身上討了好,在她看來她的行為不過是向自家人撒嬌,可是在外人看來,明繡如何真依了她,不跟她計較,那真是天大的麵子,可此時聽起來,好像太子妃不是自家的姑奶奶,那如此一來,自己之前做的事說的話,豈不是讓人捏了把柄,就是想弄死自己,也是現成的理由了?


    一想到這些,她忍不住雙腿一軟,也抱著孩子跪了下來,之前是有心作戲哭,此時卻是忍不住心裏害怕真心哭了起來。


    葉世煥原本的想法同薑氏差不多,不過他心裏就沒瞧得起明繡過,一直以為她不過是一個囂張跋扈心腸狠毒的壞女人,可是隻要她是自己家庶出的女兒,自家捏緊了這個把柄,那簡直就是掐住了她的命門,要她生就得生,要她死就得死了。可如今峰回路轉,怎麽聽著好似這太子妃就是自家的女兒了?


    他心裏有些發慌,之前雖然鎮定自若敢當麵這樣折辱明繡,那是因為他自以為自己是有底氣在的,可如果明繡要不是他南長候府的閨女,那麽同他家就沒半毛錢的關係,人家憑什麽聽他威脅,憑什麽聽他責罵半句話不敢吭聲了?葉世煥雙腿有些發軟,想起以前自己無人問津,京中貴族少年人人都瞧不起他,同是候門的人也可以當麵奚落他。但自從傳出太子妃是他家所出的事情之後,那些人見了他態度簡直完全轉變,如今又聽明繡不承認是自己家的女兒。往後他還能和誰出去玩?那些貴族少年誰還願意同他交好?怕是又會死勁兒的將他踩在腳下瞧不起他了。


    越想,葉世煥心裏越是害怕,臉色一片蒼白。強作鎮定道:


    “你別唬我,你不過是我南長候府庶出的一個女兒罷了。如今當了太子妃富貴,就想不認自己娘家,我一定要把你的真麵目捅出去。”說完這話,他好似找到了主心骨般,臉上慌亂的神色漸漸鎮定了下來,好似認定自己說的話是事實了般。


    “嗤~”明繡冷笑了一聲,旁邊元祿聽得也恨不得給這傻子狠狠再賞他幾個耳光。瞧不清楚形勢的狗東西,太子妃明明是建安伯的妹子,之前京裏傳出那種流言之後,他們這些原本就知道這兄妹關係的人都是嚇了一跳,隻是看太子夫妻都沉默沒說這個話題,大家不敢說而已,如今聽明繡親口承認了不是南長候府的女兒,元祿等人最後一絲對於南長候府的忌憚也消失了,忍不住高傲道:


    “狗奴才!”元祿沒等明繡開口就已經出口罵人,他之前對這葉世煥想要喚人進來打自己的行為恨極。太監本來就因為身體殘缺,性格最是古怪記恨,如今逮到了機會,哪裏肯放過這葉世煥。他這話一罵出口,南長候府在場的人都是臉色大變,南長候跪在地上,強忍住渾身的顫抖,臉色一變再變,最終仍舊是暗歎了口氣忍下來。


    “你算什麽東西,竟然一而再,再而三敢汙蔑太子妃的名聲,大周朝的太子妃,豈是你這樣一個白身敢誹謗的,太子妃是建安伯的嫡親妹子,兩人長相八成相似,隻要見過的都不會認錯,你南長候府想要有太子妃這樣一個女兒,前輩子的福氣還沒修得夠!”元祿嘴也真夠毒的,這一番話說下來,隻氣得南長候夫婦四肢顫抖,心慌氣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身上一股力氣也沒有,真正是趴在了地上。


    “你……你這閹人,竟敢叫我狗奴才……”葉世煥氣得臉色發白,指著元祿恨聲道,眼睛裏差點兒噴出火來。


    元祿心裏恨極,他這些日子已經接連好幾次被人當麵叫閹人,氣得直欲發狂,要不是明繡還在場,怕是當下就要撲過去收拾這葉世煥,隻是麵上雖然忍下了,可心裏卻打起了各種陰毒的主意,那雙眼睛如毒蛇般,瞧得葉世煥毛骨悚然。


    “葉世煥,你少說幾句罷,今日給葉家招來的大禍還不夠嗎?是不是要我葉家上下全給你賠葬了才甘心?”南長候終於忍不住罵了出來,他此時也顧不得明繡還在場,不誼教訓兒子,忍不住抖著手就指著兒子就開罵。


    “爹,不是的,她根本不配當什麽太子妃,不過是個惡毒的女人罷了……”葉世煥有些著急的開口,看著南長候氣得胸口不住起伏喘著粗氣,鼓起的勇氣不由一泄,心裏就生出一絲害怕之意來,隻是隨即想起那雙淒涼的眼睛,忍不住胸膛又是一挺,身上又湧起了勇氣,隻覺得自己男子漢大丈夫,怎麽也不能辜負了那樣一個人,因此指著明繡道:


    “爹,你被她騙了,這女人惡毒又喜歡陷害人,最是喜歡欺負弱小女子,她……”


    “你住嘴!”南長候此時心肝都有些顫抖了,再也顧不得明繡還沒叫自己起身,連忙站起來,用盡自己渾身力氣狠狠給了兒子一巴掌,這下子將他到嘴邊的話打咽了下去,連帶著吐了幾口血出來,裏頭混雜著一顆牙齒,原本就紅腫的臉此時更是腫得老高,南長候看著兒子又驚又怕的模樣,心裏也忍不住一軟,可隨即想起他說的渾話,就隻覺得自己腿肚子都在顫抖,這太子妃是個什麽樣的人,人家擺明不想跟自己家有瓜葛了,不管她是什麽人,都已經不再是自己家能管得到的,當然就算有瓜葛自己也是管不到的,偏偏兒子隻仗著一股書生意氣,不管不顧,如今鬧成這樣,已經難以收場。


    明繡聽了這葉世煥的話,心裏思索了一陣。自己好似從來沒欺負過哪個弱小的女子,若是說跟哪個女人結怨的話,也不過就是宮裏的大小馮氏以及於舒豔等人。想到於舒豔,她腦海裏突然劃過一道亮光,忍不住眯了眯眼睛。看著還滿臉不服的葉世煥,他眼裏之前閃過的分明是一道迷戀的光彩。想到這,她試探道:


    “葉公子說得如此有憑有據,想來是於舒豔指點的吧!”


    葉世煥聽她這話說,臉上露出驚駭之色來,隨即好似想起了什麽般,看著明繡滿臉厭惡道:


    “別人一個沒出閣的女子閨名,你也敢隨意說出口。真是沒規矩。”他說話時牽動了嘴裏的傷口,忍不住疼得呲牙咧嘴,雖然腳早已軟了,不過此時卻強撐著不敢倒坐在地上。


    明繡聽他這麽說了,不由啼笑皆非:


    “我說的是誰葉公子一聽就知道了,看來這沒出閣的女子閨名,也不止我一個人知道,大家都心照不宣,我還保什麽密?”意思就是於舒豔與葉世煥私相授受,這話一說出口。沈氏臉上就大變,連南長候也忍不住臉色鐵青,想起前些日子鬧得沸沸揚揚的一個白癡女人妄想刺殺太子妃的事情,結果被打了板子送回家去。好似就是一個姓於的姑娘,如今看來,好似自己兒子還同她有了聯係,那人已經貼上了謀害皇室標簽,自己兒子簡直是活膩了,還敢替她出頭。


    “更何況,”明繡奚落了葉世煥一句,接著又冷笑:“一個沒出閣的女人,敢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一個男子,真真是不要臉之極,本宮真是替她父母羞也羞死了。”


    這話像是觸到了葉世煥逆鱗一般,忍不住臉色一下子就漲得通紅,連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好的幾根出來,額頭上一片汗水,整個人配上臉上的紅腫,瞧起來頗有些猙獰嚇人,他就像一頭被惹怒的公牛般,想向明繡衝過來,幸虧元祿早就防著他,也想著要收拾他,因此連忙踏前幾步,一把將他掐死了,雙手反剪在背後頭,想起他之前出口罵自己,如今聽來竟然和之前那罵自己的女人有勾結,果真不是冤家不聚頭,簡直是他想報仇,就有人遞來了刀子般,新仇加上舊恨,手上自然動作連連,掐得葉世煥疼得直吸冷氣,臉色由紅一下子就轉得青白。


    “你住嘴,於姑娘冰清玉潔,比你這惡毒女人好了千萬倍,你有什麽資格說她?”葉世煥本想叫元祿住嘴,可是想起於舒豔那雙勾魂清冷又略帶著委屈的眼睛,佳人含淚的訴說,讓他心裏湧起一股豪氣,當下忍著疼痛,從牙齒縫間擠了一句話出來,話音還沒剛落,就感覺到自己私處**被人拿捏住狠狠掐了一把轉了圈又往外頭死命拽了拽,當下疼得他英雄氣渾身一泄而出,忍不住就疼得帶了哭腔尖叫了聲:


    “啊!”


    “好一個冰清玉潔!”明繡懶得再跟這種沒腦子的人多說,今日幸虧來了南長候府一趟,不然真要同南長候府的關係被坐實了,到時才發現自己有這樣一個拖後腿的名義家人,而且還勾結了同是穿越而來的於舒豔,到時自己更是防不勝防。


    “春華,你替本宮回太子府趕緊召些人馬過來,於舒豔對本宮不懷好意,之前更是想圖謀害之,葉世煥既然此時替她說好話,又明顯替她出頭,之前更是想喚了人進來不知有何意圖。”


    “太子妃放心,奴婢等人誓死保護太子妃安全!”元祿等人滿臉鎮重,這一個話語來回間,就將南長候府打到不懷好意的那一頭去了,南長候麵如死灰,當下連死的心都有了,他都恨不能學那死諫的文臣一般,一頭碰死在這廳裏頭,證明自己一腔熱血,絕無想謀害太子妃之意,可此時一看明繡滿臉的冷淡,就知道自己就算是死,估計她心裏也是對南長候府的人恨得咬牙切齒了,當下心又更冷了些,索性不再做多餘的動作,一屁股坐到了下頭,滿臉死沉之氣,純粹是等死了。


    春華也真怕這南長候府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膽,因此一路拉了幾個外間宗婦的丫頭連伴出去了,等出了南長候府大門時,想到還在裏頭的太子妃,連忙急上火的找了轎子回到太子妃,向周臨淵回稟了這邊南長候府發生的事情。當下聽到自己媳婦兒有難,周臨淵怒發衝冠了,連忙召了自己的暗衛明衛等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向南長候府奔去,一路吸引了不少京裏百姓的注意。


    這一趟回去沒用到一刻鍾時間,周臨淵過來時趕得又急。生生恨不能自己生出四條腿來,眼瞧著坐馬車慢。連忙用了輕功,讓護衛們帶著春華先走在了前頭,一路上春華將在南長候府裏發生的事一一向周臨淵說了,聽到有人這麽罵自個兒都沒舍得說過半句重話的媳婦兒,周臨淵身旁十幾米的地方全冷得像冰窖一般,整個人更是眼神陰森恐怖,看人好似帶著刀子般。讓人心裏直發毛。


    來到南長候府時,周臨淵也沒讓人通報,直接打倒了外頭守門的下人,一大群人衝了進去,將南長候府的人嚇得魂不附體,不知道府裏究竟是出了什麽大事,隻眼睜睜的瞧著那群身材強壯帶著刀劍的人凶神惡煞的衝了進去,半晌之後還起不了身來。


    廳裏氣氛凝重,元祿知道明繡讓春華回去叫人,以太子對明繡的看重。肯定會親自趕來,說不準還要親自教訓這葉世煥,因此也沒敢再下手整他了,隻怕等下周臨淵來時看到的是一個已經被自己收拾得昏厥過去的人。找不到人發脾氣,到時將火泄到自己身上。葉世煥感覺到元祿住手,鬆了口氣的同時,對這太監心裏生出畏懼之心,也不敢再罵他,隻是看明繡麵無表情的坐著,雖然初時瞧著嚇人,可後來看她沒動作之後,忍不住開口試著罵了幾句,見她仍舊是沒反應,當作沒聽見一般,心裏大喜的同時,底氣又更足了些,接著就開始破口大罵,權當自己這是為了心中的女神而付出,在替她出氣,因此罵得口沫橫飛,周臨淵在春華指點下衝進這邊院子時,就聽到一陣嘹亮的小兒哭喊裏夾雜著這葉世煥的高聲怒罵,聲音刺耳嘈雜,聽得人心裏煩悶不堪,那葉世煥還在大罵:


    “葉明繡你連南長候府的庶女也不是,一個身份低賤的丫頭,哪裏還配當什麽太子妃,你這樣惡毒的行徑欺負一個弱小女子,太子殿下遲早會休了你另娶……”他罵得正起勁,周臨淵在外頭聽得氣血直往上湧,沒想到在自己沒看到的地方,自己恨不能時時疼到心裏的那個人兒被人如此的侮辱,當下忍不住一腳就將那院子大門狠狠踹了下來。


    兩扇朱紅色的大門在他含著怒氣出手下發出巨大的破碎聲響,四分五裂,飛濺起來的木屑還帶著周臨淵下腳時的內力,狠狠的四下亂濺,淩空帶起破空的尖銳聲響,廳裏的眾人嚇得臉色蒼白,不知道怎麽鬧了這麽大個動靜,俱都轉頭往門口處瞧了過去,那屏風被人一腳踢開,破開的大門口處灑進大量陽光,周臨淵高大的身影就出現在那兒,俊美的臉孔上頭蒙了一層陰冷的殺氣,頭上沒全挽上去的頭發隨著這破門帶起的力道輕輕飛舞著,更是給他增添了威壓。


    葉世煥正罵得起勁間,突然有人以這樣一種方式破門而入,看到門口是個長相俊美的十**歲青年,玉冠錦帶,穿著一微深紫色的衣裳,襯得整個人更是貴氣不凡,他忍不住愣了愣,也有那麽一瞬間,被周臨淵的俊美震了一下,隨即臉上的疼痛使他回過了神來,想起自己此時狼狽不已的模樣,結果這個青年豐神俊郎的出現,心裏就有些不滿,還沒出口喝斥,就看到那人已經大刺刺走了進來,直接向原本坐在首位處十分淡然的太子妃走去,伸了一隻手過去,握了明繡的手將她拉起來拽進自己懷裏。


    葉世煥剛鼓起的勇氣一下子就泄了去,他不是傻子,之前隻是被於舒豔的美色衝昏了頭腦,可這時看到周臨淵的動作,這世上敢對太子妃這麽做的人,除了她的夫婿太子殿下之外,還有哪個人敢這樣輕薄她的?一想到這些,他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了出來,想起自己之前隻顧痛快衝口而出的話,雙腿忍不住就軟了,全靠著元祿在後頭死死把他提住,才沒真當場癱軟到地上。


    “南長候府真是好!敢對本宮的妻子如此放肆,要是本宮不來,怕是不知道會如何欺負太子妃了。”周臨淵的聲音在這如死寂一般的廳裏輕輕響起,帶著一股森寒之意,明明已經是五月夏初的時候,可在場的南長候府眾人卻隻覺得自己如墜冰窖裏頭,那薑氏懷裏的兒子也被這情景嚇了一跳,兩歲的孩子已經能察覺到氣氛的變化了,隻是以前他作為嫡長孫,一向在府裏頭被南長候夫婦當作了眼珠子般,從小性子就無法無天,可此時看到祖父母都被嚇成這副模樣,小孩子心裏也本能的害怕,忍不住閉上了嘴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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