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繡醒來時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渾身上下疼得要命,尤其是臉上更是疼得厲害,她迷迷糊糊的伸手摸了一下,卻是滑膩膩的,應該是在睡夢中被人上過藥,困難的撐起身子,還沒坐起身來時,床幔一下子就被人掀了開來,露出周臨淵冷淡中透著貴氣的俊臉,看到明繡醒來時,眼睛裏閃過一道不為人察覺的喜意,順勢坐到了床邊,一把將還在掙紮著想起身的明繡摟進懷裏,有些關心的問:


    “醒了?有哪兒不舒服嗎?”


    聽他話裏還帶著焦急擔憂之意,明繡強忍昏眩搖了搖頭,隻覺得腦袋又沉又昏,鼻端聞到周臨淵身上特有的淡淡香草味兒,這才稍稍提起了些精神來,她身子疼得要命,再加上精神又有些萎靡,被周臨淵抱著又十分舒適,因此她幹脆躺在周臨淵懷裏,仰頭看著他,有些驚喜的問道:


    “今兒你怎麽在府裏頭?”


    昨日明繡才出了事,回到府中時沒多久他就聽人說明繡昏了過去,趕過來時他一晚上都沒敢真閉眼睛睡實了,半夜時明繡不停做著惡夢,渾身大汗,周臨淵又怕她汗粘在身上不適,因此半夜時還幫她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衣裳,到淩晨時又發起了高熱,這麽一番折騰下來,他今日根本就不可能離她半步,好不容易此時看到她醒來,周臨淵略帶憐惜的看了她蒼白的臉色,動作溫柔的替她拂了拂長發,好似怕驚著她一般。將聲音放輕了些:


    “繡兒,你還有哪兒不舒服嗎?我讓禦醫令進來替你把把脈。”他說完。沒等明繡答應,也不站起身來,就這麽對著外頭吩咐:“去將禦醫令叫進來。”外頭有人答應了一聲,沒多大會兒功夫,就響起了一串小跑的腳步聲,等有丫頭將床幔拉了起來,連最外頭的一層輕紗也撩起來了之後,明繡才看到屋子裏已經擺了屏風。


    那禦醫令也算是太子府的常客了,明繡生產時就是由他看著的。因此這時也不用避諱太多,先向明繡和周臨淵請了安之後。就接過一旁丫環遞來的帕子搭在明繡細腕上頭,診了診脈,沉吟了半晌,還沒開始賣關子,就看到周臨淵迅速冷下來的臉色,禦醫令身子抖了抖,立馬就站起身來,生怕回答遲了一會兒。這位大爺又開始發火: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太子妃昨日受驚過度,再加上出了冷汗之後才受了些小風寒,如今已經沒什麽大礙。隻是身子還有些虛,到時老臣開張方子,調補一下就無礙了。”


    聽他這麽一說,周臨淵冰冷的臉色這才有所緩和,衝他點了點頭。明繡也靠在周臨淵懷裏,仰頭衝禦醫令笑了笑,卻見這老頭子衣衫不整,麵容慘淡,甚至頭發糾結,好似疲憊不堪,許久沒休息一般,不由開口關心的問道:


    “有勞禦醫令費心,看禦醫令神色也有些疲憊,還多加保重身體才是。”


    自從湊上周臨淵之後,這個家裏人眼看著節節高升,可是自個兒卻隨時像脖子上麵懸著一把刀,而且不時受太子冷言冷語冷臉打擊的禦醫令老頭子,一聽明繡這溫暖的話,當下就如同迷途的孩子找到了組織,得到了溫暖關心一般,差點兒忍不住老淚縱橫,倒是將明繡嚇了一跳,不明白自己說了什麽,惹得這老頭子感動成這副模樣了。


    她不知道怎麽回事,而周臨淵心裏則是明白的,不由看了禦醫令一眼。昨夜明繡發現春華等人可能中毒時,她院子裏的小丫頭就去向他回報過,而周臨淵則是當場就派人了去太醫喚裏搶人,這老頭子被挖過來,診斷出果然春華和那王婆子二人都是中了毒的,而周瑞寧估計是當時聞到過這種毒的味道,因此有些輕微的症狀,但他應該沒有伸手去摸,因此情況並不嚴重。


    可就算情況不嚴重,皇太孫被綁又有中毒症狀已經是十分了不得的大事了,平素裏太子府有什麽風吹草動都足以讓下頭的忙得人仰馬翻,更別提這府裏中毒兩人還有一個輕微中毒一個還身體不適躺著,因此這老頭子依舊在太子府裏忙了一宿,沒能回去,守到現在,那臉色能不憔悴麽?這個時候明繡的三言兩語關切,當然能令他感激零涕了。


    周臨淵心裏明白,不過臉上卻是依舊冷淡漠然的樣子,禦醫令被明繡一問,激動得有些忘形了,他這麽幾個時辰沒睡,臉色看起來是有些不佳,不過這老頭子還得幸虧周臨淵三天兩頭的拉了他到太子府這麽折騰,時間長了下來,他這把老骨子倒是比以前健壯了許多,臉色雖然不好看,不過實際並不像以前那般熬了夜就虛弱得快躺**起不來的樣子,果然是越壓迫,越成長。


    “太子妃,老臣倒還好,不過您身子還是要好好保重才是啊!”


    明繡點了點頭,突然想起兒子的情況來,臉色有些焦急,連忙開口問道:“對了,元兒有沒有事兒了?”


    “皇太孫殿下如今一切安好,老臣再照看著調養兩天,保準皇太孫殿下又是生龍活虎的。”一聽明繡問話,禦醫令立馬開口回答,臉上還露出一絲欽佩的神色來:“昨日太子殿下召人喚老臣時,到了太子府老臣就瞧見春華姑娘等二人情形不好,隻是這種毒藥新奇無比,老臣一開始也是束手無策,幸虧府上還住著一位活神仙bbb……”禦醫令一開口就有些停不下來,口惹懸河般,兩眼放風,之前的疲憊已經一掃而空,反而帶了些激動和興奮,完全和前世時明繡所見過的追星族沒什麽兩樣,她聽得頭暈腦漲,眉頭跳了好幾下,聽著禦醫令還在滔滔不絕。


    周臨淵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聽這老頭子越說越來勁兒來,嘴唇抿了又抿。渾身上下冷氣也是十足,而說得正來勁兒又一心沉浸在自己的興奮情緒裏頭的禦醫令則是完全沒感覺到身邊的危險,想到昨夜的情況時,兩眼放出的光芒璀璨得如同兩輪小太陽一般:


    “那位老神仙真是妙手回春,果然是真人不露相,老臣以前還是膚淺了啊,以貌取人,本來老臣束手無策的毒藥,也不知那位老神仙怎麽做的。左手拍拍,右手拍拍。”禦醫令說到激動時。忍不住手舞足蹈學了起來,眉開眼笑的樣子,嘴角都快咧到後腦勺去了:“那春華姑娘二人就這麽吐了一點血,開始還嚇了老臣一跳,沒想到不多時青紫的臉色就正常了起來了bbb……”後麵是省略了一長串恭維誇獎,敬仰猶如滔滔黃河之水的話。


    明繡嘴角抽了抽,她後背親密的靠在周臨淵胸口上,如今正是夏際。二人穿得又薄。她都能清晰透過衣裳,感覺得到周臨淵的胸口已經不住上下在起伏了,而這平日裏溜滑得跟泥鰍似的老頭子還沒感覺到危險來臨要逃走。反倒是一味沉浸在不知對誰的敬仰中間,說個沒完沒了的,周臨淵隻覺得像是有一萬隻蒼蠅不停在自己麵前飛來飛去,發出嗡嗡嗡的聲音,就是一個涵養比他好上一萬倍的人,聽到好似數千隻鴨子‘嘎嘎’的叫聲也會要發火,更何況是他這個脾氣本來就沒有很好的人,看禦醫令還在說個沒完,他臉色更是黑沉似水,連忙冷冷喝止:


    “夠了!有完沒完,太子妃身子不適還要修養呢,你嘰裏呱啦說個沒完沒了,吵到太子妃休息,本宮要你老命!”


    被他這麽一威脅,禦醫令才後知後覺的看到這位主子臉色已經是鐵青一片,忍不住幹笑了兩聲,對他的臉色和眼神還有些犯怵,至於他說的要自己老命的事,反正這位太子殿下都說了無數次,他到現在還好端端的活踹亂跳,根本沒將他這話放在心上,隻是周臨淵的冰冷眼神著實令他心裏有些害怕,因此強手抖了兩下,這才討好的道:


    “老臣有些忘形了,老臣回太醫院之前,會先將方子留下來,如此殿下和太子妃請保重身體,老臣告退了!”說完,這老頭子麻溜的行了個禮,看到周臨淵不耐煩的揮手時,連忙如蒙大赦一般趕緊一陣風兒似的背著自己身上碩大的行醫藥箱,腿腳麻利的往外頭顛去,沒一會兒功夫,腳步聲就已經消失在了院子裏頭。


    周臨淵看著明繡蒼白的臉色,任他平日冷淡嚇人無比,此時也不由露出苦笑來:“那老頭子有沒有吵到你?你再睡一會兒,等下我讓人熬了藥過來時再叫你起來。如果肚子餓的話,忍一忍,喝過藥再吃點東西,嗯?”雖然之前被禦醫令一番話吵得有些心煩意亂,不過周臨淵在麵對明繡時,表現出了絕佳的耐心,神情溫柔,一點也沒不耐煩的模樣。


    明繡搖了搖頭,感覺到自己渾身疼得厲害,雖然真想聽周臨淵的話賴在**不起來,不過她也知道,睡久了對自己絕沒有什麽好處,一個健康的人如果是常年賴在**,時間久了本來好端端的人也容易生出一身毛病來,更何況她這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她心裏還想著去看兒子和春華,因此搖過頭之後,強忍住那陣暈眩感,掙紮著要坐起身來:


    “我去瞧瞧元兒,不然我不放心。”昨兒回來之後就讓人帶了兒子下去,聽禦醫令說他中了些輕微的毒,這毒也不知道嚴重不嚴重,一想到這些,明繡心裏就發慌,更是坐不住了,連忙努力要坐起身來,周臨淵看她臉色慌亂,原本想安撫她,不過想到昨日自己聽到周瑞寧也有中毒跡象時,心裏慌亂的感覺,到嘴邊的話就忍了下來,不忍心再製止她,隻是幫忙伸手扶住了她腰,用五指作梳,替她順了順柔滑的長發,這才扶她站在了床邊。


    周臨淵也並沒讓人替明繡收拾整齊了,隻是拿了鬥蓬替她搭上,昨日時周瑞寧被綁的事一出,不但是太子府裏他梳了一道,皇宮裏頭隆盛帝也是震怒之下將自己身邊的人又狠狠清理了一下,以往故意留著的眼線探子等。一個也沒再留著,甚至將許多隱藏在宮裏好些年的人都給查出了底子並不清白。悄悄處理了。


    如今太子府裏雖說不如鐵桶一般牢固,可至少周臨淵敢保證府裏至少沒有那些無事生非的禦史眼線等人物,就算明繡衣著不整,也不會有人借機生事,一路半摟半扶著明繡去了周瑞寧的院子,一路上周臨淵又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原來這秦氏能將周瑞寧從皇宮裏頭弄出去,還是犧牲了好幾個袁林道以前留在隆盛帝身邊,決定作為最後殺手鐧的死士,早在隆盛帝上台之初。袁林道就已經埋了人進宮裏。


    那時他雖然地位不高,好歹也是一方將領。上過戰場,這些送進宮裏來的棋子,就是他在收養了戰友遺孀孤兒之後,**了成為對他忠心耿耿的人手,年歲久的,送進宮裏來已經二十多年了,甚至那時的隆盛帝還沒上台!也難怪隆盛帝怎麽也沒有料到,這樣的老人兒中。竟然也有心懷叵測的人。更何況他怎麽也不可能會到,袁林道的狼子野心,早在上代皇帝之初。當時的他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將領,就敢有這樣逆天的野心。


    就因為誰也沒想到過,因此秦氏才會這麽順利就得手,將周瑞寧運出宮外去,而這其中,秦氏逃脫隆盛帝探子的追捕,能順利混進京中,還全靠了一個明繡意想不到的人幫忙,南長候葉家的小公子葉世煥,在這其中出了很大力氣,誰也沒想到,那樣一個做事衝動糊塗,不經大腦的人,竟然有膽子敢做出這等欺君之罪的事情來,此間事了之後,南長候府估計好日子也是到頭了。


    明繡聽完這些,忍不住搖了搖頭,猜到葉世煥能幫忙,應該是其中秦氏和他說過了什麽,肯定是關係到於舒豔的,所以這小子才敢不顧自己父母親人的安危,幹出這等會被抄家滅族的大事,隻是也不知這兩人究竟是如何牽上線,這秦氏,比起一般婦人來說,也真是厲害得緊了。


    這接下來事情,明繡沒有再問,因為她知道隆盛帝會將這事兒給處理好,畢竟秦氏這次的行為,如同虎嘴裏撥牙,太歲頭上動土一般,叔叔可忍,嬸嬸也不能忍。再加上隆盛帝本來對這袁林道就沒什麽好感,任何一個人惦記著想要從這位扣門兒的皇帝陛下嘴裏橇出點兒肉吃,那都是不可原諒的,能表麵上對袁林道的遺孀加以安撫,本來就是不得已為之的事情,如今秦氏又鬧了這麽一出,隆盛帝肯定是不會手下留情了。


    夫妻倆二人一邊走一邊說著悄悄話,落在跟在後頭的下頭眼中,就是覺得太子夫婦恩愛無比了,眾人羨慕有之,也有人眼紅的,來到周瑞寧的院子時,因昨日發生的事情,今日隆盛帝自個兒又要收拾宮中不安分的人,一次將危險全掃除幹淨,再加上聽到孫子中毒的消息,因此大發慈悲,開恩讓他今日就在太子府裏頭休息一日,不用再進宮裏頭。


    明繡看到兒子雖然精神不佳,不過好歹比自己這個做娘的還要強,如同禦醫令所說,就算中了毒,可也隻是輕微,清除毒素之後根本沒有大礙,這才放了下心,陪他說了一會兒話,反倒是周瑞寧看到母親臉色蒼白的樣子,很是擔心的連連催著她回自個兒屋休息。


    沒坐一會兒,被兒子趕了出來,明繡苦笑了兩聲,雖然有心想去看看春華,不過看到跟在自己身邊寸步不離的周臨淵,以及身後跟著的一大串侍候的人,還是將這念頭打消了,這麽一去簡直是勞師動眾,不但是自己的心意沒表達得到,反倒是連累春華不能好好休養,看起來就如同作秀一般,因此也就作罷,重新跟著回了自己的院子,隻是吩咐了身邊的小丫頭藥材如同流水般賞賜了下去,讓太子府的人都看到太子妃身邊的大丫頭極得太子妃寵愛,都不由眼紅嫉妒了。


    回到院子時,走了這麽一會兒路,明繡累得氣喘籲籲,好在出了一身汗之後,臉色看起來精神了不少,喚人打了水進來洗了個澡之後,臉上甚至不再像之前一般蒼白異常的樣子,看得周臨淵也放心不少,這麽一會兒功夫,之前禦醫令留下的方子下人們抓了藥之後已經煎上了,等著藥送來的這段時間,周臨淵將明繡半摟著放到榻子上坐下了,明繡突然想起之前禦醫令說的話,拿帕子擦了擦自己還淌著水的長發,好奇的問道:


    “對了臨淵哥哥,禦醫令說的那個活神仙是誰?”當時聽到這麽古老的稱呼,明繡隻注意到禦醫令滔滔不絕的好話,根本沒想到其它,現在想起來,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聽她這麽一問,周臨淵臉上不由露出忍俊不禁的模樣來,輕輕咳了兩聲,臉色才變回平日裏的冷模冷樣,淡淡道:“昨日禦醫令那老頭子過來時,對那種毒素絲毫辦法也沒有,可是昨日你福大,遇著了師傅,沒想到他老人家倒是比禦醫令那老頭子囉嗦還有效,直接用內力將那兩人體內的毒逼了出來,而且還替元兒梳理了一通。”


    所以禦醫令見著了他這般手段之後,才直喊神仙。周臨淵說到這些話時,眼睛裏神彩飛揚,顯然除了中毒的兩個下人外,最令他得意的,就是鄭老道替兒子周瑞寧不但是祛了毒,而且往後周瑞寧在練武一事上,不但是往後會一帆風順的順利,而且比起許多人,除了天份上的優勢外,身體上也是有優勢得多。


    聽周臨淵解釋完,明繡這才難怪看到他冰冷的臉上也難掩喜色的樣子,隻是想到兒子能得些好處,並且這些好處還是有錢也買不到的,她臉上難免跟著露出一絲笑意來,從昨日的情況看來,隻要周瑞寧處於這個位置上,危險那就是少不了的,周瑞寧能多幾分自保的能力,明繡心裏也就會更放心。


    如今她的丈夫是未來皇帝,公公是皇帝,兒子更是未來的太子,這全天下大周朝都是老周家的,她要什麽金銀珍寶沒有?可鄭老道這一手,卻是有錢也買不到。她想到當初在葉家時,鄭老道不時會替她把把脈,當時隻覺得那老頭子把脈好似手掌暖洋洋的,陽光就像順著他手順進自己身體裏一般,十分舒適,現在想來,那老頭子當時也應該在用內力替自己梳理身體才是,難怪這麽多年來,她不但極少生病,而且那使用異能之後,頭疼欲裂的情況也再也沒有出現過,一想到這些,明繡心裏對鄭老道的氣,不由隨著這些溫暖的回憶,一下子散了大半。


    “對了,鄭爺爺呢?”


    周臨淵看她歪著小腦袋,滿頭如瀑布般的黑色秀發被她撥到一旁,拿了帕子在擦,露出一截賽玉欺霜的肌膚,眼睛裝作不經意的一瞄,隻是目光卻縮了縮,順手接過她手裏拿著的帕子,輕輕替她擦起了頭發,一邊回答道:


    “他住以前我那院子呢,今兒本來叫他一塊兒過來,可他寧願呆在那邊院子裏頭。”是怕明繡醒過來精神好了找他算賬,這話周臨淵沒說出來,對於鄭老道,他是真心尊敬的,甚至比對自己的父母還要尊敬得多,子不言父過,用在他和鄭老道身上,恰恰合適,因此他說也不好意思直接對自個兒媳婦兒說,我師父瞧見你跟老鼠見了大貓一般,一聽到你名字就怕了,不敢過來!


    隻是雖然他不說,不過明繡一看他臉色,就猜出了大半,想到鄭老道時,又有些好氣,又是有些好笑,不過沒找到鄭老道之前,她是有對這老頭子生過怨懟之心,隻是真等看到人了,高興還來不及,又哪裏會去多餘生什麽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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