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昨天晚上的夢給驚嚇到,陳優從後半夜開始就一直瞪著眼睛看天花板,也不敢睡,腦子裏來來回回就是看見的那些場景。她睡不著,索性就去陽台上吹夜風,順便梳理一下事情的原委。


    也不知道八千樓是不是故意的,給她安排的房間一推開陽台就正對著花園裏的那棟閣樓,而且還剛好能看見雲雀的房間。這女人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她明天要去找她換房間。


    她剛趴在陽台的欄杆扶手上,就感覺耳畔掠過一陣風,和徐徐夜風不同,那像是什麽東西快速經過時刮起的。


    陳優還沒回頭就感覺身後站著一個人——不是她突然警惕性提高了,而是那人鼻間噴出的熱氣都躥到她耳朵根了,可想而知離她有多近。


    那人也不說話,就這麽站在她身後。


    陳優僵硬了好半天之後,想到了什麽,猛地卸下防備,變得輕鬆了不少,小聲嘀咕道:“大晚上的不睡覺跑來當采花賊,當就算了還一點職業道德都沒有……”


    那人聽見她說話後,也不再一動不動地站著,順手就攬住了她的腰,站到她旁邊,“你還想被采花?也不知道是誰大晚上不睡覺跑出來吹風,生怕不生病是吧。”


    陳優瞄了一眼自己腰上的手,抬頭道:“我是在沉思。你怎麽突然話變多了?”


    “話多不多是對不同的人,對草食動物有什麽可說的。”


    陳優翻了個白眼:“中二是病,得治。再說了,你如果睡了怎麽知道我會跑出來。”


    “誰讓你心虛了。”


    “我哪心虛?”她瞪眼,“我幹了什麽需要心虛的事嗎?”


    “你要是不心虛怎麽會突然搬來這邊。”


    “雲雀,說話得憑良心!”陳優跳了起來,被他一把按住,“要不是你逼婚在先我怎麽會突然搬走?”


    雲雀似笑非笑:“你搬走和我逼婚有什麽聯係嗎?再說了我那不是逼婚,隻是通知。”


    陳優:“……”臥槽連逼婚都不是嗎!“你不求婚我打死都不嫁。”


    雲雀眯眼問:“我求婚你就嫁?”


    陳優一時語塞,剛才她順嘴溜出去的話也不能收回來了,幹笑兩聲道:“我……我考慮考慮……嗷!”


    雲雀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陳優含恨地掰開了他的手指,然後縮到陽台的角落,像隻炸毛的貓盯著敵人一樣。


    “對了,你剛剛是怎麽過來的?”陳優突然想起了這個關鍵的問題,剛才耳畔掠過的風肯定是雲雀帶過來的,但是他不是中毒了嗎?她看著閣樓和陽台的那段距離,囧了一下,“你會輕功?”


    雲雀慵懶地掃了一眼陽台前的樹,“踩著樹過來的。”他要真會輕功第一個把這家夥從空中扔下去然後再接住,看她答不答應去結婚。


    陳優一口氣沒提上來險些把自己憋死:“你你你不是中毒了不讓劇烈運動的嗎?”她一著急就撲過來拉著雲雀又看又拍又轉了幾圈。


    雲雀挑眉:“怎麽,今天下午被親的不夠?”還學會反過來吃豆腐了,孺子可教嗎?


    陳優眨了眨眼,反應過來立馬又蹦開,扒著陽台的落地窗:“我隻是想看看你有沒有毒發,要是毒發了我就趁機把你從這兒踹下去。”


    雲雀倒是沒生氣,隻是輕聲笑了一下,“你覺得我會被弄得毒發?”


    “因為你劇烈運動了。”


    雲雀挑眉反問她:“你覺得什麽是劇烈運動?”


    她想了想回答道:“心跳不下二百五。”


    “那你和我結婚之後每天都不下二百五。”


    陳優:“……雲雀!”這是赤果果的調戲!她抗議!強烈抗議!


    雲雀依然那副淡然的表情,就像剛才調戲人的不是他一樣,“你做噩夢了。”


    陳優不甘心地瞥了他一眼,嘀咕雲雀轉移話題的手法真爛,她道:“你怎麽知道的?”


    “詐你的,我猜中了。”


    “……”


    “除非你大半夜看鬼片,否則不會爬起來吹風,要麽你就是吃飽了撐的睡不著。”


    陳優嘴角抽搐:“我有生之年能在你嘴裏聽見一句好話嗎?”


    “嫁給我之後每天都給你說。”


    陳優痛苦地捂臉,現在雲雀得寸進尺的每三句話必然有一句和結婚有關!“你是結婚狂嗎!”


    雲雀衝她抬了抬下巴:“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陳優撇了撇嘴,把剛才夢到的事一股腦地告訴了雲雀,然後把那把詭異的鑰匙拿出來,避如蛇蠍地塞進了雲雀手裏,“這東西要不你幫我保管吧,我現在看著這鑰匙就覺得背後發涼!”


    雲雀又好氣又好笑:“人又不是你殺的,你拿著它有什麽可怕的?”


    陳優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順氣,說:“你想想,我夢到的如果是真的,那麽那個西維亞就真的用這把鑰匙把自己捅死了!上麵可是她的血啊,我總覺得這地方莫名的詭異,再加上這個瑟西家族代代首領都有夏佐的靈魂,我怕這對戀人死纏著分不開,萬一在我身上複活然後他們倆私奔了怎麽辦?”


    雲雀卻微微一笑,把鑰匙又放回她的衣服口袋裏,交代她一會兒貼身藏好,“那個女人不會在你身上複活的,她可是死透了。”


    陳優拚命地搖頭:“你看我們之前遇到的那個菲碧,再看洛格倫,哪一個不是之前死透了的?”


    雲雀見她難得的固執,歎了口氣,把她拉進房間裏坐下。


    “你剛剛在夢境裏看見了卡珊卓拉、菲碧和西維亞對吧。”


    “還有夏佐和一個長得很像翠絲特的女人。”陳優自信地點頭,她記憶力可好了。


    “關鍵是卡珊卓拉和西維亞。”他道,“你知道她們倆的身份嗎。”


    陳優回憶了一下:“嗯……卡珊卓拉好像是個女巫吧,西維亞是她的妹妹,也是女巫?”


    “她不是女巫,比起菲碧和卡珊卓拉,她的背景除了卡珊卓拉的妹妹、菲碧的同門之外幾乎是空白的,幾乎所有人都覺得她隻是個大小姐。”雲雀在她手心緩緩寫下了西維亞,“卡珊卓拉不是普通的女巫,她被稱作改變命運的預言家。”


    陳優囧了一下:“預言家?我怎麽覺得跟神棍差不多?”一提起預言家她就忍不住想起半仙神棍這類,雖然預言家比起他們感覺要高端的多,但是本質應該差不多。


    雲雀看了她一眼,高深莫測道:“這種事,有真有假,不過卡珊卓拉絕對是真的,她所說的預言幾乎全都中了。”


    陳優嘀咕:“她怎麽不去支個算命攤?穩賺不賠!”


    雲雀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帶著警告的意味:“她出名不是因為她的預言很準,同時代的預言家還有很多。她那個綽號可不是空穴來風的。”


    “所謂的預言家,是能預測未來將會發生的事,但他們往往不能改寫未來,所以即使預測到了也無法避免。”


    “而卡珊卓拉不同,她不僅可以預測,還可以改變事情的走向以及結果,所以她才會被人稱作改變命運的預言家。”


    陳優點點頭:“這種事有點像改寫曆史的感覺啊。不過如果命運能隨隨便便被她改寫的話,那麽她不是能稱王稱霸了?”


    “有利必有弊,這麽厲害的能力當然會付出代價。”雲雀冷哼了一聲,“卡珊卓拉隻用過兩次這個能力,第一次她被消減了一部分生命,第二次失去了心髒。”


    陳優瞠目結舌,張嘴半晌才結結巴巴地問道:“那……那她不是應該死了……”


    雲雀麵無表情的臉上突然浮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不緊不慢地說道:“誰告訴你,她是人類了?”


    “難道她也是魔女?”陳優覺得自己的無神論世界觀早就碎成了渣渣,這可腫麽破?而且她以為雲雀是不相信這些東西的!


    “傳說惡魔分等級,魔女可不算高階,不過魔女和撒旦是唯二可以靠自己重生的,就像菲碧一樣,她隻要還有力量就可以無限重生,當然不是每個魔女都可以像她一樣,所以她也被稱為源生的魔女。”


    “而卡珊卓拉是魔女和墮天使的混血種,所以即使失去了心髒也無所謂,她用沉睡一年的代價重新生長了一顆心髒。”


    陳優摸下巴道:“聽起來很高端啊……那西維亞也不是人類?”俗話說物以類聚,既然菲碧和卡珊卓拉都不是人類,那西維亞恐怕也不是。


    “她是人類,不過靈魂不是。”雲雀道,“她的靈魂是神祗的一部分,要說她是神,也勉強算是。”


    “女神嗎!”陳優震驚,“我覺得卡珊卓拉看起來更像女神!”白裙飄飄的白富美女神啊!


    雲雀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冷不丁地嗤笑一聲。陳優被他笑得有點發毛,往後一縮:“你……你笑什麽?”


    “西維亞的靈魂是一位女神的一部分,不過不是你想的那些女神。”


    陳優:“不是維納斯、雅典娜這樣的嗎?難道是赫拉?”


    雲雀繼續笑:“你希臘神話看太多了。”


    陳優氣悶:“西方的神話故事裏提到的肯定在希臘神話裏啊,那是最出名的了。”


    “我沒說不出名,你知道的挺多的。”雲雀的笑容越發刺眼,陳優嘴角抽搐了半天,他要不要笑成這樣?為什麽這句你知道的挺多的聽著像反話?


    “赫卡忒,這個女神你聽過沒有?”


    陳優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沒聽過,不出名吧?”


    雲雀斜視著她:“赫卡忒是夜之女神,據說是世界的締造者之一,創造地獄。”


    陳優倒吸了一口涼氣,那豈不是惡魔的祖宗了?魔女和墮天使算什麽!看見她都得喊祖宗啊!


    雲雀下一句話讓她吸涼氣吸的腮幫子都疼:“而且她是幽靈和魔法的女神。所有永生神靈對她都要尊敬三分,隻要她樂意就能使她庇護的人幾乎得到天下。”


    陳優憋了半天,說:“……感覺挺像瑪麗蘇的?”


    雲雀皺眉:“那是什麽。”


    “就是……很萬能!”


    雲雀涼涼地說:“她可不萬能,我不是說了嗎,她隻是赫卡忒的一部分。”


    陳優眼珠子一轉,明白了他的意思,腆著臉湊上去問:“那西維亞有什麽能力?”


    “大概是善用魔法和巫術,不過很少用。”


    “為什麽?”


    “即使隻有赫卡忒的很小一部分能力,她至少也能興旺所留之處的人。”


    陳優很快就想到了如果西維亞的能力被人知道,那麽肯定會有人想得到她……“所以卡珊卓拉才不同意西維亞要嫁給夏佐?夏佐是為了西維亞的這個能力娶她的?”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西維亞其實是被一個人騙了感情啊,那就挺慘的。


    “夏佐在西維亞去世之前都不知道她的身世。”


    陳優聽見後鬆了口氣,畢竟那個女人和自己長得還挺像的,如果被騙了她覺得有點膈應。


    “但是她的身世在被公開後,很多人都企圖複活她,所以瑟西家族常年要應對這些人,最後在這種摸爬滾打下變成了一流黑手黨,而且是善戰的家族。”


    “那照你這麽說,其實西維亞本身沒有對夏佐和瑟西家族有興旺能力啊。”


    “因為她那點能力擺在夏佐和瑟西家族麵前都不值得一提。”雲雀似笑非笑地說,“她隻擁有女神的很小一點能力,但是夏佐繼承的是墮天使的血統,瑟西家族裏隨便挑一個人都是惡魔裏大人物的後裔或傳人。”


    陳優覺得自己好像在看一部電視劇!


    “既然他們都這麽厲害,怎麽會在那天差點慘遭滅門呢?”


    “這就是你應該去詢問洛格倫的了,那天晚上的事隻有他最清楚。”


    陳優眨了眨眼,起身開始一個勁把人往陽台推,“好啦好啦我要去睡覺了,我下次找洛格倫套話,您老家就回您的閣樓吧。”


    雲雀反手擒住了她,陳優這次倒是沒掙紮,乖乖被他捉住也不說話。雲雀挑眉,湊到她耳邊說:“我沒打算拿你當誘餌。”


    陳優撇了撇嘴:“我知道。”


    “你剛才可不像是知道的樣。”


    陳優白了他一眼:“我長了腦子的!”


    雲雀對於陳優發脾氣這一點卻相當滿意——起碼她不會再遮掩自己不滿的情緒了,說明她對自己的懼意消散了很多。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陳優揉了揉剛才被捏痛的手腕問他。


    雲雀微微一笑,窗外打進來的月光讓他的五官比平時柔和許多,連眼睫毛投在臉上的陰影都看得見,陳優一邊忿忿他的性別,一邊思考他的性格如果是個女人會不會沒人娶——其實現在也沒人敢嫁。


    “等。”


    他的語調少有的上揚,不知是不是剛剛陳優發脾氣取悅了他,連同聲音裏都攙著一些愉悅。


    陳優眨眼,等什麽?


    雲雀揉了揉她的頭發,轉身走到她床前躺下,翻了個身。


    陳優囧了,走過去拉他起來:“你想幹嘛?”


    “睡覺。”


    “這是我房間!”她一指窗外,“你房間在那邊!”


    “以後你房間也是我房間。”


    “……”


    本來已經有些倦意的陳優被雲雀這麽一折騰,愣是瞪著眼睛看天花板看到了早上——一晚上都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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