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ri陽的話語激動而快速,甚至中途都不換氣,一口氣說到了底,冷紅袖的表情雖然看上去依舊冷靜如初,其實心中也正如大地極度缺水,而幹裂起來一般。


    雲ri陽的話正好戳中了她此刻心中最難堪的一塊,他不知道森羅是個什麽妖孽,自己卻是知道,一條渾身墨sè,醜不拉記得大蛇。


    那麽此刻肚子裏懷的會是個什麽東西?蛇?還是人?或者蛇頭人身?還是人頭蛇身?


    然而不管是什麽,雲ri陽都說得對,都證明肚子裏的絕對是個怪物和孽種,根本不該存在,更不能容許自己把它生下來。


    那麽目前是先墮胎還是先去找那條該死的蛇,是擺放在冷紅袖麵前的兩個選擇了。


    若是先去找那條笨蛇的話,那勢必得讓肚子裏這個孽種先待著,但是這畢竟不是人類的孩子,誰知道是不是在自己肚子裏待久了,就給自己的身體帶來暈眩和昏睡以外的毛病?而且若是它成形了,想要把它落了就沒有那麽容易了,所以此刻所幸發現得早,若趁早弄點藥吃了,弄了也能落個幹淨。


    但是轉而一想也是不對,落胎對一個女人來說,非但代表著身子將有一個月的時間會處在虛弱,戰鬥力完全下降中,更重要的是那條該死的蛇,若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裏,死在了別人的手上,她的怒和恨豈不是無處發泄了?


    竟然敢在她的肚子裏私自留下不幹淨的東西,那麽就休想死在別人的手上!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她無疑根本不能在此刻選擇落胎,若是那樣的話,她哪裏還有體力穿越荒原去到月降國?


    心思瞬間急轉,冷紅袖已然決定先把這個孽種留著再說,畢竟算算ri子,才一個多月,應該還是個小胚胎,若是順利的話,能盡快找到森羅的話,她也就很快就把它給落了。


    男人有時候真是一種愚蠢的象征,似乎總以為xing虐和霸占一個女人的身體,就能摧毀她整個人的意誌,比如從前折磨她的那個敗類;或者就是以為讓女人生下他的孩子,就等於宣告了自己的專屬權,就比如森羅這條該死的笨蛇!


    哼,殊不知,隻有愚蠢的女人,才會以為身體的貞潔是一個人的全部,**的痛苦,隻會讓一個人的jing神力量越發的凝聚,至少她冷紅袖便是如此,****、占有算什麽,對她而言,不過是一種脅迫人的手段,真正強大的女人,永遠不會因為被人玷汙了**,就覺得失去了人生的樂趣,而從前的她或許不懂,但是那非人的三年,讓她充分明白了:隻要能活著,曾經遭受過的一切,都能被討回來的。


    所以才有了她今天的冷紅袖,才有了她傲然的站立在這裏;所以既然要做一個無心的強者,有些無謂且沒用的東西,就得徹底扼殺,不如母愛。


    所以若是那條該死的笨蛇,以為自己知道自己懷孕後,會因為心軟而留下這個孽種的話,那就是大錯特錯了,哼,此時留著它,不過是因為她要先殺了那條改死的笨蛇罷了。


    “你要說的就是這個?”


    “冷紅袖,難道你還不相信嗎?我就算看不順眼森羅,想要汙蔑他,我也不會想要傷害你的身體的,落胎對女人的身體傷害有多大,我不是沒有良知的人,隻是我為什麽還要對你說這個話呢,便是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你懷的這個還是個妖孽。”


    若是可以,雲ri陽真想剖開自己的胸膛,把心挖給冷紅袖看看,讓她知道,自己實在半句話都沒有欺騙她。


    然而冷紅袖的表情還是沒有什麽大的改變,不過語氣卻森冷的了許多,“聽著,雲九,我不喜歡比別人替我拿主意,你也好,森羅也罷,森羅不經我同意竟然敢在我的體內留下他的種,我固然是不會叫他如願的,不過同樣,我要如何對待我自己的肚子,也用不著你來替我決定,這一點希望你能永遠認清。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冷紅袖,你的意思是你本來就沒有打算留下這個,呃,孩子?”雲ri陽此刻終於承認,在他以為了解冷紅袖的時候,才發現他根本就不了解。


    更確切的說,若是冷紅袖在他的心目中還是個男人的話,那麽她此刻無情和冷血,似乎還接受的容易些,但是知道冷紅袖是女的之後,對於她如此冷靜到冷酷的話語,雲ri陽隻覺得胸口感覺發悶發寒。


    他以為冷紅袖執意的不遠萬裏也要去月降國找森羅,至少是心裏起碼對森羅有些感情的,否則不會如此,但是之前他在說出她有身孕之後,冷紅袖的身上充斥著殺氣,他不會白癡到認為那是她在高興有了森羅的孩子,更不像是對森羅有著深愛的表現,分明是想要殺人了。


    而此刻她更用冷酷的明白的透露給他知道,這個孩子她根本沒有打算留下來,以後終歸要落掉。


    那麽也就是說,自己本來擔心的她會因為母愛的天xing,而舍不得孩子的想法,根本就是他一個人自以為是的想法,在冷紅袖的心目中,也許壓根就沒有母xing這一說,且他之前和此刻對冷紅袖所說的勸告她拿掉孩子的話,也全部成了多餘。


    所有的這一些,讓雲ri陽都不由忍不住想,正好森羅是妖孽,冷紅袖肚子裏的也定然不會是正常的孩子,那麽要是假設森羅是個貨真價實的人,此刻冷紅袖發現自己懷了孩子,她的反應,也是毫不猶豫的拿掉孩子吧!


    如此說來,若是有人曾經以為冷紅袖會因為一個孩子,而對孩子的父親軟下心腸的話,那無疑是天大的幻想和妄想了?


    雲ri陽這下是徹底的對冷紅袖沒有辦法了,一個女人除了xing別之外,幾乎找不到任何屬於女人的特質的女人,他雖是一個皇子,卻也不過一個平凡的男人而已,他又該如何虜獲這樣一個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女人呢?


    雲ri陽的煩惱,冷紅袖自然是不關心的,她隻是冷冷的回了一句,“當然沒有打算留!不過前提是,我得先殺了森羅,再來落這個多餘的東西。”


    說完,冷紅袖就邁步,重新往來路走去,隻留下雲ri陽怔忪的站在了原地,原來冷紅袖竟然也連森羅也是想要除掉的!


    終究是晚了,沒能趕上出城,所以依舊是在那家客棧裏住了一宿。


    第二ri一早,天還未全亮的時候,一行四個人卻已經清醒,且順利的重新上了路。


    這一次,他們的行李多了不少,最起碼的馬多了一匹,再不用兩個人合乘一騎了。


    鳳悠然不知道昨天雲ri陽找冷紅袖說了什麽,隻知道今天的雲ri陽分明很低落的樣子,周身流淌著的都是一股子沉悶和低鬱。


    而反觀冷紅袖,昨天晚上一臉壯觀濃烈的殺氣,今天一早卻已然收斂的幹幹淨淨了,那一張冰雪般清麗絕美的芙蓉玉麵上,此刻依舊如霜似凍,毫無表情。


    似乎根本沒有把懷孕之事放在心上,照樣快速的策馬奔騰,無所顧忌,看的鳳悠然和木讓再一次驚奇不已。


    對冷紅袖的從最初的驚豔,到後來的受吸引,再到如今的驚訝中夾雜了些許害怕之感,鳳悠然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心,出現的一係列的變化,而這些變化都是隨著他對冷紅袖的越來越多的認知,而逐漸在演變的。


    照這樣的程度下去,鳳悠然毫不懷疑,很有可能,他很快就會發現他根本不喜歡冷紅袖了,或者說,他很快就會發現,冷紅袖非但不是一個適合愛的人,反而是個極危險的存在了。


    然而出於鳳悠然的內心,他自然是萬分不願意變成那樣的,因為冷紅袖雖然有著這麽多令常人無法理解,也不敢想象的冷酷之外,但是同樣他也知道,這個世界上再找到一個如冷紅袖這般獨一無二的人,也是不可能的了!


    她雖也許沒有一般女人的溫柔,但是卻會是他治國平天下的有力助益,假以時ri,會是不可多得的中堅力量,所以,就算僅僅建立在政治的基礎上,他也非要把冷紅袖受到身邊不可。


    鳳悠然的打算固然是自私而實際的,但是他卻沒有度量一下,冷紅袖是不是那種會被人牽著鼻子走的人,以至於當鳳悠然在以後的ri子裏,一次又一次的見識到了冷紅袖的狂肆和不可控製之後時,他才意識到自己最初的打算是多麽的天真和不切實際。


    此刻的鳳悠然卻在心中洋洋得意著雲ri陽與冷紅袖的關係僵持,覺得屬於他的機會,越來越靠近了。


    天黑的時候,他們終於停下了奔馳了一天的駿馬,開始為晚上過夜做準備。


    從昨天知道自己有了森羅的種子之後,冷紅袖的情緒就一直停留在憤怒和想殺人的衝動著,隻是被她表麵上盡可能的克製住了,此刻天黑了,那樣奔騰的情緒,頓時在體內肆意的奔騰了起來。


    而在冷紅袖自己和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冷紅袖的身體內部,那原先被森羅封印掉的內丹,此刻早已經脫離了封印,正散發著瑩瑩的碧綠光芒,而在冷紅袖的子宮深處,一出淡綠sè的光,同樣在輕柔的湧動著,似乎在與那顆內丹相呼應,也似乎正在汲取著那顆內丹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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