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義背著馮銀鎖回到神仙洞,現洞口上方掉落一塊巨石把洞口堵住,驚得目瞪口呆。


    “奇怪!洞口上方的岩石一向好好的,連個裂縫也沒有,怎麽會掉落下來呢?”馮銀鎖下地站著,望著巨石呆。


    “是啊……”李振義一時沒了主張。


    “你快看看,南極仙翁會不會困在裏邊?”


    李振義這才著急起來,扒在石縫上往裏窺望。


    “裏麵漆黑,什麽也看不見。”


    “喊喊,看有沒有人答應。”


    “嗯。”李振義應聲大喊,“察爺爺,茜姑姑,你們在裏麵嗎?”


    連喊了好幾句,裏邊什麽聲音也沒有。


    “怎麽辦,裏麵沒人?”李振義搖頭歎息說。


    “那……咱們到哪兒找他呢?”馮銀鎖很失望,兩腿顫顫,頹然欲倒。


    “我再喊喊。”李振義又趴在石縫上喊了好一陣。


    “還是沒人答應嗎?”


    “沒有……”


    李振義也泄氣地蹲下來。


    “南極仙翁不見了,咱們怎麽辦呢?”


    “休息一會,想辦法尋找吧!”


    二人背靠鬆樹坐下,討論南極仙翁的去向。


    馮銀鎖說:“南極仙翁很可能是去采藥了。”


    李振義搖搖頭說:“不可能!車小欣還沒脫離危險期,他怎麽能拋下她離開呢?”


    “那,會不會是這幾天出了事情?”


    “不好說……”話音未落,忽然峽穀裏傳來嘔嘔嗷嗷的聲音。


    “什麽聲音?”馮銀鎖驚問。


    “哎呀不好,陰霾上來了!”李振義掙紮著站起來。


    馮銀鎖正想仰望天空,已經不見太陽,眼前很快黑暗下來。


    “看!快看……那是什麽啊?”馮銀鎖驚駭得聲音變了調。


    “啊……”李振義驚叫一聲隨即啞了。


    o◎◎


    陰霾上來了,天越來越黑,須臾黑得好像深夜。


    漆黑的前方出現了一道藍色光圈,飄飄搖搖,越來越大,漸漸變得清晰,卻是一片廣闊的天地。(.)看上去那是群山裏的一片樹林,綠樹蔥蘢,掩映著翹角屋簷,琉璃碧瓦,好一座神奇的村莊。


    “啊,哈哈哈,虛驚一場,原來是海市蜃樓!”李振義大笑起來。


    “不,別……別笑!”馮銀鎖驚叫說,“它不是海市蜃樓!”


    “哦?你……嘿嘿,不是海市蜃樓?那你說它是什麽?”


    “我……我看像……像……像鬼魅山莊!”


    “嘿嘿……”李振義冷笑,“我在部隊時曾到沙漠裏野營拉練,見過這樣的海市蜃樓。這是雲氣折射出來的遠方的景物,朝它走過去就什麽也沒有了。”


    “不,你說得不對!你再看看,這怎麽能是海……”馮銀鎖忽然啞了。


    “啊……你……說得不錯!這不是那種海市……”李振義也啞了。


    二人都吃驚地瞪著眼望著前方。初始身下的山在飄搖,那山莊也在飄搖。山莊飄搖著就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顯得非常真實,沒有絲毫的虛幻痕跡。


    不久,山不搖了,山莊也平靜不動了。但樹林就在他們前麵不遠的地方,每一棵樹,每一根樹杈,樹枝,乃至葉子,甚至葉子間的花朵,枝條上結的未成熟的綠豆豆,成熟了的紅豆豆,都曆曆在目。更有甚者,那花朵散出來的清幽幽的香味也清晰可聞,沁人心脾。


    李振義吃驚到極點,因為他聽見了說笑聲。


    “姐妹們,快走啊!再晚一會兒人家就拜完天地,入了洞房了,新郎長得什麽樣可就看不見了呀!”


    “嘻嘻嘻,他們進了洞房,咱們就闖進去看!嘻嘻!”


    “嘻嘻,不害羞!你要是看見他們正脫光衣裳摟在一起,那可怎麽辦呀?”


    “嘻嘻,那你也學聶小倩姐姐,幹脆也脫衣上床,送上前去作寧采臣公子的新娘子呀!咯咯咯……”


    “哎呀,看我不撕爛你的嘴!”最後一個姑娘追上前來要打最前邊的姑娘。


    “哎呀,綠竹姐姐,饒了我吧!嘻嘻,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前邊的姑娘一邊笑著討饒,一邊朝神仙洞方向跑來。


    此刻好像是傍晚時分,樹林裏出現幾個姑娘的身影,她們都身穿古代的衣裙,挑著紅色的燈籠,身影和夕霞一樣的色彩。


    “她們在幹什麽呀?”馮銀鎖顫抖著問。


    “噓……小聲點兒,離得近,小心被她們聽見。”李振義拉著馮銀鎖躲到了鬆樹後。


    二人屏聲靜氣不敢出聲,便見幾個俊俏的小姑娘,從樹林裏跑了出來。


    鬆樹後陰霧迷蒙,姑娘們從李振義和馮銀鎖前方不遠處跑過去,竟沒有現他們倆。


    盡管如此,二人還是緊張得心突突跳,眼睛也不敢睜開。等說笑聲和腳步聲消失了,李振義才噓出一口氣,見馮銀鎖已經不支,癱坐於地暴喘不已。


    “不是說這裏沒有人煙麽?”李振義驚魂不定的自己問自己。


    “不……不是沒有……是沒人知道……我也說不清……反正怪極了……”馮銀鎖喘息著說。


    ◎◎◎


    “她們剛才說誰要跟鬼女聶小倩成親?”李振義問話時聲音顫抖。


    “我聽著……好像是說,聊齋裏的……寧公子,寧采臣……”馮銀鎖依舊喘息不止,聲音裏也同樣驚怕得顫抖。


    “你不是說,你見過吳市長和燕赤霞在一起,燕赤霞說吳市長就是寧采臣麽?”


    “嗯哪,燕赤霞是這樣說的,所以她跟吳市長戀愛了。”


    “可她們說的是,今晚寧采臣……也就是吳市長,要和聶小倩拜堂成親,洞房花燭啊!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呢?”李振義皺緊眉頭,焦急萬分地說。


    馮銀鎖歎了口氣:“唉,天已經黑了……”


    李振義一頓腳:“我得去看看究竟!”


    他叮囑馮銀鎖在這兒休息別動,然後朝著燈籠的光影急急奔去。


    說是奔,其實隻是一種焦急的心境,因為看不清路徑,走得度並不快。好在李振義當過偵察兵,視力好,又有夜行經驗,前方還有小姑娘們的燈籠照明,他瞅準路況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李振義很想追上小姑娘們,腳步一直沒有遲疑,但他追來追去卻越離越遠,轉過一道山口就不見了她們的蹤影。


    他更急了,恨不得跑步趕上去。但他卻不敢奔跑,因為隨處都可能出現懸崖山澗,一不小心就會生危險。他隻好以投石探路的方法繼續追,漸漸轉過山口,忽然前麵出現了微光。起初以為是小姑娘們的燈光,仔細一看卻不見人影,隻隱約可見兩壁山崖陡峭聳立,抬頭仰視,見一線天空,曲曲折折,漸遠漸無。


    “哦,原來陰霧散了,這裏是峽穀。”他感到這地方有些熟悉,忍不住自言自語。


    但這究竟是什麽地方,是斷裂穀一線天,還是仙人穀六爪峽,他判斷不清,頓時迷茫了。


    八爺嶺五百裏大山,有史以來就是個不解之謎。李振義在部隊野營拉練,行軍五十萬裏,幾乎走遍了南疆北陲,茫茫戈壁和皚皚雪山也曆經腳下,雲南猛勘熱帶森林也非常熟悉,但對家鄉的八爺嶺,卻一直分外陌生。這個看似十分平常的大山,沒有人能夠走遍八爺嶺每一道山穀,甚至也沒有人知道自己所住的山穀另一端是什麽樣子。李振義當過特種兵,也曾有心探險八爺嶺最神秘的深穀,但他略微考察了幾次,又聽探險者說了一些險惡故事,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這山穀太神奇,太不可思議了!這裏處處都曾經或者依然繁衍著一代代鮮活的人類,但這裏卻又處處隱伏著一叢叢險惡的殺機。不要說全部,就單說這仙俠嶺吧,不但沒有人進到過深處,即使就走到鸞鳳坡為止,每進一次,來時和回去的印象就明顯不同,甚至進十遍就有十種絕對不同的印象,而且還一定要有十回以上難以想象驚險絕倫的生死遭遇。


    “既然來到這裏了,不管怎樣還得往前走啊!”他下定決心,繼續摸索往前走。


    越來越黑暗,而且空氣有些壓抑,他聽見自己的喘氣聲很急促,很響亮,咳嗽一聲如在翁中,響著嗡嗡的回音。


    “怪了!怎麽……我怎麽竟走進山洞裏來了?”


    他吃驚地叫了起來,急忙停步。


    然而他這一喊叫,可怕的事情出現了。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粗憨響亮的喘氣聲從前方傳來。


    李振義驚得頭皮一麻,渾身觸電一般,所有的毛孔都炸開了。


    “誰……誰呀?誰……”他顫聲問。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伴隨著喘氣聲,前方出現了兩盞燈。


    李振義收斂驚魂細看,覺得不像小姑娘們的燈籠。小姑娘們的燈籠是遊動的,燈籠間的距離是變化的,且燈籠是紅光,不是藍光。而前方這兩盞燈不怎麽遊動,兩燈之間的距離是不變的,所以不能說是兩盞燈,應該說是一對燈才對。


    一對燈向他移動過來,一閃一閃的,忽明忽暗,忽滅忽亮。


    李振義覺不對勁,他聽見呼哧呼哧的喘氣聲越來越近,微微聞見一股腥味。他在部隊訓練過搜捕,每次都有軍犬配合行動,對狗身上的氣味很熟悉,所以特別敏感。此刻一聞到這種腥味,立刻想到了野獸。


    “媽呀,巨獸!”李振義驚駭地大叫一聲,立刻掏出槍來。


    這是上次營救蕭秘書時繳獲警匪胡彪子的槍,他一直呆在身上,以防萬一。此刻他遇到了危險,自然就拔出槍來。


    “啪!”槍聲響了,震耳欲聾,在山洞裏嗡嗡回響。


    兩盞燈沒有再移動,也沒有消失,但呼哧呼哧的聲音依舊。原來李振義沒有朝它開槍,因為距離還遠,暫時還威脅不到他,而且他也不能斷定燈光就是對他構成生命威脅的凶獸。他隻能開槍示警,震嚇危險物。


    槍聲剛消失,忽然山洞深處傳來“什麽人啊?別開槍傷害我的魈寶寶!魈寶寶乖,快回來!”一個小姑娘喊聲童稚稚的,聽上去好像十來歲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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