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峰他們幾個才剛走,之前那兩個刑警便又走了進來,有說有笑,看也不看一眼劉一鳴,各自找把椅子坐下,其中年長的一人指著房間正中的椅子,威嚴地喝道:“坐下。”


    劉一鳴轉了個身,露出手銬說道:“太緊了,能不能給鬆一下?”


    兩人都沒有搭理劉一鳴,和之前還對劉一鳴和顏悅色的樣子判若兩人,一看就是受了楊峰的叮囑。好在劉一鳴並沒有感覺難受,隻是裝出一副示弱的樣子的,因此也隻得就此作罷。


    “坐下,誰讓你說話了?”又是威嚴的嗬斥。


    “姓名,籍貫,工作單位,家庭住址。”警察一邊低頭記錄,一邊問道。


    劉一鳴一一作答。填好了基本情況,警察又問道:“昨天下午你都做了什麽事?說一下吧!”


    劉一鳴答道:“我在河畔中學校門口阻止了黑社會前來學校滋事,捍衛了學校師生和財產的安全,維護了社的穩定與和諧,具體過程電視裏、網上都有,你們可以自己看。”


    “現在我要你自己說!”警察重重地將鉛筆拍在了桌子上。


    劉一鳴隻好將昨天中午發生的情況說了一遍,警察一邊聽一邊記錄:“嗯,搶的凶器,好,等等,你剛才說,你把那個人嚇倒了?人都嚇倒了,沒有了任何抵抗的能力,你再去打他,難道不知道會有性命危險麽,而且還打的是腦門?”


    劉一鳴辯解道:“當時我被五六十號人包圍著,隨時可能會被亂棍打死,更有危險!”


    “我就問你知道不知道?不要說別的!”


    “知道!”


    “你毆打了已經失去抵抗能力的犯罪嫌疑人,是不是事實?”


    麵對明顯的誘供,劉一鳴終於忍不住來火了。但是,他依舊很好地掩飾了自己的情緒,對他們說道:“警官,我想抽根煙。”


    記錄的警察再次將鋼筆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然後大喝道:“你給我老實點!”


    “嘩拉”一聲,劉一鳴將手銬扔到桌子上,活動著手腕站起來,其中一隻手捏著一根一元錢紙幣搓成的小棍,在兩個警察的目瞪口呆中走到桌子旁,拿起煙盒甩了一支到嘴上,又抓起打火機點燃。


    深深地抽了一口,將煙霧噴到兩個警察臉上,說道:“我回答完了,現在想回家睡覺了!”


    警察憤然起立,大吼道:“猖狂!你的行為已經涉嫌違法!”


    另一個警察沉穩一點,將筆錄推給劉一鳴,說道:“看看,在後麵簽上你的名字,在記錄裏,你的名字上按個手印。”


    劉一鳴將筆錄推了回去,不屑地笑道:“你們誘供,我才不簽!”


    兩個警察這回真的是暴怒了,不過,他們到底是老公安,不是楊峰那種按不住脾氣的毛頭小子,深深懂得對付劉一鳴這種又臭又硬的茅坑石頭的辦法。


    “你不簽字也不能逃避處理,你因涉嫌殺人,被刑事拘留了!”


    劉一鳴在警局裏一直呆到了傍晚時分,然後被押上了一輛警用麵包車,五菱之光的後排座位經過了改裝,焊了鐵柵欄,很適合押送囚徒。


    小麵包閃著警燈,拉著警笛,嗚哇嗚哇駛出分局大院,三樓陽台上,楊峰摩挲著塗了跌打酒的右手,轉臉朝身邊的小李問道:“小李,我讓你給你那個在看守所的同學打電話,打了麽?”


    小李一邊用紅花油抹著右手,一邊獰笑著答道:“早就打過了,絕對夠那上子喝一壺的。他媽的,這次要是不把那小子整個半身不遂,我就不信李!”


    公安局看守所位於郊外一個叫做竹市鎮的地方,等車開到地方已經是夜裏了,黑燈瞎火一片,高大的水泥牆上安著電網,一個黑色的鐵門如同怪獸的血盆大口,下麵還有個供生人員進出的小門,崗樓上,背著槍的武警銳利的目光掃視著大牆內,不時傳出一兩聲狗叫聲,更顯靜謐恐怖。


    警車停下來,一個警察交了交接文件,然後打開小門,劉一鳴被押了進去,負責接收的是一個三級警督,他借光看了下文件,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劉一鳴,剛要說話,旁邊過來了個年輕警察,在他耳邊悄悄說了句什麽,三級警督便說道:“好,你安排吧!”


    小警察身量不高,可是卻極其粗壯,走起路來肩膀子一晃一晃的,顯得特別橫,他領著劉一鳴往裏麵走去,穿過幽暗的長長地通道,來到一間囚室外,掏出鑰匙打開鐵門,走廊裏三十瓦燈泡的照耀下,能看到裏麵是一排水泥大通鋪,躺了黑壓壓的一片人,聽見開門的動靜,硬是沒一個人往這邊看。


    “二毛,新來的犯人,好好照顧!”小警察說完,將劉一鳴推進號子,“哐當”一聲關上鐵門然後再鎖上了。


    警察一走,本來在鋪子上睡著的犯人全跳了起來,他們看著劉一鳴先是一楞,然後便是一窩蜂一樣的圍了過來,熱情勁四足地喊道:“鳴哥,鳴哥!。”


    睡在門口位置的一個短粗漢子,悠悠地坐著,號子裏空間不大,他一個人至少占了三個人位置,一看就是這裏的老大了。但是,他聽到眾人一聲聲地叫著“鳴哥”,發現不對勁,立即從蹦了起來。


    他樂嗬嗬地說道:“鳴哥,沒想到真是你呀?你這不才出去幾天,怎麽又進來啦?”


    原來,劉一鳴被楊家陷害入獄之後就是一直統治著這裏的,他出去之後才輪到二毛承接了大統,眼下這些人都和劉一鳴很熟絡,因此見到劉一鳴都親熱地叫鳴哥,楊峰想整治劉一鳴,把他送到了這裏,也算是有眼無珠吧。


    “沒事,就是過來看看你們,說不定過幾天就走了!”


    劉一鳴輕描淡寫地說著,二毛早已經把珍藏版的軟中華拿了出來,遞到了劉一鳴手上,然後再給他點上了火,劉一鳴吸了一口煙,說道:“不錯,不錯!看樣子你們的小日子是越來越滋潤了呀!”


    “還不是老樣子!”二毛畢恭畢敬地應著,然後忙不迭地收拾東西:“鳴哥,要不這幾天你就先在我這兒將就將吧!”


    “行!”劉一鳴點了點頭,就倒在二毛的鋪上躺了下來。


    眾人見鳴哥躺下去了,也不敢再吭聲,頓時又作了鳥獸之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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