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整得太晚,劉一鳴睡到了下午才起來。他洗刷完畢,隨意整了點東西填了肚子之後,便開車出去了。


    昨天晚上和張鐵山他們說好了的,今天要去會會王老四。


    和張鐵山他們碰麵了之後,根據王老四那輛本田上行駛證的地址,眾人很快地便找到了一家酒吧門口,門前還停著一輛金杯,好像就是那天晚上趕到醫院鬧事的兩輛之一。


    酒吧半舊不新,門上有兩個用霓虹燈管組成的兩個大字“天堂”。劉一鳴讓其它的四個人在門外等著,然後便踹門領著張鐵山進去了。裏麵有些昏暗,這段時間王道發的酒吧正在整頓,因此裏麵空空蕩蕩的,隻有各式裝修建材和令人生厭的油漆味道,另外還有幾個正在一起喝酒聊天的小青年。


    咣當一聲,大門外的刺眼陽光照了進來,兩道挺撥的身影出現在在門口,喝酒的幾個人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不約而同地站起身來,眯起眼睛打量這兩個不速之客。


    居然是他們!他們竟然敢找上門來了!


    時至今日,劉一鳴先後廢了王老四手下何大有,董光明兩位得力幹將,河源市黑道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呀?


    現在他們倆竟然尋上門來了,這卻是眼下這些人做夢也沒有想到的事情。雖說他們都親眼目睹了或者是親耳聽說了劉一鳴的非凡身手,但是,眼下們二話不說竟然踹門進來了,在他們看來無疑是自尋死路。


    這是一般的地方嗎?是誰想進來踹門就踹門的嗎?顯然不是!道上混的人都知道,這是四哥的老巢大本營。之前進來的那些人,不管是顧客還是道上混的,無不是畢恭畢敬的。


    這些人的表情如此怪異,劉一鳴本身就是個洞察敏銳的人,怎麽可能觀察不到?但是,他仍然沒有當回事,他很平靜地說道:“我找王道發有事!”


    “四哥的名字也是你喊的?”


    一個長發青年猛然揮起桌上的啤酒瓶迎頭砸了過來,劉一鳴身子一側,啤酒瓶搶在手中,一聲脆響,500毫升裝的藍帶啤酒瓶在長發青年頭上化作無數咖啡色的碎片,血從額頭上流下來,他一聲不吭地栽倒了。


    另一個鼻子穿著環的家夥從側麵發動襲擊,抓起一根裝修用的橡膠管帶著勁風,以勢不可當的雷霆之勢掃了過來,卻被另一邊的張鐵山牢牢地握住,鼻環青年一楞,想要回抽,又哪裏抽的動,抬頭起看到了張鐵山那張笑臉。


    鼻環青年怒罵道:“操!”


    話音沒落,劉一鳴隨手一甩,鋒利的啤酒瓶碎片就和他接吻了,玻璃渣紮得他滿臉開花,血肉模糊。鼻環青年慘呼連連,抱著頭跌跌撞撞,連碰翻了一大堆裝修材料。


    小青年們都被嚇傻了,無不驚慌失措的看著眼前這兩個凶神惡煞的家夥。縱然他們是王道發專門找過來看場子的打手,但是,相對於生命而言,他們還是理智的放棄了所謂的職責。


    “我找王道發。”劉一鳴再度開口,語氣依舊平和如初。


    “你是誰,找四哥有什麽事?”


    吧台側麵打開一扇門,裏麵走出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身穿修長黑襯衣,敞開的領口露出一條粗大的金鏈子,嘴裏還叨著一根煙。他看了一眼滿地的狼藉,並沒有絲毫的震驚之色,隻是瞪了劉一鳴和張鐵山一眼,冷冷地說道:“到我辦公室談。”


    劉一鳴走進辦公室,然後示意張鐵山留在了外麵。


    那人在大班台後麵坐了下來,指了指牆角的椅子,麵無表情地對劉一鳴說道:“坐。”


    劉一鳴並不按那人的吩咐坐在牆角,而是拉了張單人沙發坐在辦公室中央,大模大樣地和那人麵對麵坐下了。


    “抽煙。”


    那人掏出硬中華的盒子,拋了根煙給了劉一鳴,然後自己也拿出一根,拿起大班台上的鍍金拿破侖大炮點燃,仰坐在寬大的老板椅中,俯視著劉一鳴。


    劉一鳴也掏出一次的塑料打火機點燃香煙,兩個人就這樣吞雲吐霧對視著。


    兩分鍾過去了,那人有點撐不住了,他企圖以氣勢壓倒對方,但可恥地失敗了,眼前這個男子的目光如同刀片一樣犀利,讓他不敢對視。


    不是猛龍不過江,對方敢兩三個人打上門來,說明他們有這個實力,能坐在辦公室裏和自己放膽對視,而不是急急火火的說要怎麽怎麽樣,足以可見此人並非魯莽之輩。


    “你找四哥有什麽事?”


    那人深深地思索著劉一鳴的來意。按理說,一般人是決計不敢打上門來的,要麽這個人是個楞頭青,要麽就是和四哥苦大仇深,早已經把生死都置之了度外。雖說眼下四哥出了點事情,進了局子裏麵,但是,河源市道上混的那個不知道,以四哥的能量,還是過個幾天就出來了,又有誰敢這般落井下石?


    劉一鳴沒有理他,反倒是帶著一絲冷笑反問他:“你又是誰?你能代表王道發麽?”


    “我叫李誌騰,道上的兄弟都叫我騰哥,是這個酒吧的經理,四哥不在時,這裏的事情我說了算。”那人狠狠地抽了口煙,然後把煙蒂插在了水晶煙灰缸裏。


    “你給我聽清楚了,我找的是王道發!他哪裏去了?限你五分鍾打電話讓他過來!”劉一鳴兩眼一瞪,凶光畢現。


    李誌騰力圖使自己顯得鎮定自若,因此隻是很簡短地說道:“四哥不在,局裏麵去了,你有事就直說!”


    “既然王道發不在,你能做主那就好。”劉一鳴冷笑一聲道:“前段時間,你下麵那些人打傷了我一個兄弟,而且還三番兩次來找我的麻煩,你看這事情怎麽辦?”


    刹那間,李誌騰突然想起了件事情,前些日子,歡子開著四哥的本田出去被人家扣住了,這事情因為四哥裏麵去了,所以才拖著一直沒有處理,難道就是眼前這個人扣下的?


    想到這裏,李誌騰拉開抽屜,拿出一遝錢推了過去,銀行紮好的一百張紅色大鈔,整整一萬塊。


    李誌騰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上次有個體校的學生來鬧事,一個人打八個,那可是散打專業選手,到最後還不是被放倒,李誌騰親自挑了他的腳筋,別說賠錢了,李誌騰還得讓賠償酒吧損失的裝潢費用呢。


    可是,這次不同,李誌騰竟然破開荒的拿出一萬塊錢出來,這是因為他在對方身上嗅到了一絲讓自己感覺不安的味道。


    是殺氣!


    “四哥的車是你扣下的吧?錢拿走,車留下!”李誌騰雙手輕輕顫抖著,已經深深出賣了他企圖保持鎮定的本心。


    劉一鳴拿起錢掂了掂,突然砸在李誌騰臉上:“一萬塊,打發要飯的呢!”


    李誌騰下意識地蹦起來,太陽穴處的血管突突地跳,他直勾勾地看著劉一鳴,半晌還是泄了氣,坐了回去,低聲說道:“店裏隻有這麽多了!”


    劉一鳴盯著他看了會,李誌騰額頭上的汗都流下來了,他再也撐不下去了,低三下四地說道:“哥哥,真的隻有這點錢了,店裏平時不留錢的!四哥進去後,各方麵也是需要錢打點的,這個你是知道的。”


    劉一鳴哼一聲,將那一萬塊塞進兜裏,順手又拿了桌上一條硬中華,轉身就走:“既然王道發不在,那我就先走了。至於那車,我先玩兩天,玩夠了還你。”


    李誌騰站了起來,說道:“哥哥,有話好說,那車。”


    劉一鳴,猛然一回頭,問道:“不高興?”


    “不是,不是。”


    “不高興找強子去,這事情他惹出來的。”說完,劉一鳴揚長而去。


    一出辦公室的門,張鐵山便迎了上來,圍在門口的幾個青年下意識地往後退,都不敢和劉一鳴對視。


    “正在裝修,不錯嘛!”劉一鳴環顧四周一眼,說道:“小張,王老四不在,見不到正主兒,怪沒意思的。兄弟們來一趟不容易,總要找點事情幹才行的。把外麵的兄弟都叫進來,把店子給砸了吧,能砸的都砸了!”


    張鐵山歡快地應了一聲便出去了,再進來後便招呼小弟們使勁亂砸了起來。砰砰啪啪的聲音不絕於耳,可是站著的那些人一個都不敢吭聲。直到店內變成了一灘稀泥,劉一鳴才領著眾人駕著本田車離去。


    等這幾個凶神駕車離去,青年們才湧進辦公室。


    “騰哥,怎麽不做了他?”


    “再厲害也就是那麽幾個人,怕個鳥。”


    青年們七嘴八舌地嚷著,恢複了往日的神氣。


    李誌騰滿臉憂色地點燃一支煙,猛抽了一口才說道:“你們不明白,他們帶頭的那個人不一般。”


    “有啥不一般的,不就是會兩手功夫麽?”


    “你們不懂的!”


    李誌騰搖搖頭,噴出一口煙,仰頭躺在老板椅上,陷入了沉思。


    青年們知道騰哥有話要說,因此都靜了下來。


    “那年,我被監舍調去陪死刑犯,其實也就是陪著說說話啥的,防止執行前一天犯人想不開。那人硬實是一條硬漢,縱橫全國大江南北,手底下數十條人命,其中還有兩個是警察,臨刑前一天,他該吃的吃,該喝的喝,沒事人一樣的,我們這些小輩佩服得五體投地。”


    青年們瞪著眼等下文。


    李誌騰掐掉煙蒂,又說道:“今天這個人,和他是同一種人!這事,還是等四哥出來了再說吧!”


    辦公室內鴉雀無聲,坐鎮酒吧的小混混和江洋大盜完全不可同日而語,每個人都在害怕,今天他們都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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