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峰失蹤了,手機沒有信號,車上的gps定位係統也失效了,整個人如同從人間蒸發了一樣,急的河源市組織部長楊齊賢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由於也不清楚事情經過,位高權重的他,既使身為人父,也不好興師動眾去找他的寶貝兒子,隻能把平日裏和楊峰玩得好的小李和一些朋友叫過來,讓他們幫忙去找人。


    小李帶著一幫人到處搜索,仗著身上那件警服,查了幾家楊峰常去的賓館酒樓,都沒有登記記錄,他所熟知的楊峰的幾個秘密據點也都是大門緊鎖,就算撬門進去也沒有任何發現。


    調查當夜和楊峰出去的那個女子的背景,是個交友廣泛的藝術學院學生,她也同時失蹤了,這就讓小李有些害怕了,他急忙打電話告知了楊峰的老爸楊部長。


    終於有所依據了,楊部長便可大張旗鼓責令警方進行調查了,警方先是調查了當夜酒吧門口的監控錄像,沿著楊峰駕車行駛的方向,一路調查了沿途所有監控錄像,發現楊峰河著河畔大道一路向北,直至消失在監控攝像頭的監控範圍之內。


    警方召集警力沿著江灘進行了大範圍的搜索,依然一無所獲,由於楊部長各方施加壓力的緣故,公安部門隻得立案進行偵察。


    雖然隻是一樁普通的失蹤案,但是警察們並沒有絲毫的輕視,因為楊峰身份的特殊性,做警察本身就會得罪不少人,更何況他又喜歡欺男霸女,不知道有多少對他恨之入骨呢。


    警方的結論是,這很有可能是一起性質極其惡劣的凶殺案件。


    聽說楊峰失蹤以後,河畔派出所的小女警艾靜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劉一鳴。到目前為止她也已經知道了劉一鳴考試公務員被楊峰偷梁換柱並整入監獄的事情,如果楊峰真要怎麽樣了,他完全有這個作案動機。


    小女警艾靜不知道是擔心學長劉一鳴,還是再次下定了決心這次一定要把他抓起來了,總之,她以前所未有熱情投入到了工作中,但是,調查的結果卻是與她當初的猜想截然相反,以目前的得到的消息從理論上分析,劉一鳴完全與這件事情無關。


    艾靜輕歎了一口氣,不知道是因為事情與劉一鳴無關而感覺輕鬆還是惋惜。


    劉一鳴作為一名嫌疑人成功跳出艾靜和警方的視野,但是一切並沒有就此結束,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警方的搜索調查依舊緊鑼密鼓地進行著。


    時間過了一天一夜了,案件終於有了新的進展。


    一打魚為生的農民在大沙河裏麵撈上了一具男屍,後腦勺上中了兩槍,頭蓋都被掀開了。漁民被嚇得不輕,趕忙打110報了警。市裏麵剛緊急下發了失蹤人員協察通報,派出所民警絲毫不敢怠慢,放下電話便和相關人員一同朝事發地點趕了過去。


    當派出所民警趕到現場一看那人,就發現不妙了,這正是市局在找的人!派出所負責人馬上打電話向市匯報了情況,市局刑偵隊的刑警們便趕過來了,後麵還跟著一輛小號的黑色奧迪,熟悉的人都知道這是市委組織部的專車。


    就在這時,河裏又發現了一具女屍,白花花的臀部浮在水麵上觸目驚心,還好派出所警員對附近進行了封鎖,要不然圍觀的人一多非得引起軒然大波不可。


    市局的刑警麻利地從警車上跳了下來,二話不說便找派出所的同事們了解情況去了。雖然楊部長一直坐在車上沒有下來,但是,他的目光卻早已經在那具男屍身上來來回掃掃了好幾遍。


    楊部長一直牽掛的著的寶貝兒子真的死了,一直不敢想像的結局終於變成了事實,片刻之間,楊部長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由於屍體在水裏泡了很長時間,再加上後腦上中了兩槍,子彈掀開頭蓋骨飛出,一顆眼珠子已經不見了,整個人麵目全非,很難辨認,於是在場的公安部門負責人便請楊部長下車辨認。


    楊部長走出汽車的時候,步履已然的些蹣跚了,但是,她依然以一個老**員堅定的信念堅撐著自己,用顫抖的手指掀開死者的衣服,在左肩上找到了一顆明顯的黑痣。


    楊部長沉重地點點頭,悲憤地說道:“是楊峰。”


    “楊部長,請節哀!”一幫警察摘下了警帽,神情都很黯然。


    “我隻有一個要求,盡快將凶手繩之以法,還河源市市民一個平安放心的社會環境。”楊部長緩緩說完這句話便上車了走了。


    人死不能複生,早點入土入安便是對死者最大的尊重,這是中國人的傳統觀念,因此市刑警大隊的同誌們絲毫不敢怠慢,快速對屍體進行檢查取證之後,便把屍體交還給了楊家,將屍體存放在了市殯儀館。


    市殯儀館,氣氛莊嚴肅穆,虛無飄渺的哀樂隨著悲傷到處流淌,天灰蒙蒙的,空氣中溫度很大,很憋悶,兩輛黑色的小車停在大理石鋪成的停車場上,一個身穿黑衣的中年婦人悲痛欲絕,站在停屍房門前嚎啕大哭,一幫女同誌左右攙扶著她,低聲勸解著,時不時拿手帕擦一下自己通紅的眼眶。


    楊峰的屍體就停放在這裏,喪葬服務人員正在給他更衣化妝,楊峰的母親也在政府部門工作,楊峰出事的時候她正在外地開會,聞訊後馬上趕了回來,在丈夫的陪同下,來看寶貝兒子的最後一眼。


    盡管楊部長再三勸告,讓夫人不要去看兒子的遺體,因為怕她受不了這個刺激,但是楊夫人思子心切,哪裏顧得上這些,堅持要來,楊部長拗不過她,隻好領著她來到了殯儀館。


    殯儀館的化妝師什麽樣的屍體沒見過?別說是被爆頭的死屍了,就是燒焦的,壓爛的,不成形狀的,他們都擺弄過,他們迅速弄了個塑料頭殼罩在楊峰腦門上,上麵再蓋上假發,安上一枚玻璃眼珠,臉上敷了厚厚一層粉底,身上套上襯衣和西裝,外麵再罩一個透明有機玻璃外殼,遠遠一看,倒也栩栩如生,就像睡著了一般。


    化妝師把一切都搞好了之後,才把楊夫人放了進去,當她看到兒子靜靜地躺在水晶棺材裏的時候,並沒有哭泣,而是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生怕吵醒了熟睡的兒子一般,她走到棺材旁,靜靜地站著,一言不發,就這樣呆呆地看兒子長長地低垂的睫毛,緊緊抿著的嘴唇,挺撥的鼻梁


    “小峰,媽媽來了,媽媽看你來了,醒醒,和媽媽說句話啊,乖。”楊夫人扶著棺材柔聲說著,眼淚如同掉了線的珠子一般下落,其它的女同誌也陪著一起掉眼淚,世間最痛苦的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了,尤其還是這樣一個英俊瀟灑又懂事的好兒子。


    “小峰,你睜看眼睛看看媽媽,媽什麽都答應你,你不是看中悍馬了麽,媽給你買,你不是想去美國麽,媽給你辦!無論你要什麽,媽都答應你,你怎麽就不睜開眼睛看看媽媽呀!”楊夫人聲竭力嘶地哭著,拍打著水晶棺材蓋,情緒已經明顯失控了,其它同行而來的女同誌正想上前安慰一兩句,卻見突然一把掀開水晶棺材蓋,抓住兒子一陣亂搖。


    本來腦袋裝得就不是很牢穩,被部長夫人一陣亂晃,居然掉了下來,露出空蕩蕩的腦袋瓜子,玻璃眼珠也嘰裏咕碌滾了下來,駭人的一幕嚇得楊夫人一口氣喘不上來,當場暈死去了。


    一幫人撲過來,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胸口,終於把楊夫人救醒,但是她卻變得呆呆傻傻,眼神也有些凝滯,眾人急忙告訴楊部長,楊部長哀歎一聲,搖了搖頭,說道:“我早說過,這個刺激她是承受不了的。”


    正在所有人悲痛欲絕的時候,在一個不顯眼的位置站著的一個人,卻露出了一種截然相反的情形。


    沒錯他是劉一鳴,他當然不可能是看哀悼的,他是來看笑話的。


    誠如女民警小艾調查的那樣,這件事情和劉一鳴並沒有任何的關係,也正因為楊峰並不是他親手幹掉的,所以才減輕了他複仇的快感,不過,此番看到滿堂皆哀,楊齊賢夫妻傷痛欲絕的樣子,劉一鳴終於忍不住微笑了起來。


    “這一切還隻是一個開始,姓楊的,你們夫妻就做好準備接受更加殘酷的製裁吧!你們放心,下一個製裁你們的一定是我劉一鳴!”


    自從那天晚上親眼看到楊峰被殺以後,劉一鳴的心情就一直很好,臉上總是忍不住地浮現各種微笑,淤積在心頭的死結似乎終於打開了那麽一點。


    正在劉一鳴琢磨著是不是要走出去,添把猛材將楊齊賢夫妻以及所有人的悲傷之火都加重點的時候,一隻堅強有力的大手無聲地從他身後伸了出來,按在了他的肩上。


    不用轉頭看,甚至不用想,劉一鳴就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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