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上回說到,邢天燕問老叫化有沒有殺過人。老叫化嚷道:“你這妖狐別信口開河,我幾時殺害過人了?他們追殺我老叫化,我盡是東躲西閃,不敢與他們交手,往往都是他們自己殺了自己人,與我老叫化無關。”


    聶十八想起在衡陽岣嶁峰下的情景,的確是這樣。那幾個追殺老叫化的人,都是自己人殺傷了自己人,老叫化真的沒有出手殺人。


    老叫化又說:“萬不得已,我老叫化頂多出手廢了他們的武功,令他們今後.不能胡亂殺人而已。”


    邢天燕說:“那你比殺了他們更難受。”


    “妖狐,你怎麽這般說的?他們的難受,是他們今後不能再殺。能改過自新有人,活著不比死去的好?”


    吳三說:“不錯,他們感到難受,除了心痛幾十年的苦練毀於一旦外,就是今後再不能憑武功去欺負人和胡作非為了。要是沒有這樣的念頭,今後安分守己,又有何難受?”


    吳老叫化笑道:“對了,還是本家老弟知道我老叫化的用意。”


    邢天燕說:“他呀,跟你這個老叫化是同一類人,還有聶十八,也是這樣。我呀,認為十惡不赦的凶徒,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就算廢了他的武功,他仍然還可以動心思去害人,指使別人去殺人。這樣的人,還是殺了的好,以免為害人間。”


    婷婷說:“是呀,我跟邢姐姐是一樣的想法。有些魔鬼似的人,就是全身癱瘓不能動了,仍然坐在椅子上,指揮別人去害人,甚至其報複心更凶殘可怕。這些人真的不殺不行。”


    “好了!老叫化鬥不過你們這兩個牙尖嘴利的丫頭,我還得往少林走走。”


    聶十八奇怪問:“老前輩,你還去少林幹嗎?”


    “將你們的計劃跟各大派掌門人說清楚,大家互相有個照應。到時不會亂了套。同時,你們也該準備動身去大洪山才是。”老叫化說完,身形一晃,突然間消失了。


    眾人都以為老叫化趕去了少林,正打點行裝,動身前去大洪山,誰知老叫化跑了回來,說:“不好,不好!你們找個地方讓我老叫化躲起來。”


    聶十八驚愕地問:“老前輩,發生什麽事了?”


    眾人更是愕異,以吳老叫化這般武功深奧莫測的人,隻有人怕他,他怎麽這般的慌張了?難道來了一個比他武功更可怕的人麽?連他也嚇得躲起來,這個人是誰?婷婷首先問:“老叫化,是什麽人嚇得你要躲起來?”


    吳老叫化連忙說:“別問,別問,來了一個小怪物和小醋壇子。”


    “小怪物和小醋壇子?”


    “對對,就是他們,我老叫化不想與他們見麵。”


    “他們是什麽人?”


    驀然間,兩條人影從外麵飛了進來,一男一女,年紀都是在三四十歲之間。男的一手揪住了老叫化,笑嘻嘻地說:“老怪物,跑呀!你怎麽不跑了?”


    女的叫嚷起來:“你快將我們的東西交出來,不然,我們跟你沒完沒了。”


    聶十八他們都不認識這突然而來的兩個人,隻有吳三、邢天燕和張鐵嘴認識。這一男一女不是別人,正是目前點蒼派的掌門萬裏飛和小芹。萬裏飛是武林中有名的小怪物,而小芹是青衣狐莫紋的女伴,江湖上人稱小狐狸,她醋意特別大,不容許小怪物看別的女子,隻能看她,所以吳老叫化稱她為小醋壇子(詳情請看拙作《黑鷹傳奇》)。


    穆家姐妹見來人闖進來,一下就揪住了老叫化,出手快若電閃,連老叫化也閃不了,既驚震也訝異。娉娉問:“你們是什麽人?竟敢闖到我們這裏來抓人?”


    婷婷也說:“快給我將人放了!不然,我們也跟你們沒完沒了!”


    邢天燕慌忙說:“妹妹,他們是點蒼派掌門夫婦萬裏飛大俠和芹女俠,你們不可得罪了。看來老叫化一定有什麽對不住他們的地方,才追了來。”


    吳三笑問老叫化:“老前輩,你一定偷了他們的什麽東西了吧?”


    “不不!本家老弟,你怎麽這樣說的?我老叫化幾時偷他們的東西了?他們的東西,我老叫化敢偷嗎?”


    聶十八上前一揖說:“在下聶十八,拜見兩位前輩。”


    小怪物鬆了手,十分驚訝地望著聶十八,問:“你就是聶十八,當今的新黑豹?”


    “不敢,在下正是。”


    小怪物又左看看,右看看,問自己的妻子:“你看像不像?”


    小芹瞪了他一眼:“什麽像不像,你什麽不學,盡學老叫化的不正經。”


    “不不!”小怪物慌忙解釋說,“我是問你,他像不像黑豹?”


    “我怎麽知道像不像了?”


    “你看看他,目無神蘊,貌不驚人,渾身上下,沒半點英雄氣概,會是那個令江湖風雲變色的黑豹?別不是他來捉弄我們吧?”


    “別的我不知道,但我看出他是個忠厚老實人,不像你這麽不正經,裝神弄鬼。他幹嗎要捉弄我們?他也不像一個愛捉弄人的人。”


    小芹與小怪物的性格正好相反。小芹是一切正經,辦什麽都頂認真。


    小怪物說:“那他是真正的新黑豹了?”


    “當然是啦!你難道忘了慕容智大哥也是一個身懷絕技之人,在外表上半點也看不出來,才將武林的所有人都蒙騙了麽?”


    “既然你說他是,他就是了!”


    聶十八說:“在下真的是,不敢欺騙兩位前輩。”


    聶十八又一一介紹穆家姐弟、黑羅刹夫婦和山鳳給他們認識。老叫化對小怪物說:“你千萬別去看他們,看我老叫化行了。”


    小怪物說:“我老看你幹嗎?對你難道我還沒看夠麽?”


    “嗨!我老叫化是為你好。我擔心你多看穆家姐妹和山鳳姑娘一眼,你身邊的醋壇就會打翻了!”


    小芹一聽,頓時圓睜鳳眼,“老叫化,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老叫化慌忙說:“我沒說什麽!我老叫化剛才說什麽了?”


    “老叫化,你別給我裝神弄鬼,我們的事還沒有了。你快將我們的東西交出來。”


    婷婷問:“老叫化,你到底拿了人家的什麽東西了?快交給芹女俠吧?”


    聶十八也問,“老前輩,是什麽東西了?”


    老叫化支支吾吾地說;“這,這……”


    小怪物說:“其實也沒有什麽,他老人家好奇,將我們的一套鐵甲鱗蟒皮做的寶衣偷去了!”


    吳三和邢天燕一怔。吳三說:“什麽,鐵甲鱗蟒皮寶衣?這寶衣可是刀槍不入,就是無堅不摧的寶刀寶劍,也難以刺穿砍破。那可是點蒼派的鎮山之寶。老叫化,你怎麽連人家的鎮山之寶也偷了?不怕萬裏、慕容兩家找你算帳麽?”


    邢天燕說:“你這個老叫化,比我還膽大包天,我都不敢去偷,你怎麽去偷了?”


    “喂!喂!你們別說得那麽難聽好不好?我老叫化是偷東西的人嗎?”


    眾人聽說是這麽一件武林至寶,一時間全都呆住了(鐵甲鱗蟒皮寶衣一事,請看拙作《奇俠傳奇》),知道這事可不得玩笑,一旦不見了,那又將引起武林中的一場血殺。眾人沒什麽擔心,就是擔心這寶衣不是老叫化偷了去,是其他心懷叵測的人偷了去。尤其是叫天魔教的人偷了去,那更會為害武林。


    老叫化又說,“我老叫化不是偷,隻是好奇借來用用罷了。”


    眾人一聽,才放下心來。小芹衝著老叫化嚷起來:“你這是借嗎?不問自取,不是偷又是什麽了?”


    “小醋壇,你不會是這麽小氣吧?”


    小芹一聽老叫化叫自己是“醋壇子”,心中已是一把火,偷了自己的東西,還說自己小氣,世上哪有這個理的?她“嗖”的一聲,寶劍突然出鞘,劍尖便貼在老叫化心口上了:“好呀!你偷了我的東西,還說我小氣。我不小氣,我這把寶劍也一並送給你了!”


    老叫化驚愕得睜大了眼:“你,你,你別嚇我,我老叫化可經不起嚇的,一嚇就會嚇破了膽,以後就變成無膽匪類了!不,不對,我不是匪,是,是無膽老叫化。”


    小芹忍不法笑起來,收了劍:“你別給我扮豬吃老虎。你膽大包天,連皇宮也敢闖,能嚇破了你的膽嗎?說!你偷了我們的寶衣到底去幹什麽?”


    小怪物也說,“是呀!以你老的武功,這世上誰也傷害不了你,你偷寶衣有何用?”


    “不蹣你們說,我老叫化初時是好奇偷偷去看了一下,後來又用利劍試了一下,果然是堅韌極了。全無損傷,所以我老叫化……”


    “所以你就起了貪心了!”


    “不!我想到兩個人。”


    小怪物說:“我不管兩個人也好,四個人也好,你快將寶衣交出來。”


    老叫化苦著臉說:“寶衣現在不在我手裏。”


    小芹問;“在什麽地方了?”


    “在穆家姐妹倆的房間裏。”


    穆家姐妹一下跳了起來。婷婷說:“你別胡說八道,寶衣幾時在我們房間了?”娉娉說:“老人家,你不會栽贓嫁禍給我們姐妹倆吧?”


    “我老叫化這般黑心的麽?”


    小芹說:“我才不相信你放在她們兩人的房間裏了。”


    “小醋壇,不不,小狐狸。這也不對,是小掌門夫人。”眾人一聽,又忍不住笑了。


    小芹說:“你還有個完的沒有?你別給我耍花樣,到底寶衣在什麽地方了?”


    “不不!我老叫化是說真的。我剛才說想到的兩個人,就是想到穆家姐妹兩人。”


    婷婷問:“你想我們幹嗎?”


    “我想到你們姐妹兩人在這次白龍池畔會受傷或者會死。”


    娉娉一下明白過來,問“老人家,你偷寶衣是為我們姐妹倆著想?”


    “天魔神劍的劍法,我老叫化擔心你們招架不了,穿上這件刀槍不入的寶衣,就不怕了!”


    眾人一聽,才明白老叫化偷寶衣的用心,不由一陣激動。聶十八對老叫化深深一揖“老前輩,我聶十八從心裏感謝你老人家了!但這件寶衣我們可不能……”


    “小夥子!你不會說你們不能穿吧?你一身真氣奇厚,當然不用穿。小飛賊也古靈精怪,機靈異常,也可以不用穿。但她們姐妹兩人,真氣設你這般奇厚,移花接木的武功也不及小飛賊,不穿行嗎?你不擔心她們兩個有什麽不測了?”


    “這……!”聶十八一時不知怎麽說。


    小芹這時說:“老叫化,就算這樣你也該和我們說嗬,你以為我真是小氣的人嗎?”


    “你呀!盡在寺內和恒山派的老尼姑們說個不停,小怪物又與少林寺的老和尚們講經說道,扯得離天離地的沒完。我老叫化見事情緊迫,隻好先來個不問自取了。對,對,也不是不問自取,是留下一張字條,說是我老叫化取走了。我要是存心偷,會留下字條讓你們來追我?世上有這樣的笨偷麽?”


    小芹說:“那你幹嗎不在字條上說清楚?”


    “我老叫化是茶壺裏煮餃子,肚子裏有料,就是倒不出來,不知該怎麽寫。”


    小怪物說:“好了!事情已經明白。芹妹,我們也不必多說了。”


    這時,婷婷早巳回房間將寶衣取了出來,說“姐姐,真的有寶衣在我們的枕頭下呢,還有老叫化的一張字條,說這寶衣刀劍不入,讓我們穿上迎敵。”


    小芹說:“你們就穿上吧,別辜負了老叫化對你們的一片好意。”


    婷婷說,“前輩,我們……”


    小芹說:“你別推辭了。我們所以追來,隻是怪這老叫化不問自取,真的害怕這老叫化將它典當了去換酒喝呢!你們穿上,可以放心與天魔神劍交鋒,為武林除害。”


    小怪物也說:“要是你們不要,不但辜負了老叫化,也瞧不起我夫婦倆人。”


    娉娉說:“前輩言重了!”


    吳三說:“兩位妹妹,你們快拜謝萬裏掌門和芹女俠才是。”


    娉娉和婷婷雙雙拜謝:“小女子姐妹,拜謝萬裏掌門和芹女俠了!”


    這正是得道者多助。中原武林九大名門正派一旦知道了聶十八是名傾朝野、威攝江湖的黑豹的親傳弟子,他出道以來,所有行動,都是懲惡除奸、行俠仗義,便打消以往過去的種種疑慮。而穆家姐妹更是不露真相,暗暗在江湖上行俠多年的奇女子,使名門正派的各掌門人敬佩之心油然而生,莫不紛紛相助,借出一件寶衣又算得了什麽?他們連自己的生命也願意付出,勢必在這一戰中全力支持聶十八和穆氏一家,撲滅天魔教。


    第四天一早,是個大晴天,寶珠峰與懸鉤岩之間的白龍池畔,無論叢林、山坡、草地,早巳聚集了三山五嶽、四麵八方的英雄豪傑,他們三五成群,有的多達幾十人一夥。雖然不是人山人海,但也是人頭湧湧。在這些群雄當中,真是各種各樣的人物都有,有白發蒼蒼、精神矍鑠的老者,也有稚氣未脫的小夥子有花枝招展的美俏少女,也有凶神惡煞的彪形大漢。和尚、道士、尼姑、乞丐、走卒、商販、文人、秀士、武人、鏢客以及各處獨來獨往的遊俠浪傑都趕來了。也有遠至天山的俠士,也有來自大漠的剽悍騎手,甚至連海南島采燕窩的矯健飛人也來了。


    來人的服裝衣飾更是五顏六色,光怪陸離,有苗疆的苗彝壯士、西域一帶的少數民族姑娘、連極少再次步入中原的陰掌門高手,也趕來大洪山。


    這是武林的一次盛會,或百年來少有的一次武林大會。有的是接到雙方的武林帖而來。有的是聞風不請自來!有的是暗助一方而來,但更多的是為了目睹雙方人物的風采而來,都為觀看這一場生死決戰。


    一方是雄視江湖,令人驚畏的天魔神劍另一方是神出鬼沒,最近才為人細曉的穆氏一家。穆氏一家的出現,最為人驚訝了。在短短的幾個月內,就攪得江湖翻轉,中原武林風雲變色,令七煞劍門永遠在武林除名。群雄們帶著奇異、敬畏而來,更知道這場交鋒,是決定武林今後命運的交鋒。


    不久,聶十八、鍾離雨和穆家姐妹在白龍池北麵出現了,跟隨他們的是穆氏四名武士、武威鏢局的馮少總鏢頭以武士身份混在其中。他的前來,主要是辨認三個天魔神劍的真麵目,看是不是黃家姐弟和那一位托鏢的華服人,從而揭示藍美人事件的真相。他們人數不多,隻有八名。嶺南雙奇和山鳳有同來,而是隱藏在他們身後的樹林中,率領一批化裝成各式各樣人的飛虎奇兵,一旦事變,就衝殺出來。吳三和邢天燕也沒有出現,他們與丐幫的弟兄們悄悄伏在寶珠峰的亂石叢林裏,注視隱藏在寶珠峰上的一隊官兵,準備及時毀了他們的火炮。張鐵嘴為了方便今後仍在江湖上走動,也沒有跟來,而是混跡在群雄中。


    群雄一見聶十八等八人出現,莫不驚訝,紛紛議論。名門正派的俠義人士,是第一次看見了聶十八獵人裝束的真麵目,十分的驚訝:他就是驚震武林的黑豹?不用出手,就以內力震傷了三掌斷魂的那個大木頭人?怎麽看他不像是一個身懷絕技之人嗬!這才是真人不露相了。名門正派從老叫化的口中,知道了眼前出現的聶十八,就是新的黑豹,令三掌斷魂變成廢人的大木頭人。而其他群雄還不知道這事。他們都將目光放在穆家姐妹和小飛俠鍾離雨的身上,卻奇異怎麽那個大木頭人不出現?穆家姐妹,曾以蒙麵神秘女俠出現,驚震了武林,令七煞劍門和天魔教的人聞風而色變。想不到竟然是這麽一雙清雅絕俗、美如仙子的少女,她們能敵得了劍法神奇莫測的天魔神劍麽?有人暗暗為她們擔心了。也有人為小木頭人擔心,要是大木頭人不來,這個小木頭人也不是天魔神劍的對手。


    群雄中有人斷言:“看來這一次,穆氏一家必然要敗在天魔教人的劍下。”


    有人反對了:“你怎麽這般肯定?”


    “不是我小看了穆氏一家,他們隻有八個人,而天魔教這次出動的不下三四百人,就算武功不濟,圍攻也能把他們困死。何況天魔神劍武功極為上乘,哪怕大木頭人出現,也恐怕勝不了,他們還有不敗的?”


    “不是單打獨鬥決勝負麽?”


    “要是單打獨鬥,天魔教來這麽多人幹馮?我看,最後一定是一場群毆而決生死。”


    “天魔教這樣勝了也不光彩。”


    “江湖上從來是以武力為主,勝者為王,管你光彩不光彩?勝了就光彩,敗了的隻能怨命。”


    “那些俠義人士能袖手旁觀不理?”


    “老弟,你別忘了,這一次交鋒,是雙方的交鋒,其他各門各派,不能插手。要怪隻怪穆家的人大過大意輕敵了,才來八個人,就算他們八個人個個武功上乘,也招架不了天魔教那麽多高手。”


    這時有人叫喊:“看,天魔神劍出現了!”


    接著又有人驚訝地叫起來:“怎麽是三個天魔神劍,不是一個?”


    眾人再次定神一看,果然是三個衣服一模一樣、戴著同樣麵具,乘坐在三張軟轎之中,每一張軟橋,都由四位鏢悍的大漢抬著,從南麵而來。抬轎的十二名大漢,竟然一個個都是在江湖上成名多年的英雄人物,有的是一方的霸主,怎麽都屈尊為天魔神劍抬轎了?


    天魔神劍這次顯出的威勢,驚懾了所有在場的群維,何況踞在三乘軟轎後麵的,除了小神劍、小魔劍,便是一個個堂口的堂主。白虎堂的堂主鐵麵無情厲鐵也在其中。他們以往不是黑道上的魔頭,便是一方的豪傑。天魔神劍的出現,首先是天魔教的人一齊歡呼起來:“教主到來!威鎮江湖!”“教主到來,威震江湖!”


    群雄更是為穆氏一家擔心了,就是一些名門正派的掌門人,也暗暗為聶十八等人擔憂。三個天魔神劍,即使其中兩個是假的,但武功肯定也不錯,要是不堪一擊,那不有損天魔神劍在江湖上的威名?


    聶十八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聲威顯赫的場麵。天魔神劍的來到,比以往的縣太爺出巡還威風,任何一派掌門人也沒有這等的威風嗬!不由愣住了。


    小飛俠鍾離雨卻覺得好玩,對娉娉婷婷說:“天魔教的人玩的是什麽把戲?抬著三個木頭人遊神嗎?他們不是來交鋒,是來趕廟會了?有趣!”


    婷婷也笑著說:“怎麽天魔教人抬著三個泥塑菩薩來交鋒了?他們不會在交鋒前先求神保佑吧?我看任何神仙也保不了天魔教從今以後在江湖上除名的下場。”


    娉娉也笑著說“他們這麽一搞,自以為威風,其實是一個不祥的預兆。”


    婷婷問:“姐姐,怎麽不祥了?”


    “丫頭,遊神時抬著的是什麽?”


    “抬著的當然是廟裏的菩薩啦!”


    “菩薩是活人嗎?”


    小飛俠說:“不錯!不錯!他們抬著的是三個死人。就算他們現在是活人,不久也會成為死人。”


    聶十八聽著他們姐弟的打趣,緊張的心也放了下來。看來娉娉和雨弟有一套應付天魔神劍的辦法,才這麽輕鬆。娉娉身穿刀劍不入的寶衣,可以設有什麽性命之憂,而雨弟不但武功出色,更古靈精怪,天魔神劍輕易不能傷害了他,必要時,他和娉娉完全可以往白龍池裏一跳。既然這樣,自己完全可以放心對敵,不用為他們擔心。


    聶十八說;“他們來了,我們出去吧!”


    娉娉對婷婷說,“妹妹,你在這裏小心保護好馮公子,別讓他遭到天魔教人的暗算。”


    “姐姐,我知道啦,雖說可以把他們看成是死人,交起鋒來,還是小心好,不可大意了。”


    娉娉點點頭,和鍾離雨一左一右,隨著聶十八走了出去。


    天魔神劍見穆家人走了出來,當中是一位二十多歲的青年獵人,心中奇異:怎麽不見那小商販打扮的大木頭人了?難道隱藏在群雄中伺機行動?這更好,這樣他們首先就壞了交鋒的規矩,我們的人出動更有借口了。他們相視一下,一齊從軟轎躍起,一齊飄落下來,站在離聶十八三人前麵三丈遠的池邊草地上,幾乎是落地無聲,寸土不揚。群雄們又不能不佩服三位天魔神劍的輕功,的確是俊極了!同時更為穆家人坦憂。但見穆氏姐妹神態自然,除了聶十八略為嚴肅之外,其他兩人卻麵帶笑容,似乎完全沒將三位天魔神劍看在眼裏。暗想:難道他們有絕對戰勝天魔神劍的信心?群雄們又驚疑了!


    吳老叫化一下不知從哪裏躍了出來,又仿佛是從地下冒出來似的。吳影兒真是無影兒,來時無影無聲,去時也無影無聲,輕功已達到了令人難以想象的境地,在群雄們千百雙眼睛中,竟然不知他從何處而來,令天魔神劍心中凜然,感到這個老叫化實在招惹不得。


    老叫化看著雙方,點點頭:“很好!很好!你們都來了,我老叫化得先向大家宣布你們這場比武交鋒的規矩。”然後,他暗運真氣,高聲說:“大家聽清楚了,這一次比武,是穆氏一家和陰陽門之間的比武交鋒,其他任何門派和個人不得插手相助,也不能橫加幹涉。不然,我老叫化就將他扔了出去,死傷不得怨我老叫化。”


    老叫化的話,中氣充沛,字字清楚,不但在場的群雄個個聽得清楚,更聲傳五裏之外,五裏之內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老叫化說完之後,又問雙方:“你們打算怎樣交鋒?是一個單打獨鬥?還是雙方三人一齊交鋒?”


    天魔神劍說:“一個個單打獨鬥太浪費時間了,幹脆一齊動手,早點了結。”


    娉娉說,“好呀。一齊動手就一齊動手。”


    小飛俠問:“那我們怎麽分勝負?是三個人之中有兩個人敗了,就算敗了?”


    天魔神劍說:“不!要三個人一齊敗才算敗。”


    聶十八愕然:“兩個人勝了都不算勝?那怎麽分勝負?”


    “看最後結果。”


    “最後結果?最後結果是什麽意思?”


    天魔神劍冷冷地說:“最後結果,就是將對方全部殺死,隻要有一個人活著,就不算輸,仍可交鋒下去。”


    聶十八又問:“那非得要將對方殺死不可了?”


    “想不死的,那就跪下投降。”


    天魔神劍說出這樣的話來,不但自視甚高,一副恃藝淩人的神態,更認為自己在這一戰中,穩操勝券。看得出他將穆氏一家人恨徹入骨,非置穆氏一家於死地不可。即既要殺穆氏一家,也要將穆氏一家在群雄麵前淩辱一番,才解自己心頭之恨。自從穆氏一家在江湖上出現以來,不知殺傷了自己多少弟兄,天魔教以往的威風幾乎再也不存在了。現在他們又公然在群雄麵前向自己挑戰這是江湖上任何門派不敢為的事,天魔神劍又怎不惱火恨徹入骨?


    小飛俠鍾離雨仍滿不在乎地笑道:“這不錯嘛,到時我看你們怎麽在我們麵前跪下投降。”


    娉娉說:“還要將你們的麵具撂下來,讓天下群雄看看你們是什麽樣的人。”


    群雄中有人說;“最好現在就請他們將麵具揭下來,讓我們看……”


    這個人話還沒有說完,隻見眼前人影一閃,身不由己給人拋出去,“呀”一聲慘叫,已屍橫池邊了。殺死他的,正是其中的一位天魔神劍,出手之快,令群雄驚震。聶十八一怔:“你怎麽一出手就殺人?”


    這位天魔神劍森森地說:“這是他胡說話的下場!”


    “他不過請你們將麵具揭下來看看,也不是什麽胡說嗬!”


    “誰膽敢冒犯我們,隻有這樣的結果!”這個天魔神劍又目視鍾離雨和娉娉,“你們應對你們剛才的說話負責。”


    小飛俠說:“這麽說,我們這一次根本不是什麽比武分勝負,而是你們非要殺死我們不可了!”


    “說得不錯!你們敢向我們挑戰,已注定你們必然走上這條不歸之路。”


    “你想嚇唬我嗎?”


    “不是嚇唬,而是馬上付諸行動。你們想不死,最好現在就跪下投降!”


    驟然一條人影從群雄中躍了出來,憤怒地吼道:“天魔神劍!你還我兄弟的一條命來!”


    這位憤怒的漢子,是河北燕山雙虎中的燕大虎,顯然剛才給天魔神劍驟下殺手的死者是他的兄弟燕二虎。他剛才不知去哪裏找人,回來聽說兄弟給天魔神劍殺害了,頓時不顧生死,躍出來找天魔神劍為兄弟報仇。


    天魔神劍一下縱起,又向燕大虎下殺招。吳老叫化一見,身形一晃,輕輕飄飄一掌拍出,天魔神劍不由閃開。同時,吳老叫化以不可思議的手法。一下拎起燕大虎丟到一邊去,從而在天魔神劍的劍下救出了燕大虎的一條命。


    天魔神劍感到老叫化這一掌來得分外巧妙奇絕,所拍的方向是自己的要穴,除了縱身閃開之外,無法用劍來化解。要是用劍,不但自己的手臂會受傷,劍也給老叫化奪了去。老叫化隨隨便便的一掌,自己就接不了,他這時才真正感到這位武林耆宿的武功深不可測,掌法招式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他停下來問“你……!”


    老叫化說:“我老叫化是這場交鋒的公證人,有人壞了交鋒的規矩,由我來處置。你不必理了,專心與穆氏一家人交鋒吧!”他又對燕大虎問“你沒聽到我老叫化宣布的規矩麽?交鋒之中,任何人不得橫加幹涉。你想找天魔神劍尋仇,等他們交鋒之後,你再來吧!現在你給我老叫化退出去!”


    燕大虎愕然呆立著,剛才天魔神劍驟然淩空而來,出劍快極了,自己根本無法閃避,更談不到進招了。要不是老叫化趕來,自己也會像兄弟燕二虎一樣,屍橫白龍池畔。他感到憑自己這樣的功夫,簡直不堪天魔神劍一擊。這時他的一些好友撲出來,將他拉了回去。一場小小的風波,才平息下來。


    吳老叫化轉回來向雙方問:“你們對交鋒的事還有什麽意見?”


    小飛俠說:“我們沒意見。”


    老叫化說:“但我老叫化是公證人,有些事還得問清楚才好,不然我無法執行公證。”


    聶十八問:“老前輩,你還有什麽事情要問清楚?”


    “就是你們雙方三人一齊動手,是選定了自己的對手交鋒,還是沒有同定的交鋒對手?隨時改變對手?也就是所謂的混戰?”


    小飛俠說:“我們怎麽交鋒都行,固定交鋒也好,混戰一場也好。”


    老叫化問天魔神劍:“你們呢?”


    天魔神劍說:“混戰!一切看情況而變。最後的結果,要麽三個人全部倒下,要麽就跪下投降。”


    老叫化說:“既然這樣,那你們開始!”


    老叫化的話一落,三個天魔神劍的三支利劍一齊出手,群雄一看,又是嘩然。原來三支利劍,竟然一齊集中刺向小飛俠鍾離雨,放開了聶十八和娉娉不理。這哪裏是什麽比武交鋒了?這簡直是不要臉的驟然偷襲,不但白道上的俠義人士不會這麽做,就是不講信義的黑道上的人,也不會這麽幹。這種流氓無賴、卑鄙小人的無恥行為,竟然會在驚鎮江湖的天魔神劍身上發生了,令群雄不敢相信他們是真正的天魔神劍。這哪裏像是一個雄視武林一派掌門人的所作所為?但他們三個身法敏捷,出劍迅如電閃殷的劍招劍式,又的確是一流的上乘高手,一般高手抖不出這樣的招式來。


    群雄幾乎都一致認為,所謂的小木頭人,必然慘死在一支利劍的劍下。群雄幾乎不敢去看鍾離雨死後的慘狀。一個天魔神劍的利劍,武林中一等高手就難以招架和閃避,何況是三個天魔神劍的三支迅若電光火石的利劍刺出?就是吳老叫化,在三位天魔神劍驟然集中的奇襲之下,恐怕也閃不了。


    三個天魔神劍的戰略戰術,也的確出乎群雄的意料,看來他們認為出來迎戰的三個人中,小飛俠的武功是最好的了。他們集中了三個人的功力,想驟然一招,就殺掉小飛俠鍾離雨,再回過頭來打發聶十八和娉娉。三個人難道還殺不了聶十八和娉娉?就是一個對一個,都可以打發掉。


    他們認為聶十八不過是一個武功很好的青年人,恐怕比神出鬼沒的蒙麵女俠娉娉還不如,完全沒把聶十八看在眼裏。這一點,天魔神劍看錯了,在場所有的群雄同樣也看錯了。他們都認為穆家二個人之中,聶十八的武功最弱,不如換上另一個蒙麵女俠出來迎戰還好。這也正是群雄擔心的地方。


    三位天魔神劍以為這一擊必中。可是他們猛然大吃一驚:他們手中的三把劍,完全刺空,小飛俠以匪夷所思的身法,竟然從三把不同角度刺來的劍光中閃了出來,又令觀看的群雄先是大為驚愕,繼而醒悟,立即拍手稱絕,轟然叫好。


    三個天魔神劍滿以為合三人之功力、以莫測的劍招,一擊必中,解決掉他們認為對方武功最好的一個,以威懾對方,驚鎮群雄。想不到這小木頭人以不可思議的身法,似滑魚般溜掉了。真是畫虎不成反類犬,在群雄麵前大丟其醜。


    小飛俠鍾離雨閃出這驚險的一招後,仍笑嘻嘻地說:“原來你們是這般的奸險歹毒,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混戰吧?我小爺爺不是這麽好擊中的,你們是枉費心機了。”


    娉娉先是驚怔,跟著罵起來:“你們還要不要臉?這哪裏像一派掌門的作風了?比七煞劍門的熊老頭還不如。”


    三個天魔神劍奇襲的一招落了空,驚愕之後,想再一次合力以閃電般進招也不可能了,而且時間也不容許他們這麽幹。因為聶十八、娉娉和鍾離雨已同時進招。聶十八暗蓄真氣,一掌拍出,掌式奇絕,而且還挾帶一股猛然的狂風,同時分擊三位天魔神劍,三個天魔神劍都感到達一掌是朝自己拍來,慌忙舉劍招架。要不是他們功力深厚,聶十八的這一掌,已將他們震飛,摔到自龍池中去了。聶十八這分花拂柳不是化解對方進攻的招式,而是進取的攻勢,已動用了自己五成的功力。三位天魔神劍雖然能站穩不動,但擊來的掌風,幾乎令他們喘不過氣來,不禁心頭大震,暗想:這個不顯眼的青年人,哪來這麽深厚的內力?他是穆家的什麽人?是大木頭人?不對嗬?大木頭人不是一個中年人麽?怎麽是青年獵人了?


    可是時間不容他們多想,娉娉和鍾離雨趁著這一股掌風,兩劍一齊刺出,逼得他們不得不分開迎戰。聶十八待一掌拍出之後,也縱身而來。他不用劍,隻憑手中的一把短獵刀,貼身迎戰,抖出的是穆家的浪中屠鯨刀法,向一個天魔神劍刺去。轉眼之間,場麵中就形成了三起單打獨鬥的交鋒,誰也顧不了誰。


    群雄看得驚奇不巳,隻見劍光縱橫,人影閃動。三位天魔神劍的劍法,的確是武林中極為上乘的劍法,快、奇、絕,不是其他人能抖得出來的。初時群雄還疑心三個天魔神劍是假的,頂多其中有一個是真的。但看了他們劍法的招式,如同出一轍,功力相差無幾,才明白三個天魔神劍是真的了。怪不得天魔神劍行蹤詭異莫測,能同時在三個地方出現,令江湖中人驚疑不已,原來他們是三個人。就是天魔教的一些人,到這時才明白自己的教主有三個,不時在不同的地方神秘出現,令所有人對教主都異常敬畏。


    鍾離雨和娉娉的越女劍法,也是武林中少見的一門上乘劍法,其中一些招式,與慕容家的西門劍法十分相似,有些招式還勝過西門劍法。可是他們與天魔神劍交鋒時,卻無法破解天魔神劍那幾招如奇峰突起的神奇劍招。鍾離雨還可以與天魔神劍相持一段時間,想戰勝對手實在不容易。可是娉娉卻驚險萬分,一直處在被動地位,隻能以自己超絕的輕功閃避。倒是群雄認為武功不太好的青年獵人,一直在膠纏一個天魔神劍交鋒。群雄看出,他十分了解天魔神劍的劍法,無論天魔神劍抖出任何淩厲的絕招,他不但都能化解,而且還能進招反擊,步步逼緊對手,顯然占盡上風:


    在三起單打獨鬥之中,娉娉是處於下風,靠遊鬥的方式勉強交鋒下去,鍾離雨是戰成平手,有時也不能不以輕功閃避對手的淩厲無比的劍招;而聶十八是一直處在上風位置,身手敏如靈豹,機警異常。他手中的一把獵刀,奇變莫測,有時震開了對手的來劍,有時驟然進招,令對手縱開閃避。但聶十八也暗暗驚訝,怎麽這個天魔神劍的太乙劍法,運用得這麽純熟?顯然不是自己在熊耳山莊殺敗的那個天魔神劍。他到底是什麽人?一定得想辦法揭開他的麵具看看,再也不能讓他逃走了!


    這個天魔神劍越戰越驚疑。這個青年獵人是什麽人?他怎麽這麽熟悉自己的劍法,處處封死了自己的劍招?他一邊交鋒一邊問:“你是什麽人?怎熟悉我的劍法?”


    聶十八也一邊進招一邊說:“我就是你們說的大木頭人。”


    “什麽?你就是不出手,以內力震廢了三掌斷魂的大木頭人。”


    “不錯!”


    “那可是一個中年人,怎麽是你了?”


    “那是我在江湖上行走的打扮。我問你,你到底是什麽人,從哪裏學來的這一套劍法?是不是從藍美人身藏的武功秘籠學來的?現在藍美人在哪裏?”


    “胡說!我這劍法怎麽是藍美人身藏的劍法了?”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麽?這就是藍美人身藏的太乙劍法,可惜你學得不全。”


    這個天魔神劍不由大驚,“你到底是什麽人,怎知道這是太乙劍法了?”


    “我要是不知道,能破解你的劍法麽?”


    也在這時,群雄又驚呼起來。聶十八一看,隻見娉娉給對手逼到白龍池中去了。娉娉雖有些狼狽,青絲散亂,卻宛如一位仙子,亭亭立在水麵上,說:“天魔神劍,有本事我們就在白龍池上分個高下。”


    這位天魔神劍一聲冷笑:“小丫頭,你以為我不了解你嗎?你有長江仙子之稱,水麵功夫不錯。但我還要看看你水麵上的功夫是如何的了得。”


    這位天魔神劍盡管是放重了嗓音說話,但給人一聽,顯然不是男性的聲音,而是一位女子的聲音。群雄更驚奇了:怎麽這個天魔神劍是位女子?


    可是馮少總鏢師一聽,頓時像觸了電似的,叫起來:“我聽出來了,她就是黃雪雲,藍美人就在她姐弟兩人的手中。”


    婷婷驚訝地問:“馮公子,你不會聽錯了?她就是‘血布’中的黃雪雲?”


    “不錯!就是她,我絕對沒有聽錯!”馮武高聲叫喊,“黃雪雲,你將藍美人放到哪裏去了?因為這個藍美人,你們姐弟兩人,害得我馮家滿門險遭殺害,你還我一家的命來!”


    附近一些群雄聽到馮武悲憤的怒喊,一時間相視愕異。什麽?藍美人?正是這個藍美人,將江湖鬧得像一鍋滾水似的,不知多少江湖中人和無辜的平民百性,因此而死去,七煞劍門也因為藍美人而全軍覆滅,在武林中除名。難道是天魔神劍的這個黃雪雲得到了,練成了這一套驚絕武林的太乙劍法,從而稱霸武林?既然他們得到了,怎麽還在江湖上四處尋找藍美人?


    名門正派的人也驚震了,看來武林前輩吳老叫化說的話一點也不錯,天魔神劍的劍法,正是藍美人身藏的武功秘笈中的太乙劍法。怪不得武林中少人能敵,讓他們縱橫江湖。但他們仍然困惑,藍美人怎麽會落到了這個黃雪雲的手中了?黃雪雲是什麽樣的女子?她可在江湖上默默無聞。一時間群雄又議論紛紛。


    這個戴麵具的天魔神劍,的確就是黃雪雲,是死去的霍鏢師的表妹。她怎麽也沒想到,馮家的人全死了,就是一些有關藍美人的鏢師、趟子手也殺了,竟然還有馮家的一個死剩種留下來,而且還認出了自己。黃雪雲自從以天魔神劍的麵目出現江湖,從來不大出聲說話,就是聽過她說話的人,不是屍橫荒野,就是成為了天魔教的人。現在她為了回答娉娉的挑戰,開口說話了,一下便暴露出自己的真麵目。大概是黃家姐弟作惡太多了,才鬼使神差地令她自己暴露了自己。


    驟然,她身形一閃,舍了娉娉,如流星飛石,直撲馮武而來。人到劍出,要一劍就取了馮武的性命。這電光火石股的行動,老叫化來不及阻止了,婷婷的出劍也叫黃雪雲一掌震開了。眼見馮武就要慘死在黃雪雲的劍下,驀然一支利劍從馮武身後輕出,逼得黃雪雲不得不躍了開去。跟著馮武身後一白衣人閃出,輕輕出手,就將黃雪雲的麵具揭了下來,露出了她一副美豔動人的真麵目。黃雪雲一時間驚震了,群雄也驚震了,定神一看,以莫測手法揭下黃雪雲麵具的人,是一位俊逸灑脫的白衣書生。娉娉又是驚喜:“慕容公子,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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