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拳腳過後,原本就邋裏邋遢的綠眼睛,現已如便便般趴在地上。


    黑色腳印由額部斜到下巴。鼻子上的兩洞流著血,淌過嘴巴後到達地麵。“你……你們……”他抬起彈出短刀的右臂,衝歌哈爾比劃兩下,撂狠話道:“我要……”


    “你要?”歌哈爾還未做出任何反應,身旁的奧瑞格眼睛立刻瞪起,抬腳狠狠踹了上去。“你要幹嘛?!你要幹嘛……”每說一句,他便用力踹一腳,嘭嘭悶響中,令身後的肥膘大漢都不忍再看。


    “我們累死累活在找你,你竟然躲在這賭博!”奧瑞格越說越氣,“害的我還要背著人走路,你知道她有多重嗎?!”


    眼見奧瑞格情緒失控,歌哈爾不禁與他拉遠距離,臉上見汗的對d魯道:“真……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


    “我看……我們還是將他拉開吧,再這麽下去……”


    綠眼睛全身軟在地麵,這一次,無論是腦袋還是機械臂,均不再動彈了。


    慢慢呼吸,調節調節心情,在歌哈爾幫助下,奧瑞格終於在迪亞波迪尼她們下來前,恢複了正常。


    “呀……”伸腳碰了碰綠眼睛不動彈的身體,芙米茲疑問道:“怎麽打起來了?”


    “這個……”歌哈爾胡謅道:“這家夥不要臉,看見你們幾位漂亮,就想要……”


    “你……你說謊……”綠眼睛艱難抬頭,伸出左手手指指著他,“我才沒……”


    歌哈爾左腳後撤,衝他腦袋‘蹬’了一下,再次令其安靜了。


    “就是這樣啦,你知道的嘛,我最討厭色狼猥瑣男了。”歌哈爾以這句話做為總結。


    芙米茲與愛麗絲、迪亞波迪尼眯眼看了看他,不過卻什麽也沒說。


    “我們可以先帶他走麽?”d魯衝身後的肥膘大漢問道。


    “請便請便……”在見識了剛才一幕,大漢也如小雞仔般點頭哈腰,一副你快走的樣子。


    “拖走。”


    d魯抓著綠眼睛的腿,奧瑞格抓著他左手,兩人合力拎起,一行人在周圍詫異的目光中,離開酒店。


    “我擦,這幾人是什麽來頭?!”肥膘大漢身後一名男子瞪大眼睛,“連……連他也敢打!”


    聽到這話,身旁一年齡較小的家夥有點不懂,聞言撓撓頭道:“剛才大哥不也是踹了一腳麽?這有什麽啊?”


    “你小孩知道什麽?!”那人教訓道:“大哥那一腳看似力量足,其實根本無力,要不然還不將他弄殘!”


    肥膘大漢製止他們講話,轉身向屋內走去。“那夥人可不是善茬,別看剛才拳腳亂七八糟,但事實上卻包含了機戰中的頻率卡位!不簡單呢。”


    由酒店出來,沿著黑暗小巷一直向前,步入燈光死角。


    “有人跟上嗎?”迪亞波迪尼問道。


    歌哈爾搖搖頭,“應該沒人跟來。把他放下吧。”


    綠眼睛被兩人仍至地麵,出哼唧唧的聲音。


    “呐,”歌哈爾蹲下身子,將其腦袋拉了過來。“我不知道你們這求人辦事有什麽規矩,也不管你心中願意不願,從現在開始,事情我隻說一遍,答應的話給你五萬聯邦幣……”


    “那……不答應呢?”綠眼睛弱弱的問。


    “不答應……”歌哈爾咧了咧嘴,雖然肩上的小母雞令形象大減,但還是給人以陰沉之感。“不答應不行!”


    接過歌哈爾眼神,d魯飛快說道:“我們要去厄裏倪厄斯星係,但並不願意被聯邦軍現,聽說你可以做到,沒問題吧。”


    “去厄裏倪厄斯!”綠眼睛身體一震,問道:“你們怎麽知道……”


    “我們如何知道自有自己的辦法,這裏不需要跟你交代。”迪亞波迪尼與他那雙又綠又小的眼睛對視著,“聽說生化人在一些地區中有組織,不過你要是以為我們怕這個而不敢對你怎麽樣,那可就錯了。”


    “生化人也有組織?”歌哈爾詫異問道,“我怎麽沒聽說過?”


    “聯邦規定,凡是接受器官改造、更換的居民,必須在當地政府進行登記。也就是說,從此便被打上標簽,與正常人區分開來。”迪亞波迪尼淡淡解釋,“所以說因此找不到工作,甚至遭人白眼……”


    “我們生化人就不是人嗎?!”綠眼睛突然激動起來,大聲打斷她的話。“人換了生化器官就不再是人,難道機器人換個人類內髒就可以是人嗎?!”


    “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也請你不要衝我火。”迪亞波迪尼冷冷看著他,“生化人問題由來已久,究竟應該如何安排,即使聯邦高層也沒找到方案。於是為了不被欺負,同一區域的生化人往往會聚集在一起,組成組織。對嗎?”


    綠眼睛點點頭。


    “這個弩弓星有很多生化人?”歌哈爾有些驚訝,“可是一路行來沒見到啊。”


    “他們不像我這麽顯眼,一看眼睛便能知道。”綠眼睛淡淡說著,“比如你內部器官換了,外人隻看外表又如何知道你是生化人?”


    “哦。”歌哈爾點點頭,隨即意識到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帶我們去厄裏倪厄斯,可以先付給你錢,怎麽樣?!”


    綠眼睛苦笑一下,“我還有選擇餘地嗎?”


    尖銳黑的鐵爪印在骷髏圖案上,獨特標記,讓人一眼難忘。“這是生化人的海盜艦,按理說是絕不會讓正常人上去的,但我想……一萬聯邦幣也該夠了。”綠眼睛喃喃道。


    “哎?我不是給了你五萬麽?”歌哈爾望了望他,“怎麽又變一萬了?”


    “一萬給他們,四萬留給自己。”綠眼睛用看白癡的眼神斜他一眼,隨後舉步踏上連接通道。


    “鐵爪海盜艦艦長雖然跟我很熟,但你們也不要說自己是要去厄裏倪厄斯的,因為這樣,他們會宰了你們!”麵前艙門打開,透過前方透明的自動門,可以看見許多怪異的生化人。“還有就是,千萬別用異樣的眼光看他們,不管你覺得多麽不可思議。”


    人類為應付疾病,明了人造器官。盡管這些由纖維、導線拚成的器官用起來十分不便,並且每一段時間都必須接受定期檢查,但無論怎樣,總算可以活下去。隻是,新的問題隨之產生……


    在母星時,人類曾經曆過克隆人戰爭,據殘存的典籍記載,那是繼二次世界大戰後的令一場全球戰爭!戰爭起因,是克隆人希望取得合乎法律的身份與人權。可以說,這是一次倫理道德與法律的戰爭,一個不應該出現世間的預料中戰爭!因為在決定克隆前,已經有很多人在說這是錯誤的,但總有那麽一些人,他們自認為眼睛比別人看的遠,認為探究生命終極就在於此……


    典籍中沒有記載克隆人最後的下場,不過由其最後一句可以大概猜測。最後一句是這樣的:“在長達七年的心理折磨中,戰爭平息了。勝利的人沒有歡呼,也沒有慶祝。瓢潑大雨當空灑下,淋在焦黑的屍體上,似乎在嘲弄這悲哀的一族……”


    以太惹眼為由,綠眼睛沒收了歌哈爾肩膀處的母雞,並將其換了個形式,用小盆重新‘端’了上來。


    熱乎乎的雞湯,頓時讓饑寒交迫中的六人緩過神,每人都大口喝了許多,在身體暖和閉眼休息。


    璀璨星空由窗外照進來,印在歌哈爾眉毛緊皺的臉上。這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似乎已經背負了太多東西。


    “你到底怎麽了?感覺很矛盾啊。”d魯由他身後房間走出,來至身邊問道。


    “呀,呃,也沒什麽。”歌哈爾嘿笑一下,“怎麽?是不是跟她們在一起,睡不著啊?”


    d魯尷尬笑笑,心道這房間也太小了,六個人怎麽睡得下啊?更何況還男男女女的……


    “若是愛麗絲沒翻身用大腿壓我,我想我已經進入夢鄉了。”d魯實話道。


    歌哈爾輕輕咧嘴,隨後又歎口氣。“d魯,你覺得現在聯邦的製度,真的算完全麽?”


    d魯微微楞了楞,看看他,道:“怎麽?”


    “我隻是……哎,算了。”歌哈爾轉身攬著他肩道:“或許是因為生化人的關係吧,不管了。走!睡覺去。我睡你外麵,幫你擋著她們……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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