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安福本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到報國寺來的,出門前他還在抱怨他爹打亂他找“妹妹”的計劃,可是這會兒一見“妹妹”自動送上門了,心裏忍不住大讚起他老子英明了!


    至於跟在天下身邊的羅成,和宛如路邊野草般不起眼的李氏姐妹直接被他無視掉了,“妹妹”前、“妹妹”後地跟在天下身後亂轉,語無倫次地跟天下講著言不及義的話,惹得天下一陣亂笑,也成功地讓羅成臉色更黑了……


    因為怕人少了會尷尬,所以伍家這次下貼子約了不少官宦子弟,經過除夕夜宴,這些人對天下多多少少都有些耳聞。這會兒見了真人,便不由得拿她跟伍詩雅比較,心裏不免起了難以取舍的念頭——美人兒和權勢,自古以來難倒了多少好兒郎呀!


    結果這些少年一個個也麵露感慨地圍在了天下的身邊,就算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也想跟賭一賭羅殿下最後會為權勢,而棄美人……那美人……是不是……有機會……


    這樣的念頭一興起來,這十幾個少年硬是險險把羅成從天下身邊擠了開來,一個個搶著與天下交談起來,當然,天下的笑容也越發地多了起來。


    當伍詩雅在一群與伍家交好的小姐的簇擁下走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天下被一群英挺少年眾星拱月一般地圍在中間的情形。當下她心裏是又氣、又喜,氣得是天下人緣太好,喜的也是天下人緣太好——羅殿下該看清這個輕浮女子真麵目了吧?!


    伍詩雅含羞帶怯地走了過來,衝著羅成施了一禮,然後對著仿佛沒看見她過來一樣,仍在跟天下講述報國寺來曆的一幹少年,大聲說道:“梅林中已經備好了糕點,諸位請吧!”聲音大的好像她在生氣一般。


    從群中立刻就傳來了竊竊私語聲,沒一句好聽話,就連伍安福都不滿了起來,翻著白眼兒說道:“你叫什麽叫呀,才吃了早飯,誰能現在就餓了?吃什麽破點心……再說了,那些破花兒又跑不了,什麽時候看不一樣呀?催什麽催?……你說是吧?妹妹——”明明伍詩雅才是他正經妹子,可是他卻偏衝著天下叫得這麽親近,人群中立時爆出一陣笑聲。


    天下這時卻做起了好人,皺著眉頭,“低聲”對伍安福說道:“伍公子,您怎麽這麽跟伍家姐姐說話呀?一點都不知道體諒女兒家……”


    “是,是,是,妹妹教訓的對……”伍安福諾諾地應下,立馬回頭對伍詩雅說道:“詩雅,你也知道,你哥哥我就是這脾氣,你可別往心裏去啊……”他不道歉還好,結果他這兩句話一出口,硬是把伍詩雅嗆得一個字也嘣不出來了,臉色煞白、煞白地盒僵在了那裏。


    “好了,好了……”天下又站出來幫伍詩雅圓場:“大家既是來賞花的,自然要到梅林裏好好看看的,咱們就過去吧……”


    “對,對,對,咱們本來就是來賞花的,就是要說話,也該站在花堆兒裏說,這才夠雅嘛!”伍安福立刻附合,全不是剛才回複伍詩雅時的口吻。


    羅成皺著眉頭看著天下被這群少年圍擁著朝梅林走去,卻並沒有說些什麽,反而故意落後了幾步,等李氏姐妹蹭到他身後的時候,輕聲對她們說道:“今天本來就是出來散心的,你們也隻管玩自己的也就是了,不用理會旁人,也別總是低著頭藏在角落裏,女孩兒家張揚些未必不是好事……”


    羅成小聲對李氏姐妹說話的舉動,全都被伍詩雅看在了眼裏,她臉色不免又白了一分。她這次是故意隻請了毫不起眼的李氏姐妹,來落天下的麵子,可是這會兒發現這兩姐妹居然也“入”了羅成的眼,不免揣測她是不是又做錯了事?不會又給自己添了兩個“麻煩”吧?


    伍詩雅鼓著勇氣上前一步想跟羅成說話,卻被羅成滿眼的寒意給凍得一個字也沒說出口,眼睜睜地看著羅成和滿眼激動地李氏姐妹從她眼前走過。她的姐妹淘也一個個呆愣在那裏,不知要怎麽安慰她才好,誰知她隻一恍神間的失落,便又將頭昂得高高地、笑著招呼著姐妹們沿著羅成走過的路往梅林走去。


    梅林裏,天下正斜倚著一株梅樹,貌似很認真地在聽少年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講話。伍安福在她身邊來回地轉著,端茶遞水,間或送上塊上好的點心,殷勤服侍。


    羅成走過來後,默默地看了天下一眼,然後便朝梅林深處走去。不管是李氏姐妹,還是伍詩雅都是一陣猶豫——要不要跟上去呢?


    不過最後三人都放棄了這個念頭,她們都認為應該給羅成一個相對獨立的空間,讓他好好“看”清楚天下的“放蕩本性”!


    伍詩雅更是認為應該趁著羅成不在,好好跟天下“談談”……


    當天下終於站累了,走到桌前坐下的時候,伍詩雅才算找到機會湊到她的跟前。


    “俏君小姐好人緣呀!”伍詩雅一開口,就語帶諷刺。


    天下卻滿臉微笑,好像沒聽出來她話裏有話一樣,開心地接受她的“稱讚”,並且非常有“禮貌”地回誇了回去:“我的人緣哪兒比得上伍姐姐呀……”她略微停頓了一下,等周圍人的臉色都有些微變——當然,有看笑話的,有抱不平的——然後才又接著說道:“您看,您一下貼子,就來了這麽多人,要是我可不行……”


    “你——”伍詩雅看著天下帶了三分得意的笑容,突然從心裏覺得委屈,強自穩定心神,深深吸了口氣,高昂著頭說道:“說起這貼子,我怎麽不記得有下貼子給你?俏君小姐就這麽跑來闖席,不覺得失禮嗎?”


    伍詩雅的話一出口,天下還沒怎麽樣,伍安福倒是先咋呼了起來:“詩雅,別胡說,俏君妹妹肯來,那是給麵子……”


    “伍公子……”天下在伍氏兄妹翻臉前止住了伍安福的話頭,緩緩地站了起來,臉上的笑容漸漸深了起來:“伍姐姐說的是,冒然闖席,自然失禮,可俏君隻是路過罷了……我哥說,報國寺有一株極品梅花叫‘珍珠糝’,所以特地帶我過來看一眼……咦?我哥呢?”她邊說,邊用目光朝四下裏搜尋著羅成的身影。


    羅成正從遠遠的梅林深處走出來,看到眾人的目光都膠著在他身上,微微一愣,旋既神色如常地走到天下跟前,把手裏的一枝白色的花瓣上均勻地散布了些許墨點的梅花遞給了她,說道:“這就是你要看的‘珍珠糝’,好了,花看完了,可以走了吧?”


    “走?去哪裏?”伍安福一驚,滿是不舍地問道,一圈兒少年也是滿臉的疑問。


    天下接過梅花,也沒及細看,便笑著對眾人說道:“自然是要出城打獵去,你們沒見我穿的是騎裝嗎?”眾人這才注意到,天下果然一身利落的裝扮,而且遠處跟著她來的那些侍衛身上更是背著硬弓飛矢。


    “什麽意思?!”伍詩雅這句話問得已經有些力竭聲嘶,天下話裏的意思著實讓她心寒,她看向羅成的目光裏不知不覺地便有了一絲恨意。


    羅成卻隻是輕輕地瞟了她一眼,便把目光轉到了天下身上,說道:“走吧……再不走,可就隻能等明天再出城了……”他邊說,邊拉著天下的手朝外走去。


    天下自顧自地與眾人揮手告別,然後便輕聲細語地跟羅成討論著手裏這株梅花,兩人漸行漸遠。


    李氏姐妹仿佛被遺忘在了人群之外,比伍詩雅更多了三分淒涼。她們雖不情願做天下的陪襯,卻極高興能與羅成同行,直到這會兒她們才悲哀的在心裏承認,她們既沒有天下的“情”,也沒有伍詩雅的“份”,羅成於她們隻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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