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元,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為什麽要殺你嗎?”黑衣人蹲下,在無盡的詭異中,一雙眼睛微微露著寒光,讓人不寒而栗,“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也好讓你死得瞑目。[]我跟你之間也隻是有過幾麵之緣,不談上有交情,也許你根本就不會記得我,就更別提什麽恩怨情仇了。我這次隻是受人之托,無論如何一定要你的命。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惹惱了本該不是你應該靠近的人。”


    “是誰?”


    “知道了又能怎麽樣?而且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也沒有興趣知道,這隻不過是一個交易,一個公平的交易,我可以用你的人頭來換取一樣我所需要的東西。我們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互相依賴罷了,上天很公平,你付出了就一定能得到回報,隻要你一死,我能得到我想要的,他能完成自己的心願。而你,躺在這裏,最大的價值就是我們的紐帶,一個達成我們共識的籌碼。我真的沒有想到,一個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喪心病狂到傷害別人,想盡一切辦法除去別人,而且你們之間還曾經有過一些交情。”


    “那我更有興趣知道你說的那個他到底是誰。”


    “這個你就不用費心了,我不會告訴你的,我們之間曾經有過一項秘密協定,無論什麽時候都不會透露對方的身份。”


    “嗬嗬!”鍾元冷冷笑了一聲說,“原來我的頭還這麽值錢,能夠讓一個手上握有生殺權利的人為此不擇手段,我也算榮幸了。就是我死了,我也無愧於心,我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哪像你們這些人,隻會雕蟲小技,旁門左道,實際上連以真麵目示人的勇氣都沒有,相比之下,你們難道就不敢羞愧嗎?”


    “何必懲口舌之爭,你還是想想你還有什麽遺言吧。不管怎麽說,你也曾經算得上是我的半個敵人,我看得起你,不表示我會放過你。”


    “呸!”鍾元狠狠啐了一口說:“曆史上,但凡草菅人命,罪大惡極的人,哪個不是遮遮掩掩,最後又有那個不是被曆史唾棄,被人類唾棄,死無葬身之地的?我的今天就會是你的明天。”


    “混賬。”黑衣人身體抽搐了一下,伸手去拔槍,忽然又停了下來,“年輕人,曆史不是說出來,也不是寫出來的,而是強者編撰出來的。隻要我能夠控製這個世界,我就是主宰,我就可以任意篡改曆史。”黑衣人雙眼直勾勾瞪著鍾元,嘴角忽然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接著說,“鍾元,別說我不給你機會。我們玩一個遊戲,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他用手指了指躺在地上喘著粗氣的大黃說,“一是你親手殺了它,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二是你自己結束自己的生命,我可以放了它。”


    “你……”鍾元眼睜睜看著大黃,隻見那對那麽熟悉的眼瞳中倒映著自己的身影,胸口的鮮血還一直無法停止,就算大黃不是受傷至死,也會失血過多而死,忽然心裏一陣疼痛。“好,隻要你能放過大黃,我什麽都可以答應你,不過我要你做出保證!”


    “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黑衣人說,“你可以選擇孤注一擲,或者選擇和大黃一起做無畏的抗爭。我不敢保證你們會或者離開這裏,但我可以保證一定會讓你們死得很痛苦。”


    說著,黑衣人從袖子裏甩出一把飛刀,“唰”的一聲,深深紮進鍾元腿邊的地裏。鍾元看了看大黃,它的雙眼已經毫無生氣,隨時都有咽氣的可能。又轉頭看了看那把閃著寒光,露出地麵的半截刀鋒清晰可見,鋒利異常。


    鍾元深深吸了口氣,緩緩的從地上抽出那把飛刀,吃力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走到這種地步,他隻是個普普通通的人,上了一間普普通通的學校,隻想普普通通的完成學業,找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再過上一種普普通通的生活。但是突如其來的災難把這一切都改寫了,偶然間他也變成了別人追殺的對象,與世無爭,卻又不能不抗爭,難道這就是人生,人生就是一場受上天掌控和玩弄的遊戲!


    他思緒萬千,卻也無法忽視大黃那雙漸漸迷糊的眼睛,他從這雙眼睛裏讀到一種熟悉的感覺,如同親人,如同朋友一樣,是那麽的親切,哪怕對方隻是一隻畜生。能保住大黃的性命,也比兩人同時做出無畏的犧牲來得實在。


    鍾元慢慢抬起手,將鋒利的刀刃架到脖子上,此刻的他反而心情異常的寧靜,似乎一切都離他遠去,從此他可以不再逃亡,不再受到各種威脅,不再處處連累別人。


    那就閉上雙眼吧。


    忽然,一聲響亮的犬吠響起,整個寧靜被撕裂。鍾元一驚,猛然睜開眼睛,隻見大黃不知道時候時候殺氣騰騰地站立在黑衣人身後,一雙充滿血絲的巨目隱隱中飽含著殺氣,一排潔白的牙齒如鋼錐般露在外麵,一滴鮮血從嘴角緩緩趟下。


    即使凶狠如黑衣人,他也不禁向後倒退了兩步,一隻手深深插入胸前,似乎在掏著什麽東西。


    沒有給黑衣人留下過多思考的時間,大黃用盡生命的最後一絲力氣,暴喝一聲,巨大的身軀騰空而起。鍾元敏銳的捕捉到大黃傷口迸裂,鮮血噴灑出來的時候,它臉上微微抽搐的表情。大黃整個身體遮擋了所有月光,如一片黑壓壓的烏雲衝著黑衣人的頭頂直撲下來。


    黑衣人毫無懼色,淡定的從胸前亮出第二把飛刀。鍾元知道黑衣人的手段,刀一出鞘,非死即傷。鍾元此時也顧不上許多,收回飛刀,幾乎與大黃同一時間向著黑衣人撲去,淩厲的刀鋒破空而去。


    前後夾擊,黑衣人不敢怠慢,隻要稍一疏忽,無論是哪一邊都可以瞬間要了他的命,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黑衣人一時之間也無所適從。局勢為之扭轉,誰也沒有料到,死狗一般趴在地上的大黃會在最後一刻發起進攻,大出黑衣人的意料之外。


    形勢危急,黑衣人避無可避,隻好硬著頭皮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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