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沒有人理她。


    林桑淺和陳大人還有另外一個仵作的反應則不同,他們走到棺材旁邊,林桑淺拍了拍趙蘭兒的肩膀,示意她先去一旁等待。


    趙蘭兒擦了擦眼淚,點點頭。


    “你們看。”林桑淺指著其中一個部位說,“這裏,已經全黑了。”


    陳大人摸著胡子點了點頭,又看了林桑淺一眼。


    一般的小姑娘,看到這一幕,恐怕早就已經被嚇暈,要麽就到一旁吐去了。


    可是,這個小姑娘不僅毫無反應,而且還能如此鎮定地盯著屍體看……


    她看起來應該不超過十歲吧?她這是見過多少屍體啊?


    不過,陳大人很快就收回了思緒,開始辦正事。


    他們三人仔仔細細地驗了一番,最後,終於得出了結論。


    將棺材重新蓋上,埋好之後,陳大人說:“這位死者,的確是中毒而死。”


    “是什麽毒?能看出來嗎?”狄青連忙問道。


    “砒霜。”


    從京城來的陳大人都這麽說了,自然是沒有人敢質疑。


    更何況,林桑淺和另一個仵作也都讚同陳大人的說法。


    結合林桑淺娘親的死亡日期,和高嫂去買砒霜的日子,這下,高嫂是無法再狡辯了。


    趙蘭兒狠狠地瞪向仍昏迷在地上的高嫂,終於克製不住自己,衝過去對著她拳打腳踢。


    “你為什麽要害死我娘,為什麽!”


    她畢竟是個姑娘,官差們也不好上前去拉。


    高嫂感覺身上一陣疼痛,她終於被疼醒了,入目便是趙蘭兒瘋狂的臉,她嚇了一跳,連忙喊道:“小姐,你幹什麽!我是冤枉的啊!”


    “你害死了我娘,我要你償命!”趙蘭兒說著,便狠狠地掐住高嫂的脖子。


    高嫂這會兒身上沒什麽力氣,自然是沒法從瘋狂的趙蘭兒手裏掙脫開。


    林桑淺見狀,連忙衝過去,把趙蘭兒給拉開了。


    讓她揍高嫂一頓,是可以的,可是要是沾上了人命,那就不值當了。


    反正,高嫂現在已經逃不脫法律的製裁了。


    “高嫂,剛剛我們已經驗屍,證實了趙蘭兒的娘親是中毒而死,而且中的毒是砒霜。”林桑淺冷冷地說,“在場之人皆是見證,你告訴我,你還有什麽可辯駁!”


    她冷冽的語氣,讓高嫂當即嚇懵在那裏。


    她買過砒霜,趙蘭兒的娘是砒霜中毒而死,而且時間間隔還沒多久。


    她還能怎麽狡辯?還會有人信嗎?


    高嫂沾滿泥土的手用力地抹了一把臉,然後她突然換了個姿勢,跪了下來,顫顫巍巍地說:“這,這可不關我的事啊,我也是被指使的!”


    聞言,林桑淺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結束了。


    高嫂說出了這件事所有的真相,從趙緒偉和薛媚兒找上她開始,到她給趙蘭兒的娘親下毒,事無巨細,全部都說了出來。


    狄青等人將她帶回公堂,又讓人去把趙緒偉和薛媚兒給抓了過來。


    他們兩人當然不承認,一口咬定是高嫂汙蔑他們。


    可是,當初高嫂就留了個心眼兒。


    她生怕將來有一天事情敗露之後,他們會全部賴在她頭上,所以當初,她就讓趙緒偉和薛媚兒立了字據。


    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是趙緒偉和薛媚兒指使她下毒,並給了她二百兩銀子。


    那上麵,有他們三個人的手印。


    這一下子,真相大白。


    趙蘭兒娘親的在天之靈,也終於可以得到安息了。


    但鎮上一向和平,很少有殺人案,上一次好像還是在十年前。


    他們這個鎮隸屬於平慈郡,這次的案情重大,因此鎮上的衙門得向平慈郡的郡守匯報。


    但可以確定的是,趙緒偉和薛媚兒的腦袋肯定是保不住了。


    薛媚兒是孕婦,按照他們這裏的律法,可能會等她生完孩子之後再行刑。


    至於高嫂,肯定也要麵臨牢獄之災。


    從衙門出來,林桑淺伸了個懶腰,隻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不少。


    一直懸在心上的大事解決了,她終於可以全身心地去搞奶茶店了!


    眼看著離暴富又近了一步,林桑淺笑得十分開心。


    陳大人是跟她們一起出來的,就走在她們身後。


    “林姑娘。”他忍不住開口叫她。


    “嗯?”林桑淺轉過身來,十分客氣地笑了笑:“陳大人。”


    陳大人目光複雜地看著她,半晌才問:“你究竟是什麽人?”


    “我隻是一個從鄉下來的小姑娘呀。”林桑淺說,“我在鎮子上開了一家炸雞店,馬上又要開奶茶店了,大人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來捧個場。”


    “麥啃雞是你開的?”陳大人驚訝地問。


    他之前就聽說過,不過他年紀大了,對這種油炸的東西沒有什麽興趣。


    “嗯。”林桑淺點點頭。


    “我會去的。”陳大人說,臨走之前,他還深深地看了林桑淺一眼。


    難怪關大公子會專門派人去找他,把他帶過去驗屍。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為了這個小姑娘吧?


    陳大人走後,林桑淺看到身邊的趙蘭兒還有些失魂落魄,便問道:“沒事吧,蘭兒?”


    趙蘭兒回過神來,說:“沒事,我隻是……心裏還有點難受。”


    林桑淺能理解。


    雖然殺人凶手已經被繩之以法,但凶手之一……那可是趙蘭兒的親爹啊。


    換做誰,心裏都不會好受。


    “開心一點。”林桑淺拉著她的手說,“趙家所有的財產現在都歸你了,你外公留給你娘的東西,又回到了你的手裏,他們二位,一定也會很高興的。”


    “嗯!”


    ……


    汝文學堂。


    正是吃晚飯的時候,林水梅的弟弟林雄正往飯堂走。


    “林雄!”一個書童叫住了他,“你這個月的費用還沒交呢。”


    林雄停下腳步,對那書童怒目而視:“你知道什麽?我不用交了,這是夫子親口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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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用交?為什麽?”書童不解地問。


    “你管我呢,你要是不信的話,問夫子去!”


    林雄說完,便大搖大擺地走了。


    書童疑惑地看著他的背影,隻好往侯夫子的房間走去。


    剛走到門口,他便聽到裏麵傳出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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