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麽慌,好好說!”袁沁藍不悅地對出納說。


    “是,袁總,剛剛民生、華夏和中信三家銀行也打電話來說,我們申請的貸款不能批了!”出納又重複了一遍。


    餘飛揮了揮手讓出納先出去,又對沐翹說:“你馬上去一趟g市和s市,抓緊把那裏的貸款都辦掉,哪怕多花點錢也要辦好,我就不信,梅州這幫人還能管到別人的地盤上去!”


    沐翹答應著去了,袁沁藍剛想說,那兩個城市還是餘飛親自去比較好一些,免得沐翹一個人力量不夠,餘飛已惱怒地對她說:“你還傻站著幹嗎?不是要準備行政訴訟嗎?”


    袁沁藍最討厭餘飛這種遷怒於人的脾氣,就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重重地摔了門出去了。


    餘飛想到要沐翹去g市和s市辦貸款,汪小軒也早想到了這一層,梅州這個行長聯席會議的製裁隻能對梅州的各家銀行支行有作用。雖然與省內其他支行都屬同一個省分行,畢竟業務是各管各的,哪怕同一支行裏麵,如果信貸部門分成幾個,也可能會互相不通氣,所以,在餘飛之前,汪小軒就有意無意地和張延喜他們說起這事,張延喜立刻就說這還不簡單,大家分別向自己的省分行打個報告,具體說一下這個事,並將《製裁決定》一起附上,沒有哪個省分行會不重視這事,肯定會把萬豐從此列入黑名單,要求各地支行拒貸。


    李樹清新官上任三把火,海河銀行梅州支行這些年來吃了萬豐不少的虧,下麵的人早有不少意見,苦於上麵領導不把這事情當回事,提出來的人都不是降就是調,慢慢的自然就沒人提了,現在李樹清要肅清此事,大家自然是拍手稱快,李樹清更加決意要在自己任上對這事做做文章,張延喜建議大家都把這事往上報,他是第一個讚成的,如同上一次開聯席會議一樣,他再次成為這件事的急先鋒,聯絡各家銀行的支行往上報這件事,誓要讓萬豐好好地吃點苦頭。


    沐翹在g市和s市馬不停蹄地跑銀行,飯請了不少,禮也送了不少,可每家都跟她說放貸沒那麽快,讓她再等等。


    說起來,沐翹也不是毫無背景的人,她的父親是海河省銀監局的紀檢書記,與葛風萍是同事,餘飛當初招她進公司,就是看中了她的這個背景,可以方便他在省內各大銀行融資。


    下麵這些地級市的支行,對於沐翹的身份當然是知道的,就算起初有不知道的,餘飛也早已想方設法讓他們知道了,因而,這個時候,沐翹來要求他們抓緊放貸,下麵自然不敢得罪她,但麵對省行層層下發的通知,他們又不能視而不理,於是,這些早見慣了世麵的人,不約而同耍起了滑頭,先搪塞著沐翹,等兩方麵鬥得結果明朗了,再作決定也不遲。


    沐翹無功而返,讓餘飛氣不打一處來,當下就約了沐翹的父親沐勤奮見麵。


    沐翹陪著餘飛一起去見沐勤奮,甫一入座,沐勤奮就說:“你們這事鬧得有點難以收拾啊!”


    “再怎麽說,這種做法又不是我們一家在弄,因此就在全省封殺我們,也太過了!”餘飛說。


    沐勤奮冷笑道:“太過,餘總,是你太過了,就算有那麽一兩家也這麽搞的,但都沒有像你這樣堂而皇之的,弄得如此群情激憤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餘飛心裏暗罵,老狐狸,你吃我拿我的時候怎麽不說我太過了,現在出了問題就說是我過了,但他也明白,這個時候如果一味嘴硬是得不到好處,反而會弄僵,隻好壓下心頭的火,低聲下氣地求沐勤奮:“沐書記,你是看著萬豐成長的,總不能在這個時候對我們撒手不管吧!我也不圖這事在梅州能馬上解決,但至少讓我在其他城市喘口氣啊!”


    沐勤奮不緊不慢,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說:“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茲事體大,下麵又已經向我們省局作了匯報,局長、書記雖沒表態,但也是在小範圍默認了把萬豐列入黑名單這事的,你還是接受現實吧!”


    餘飛憋著火不能發,但又一時沒法說服沐勤奮,就抬眼看沐翹,心裏想,我招你來、給你那麽高的薪水,可不是讓你當花瓶的,這個時候你若不發揮作用,要你有什麽用。


    沐翹在餘飛手下幹了這些年,自然明白他看自己的意思,想著自己雖是財務經理,其實根本不懂財務上的事,會計證都是餘飛幫她找人代考才拿到的,如果離開萬豐,或者萬豐垮了,她到哪再去找一份這樣安逸又好賺的工作,於是,她跑到沐勤奮身邊,撒嬌道:“爸爸,你就幫幫我們公司吧!你要是不幫,不就等於砸我飯碗嗎?要是公司垮了,我可就得失業了!”


    沐勤奮拍拍自己女兒的手說:“你老爸不是萬能的,這個事情啊!得看餘總自己努力!”


    “餘總還不努力啊!這都跑你這來搬救兵了,再努力又得找誰,是張叔叔還是劉叔叔!”沐翹繼續撒嬌扮癡。


    “張書記和劉局都是必須要找的人,沒他們開口,現在誰敢造次!”沐勤奮說。


    餘飛冷眼看著這父女倆演著雙簧,以為沐勤奮是又想趁機詐自己一筆,他哪裏料到,沐勤奮這次是真不敢幫他,他再過五個月就到退休年齡了,如果在這節骨眼上因為幫萬豐出點問題,他就虧大了,所以,餘飛提出讓他出麵跟張書記他們做工作,具體需要多少資金運作,餘飛都願意承擔,他立即說:“餘總,現在已經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我實話跟你說吧!我馬上要退休了,不想再提心吊膽地鬧出點事來,你還是另想辦法吧!”


    餘飛這下是真火了,冷笑道:“沐書記,有句話叫什麽來著,上船容易下船難,你都幫了萬豐這麽多回了,現在才想著要撇清關係是不是晚了點,再說了,萬豐如果躲不過這一劫,你覺得我肯善罷甘休嗎?”


    “哎呀,爸爸,你就幫下忙吧!這多一件和少一件又有多少區別呢?”沐翹也在邊上點火。


    沐勤奮頹然地閉上眼睛說:“翹翹,你可真不懂事啊!”


    在餘飛和沐翹的軟硬兼施下,沐勤奮終於答應餘飛試著向張書記和劉局求求情,看能不能手下留情,讓各大銀行不要將事態一直擴大到其他地級市,不過,他建議餘飛在省裏再找個領導講講情,畢竟他才是一個紀檢書記,壓壓下麵人是沒問題,對張書記和劉局,他到底是不能完全左右的。


    離開銀監局,餘飛就去找汪秘,打算請他出麵做做銀監局和四大銀行的工作,隻要四大銀行不一路往下製裁萬豐,其他的商業銀行也不會太過分,但他忘了自己與汪小軒交惡這一層,當然,最主要的是他一直沒有把汪小軒放在眼裏。


    汪秘見餘飛來找自己就知道他為的什麽事。雖然汪小軒一直沒有告訴父母他做的這點小動作,但汪家的人既然吃過餘飛一次苦頭,那必定是會一輩子記住的,所以,餘飛一說來意,汪秘就很客氣地表示,他會向銀監局的張書記和其他各行了解一下情況,讓他不要太擔心,等他弄清楚了再說。


    餘飛在汪秘麵前還不敢太過分,況且汪秘又說得客氣,並沒有回絕他,所以隻好說再打電話聯係,然後就告辭了。


    餘飛前腳一走,汪秘後腳就打電話給銀監局的dz一把手,讓他們認真對待萬豐的事,絕不姑息,電話打完,他還特意去向分管財政的副省長鍾清山作了匯報,徹底把萬豐惡意廢逃金融債的事定下了基調。


    沐勤奮打電話給汪昕的時候,汪昕正好和楊隱一起出席一個畫展,汪昕一聽是幫萬豐說情的,隻推說這事鬧得太大,現在他也作不了主,除非上頭有文件下來,否則誰也不敢再貸款給萬豐了。


    楊隱這些日子也聽到不少消息,有點好奇誰這麽大膽子在這個時候還來幫萬豐說情,汪昕就把沐勤奮剛剛打電話的內容告訴了楊隱,並笑道:“還真有不信邪的,非要幫萬豐不可,估計是身不由己了!”


    既然都說到這事了,楊隱隨口問:“你覺得萬豐這次能翻得了身嗎?”


    “你知道這事是誰挑起的!”汪昕故意賣關子。


    “說說看啊!”


    “汪小軒!”


    楊隱早知是汪小軒在治餘飛,便道:“果真是小軒,隻怕是餘飛得罪了汪家才會這樣的吧!”


    汪昕搖頭說:“應該說是萬豐得罪了所有的銀行才這樣的,汪小軒隻不過是導火索罷了,我們行的葉平生詳細向我匯報過他們當時說起這事的起因,汪小軒隻說了寥寥幾句話罷了,但句句致命倒是真的!”


    “唉!劫數來了,逃也逃不開啊!”楊隱感歎道。


    “自作孽不可活吧!”汪昕不以為然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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