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讓村民們先回去,然後走過來,很客氣地問華有德道:“今天什麽風,又把你吹來了,那天被野貓抓了一下還好吧?我以為你再也不敢來這裏了。”


    華有德卻似乎很怕他,不敢靠近,指著死人穀道:“什麽野貓,是老虎!這下麵現老虎,應該就是華南虎,我當然要上報,否則都把人弄成像我這樣,你負責得起嗎?”


    操你大爺的!金山心裏惡罵,還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哪天要是再犯賤,我他娘的弄死你!


    金山並不是對他沒有恨意,隻是老頭子常說,得饒人處且饒人。而且那天華南虎也給了他教訓,卻不想今天還來這般搗亂。行,你繼續折騰,等哪天栽在我手裏,看我不弄死你。


    金山其實已經想到了一個整他的辦法,這個辦法不會讓他得到太慘的下場,而是剛好給他一個教訓,不過還得等他主動犯錯,才有機會。


    兩個眼睛男上前說話,高個的伸出手要和金山握手,金山理都不理,問道:“上頭就派了你們倆來?”


    “怎麽了?”矮個的眼鏡男不解地問道,試著化解高個眼鏡男的尷尬。高個把手收了回去,臉上掠過一絲怒氣,但是忍住了,怎麽說這也是他的地盤,得罪了可不好說話。


    金山笑道:“沒什麽,就奇怪上頭為什麽不派幾個武鬆下來,卻派了你們。你們要下去就下去吧,反正那都是華有德自己一人瞎編的,如果下去後什麽也沒有現,可不要怪這座山的主人。”


    “華先生言重了。我們隻是過來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華南虎,也好采取一些措施保護起來。如果真有的話,那麽它們將被送入動物園徹底的保護,不會讓它們受到傷害的。”高個子忍著怒氣說道。


    金山做了個請的姿勢,道:“如果各位真想它們不被傷害,我看這動物園未必合適吧。話不多說,自己下去看看吧。”


    金山其實是很忐忑的,他當然不希望華南虎被傷害,但是送到動物園裏關起來就沒有傷害?恐怕比放養在野生狀態的傷害還更大吧。他們現在就要下去了,如果真被他們找到華南虎的蹤跡怎麽辦?


    現在隻能希望華南虎把自己的行蹤隱藏得好好的,還不讓這兩個所謂的專家現它們。


    其實金山的擔心有些多餘了,這兩個隻不過是剛剛畢業一年的大學生,由於上頭已經懷疑華南虎滅絕了,一些地方經常說現華南虎的蹤跡,派了一些閱曆豐富的專家去查看都空手而歸,以致上頭對這事越來越不重視,凡是有人上報現一些瀕臨滅絕動物,但是拿不出證據的,就派幾個楞青頭下來看看,也鍛煉一下年輕人。


    華有德走在最前麵,踩著剛修好的新路,他也有些擔心了。那天嚇個半死,但是一定是老虎傷了自己的臉沒錯。可是現在修了路,一整天的那麽嘈雜,會不會把華南虎趕走呢?如果沒找到那隻可恨的老虎,不知道它會不會又突然從哪裏鑽出來,一口把自己給咬了。


    華有德此時也意識到自己在村裏的地位是那麽低賤,有幾個錢原來並不是讓人看得起的唯一標準。到村裏大肆宣揚死人穀有老虎,卻除了家人外幾乎沒什麽人相信自己,難道自己說的話真的那麽不可信?


    他現在要證明,證明自己是正確的,連夜趕到縣裏通報了這件事,終於帶回了兩個專家。華金山,待會找到華南虎,看你如何狡辯!


    兩個專家緊緊跟在身後,都對金山開了新路很不滿,這不明擺著為華南虎做掩飾麽?但是他們也都接觸社會不久,不敢自詡過大,所以鬱悶地跟在華有德身後,對一些樹上看過但是沒真正見過的樹木嘖嘖稱讚。


    金山則走在最後,他越往下走就越不安心。突然拉鏈一拉,就往地上撒起尿來。華有德等人見他隨地大小便,都鄙夷地繼續往下走,也沒在意。金山見他們走遠,趕緊鑽進路邊的草叢,把竹籮放好後鑽了進去,然後把大花和小英都放了出來,交代它們去尋找華南虎的蹤跡,遇到了華南虎讓它千萬藏好,可能的話把自己的蹤跡也消除了,並且不能讓那三人看到它們。大花和小英都聽明白了,小英噗哧一下往天空上衝,可以鳥瞰。大花則鑽進草叢,可以地麵追蹤。想想它們和華南虎都是動物,應該能相互交流,隻希望華南虎不要傷害它們為好。


    金山做完這些,趕緊往下麵趕來,追到三人時已經下到穀底了。那兩個專家在地上不斷地摸索,一會點頭一會搖頭,交頭接耳不斷,可是就是沒個準信。四人繼續往前走去,華有德一直說著華南虎就是從這裏麵鑽出來的,可是兩個專家找了一陣,連根虎毛都沒現,他們也開始懷疑華有德和那些謊報現老虎的人一樣了,純粹是想賺點獎勵。


    見他們忙忙碌碌卻好像一點現也沒有,金山也開始懷疑他們的能力了,這樣反而不用太為華南虎擔心。估計這一帶並不是華南虎的活動中心,自己上次見華南虎和野豬大戰估計也是湊巧遇上,所以這一帶並沒有留下華南虎的任何痕跡。


    繼續往前走著,金山卻又擔心起來了,因為雜草開始出現傾斜的跡象,和大型動物經過很像。


    “我早上從這裏走過,想看看這下麵要不要開路。”金山先下手為強,編慌道。


    “你不是一天都在開路嗎?哪裏曾下來?”


    金山實在忍不住了,罵道:“這他娘的是我的山,我何時下來關你屁事?”


    被金山這麽一罵,華有德頓時蔫了,畢竟自己算是欠他一次。不過那時隻是想嚇唬他,並不敢真拿他怎樣。


    兩位專家見矛盾激化,正要給他們調和,突然聽到一個嬰兒的啼哭從前方水潭傳來,十分淒慘可怕,眾人都是一驚。


    高個專家問道:“那,那是什麽聲音?”


    矮個搖搖頭,嚇得得瑟道:“沒,沒聽過。”


    金山似乎很隨意地說道:“隻是以前這裏溺死過一個嬰兒,沒什麽的,小鬼不可怕。”


    “媽呀!”反應最大的是華有德,他是土生土長的華家村人,對村子的一些傳說自然最清楚,嚇得一個撒腿就跑了。兩位專家見華有德跑得那麽煞有介事,也都驚了一驚。雖說是學自然科學的,可是對於中國傳統意義上的鬼,他們還都是有所畏懼的。見找不到任何蹤跡,兩人也不想繼續深入觀察,裝作很鎮定地往上走。


    蛋雞的,虛驚一場。金山此時很感謝那條娃娃魚,居然這麽及時地叫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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