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以馬為主要騎行方式的時代,馬車就是豪車的象征。


    而嚴衡一家直接以三輛馬車的方式出現在族人麵前,其陣勢就相當於現代人開著三輛布加迪回鄉一般。


    這種方式自然會讓族裏的人驚訝。


    嚴衡不得不承認這樣做有點暴發戶或者是鑽石王老五回老家的感覺,但他必須這麽做。


    因為,嚴衡深知,莊稼人最實在也最直接的,你要想統禦他們沒必要跟他們講什麽長遠利益,共同發展等等。


    他們隻相信自己能看見的東西。


    比如眼前這三輛馬車以及嚴衡和小嚴嵩身上穿的錦緞衣服就能讓他們直觀地意識到誰才是這個族裏最有份量的人,他們應該跟著誰。


    要想掌控宗族大權,且要想讓族裏人有宗族凝聚力,嚴衡就決定自己家不能低調。


    所謂衣錦還鄉可不是炫耀,而是要讓族裏的人從你身上看到希望,並認可你接納你。


    嚴衡很理解自己這位嬸娘李氏此時的反應。


    而嬸娘李氏也的確不是一個隻會損人而不會做利己之事的人,她現在對嚴衡和小嚴嵩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自然不是因為真的愛這兩個侄兒,真的是這兩個侄兒孝順,事實自然是她現在得知了這兩個侄兒都中了縣試的緣故。


    嬸娘李氏不知道縣試和鄉試的區別,反正她知道隻要中了考試就預示著有富貴要發生。


    當初她嫁給伯父嚴決就是因為老爹嚴準中了院試,那時伯父嚴決也因此而成為族長。


    隻是後來老爹嚴準一次又一次考不中鄉試,又不置家業,還拖累著親哥哥嚴決,使得嬸娘李氏意見極大而已。


    如今不一樣了,嚴衡和小嚴嵩都中了,而且一看他們這樣子就是發了財的,李氏覺得自己作為親嬸娘,是應該親近一些的。


    隻是現在小嚴嵩似乎對她並不親近,弄得她頗為尷尬。


    這時候,其他族裏人也都這樣看著她,甚至流露出鄙夷之色,而伯父嚴決也有些無奈地咳嗽起來。


    畢竟自己嬸娘雖是老爹這一輩的長房長媳,但也不能在自己丈夫之前去示好吧,這樣就有所失去綱常。


    隻是嬸娘李氏素來是個強勢的,嚴氏宗族也形如散沙,除了三爺爺即老爹嚴準之堂叔在那裏跺腳表示憤慨以外,其他人都裝作沒看見,最多眼露出鄙夷之色。


    而嚴衡現在銘記著老爹嚴準的囑托,雖然自己是縣試案首,但到底應該對族裏的長輩尊敬些。


    李氏雖有些放誕無禮,但到底是自己嬸娘,因而嚴衡便先給嬸娘作揖問好。


    小嚴嵩見哥哥嚴衡都這樣有禮有節,也忙掩蓋住對看見嬸娘李氏本能的恐懼,也作揖問好。


    族裏人一看此都忙拍手稱好起來,都誇讚嚴衡和小嚴嵩兩兄弟是個懂事的,不愧是讀過書將來要做官的孩子等等。


    嚴氏宗族裏最年長的三爺爺也笑了,唯獨伯父嚴決眼中閃起了淚花,不停地抹眼睛。


    這時候,嚴衡忙也拉著小嚴嵩過來給伯父嚴決作揖,伯父嚴決忙扶起嚴衡和小嚴嵩:“好侄兒,你們可算是為嚴家爭氣了,隻是你們那大哥哥老了,他要是在這裏,我看他還敢不敢欺負你。”


    嚴衡知道伯父嚴準說的是堂兄嚴誌士,但他不能告訴伯父堂兄嚴誌士是因為要殺自己最後被東廠的人所殺,畢竟堂兄嚴誌士已去,再在伯父麵前提到嚴誌士之惡行隻會嚇得他們,而且提出東廠的人,他們甚至會更怕。


    這時候,一陣嘹亮的嗩呐聲響起,打破了此時有些低迷的氛圍。


    伯父嚴準心情舒緩了些。


    而這時候,李氏已經主動地掀開後麵兩輛馬車的車簾子。


    “哎喲,原來還有三個水靈靈的姑娘,我那大兒子在就不愁沒媳婦了!”


    李氏這麽一說,嚴衡不由得暗翻白眼,照自己嬸娘這個意思,要是自己堂兄還在世的話,隻怕彩繡深秋初夏中的一個丫鬟都要被她要去了。


    而這時候,彩繡和深秋初夏忙怕的往裏麵躲,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嚴衡見她們有些羞怯,忙過來解圍,拉下車簾:


    “嬸娘勿怪,這是我家的婢女,其中彩繡姐姐更是家父的屋裏人,不可隨意見其他人,請您自重!“


    嬸娘李氏尷尬地笑了笑,她是知道嚴衡脾氣的,見他冷下臉來,也不好再說什麽。


    不過,當李氏掀開第三輛馬車時,卻被裏麵堆滿的糧食和布匹以及兩口大箱子給驚到了。


    “哎呀,大侄子,你們這是給嬸娘我帶的禮物吧”,嬸娘李氏倒是很主動拿出一匹鬆江鬆江布摸來摸去,愛不釋手。


    伯父嚴決見此無語地搖了搖頭,他現在恨不得直接鑽地縫去,他沒想到他自己妻子如此不知輕重。


    嚴衡倒是挺有耐心地解釋道:“這些布匹是要送給族裏幾位嬸娘和大姐姐大妹妹的,嬸娘你自己拿一匹,其他的還要分給其他人。”


    “哎呀,幹嘛要跟她們分,她們一群燒糊了的卷子,隻會下地幹農活的粗人哪裏能穿這樣好的布做的衣服,全部給嬸娘得了,嬸娘給你們做幾套好衣服啊。”


    嬸娘李氏說著就要去奪其他幾匹鬆江棉布。


    鬆江棉布雖說不是很昂貴,但在市麵上也算是很好的布料,而現在嚴家人沒有人有功名誥命,所以嚴衡也不能送綾羅綢緞也就隻能送些鬆江棉布來表示一下,以收族裏人的心。


    族裏的人聽說嚴衡給他們都送了布匹本來都很高興也越發的感激著嚴衡一家人,但當李氏這句話說出口時,其他族裏人都不由得對李氏投來怨恨的眼光,但因為李氏是族長即伯父嚴決之妻,都是敢怒不敢言。


    這時候,嚴衡則果斷喝道:“不行!先祖父呈有遺言,家譜中也有家訓,告誡我們族中之人不可嫌貧愛富,要互相友愛,如今這棉布買來是家父與小侄們對族裏人的一片孝敬之意,還請嬸娘勿奪小侄拳拳之心,也請伯父成全!”


    嚴衡這麽一說,伯父嚴決自然得同意,而李氏也隻得訕笑了笑,緊緊抱著屬於自己的那一匹布退了回來,深怕被人搶走了一般。


    這時候,老爹嚴準則依舊沒有下車,他在等著族裏的人先請他,這樣才能表現出他的不一樣的地位來。


    三爺爺和伯父嚴準隻好站了出來並以問嚴衡為何嚴準還不下車的方式間接請嚴準下車,而在嚴衡和小嚴嵩的再三請示一下,自己老爹嚴準這才下了馬車,並做出很謙恭地樣子:“見過三叔,見過兄長。”


    那個改一下並不影響主線劇情,所以問題是不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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