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江大車家門口停下,宋望才前去扣門。看門的餘老頭認識宋望才,趕緊請他們進去。江大車夫婦和江又山看見這幾個人這麽晚才來,而且小包子和二春明顯受了傷,都吃驚不已。


    江又山把小包子抱起來,氣忿地問道,“誰打的?咋回事?”


    江又梅說,“先把我們安置休息吧,具體的明天再跟你們說,我現在太累了。”


    夜裏,小包子被一陣嗚咽聲驚醒,側過頭正看到娘親拿被子捂著嘴痛哭,肩膀和身子在劇烈地抖動著。


    小包子哭著抱著娘親說,“娘,對不起,我不該阻止你和陳叔叔的。我後來才知道,我也很喜歡陳叔叔的。”他現在才知道陳叔叔最大的好處是什麽了,是他家裏人好,冀哥哥好,陳太爺爺也好。而林叔叔的家人,好像都恨娘親。恨娘親的人,就是他不喜歡的人。


    江又梅沒理他,繼續捂著嘴哭。小包子也抱著江又梅的背哭,“娘親,娘親,我會好好發奮的,將來給你掙鳳冠霞帔。那時,我們誰的氣都不用受,想幹啥就幹啥。以後,我會好好孝敬你的,娘親,娘親,對不起。”


    小包子哭著哭著便又睡著了,江又梅直哭到天邊微亮,張氏領著於嫂起來做飯才迷迷糊糊睡著。


    江大車夫婦及江又有從周氏嘴裏知道了當初的林大郎可能是林昌祁,小包子有可能會被林府要回去,其它的就都不知道了。他們知道江又梅母子難過,所以大天亮了也沒有驚動他們。


    江家吃完早飯,江又勤、江又路去崔氏族學上學,江大車去工場上工。家裏也隨之靜了下來。江大車家現在也買了一家人,餘老頭及兒子媳婦,還有個十二歲的孫子。


    江又梅起床後,就讓周氏去周府取她們的東西,讓宋望才去外麵再請個大夫回來看看二春的傷。


    江又梅紅腫的眼睛讓江又山心痛得不得了,他還以為林府隻要孩子不要大人讓妹妹如此難過。就說道,“妹妹,他侯府雖然權勢滔天,但進去了憑咱們的身份也做不了正妻。不進去更好,等回去了就把你跟陳兄的事辦了。念小子聰明機靈,進府也不會吃虧的。”


    江又梅搖搖頭說道,“不是這麽回事。”接著把事情的經過挑著些能講的跟江又山講了。


    江又山很是吃驚,也很為妹妹不忿。氣得拳頭都捏緊了,“太欺負人了,如果嫌棄妹妹就應該放你一條路,讓你自己去過活。如果還想讓你當正妻,幹嘛還要析產別居,這不是讓妹妹守活寡嘛。不行,我要去找他們說道說道,你是他們家的恩人,這麽做到哪都說不出個理。”說著站起來就往外走。


    江又梅趕緊把他拉住,說道,“析產別居是我提出來的,我寧可一個人過,也不想跟那個男人和那一大家子攪和在一起。”


    “傻妹妹,那林老爺子跟你去了南山居,如果在那裏建祠堂,那南山居不就成了林家的老宅,他們林家人一回來,還不是得攪和在一起。”江又山說。


    “不會。那老爺子先倒是打了這個好主意,我怎麽可能同意!南山居是我辛辛苦苦建起來的,他想摘桃子撿便宜,想都別想。我跟老爺子都談清楚了,南山居即使當不了我的私產,也必須是我兒的私產,不屬於林家。林家除了念兒的直係親屬可以在南山居住,其他人都不可以。以後頂多念兒的太奶奶看有沒有命去住住,那大帥爺爺、縣主奶奶是瞧不上那地方的。至於林昌祁,他娘還會給他找女人,他也不會來的。而且,那老爺子去南山居後,會在附近的地方買地建祠堂,還要建個大宅,供林家人回來用。”江又梅說。


    江又山說,“林老爺子我雖然沒見過,但聽你這麽說來也是個霸道不講理的,以後他去了南山居你的日子可不會好過。”


    江又梅哼了一聲咬牙切齒地說道,“南山居可是我的地盤,看我不折騰死那老綁子。”


    “那林老爺子和咱們一起走還是單走?你幾天前讓我們定的馬車已經定好了,這兩天就可以走。”江又山又問。


    江又梅無奈地說,“那老爺子讓咱們跟著他一起走,畢竟路途遙遠我也同意了。他還要再等幾天,說是林昌祁押著大遼國俘虜回來已經快到京了,我想著有子說不定也跟著回來了,咱們還可以見見他。”


    江又山一聽有可能見到江又有十分高興,說,“那我就去把馬車退了,咱們過幾天再走。”


    接著江又梅又說了江大車家太小,自家六口人住進來太擁擠,不如在京城買個小院子,也算置了一份產業,以後江又山來京參加會試也有個落腳的地方。


    江又山也覺得這麽多人住在江大車家太擠。他們家也隻是一個二進的四合院,本來已經住了七口人,再加上自己和妹妹家的幾口人,住起來極不方便。


    但聽到妹妹說竟能在京城買房還是吃驚不已,江大車這個小院子都花了五百多兩銀子。


    看到江又山吃驚的目光,江又梅說,“周府請我做蛋糕給了我一千兩銀子,林老爺子也給了我一筆錢,咱們買個幾百兩銀子的小院子還是夠的。”


    江又山又從屋裏拿出一封信來,說道,“陳兄的祖父受傷了,現在看來,陳爺爺受傷八成就是林家做的。”


    原來他爺爺摔斷了腿,來不了京城接江又梅母子,直接轉道回青華縣了。


    江又梅就讓江又山抽時間給陳之航寫封信,側麵說說自己現在的情況,他們兩個今生今世是不可能的了。


    江又梅想著陳之航,他應該是她前世今生唯一一個想嫁的男人了,隻是昨天的談判讓她徹底斷了念想。從此,自己將掛著他人婦的名義守著兒子生活,不,還要加上一個可惡的老頭子。好在極


    力爭取到了析產別居,去南山居繼續過悠哉的生活。雖然沒了愛情,前世沒有愛情不是照樣過日子?隻是一想到陳之航,心裏還是酸酸的,那是她兩輩子加起來才碰上的好男人啊。但為了他好,她也必須要和他斷個幹淨。昨天夜裏,她把為他的眼淚都流幹了,以後也隻能各自珍重了。


    人都得往前看不是。


    江又梅想著自己的確是個心硬又自我的人,用了那麽久的情,說斷就斷,雖然無可奈何,但自己能夠如此幹淨利落的抽刀斷情,還是夠心硬的了。


    也隻有午夜夢回的時候,當那個春風一樣和煦的笑容跳入眼簾,想起那似乎比前世更加悠遠的情感,她的心才會感受到那份辣辣的灼痛和深深的無奈。當然這是後話了。


    江又山走後,江又梅就去了二春的房裏。此時,小包子正陪著二春,張氏在給他喂湯藥。江又梅接過張氏手裏的碗,邊喂藥邊說,“嬸子知道你是為了念哥兒受的傷,謝謝你了,這個情嬸子一輩子都記著。”


    二春聽後,眼眶又紅了,說道,“嬸子,我想回家,我不喜歡京城。”


    江又梅幫他擦著嘴邊的藥汁,點頭說道,“好,嬸子答應你,咱過幾天就走。你也要好好養病,等回去後才能走路,才能跟著念哥兒一起去上學呀。”


    張氏在一邊摟著小包子說,“那侯府的人真夠可怕的了,連奴才都如此蠻橫。隻是念小子一個人以後在那裏可要注意了,別再遭了道。”


    “我不會一個人在那裏的,我娘都跟他們談好了,我會跟我娘回南山居去。”小包子說。


    江又梅點點頭,簡要地挑了些講了,又講了自己準備買院子出去住。


    張氏不高興地說,“梅子是覺得三叔三嬸沒招呼好你們嗎?你叔叔回來可是要難過了,侄子侄女千裏迢迢來了這裏,還把你們攆到外麵去住,我們還不得讓人戳脊梁骨啊。”


    江又梅剛想解釋,急得頓足捶胸的小包子就提起嗓門叫了起來,“娘啊,那銀子跟你有仇在你身上就擱不住?咱為了掙那一千兩銀子千裏迢迢跑到這裏來受氣,我挨了打你挨了罵,二春還被打斷了腿,兩條狗兒也被打的不輕。那銀子掙得有多不容易。娘就不知道把那銀子存起來咱們以後慢慢用,在這京城買啥勞什子房,這裏我是一刻鍾都呆不下去了,買了房子除了接灰還有啥用?你說過家裏凡事都要跟我商量,結果買房這樣大的事就擅自作主。我不同意!”


    昨天夜裏光顧著難過,沒有講那一萬兩銀子的事,也沒有跟小屁孩商量買房子的事。


    看到張氏驚訝的樣子,江又梅尷尬地笑笑,“家裏就我們母子,所以平時不管啥事都是我們娘倆商量著辦。”又對小包子說道,“看你急得,有話不會好好說,把三外婆都嚇著了。”


    急得跳腳的小包子才想起來有外人在,就不好意思地緩下神情,低聲說道,“剛才是我著急了,娘啊,我覺得買房的事咱們還是要好好斟酌一番。”


    江又梅隻有點點頭,想著回去再慢慢跟他解釋。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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