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江家老宅特別熱鬧,江大梧及江又李這些離得稍遠些的親戚昨天就來江家住下了。


    “你娘咧?棗子這麽大的事咋沒露個麵?”江大梧大咧咧地問道。


    小衛氏也不高興地在一旁說道,“二叔說她生病了,侄女這麽大的事即使生病了也應該來看看啊。哪怕是屁股挨一挨我家的凳,也算她盡了嬸娘的心咧。”


    李氏被禁足的事情除了知情的幾個人知道,為了給她留個臉麵沒有對外說。


    江又梅解釋道,“我娘這次得的風寒大夫說了要過人,就不敢讓她過來。我都不敢回娘家看她,怕過了病氣不能帶孩子。”


    這次江又梅不僅給江又棗添了五十兩銀子的妝,還給了她兩根金簪、一個金指環、一副金耳環,一匹妃色印花軟緞。


    江又山添了十兩銀子的妝,還給了她一個金鑲玉的鐲子,一整套銀頭麵。這對才當官沒多久的江又山來說算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了,他是感激自己病重期間江又棗對他的照顧。


    小包子和小胖墩也各添了一兩銀子。


    他們兄妹添妝的份量可是夠闊綽了,連孩子都送的是銀子。許多跟進屋來想看看他們兄妹到底會送些什麽的人,都禁不住一陣嘖嘖讚歎聲。


    江又棗紅著臉感激地說,“謝謝山子哥,謝謝梅子姐,謝謝念小子和冀哥兒。”


    小衛氏的嘴卻是撇著的,她還嫌不夠。她心裏一直在算著江又梅給江又有的幾千兩銀子。


    小包子看大外婆一副嫌棄樣便說道,“這匹軟緞是貢品,是我那京城的爺爺送的,我娘自己都沒舍得做衣裳,說是要留著給棗子小姨充門麵。”


    一旁的王氏滿眼豔慕地說道。“怪道這麽華麗,我們鋪子最近也進了些江南的好料子,但比這匹緞子可是差得遠了。”


    看熱鬧的人聽說是貢品。又是一陣更熱烈的誇讚,小衛氏的臉色才算好了些。


    小包子那話前半段是真的。後半段是編的。江又梅心裏一陣暗笑,這小子扯得還像回事。


    江大梧鼓著眼睛笑道,“哎喲,不愧是當了縣太爺和當了少奶奶的人,出手就是闊氣。山子,梅子,我們家朵兒也訂親了咧,訂的那家是鎮上開幹果鋪子的。等她出嫁的時候。你們這些當縣太爺、少奶奶的表哥表姐們也要給她抬起哦,讓她也在婆家長長臉麵。”


    江又山笑著說,“那是當然。”


    添完妝,兩個小子急吼吼地出去跟院子裏的三柱子等一幫小子們瘋去了。


    江又山去正房跟男人們聊天,特別是要向江老爺子匯報一下他如何努力為朝庭賣命工作的情況及下一步將更加亡命工作的打算。


    江又梅則是抱著小丸子告辭回了南山居,衛氏留她吃完晚飯再走,江又梅說人太多小丸子有些不習慣。


    晚飯時,兩個小子氣喘籲籲地跑回來。小包子興奮地說道,“娘親,大外公想讓我和冀哥哥明天專門負責守著門口給陸秀才出難題。”


    “是咧。江大外公說我們兩個有學識,歲數又不大,難為一下小姨夫。小姨夫也不會生氣。”小胖墩說。


    這倒是,江又棗沒有弟弟,隻有兩個哥哥在家,一個是縣太爺,一個是日漸穩重的大老板,都不好意思跟小得多的陸秀才開玩笑。剩下的表哥表弟都是鄉下泥腿子,跟有錢人家出身的秀才實在鬧不起來。


    “真是兩個好小子,你們現在也能為家裏的大事出份力了。”江又梅由衷地誇讚道,她深信孩子是越誇越出息。


    小胖墩聽了很是高興。又極其遺憾地說,“可是我們明天還要上學咧。”


    “大外公讓我們回來問問娘親。我們能不能明天請個假不去上學了。如果不行,大外公就要另外去請人。”小包子說。


    江又梅說道。“那就不去上學了,娘親給你們先生寫張假條說明此事,請假一天。況且孫先生和王先生也知道你們小姨明天嫁人。學堂裏的功課重要,人情練達同樣重要。”


    兩個小子一聽,高興地說,“那我們現在就回去跟大外公說。”然後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第二天,江又棗風風光光出嫁了,這是西河村和東河村史上最熱鬧的一次嫁閨女,遠遠壓過了幾年前趙蘭兒的出嫁。


    這次不僅十二抬的嫁妝風光,裏麵金銀玉飾樣樣齊全,還有貢品錦緞。貢品錦緞是最前麵的一抬,村民們都爭相觀看這皇家人用的料子。在他們眼裏,這不是錦緞,而是金光閃閃的榮耀。


    今天還來了許多貴客。如今,啥李員外、趙地主和兩個村的裏正對這兩個村民來說已經不算啥了不起的大人物了,現在的貴客指的是縣裏來的官身。這次不僅漢平縣來了官,連青華縣都來了官,縣太爺王大人還專門派了師爺來送禮。


    這讓江老爺子和江大學父子掙足了麵子,小衛氏更是哈哈聲打得一裏外就能聽到,得意的不得了。


    小包子和小胖墩今天也大有斬獲,陸秀才為了討好他們不停地從門縫裏塞紅包。是要紅包重要,還是難為人重要,對於小包子來說當然是前者重要了。兩個小子很沒品地把出題的難度係數降了又降,兩人各自得了好幾個紅包。


    這讓後來知道此事的江又梅一陣氣緊,本來是要鍛煉他們待人接物的能力,結果兩個小子竟是鑽進了小錢眼裏。兩個小子優點互相學習,缺點也相互感染。如今小胖墩也超愛錢,小包子也特貪吃。


    兩個小子背著人把紅包打開,裏麵裝的不是鄉下


    人裝的一、兩個銅板,而是兩個銀祼子,樂得他們笑眯了眼。送棗子小姨的添妝銀子又賺回來了,而且還有多。這讓一直跟著他們的小衛氏心裏極度不平衡,想著自己那個死鬼男人就是不把這個好差事交給自己的侄兒,寧可讓外人得錢都不幫襯窮親戚一把,真是太可恨了。


    第二天,兩個小子拿著江又梅寫的請假條去了學裏。


    江老爺子和陳老爺子又恢複了原來的作息時間,如以前一樣,溜完灣後就來南山居吃飯及侍弄花草,不願意對著李氏的江大富也來了。


    春日裏的南山居,繁花似錦,鳥語花香,老人的笑聲和小丸子的鬧聲交織成了最歡快最溫馨的曲子。


    下午,江又梅和金氏、春桃在舊園裏把三隻羊的毛都剪完了,又把羊毛洗幹淨,放在簸箕裏曬著。


    忙完了這些,又到了黃昏。正騎著學步車追著一大大和二大大跑的歡快的小丸子停了下來,她往天邊看了看,大概覺得那火紅的大圓球球已經落到了山頂,是時候該接哥哥了。於是搖搖晃晃來到還在擺弄著羊毛的江又梅的跟前,拍著雙手跟娘親說著,“啊,啊,啊……”


    有經驗的娘親們都說男孩子是先走路後說話,女孩子是先說話後走路。可小丸子會走一段時間的路了,就是不會說話。盡管江又梅教了多遍“娘”“哥”“飯”等等,她除了會說一個單音“啊”或“打(大)”什麽也不會說,令江又梅很是無奈。


    江又梅看到女兒指著外麵直“啊”,就笑著在一旁的清水盆子裏洗了洗手,蹲下來笑道,“小丸子要去接哥哥了?”


    小丸子又“啊”了幾聲。江又梅便牽著她帶著一大大和二大大向南園走去。


    剛來到南園大門外剛站定,卻看見碧水溪東岸一匹馬狂奔著由遠及近,到了南水橋馬速減緩,過橋後直奔這裏。


    等馬過了橋,才看清馬上之人是林出。林出來到近前下馬給江又梅行了一個禮,說道,“小的參見大奶奶。”


    江又梅一愣,問道,“林老爺子讓你來是有什麽事嗎?”


    林出掏出兩封信說道,“老侯爺及侯爺有信給您。”


    江又梅先打開林老爺子的信,他說他和江老先生已經約好了,兩人三月下旬從京城及廣東出發,四月上旬便能趕來南山居,正好給從未謀麵的孫女過周歲生日。本來打算帶老夫人來的,但老夫人近段時間身體每況愈下,不能長途跋涉,所以就不能來了。請再給她帶些“千年泉水”及小雞蛋,給她補補,把身體養養。


    把林候爺的信一打開,先冒出一張一萬兩的銀票。原來,他是幫著大長公主府求畫的。大長公主六月份要過六十歲大壽,縣主大嬸想表表孝心,送幅應景的畫。江又梅一直對林侯爺的映像比較好,既然是他開口,又有這麽一大筆銀錢,就賣他個麵子囉。


    另外,林侯爺也說了三月底他會陪著老侯爺一起來南山居看看孫子和孫女。同時,還專門給長孫林念寫了封信,信中思念之情溢於言表,並鼓勵他發奮用功,將來才有能力肩負起必須肩負的重擔。


    林昌昱的妻子及小妾去年又分別生了一個女兒,如今林家長房隻有小包子一個男孫。


    江又梅想著林老頭要來又有些煩心。這次她打定主意,以後可不能像上次那麽被他拿捏,這是她的地盤,不能讓他為所欲為。如今自己的護身符很多,也不會像原來那麽怕他了。


    ps:謝謝活寶笨笨笨的粉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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