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在黑夜裏尤為美麗,橘紅色、黃色,相互交錯層層疊疊,熱浪滾滾……把包裹的一切燃燒為黑炭的粉屑,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


    鬆下私塾,頃刻間……化為灰燼。


    “鬆陽老師……?”銀時撲倒在地上,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著火了的鬆下私塾,黃光映照著天空。緊緊的抓住泥土地麵,淚水不斷的滴在地上。


    我有些頹唐的站在鬆下私塾的門口,看著一切都化成火光,武力的癱坐在地上低垂著頭。熟悉的記憶,熟悉的聲音,還有我最愛看著發呆的那棵櫻花樹,化成了灰燼。把我背進來的人?也……已經不見了……


    兩隻手捂住臉閉著臉,感受著熱浪伴隨著冬風,一股一股的朝著我撲過來。


    我們來晚了,該來的已經來了……我什麽也沒有阻止。


    鬆陽老師在哪裏?


    此時幹枯尖聲的笑聲傳來,從遮擋的樹林中走出一個身披紅色長袍,頭戴草編鬥笠的人,在強烈的火光中,皮膚幹癟粗糙,一頭白色的長發,那個男人的皮膚是淺綠色的,完全不是人類的樣子。


    見那人的出現,千葉大叔馬上拔出太刀把握和銀時攬在身後,而那個男人則是仰起頭哈哈大笑起來,蔑視的看了我們三個人一眼:“你們啊……還真有意思。”


    ――是他抓走鬆陽老師的!


    這樣的想法湧上心頭,我的手指慢慢的搭在腰間的脅差刀柄上。隻是還沒等著我拔刀呢,眼前就能夠看到那個男人僅僅是買了三步就已經閃到了銀時的身後,刀刃掠過火光的赤紅架在銀時的脖子上。我驚恐的回頭看著同樣眼神驚愕的銀時,以及渾身散發著駭人寒氣的男人。


    速度好快!


    “你們是吉田鬆陽的學生吧?”擒住銀時的那個怪物男人說話了,呲著牙如同野獸一般紅色的眼睛看著我。我弱弱的點點頭,卻發現男人把刀刃更加逼近銀時的脖頸,而剛剛似乎特意想要偷襲逃跑的銀時的動作也不得不被迫停止。(.無彈窗廣告)


    “他還沒有死哦,在牢獄裏。”男人低頭看著銀時,帶著挑釁的語氣說道:“我知道你們想見到他,想把他給救出來。看你們幾個人的本事。”看著我們期待的眼神,男人似乎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一般,收刀,披風輕輕一揚,男人打了幾個恍惚的虛影就消失在我的視野之中。


    銀時脫力的跪倒在地上,一隻手撐著地麵一隻手扶著剛剛被刀刃觸碰到的脖頸。大叔千葉連忙上前去扶住銀時,牛頭看著我:“還不扶好你同學啊,傻愣愣的在那裏幹什麽?”


    “鬆陽老師還活著呢!”我朝著剛剛那個男人消失的地方冷冷的笑了一聲。


    扶著銀時的男人眼神變得恐慌,緊張的問我:“你、你怎麽了……”


    “沒什麽啊。”我仰起頭看著那個大叔,“已有約定,決不反悔。”


    ***


    約定這東西,就像黑洞一般,永遠都填不滿。


    “清河小姐,衣服放在門口了。”下人的影子出現在紙門上,我應了一聲,看著影子慢慢的站起來離開了。


    站起來拉開門,拿起托盤上的那件嫩粉色的和服,嘴角不經意的抽搐了一下。不過還是把原來的一副脫下來,換上了那一件和服。不一會又有下人過來,硬是要給我梳頭,後來我徹底的怒了,把他們全部都趕了出去,自己坐下來梳著頭發。


    就這麽披著不也挺好的麽?!


    站在鏡子前擺了擺去臭美了一頓,和高杉生活了一年多,我竟然不知道那家夥竟然是一個闊少爺。一副別扭小傲嬌的性格全部都是在這裏培養出來的,我也很理解了……


    鬆陽老師被抓走以後,我和銀時拒絕了千葉的好意投奔去找了高杉。同樣聽說鬆陽老師被抓走消息的桂也到了高杉的家。


    第一次劍道高杉的母親,第一印象就是實在是太漂亮了,難怪會有高杉那麽小正太的娼婦兒子!高杉的母親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大家閨秀名門,初次見麵我對他的印象就不錯,她也很疼我。來這裏第一天就給我準備這麽好看的衣服(雖然我不喜歡粉紅色)。


    打開拉門,我被下人送到另外一個房間,銀時、桂和高杉都坐在坐墊上圍成一個圈,一個個穿的都蠻正規的,竟然給我一種四方會談的感覺。我看到高杉仰起頭看著我的時候臉蛋竟然紅了。


    哎呀媽呀太萌愛了,有一種言語不能的感覺。


    我做到單獨為我準備的坐墊上,高杉讓下人們紛紛退下。然後房間就沉浸在深深的寂靜之中,沒有一個人主動的說話,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鬆陽老師被抓,還有那個長得奇形怪狀的天人。我看他挺眼熟的,當初湧入腦海中記憶似乎有一張相似的臉。但是此時細細去想就會感覺到一陣頭痛,好像故意不讓我想到有關於他的記憶一樣。


    “八彩……你怎麽了?”看出來我表情的逐漸僵硬,桂有些擔憂的問道我,我沒回答隻是慢慢的擺擺手。頭疼的我都不想張嘴,想說出一些關於那個男人的事情,但是卻怎麽也摸不著頭緒,腦袋亂哄哄的。


    “累了的話就去休息吧,”銀時說話勒,似乎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摳著鼻子漫不經心的。我並不知道為什麽銀時一點也不擔心鬆陽老師,然而其實一開始鬆陽老師被抓走的時候,他的樣子看著似乎差一點就要瘋了一樣。


    銀時似乎注意到我的眼神,坑笑了一聲,把手指上的黑色物質一彈,然後揉揉鼻子不屑的說道:“怎麽樣?難道你想讓給我哭給你看麽?”


    “喂!銀時!”桂責怪的瞪了銀時一眼,歎了一口氣撇頭看著我:“八彩,你還是去休息一下吧,你也收了很大的刺激。”


    我擺擺手站起來,對桂說:“不用我沒事。我隻是想到了一些疑點,那個……”我猶豫了半響,隨後堅定的說道:“我們參軍吧……我們參軍吧,我們把天人的牢房全部翻遍。一定能夠找到鬆陽老師的!”


    對,我和鬆陽老師約定好了,一定要把鬆陽老師給救出來。


    “……白菜。”銀時低下頭,銀白色的小腦袋有些落寞,他口氣格外平靜的說道:“其實我們也都是這麽想的,但是我不允許你參軍。”


    我瞪圓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銀時,驚愕的反駁問了一句:“為什麽!”


    然而我看到銀時猛然抬起頭,眼眶發紅的看著我,聲音竟然有一些哽咽:“你才多大啊,還是一個女孩!身高這麽矮,你以為每一個敵人每一個對手都像那些我們所遇到的笨重的天人一樣麽?”


    握了握拳頭,那一句“你才多大啊”深深的刺進我心裏。


    “現在可不是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這一說了!如果你參軍,以你的實力根本鬥不過那些天人,如果你死了反而會給我們施加壓力!這樣的話,就算把鬆陽老師救出來,他也不會開心的!”銀時說的話格外沉重,高杉站起來,看了一眼銀時,又皺眉看了我一眼,二人竟然默默的點了點頭。


    “我隻是想救出鬆陽老師而已,”我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拳頭一點一點的握緊:“我現在的能力依舊足夠了,我不想被你們當作局外人一樣看待!”


    不管我怎麽說,他們三個人的臉色全部都是無動於衷。一種難以言喻不被信任的感覺湧上心頭,我轉身拉開拉門,兩個下人跪在門前侯著隨時接應隨時服侍,見我出來本來想跟著我。


    我背對著他們露出腰間的脅差,冷冷的說了一句:“誰敢跟上來,我就殺了誰!”


    下人們被嚇得愣在原地不敢動彈,我就這樣自己一個人直徑穿過兩旁的下人走出了高杉的家。


    其實我很明白我自己的自私和倔強,我很明白我自己其實是在無理取鬧。但是我絕對不能忍受我所做下的約定不能夠完全的遵守。而且我那麽堅決的對鬆陽老師說,一定會把他救出來,如果現在就這樣放棄的話……


    走出高杉家的院子,我的火氣似乎消散了很多,但是我還是不願意回去直接麵對他們三個人。我知道他們都是為了我好,但是我也有我自己做人的原則。


    我當兵數年我生前當兵數年並不擔心會戰死,不過如果沒有大腦的就跑上戰場那也是腦殘之舉。興許他們三個真的是對的,不過我絕對不會放棄,我一定要上戰場。


    “鬆陽還真是找了一群好學生,”此時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傳到我耳邊,我錯愕的撇頭一看,是當初那個穿著劍道服的男人靠在牆邊,雖然他今天沒有穿劍道服。我記得,他姓千葉。他看著我注意到他,轉過身挺直腰杆:“想要把鬆陽救回來麽?”


    “嗯,”我仰頭看著那個比我高的男人,奮力的點點頭。他朝我笑了笑,抬頭看著從院子裏跑出來找我的高杉他們三個,無奈的撓了撓頭發:“我知道,是不是他們不讓你參軍,所以你被氣的跑出來了……”


    我臉頰一紅,弱弱的低下頭。


    “不過,能做到的也就隻有你們四個人了。”男人抬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推著我又走進高杉家的院子。


    麵對著高杉、銀時和桂他們三個人,千葉抬起手揉揉我的腦袋:“我叫千葉周助(kuso千葉周作),是你們鬆陽老師的舊友。數日前寄給我一封書信,讓給我帶你們離開,昨日又收到書信,讓我定帶你們離開。不過,其實我自己也有私心……”


    停頓了半響,男人撇頭看了我一眼:“我看好了這個姑娘,進我北辰一刀流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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