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羅密首羅跋摩一世是占城國最近的國王,登基不久,野心頗大,想要幹一番大事。</p>


    丁部領此次南下躲藏就有與這個波羅密首羅跋摩一世聯合的意思。</p>


    占城國與交趾的情況不同。</p>


    交趾深受中原文化影響,占城國卻不屬於中原文明圈,因為西臨扶南,故而深受天竺文化的影響。早年新興的林邑吸收了大量天竺文化元素。諸如婆羅門信仰、種姓製度等……</p>


    這與中原不同宗同源,就有很深的操作空間。</p>


    丁部領堆起了笑臉,上前高呼:“在下交趾華閭洞丁部領見過占城國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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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沒有走到近前。</p>


    波羅密首羅跋摩一世高居馬上,見丁部領上前似乎打算跟自己套近乎,臉都氣歪了,這私下裏套套近乎自己或許還回應上兩句。大庭廣眾之下,讓中原爹知道了,自己這個國王位子哪裏坐得穩,心急火燎的高呼道:“來人,將這夥賊子給我拿下!”</p>


    丁部領臉色驟變,想要逃跑,但後背一涼,渾身抽搐,從馬背上摔了下來。</p>


    波羅密首羅跋摩一世身旁的一名護衛收起了自己的暗器笛子。</p>


    丁匡璉見狀想要上前營救。</p>


    占城國的兵卒早已蜂擁而上,將他們一一擒拿。</p>


    一路潰逃,十數日未吃飽飯,又累又餓的華閭洞精銳,哪裏是此刻占城兵的對手。</p>


    波羅密首羅跋摩一世帶著幾分傲慢地上前,說道:“跳梁小醜,還敢與天朝上國為敵,不知死活。來人,將這群賊子都捆綁起來,送往布海口。”</p>


    他說著,對身旁的兒子說道:“你親自送去,順便帶上父王的禮物。”</p>


    丁部領身子麻木動彈不得,給按在地上的他突然明白了。</p>


    為什麽中原打一個交趾要出動水陸十萬大軍。</p>


    他打的是交趾,但在一旁看得卻是占城國、真臘、渤尼、暹國、羅斛、室利佛逝這些國家。</p>


    中原能夠彈指間覆滅交趾,同樣能夠覆滅他們。</p>


    波羅密首羅跋摩一世身為占城國國王麵對自己直接動手,顯然已經給中原嚇住了,深怕自己也受到兵勢的波及。</p>


    看著自己的兒子,帶著禮物,押著丁部領北上,波羅密首羅跋摩一世輕拭額上汗水,念了一句好險。</p>


    他卻如丁部領所想的一樣給中原這不安常理的動兵方式給嚇唬住了。</p>


    二十萬大軍,雖是號稱,有誇張的成分,十萬應該有的。</p>


    別說十萬,就算隻有三成三萬,自己都抵擋不住。</p>


    占城國在九百年前叫象林邑,曾幾何時也是漢唐故地。</p>


    波羅密首羅跋摩一世真怕林仁肇、郭進這兩水陸軍統帥來一句占城國亦是漢唐故地,在得知中原大舉入侵交趾以後,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p>


    得知中原大軍追著丁部領南下,嚇得自己親自阻截丁部領,向中原大爹表忠。</p>


    林仁肇、郭進在收到波羅密首羅跋摩一世的禮物之後,也沒有繼續進兵,製造恐慌矛盾,而是將軍隊駐紮在九真地區,幫著陳覽震懾交趾殘餘使君。</p>


    林仁肇、郭進駐兵在九真是有原因的。</p>


    九真是交趾最大的越芒人的聚集地,這裏說話交流用的都是越芒語。</p>


    曆史上永樂大帝曾經征服過交趾,當地還是有小部分人認同中原朝廷的,如現今陳覽掌控的紅河三角洲的統治就很穩定。</p>


    反抗最激烈的就是九真地區,一次又一次地將明朝拉入戰爭泥潭,最終令得宣德皇帝朱瞻基選擇棄地,放棄了交趾。</p>


    現在的九真蠻還沒有曆史上的那麽強大,林仁肇、郭進此番就在九真地區等著陳覽勸服那些中立的使君。</p>


    也用不著陳覽主動,十二使君餘下的矯公罕、李奎、矯順在得知阮吳杜聯軍覆滅之後,都主動地聯係陳覽,表明臣服。</p>


    憋悶已久的陳覽領著範白虎、周泰矯公罕、李奎、矯順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將交趾餘下的城洞平定。</p>


    這日已經坐穩靜海節度使的陳覽,帶著幾分謙遜地找到了林仁肇、郭進。</p>


    “林帥、郭帥!”</p>


    陳覽已經將自己帶入羅虞朝的臣子中去了,對於兩人也不再用“天使”這生分的稱呼。</p>


    “丁部領父子以及一眾賊子應當如何處置?”</p>


    陳覽就是為丁部領來的。</p>


    林仁肇、郭進攻破華閭洞的時候,找到了給軟禁的劉鋹,也繳獲了成堆的金銀飾物,得知了丁部領所幹的一切事情,一切謀劃。</p>


    陳覽也為丁部領的圖謀震撼,心中忍不住道:“若不是中原南下,這交趾天下真有可能姓丁。”</p>


    越是如此,丁部領越留不得。</p>


    陳覽不敢擅自做主,特找林仁肇、郭進商議。</p>


    林仁肇、郭進互望一眼。</p>


    林仁肇地位高於郭進,先一步道:“此事由陳節帥自行做主便好。”</p>


    一聲節帥,叫得陳覽心花怒放。</p>


    郭進多嘴問了一句:“節帥打算如此處置丁部領?”</p>


    陳覽毫不猶豫地道:“丁部領、丁匡璉父子下油鍋烹殺,至於他的那些親信喂食虎狼。”</p>


    “……”</p>


    林仁肇、郭進一瞬間給鎮住了。</p>


    林仁肇是閩人,但他這個時代的閩人漢化已經很嚴重了。</p>


    郭進更是河北深州人,盡管他殺心很重,卻也是一刀了賬,痛快利落。</p>


    陳覽這個有明公之稱的文人。</p>


    這一開口就是烹殺、喂食虎狼,讓他們有些難以接受。</p>


    陳覽見狀明白緣由,說道:“二位大帥,交趾蠻人眾多,不比中原百姓。他們殺心很重,是民也是賊。對於路人、仇人一言不和就取其性命。想要讓他們聽話,仁德在這裏沒用。就得用狠的,他們知道怕了,才會敬畏。治理交趾,有仁心遠遠不夠。等我中原文化真正傳遍交趾上下,讓蠻人懂得思考,知道什麽是禮義廉恥之前,恐懼是對付他們最好的辦法。”</p>


    林仁肇大悟道:“原來如此,節帥熟悉交趾的一切,想必不會錯的。”</p>


    郭進更是將這話記在了心裏。</p>


    羅幼度已經給他透底了,先讓他擔任南海水軍都督,待陳覽病故以後,由他接任安南都護的職位。</p>


    郭進本就殺心重,此刻眼中泛著光,一副學到了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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