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丈寬的月光衝天而起,仿佛一道亙古就存在的通天之路般,連接著人間與月亮,這般神異的景象在靈土之上也並不多見,但是在天寶村卻已經是司空見慣,每當十五月圓之夜,世間山精靈魅,草木之精,異獸等靈異之物,大多都會吸收月華為己用,不斷蛻變自己的形態。


    而這天寶更是仿佛以月華為食般,特別是在月圓之夜更為瘋狂,可是吳平見到如此景象卻是大吃一驚,他眼睛緊緊的注視著高空中拿到慢慢顯現的身影,眉頭緊皺,想道:“這難道是天寶之靈的真正麵目,往日即便是月圓之夜,月華的範圍也不過半丈,難道是我那一箭激怒了它。”


    他不由暗暗擔憂起來,因為從那道身影的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似乎帶著濃濃戾氣,來者不善。


    震天怒吼響蕩開來,令所有人靈魂為之悸動,那聲音,狂野無比,充滿憤怒氣息,音波更是猛烈異常,比一般異獸不知要強上多少倍。


    葉青夜等人的臉色一般,不敢在呆在月華之中。葉青夜心中想道:“這難道是守護天寶的神獸,看來天寶比我想象中還要不凡,如果得到了他,我就什麽也不怕了。”


    他心中想道,鼓足勇氣,鷹爪一伸,朝天寶抓了過去,他原本以為天寶會有莫大的神力守護著,不可能那麽容易抓住,所以心裏還是害怕的,可是出乎意料,他居然輕易的把它抓住了。


    葉青夜心中一喜,他料到天寶在自己手中,那神獸不可能就這樣放過自己,他當然也感受到那股暴戾之氣,並不是人力能夠抵抗的,他狠下心來,展開銀色雙翼,朝附近一座小山飛去。


    “吼……。”有是一陣怪吼,月華突然在一瞬間消失了,原本被聖潔光芒罩住的身影,仿佛如同來自遠古魔土的惡魔般,散發出比之前還要強大恐怖的氣息。


    很多村民癱倒在地,有的則跪了下來,不斷的叩拜著,看起來比以往叩拜神靈還要認真百倍,他們都被中了傀儡術,所做的事情都來自與本能,在死亡的威脅下,人的求生欲望比什麽都要虔誠,無論是神是魔,隻要能保住自己的命,那便是自己所信仰的的。


    而一些沒有失去理智的村民,也是跪倒在地,臉上露出喜色,雖然感覺氣氛不對,但是他們還以為是救星來了,口中呼道:“是神犼大聖,是神犼大聖來救我們了。”


    原本葉青夜以展翅高飛,其它修脈者見此狀況,也要跟著撤退,但是那月華突然在瞬間消失,恐怖氣息籠罩而來,眾人頓時都呆了。不由自主地朝天空望去。


    那是一頭四米來長的異獸,外形如馬,身上大部分地方都布著鱗片,渾身被火光纏繞著,鱗片在火光映射下,仿佛晶瑩的寶石般,美麗之極;他腳踏神火,身子浮在百米高空,就仿佛站在平地一般。


    “神犼……。”眾人幾乎在同一時刻驚叫出聲,隻要是天寶村的人,就知道神犼,因為它是村民信仰的遠古神獸,被奉為神靈頂禮膜拜。但是,除此之外,神犼也是修脈者所耳熟能詳,因為那畢竟是少有的恐怖神獸之一,傳聞中神犼以龍和其它強大恐怖的異獸為食,極其凶猛。它口能噴火,強大如龍也難以抵抗,傳說有人嚐見一犼獨鬥三蛟二龍,鬥三日夜,屠掉一龍二蛟重傷身亡。


    這般凶猛的神獸,豈是人力所能相抗的。


    “不好。”吳平大叫一聲,一道火柱從天而降,夾雜著詭異的熱量,四周的空氣仿佛都在瞬間被抽幹了,火光四射,淹沒了月光,染紅了天空,朝著眾人轟來。


    那是從神犼嘴中噴出來的,充滿了極強的戾氣,仿佛神犼重見天日,要像天地示威般。而它腳下的渺小人類,就成為了祭品。


    火柱轉眼即至,吳平深知這火焰非同小可,哪敢托大,帶著吳爭閃了開去,而葉青夜一行人也不會坐以待斃,施展各種妙法逃避而去。


    村民跪在地上,連動不不動,哪裏能逃,頓時慘叫聲連綿不絕,那火柱一觸到地麵,便如萬蛇共舞,蔓延開來,數百個村民轉眼間便被燒成了灰燼。


    神火的光芒搖曳不斷,方圓數十丈內,厚土居然也都燃燒了起來,仿佛這些火焰永不熄滅般。


    數百生靈在頃刻間灰飛煙滅,饒是吳平閱曆極廣,卻也被驚呆了,他多在一座小屋後麵,臉上又驚又怒,心道:“這洪荒存留的神獸實在可怕,戾氣更是極大,它怎麽會突然出現了。對了,一定跟那天寶大有關聯。”


    他心亂無比,憋了天空一眼,那神犼火紅的眼睛戾氣十足,依然浮在空中,突然抬頭望月,又發出了幾聲震天吼叫。


    群山之間,頓時獸吼不斷,仿佛在回應著神犼的叫聲,隻是這些聲音多帶著驚恐,神犼之威連尋常異獸都害怕不已。


    “怎麽會這樣,神犼大聖不是來救我們的嗎?怎麽會……。”那些沒被控製的村民呆呆立在那裏,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切,絕望地喊道,他們信仰的守護神靈居然展開了無情屠殺。


    “不會的,定是神犼知道鄉親們中了邪術,想要把他們從痛苦中解救出來。神犼大聖一定會保佑我們的。”幾個村民搖頭怪叫道。


    吳平眉頭一皺,閃身而出,對村民喝道:“你們快找個地方躲起來,那裏危險。”


    這些沒被控製的村民足有三四十人,他們此刻手足無措,迷茫恐懼,聽到吳平這麽一說,頓時醒悟,都找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這地方靠近天寶山,灌木叢十分之多,轉眼間眾人都躲了起來。


    高空中那神犼居然還在望月吼叫,仿佛對明月有訴說不完的話般,吳平見村民躲了起來,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念道:“此獸戾氣極重,定然又會展開殺戮,如果不反擊的話,這村子一定會蕩然無存。”


    他看了看還留在地上燃燒不滅的神火,吸了一口冷氣,“我雖然解封了虛無神弓,能夠喚出弓中古獸,射出獸箭,但是憑我合靈期這點修為,怎麽可能是它的對手。”


    正在他無計可施的時候,突然,神犼動作了起來,它雖然沒有翅膀,卻能夠在天空浮動,馬一樣的身子火光纏繞,,四蹄之下也被神火裹著,隻見它開始在空中緩慢行走,就如同走在地麵一般,看起來十分神異。


    修脈一道,高深莫測,也有一些修脈者擁有奇怪脈能,修煉了上乘法門,也能在空中自如走動,可這種能力在神犼身上展現出來,躲在暗處的村民心中都跌宕不已,又驚又懼,他們都認為隻有神才擁有這般神通。


    “神犼大聖一定是神靈,一定是我們對他有大不敬之處,他才會懲罰我們。對了,一定是因為天寶被人玷汙,激怒了天寶之靈。”村民心中都憤憤不平,不由地心中埋怨起吳爭,要不是吳爭將那群人帶了進來,天寶也不會被奪,更不會惹出神犼。


    村民越想越氣憤,當真想將吳爭揪出,送到神犼麵前,跟他賠罪,但是他們對神犼散發出的無形戾氣十分畏懼,一些村民甚至覺得呼吸困難,頭暈欲嘔吐,雖然心思一樣,卻沒有人敢站出身來。


    那神犼虛空踏步,仿佛換了性格般,不再狂暴亂叫,反而入得道高人般,動作緩慢悠閑,慢慢地從百米高空漫步到那片被神火燃燒的土地上。


    此刻的火焰依舊閃著鮮豔的紅黃光芒,搖曳不止,仿佛在迎接神犼落地一般,那神犼眼中戾氣漸弱了不少,一雙紫金色的眼睛神光湛湛,映著火花,好似也在燃燒。


    它突然微微張嘴,吸了一口氣,地麵上的神火仿佛斷根的小草,飄蕩起來聚成一團,最後被一點點吸入口中,它布滿鱗片的喉嚨微微蠕動,竟然是在吞食那不滅神火。


    葉青夜等人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躲在了附近的一叢灌木中,目睹著這一切,葉青夜想道:“那神犼當真可怕,那熱度居然就能將我的寶羽燒焦,它的出現跟天寶有很多關聯,此刻天寶在我身上,豈不是很危險,但是這天寶神通不凡,我又怎麽能舍棄。”


    他眼珠轉了幾轉,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突然身邊一陣咳嗽聲響了起來,居然是那被吳平重傷的白勝轉醒過來,他傷勢眼中,一口鮮血止不住咳了出來。


    隻是一聲,葉青夜就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巴,但是那細微的咳嗽聲在這寂靜的夜裏,聽起來就仿佛雷聲般,神犼的眼睛突然又充滿了戾氣,朝那片灌木林飛奔而去。


    它的速度不快,但氣勢卻是令人心驚,一股戾氣化為旋風,頓時將葉青夜他們灌木叢連根拔起,葉青夜大叫不好,抱起白勝,展開雙翅,飛離開來。那白勝與他要好,兩人的交情不淺,便是在這危險關頭,葉青夜也沒有丟下白勝。


    其它修脈者也快速逃離灌木叢,朝一座小山退去,神犼的速度好像不快,兩者又拉開了一段距離。


    白勝被葉青夜扛在肩上,雖然身體虛弱,但他見勢不妙,知道是遇上異獸,連忙道:“快,快把我的風袋拿來。”


    一個修脈者立馬將風袋掏出,遞給白勝,白勝雙手結印,一團黑氣從指尖飄出,罩在風袋上麵,風袋頓時漲大數十倍,白勝吐了一口鮮血,定了定神,大喝一聲破,一股黑風從風袋中鑽出,越聚越大,最後化為一道黑色龍卷風,朝神犼掃去。


    葉青夜一行人並沒有回頭,他們自知神犼的厲害,隻想著逃,白勝沒有見過神犼的神威,隻想幫眾人阻一阻敵,爭取多些時間,它化出一道龍卷風,便收回風袋。料想自己的得意絕招為了不凡,不能傷它也能擋上一陣。他正要問葉青夜發生了些什麽。


    突然,一陣怒吼從後方傳來,隻見那黑色龍卷風還沒碰到神犼,居然被吼聲震散,白勝不由大驚失色,原本沒有血色的臉上更是蒼白如紙。


    一吼之威就震散了修靈期高手的得意絕招,雖然白勝元氣大傷,但是那黑色龍卷威力尚有平常時的八成,這神犼實在可怕無比。


    神犼一路過處,樹木都燃燒開來,頓時四處有火光閃爍,它速度不快,一時之間倒追不上葉青夜他們,眼看他們的身影漸漸朝小山遠去,吳平鬆了一口氣,心道:“總算逃過一劫,那神犼緊追葉青夜,想必是為了天寶,村長深藏不露,見識極廣,也隻有他對天寶了解最多,說不定有應對之策。”


    數十個村民從灌木叢中鑽了出來,驚呼連連,吳平連忙問道:“你們都沒事吧,誰知村長在何處?”


    那數十個村民以前對吳平很是敬仰,但是此刻的態度卻是十分冷漠,一個村民冷哼一聲,道:“要不是你那兒子,天寶也不會被凡人所褻瀆,鄉親們也……。”他說到一半話已不成音,剛才那道恐怖火柱,把村裏一大半的村民都燒為灰燼,就算剩下的人能平安活下去,村子也會蕭條敗落。


    吳平心中也滿是愧疚,但是他並非凡人,知道後悔無用,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對付神犼,奪回天寶,不然村子沒有神物守護,山精異獸跑來肆虐,村民也是難活。


    他悲歎一聲道:“我罪大惡極,沒有看管好兒子,導致今天災禍,我知道做什麽也彌補不了。隻有盡我所能,拚了命也要保住村子其它鄉親。”


    他這一番話說得很是誠懇,加上村民都很樸素,雖然悲中生怒,吳平在村裏名望很高,人品端正,很受人敬重。事已如此,那數十個村民也隻有歎氣。


    “村長在山上,我們這就去找他。”眾人整了整複雜的心情,快步朝天寶山奔去。


    他們還沒走多遠,突然就有數道身影從附近的房間中跑了過來,竟是那些躲過災禍的村民,一路走去,又有數十個村民匯聚了過來。


    山路很平坦,走了一會兒,突然有人驚呼道:“你們快看,那幾座山都著火了。”


    眾人舉目望去,果然遠處的三座小山峰火光四射,染紅了半邊天空。那一定是神犼一路追逐葉青夜一夥人,身上的神焰將附近林木都點燃了。


    上了半山腰,眾人見到一個矮小的身影站立在天寶廟前,滿臉愁容,雪白長須隨風飄蕩,正是村長,村民不由悲呼了起來。


    “村長,鄉親們,鄉親們大半都被燒為灰燼了,是神犼大聖……。“


    “村長,我們褻瀆了神靈,遭到報應,該怎麽辦好?”


    一眾村民,男女加起來,隻剩下不到一百人,這些人都沒有喝下泉水,所以神智正常,話音中卻是悲傷萬分,絕望擔憂。


    村民都將目光投在活了幾百個歲月的村長身上,村長卻是一動不動,沉吟了片刻,悠悠歎道:“一切都是劫數,天寶村千百年的基業,難道要在今日毀於一旦。”


    “不,我們還有機會。”吳平背著吳爭,高大的身影從人群中鑽了出來,說道。


    “哦,是吳平。”村長臉上露出一絲喜色,但是很快又黯然下來,道:“你我都是修脈者,神犼的實力你心知肚明,它,它名為村子的守護神靈,卻實在是一大惡獸,一逃脫而出,便殺了數百無辜村民,我們也難以逃掉,除非是天神顯靈,庇佑我們。”


    “不,神靈始終不會庇佑我們,我們隻有靠自己。”吳平這句話聲音洪亮,斬釘截鐵,氣勢磅礴,讓人肅然起敬。雖然村民盡數深信神靈,但是今日卻見到神犼屠殺無辜,已經對神靈產生懷疑,此刻聽吳爭一說,不由心中動蕩不已。


    “是啊,神靈不庇佑我們,我們村子遭此大禍,他們卻到哪裏去了。”


    “你不幫我們,我們也隻有靠自己了。”


    “……”。


    村民之中已經有人點頭不已,一時之間莫名地燃起了一絲希望,心中豪氣也壓過了擔憂與恐懼。


    神靈存在嗎?


    如果存在,他們又為何不庇佑世人。


    世人太多,苦難太多了,他們即便神通廣大,又怎麽可能一一庇佑!


    所以,人隻有靠得是自己。


    隻是現實是殘酷的,又有多少人能夠扭轉乾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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