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銀光落到強盜頭子的身軀上,沒有半點絢爛的光華,平靜異常。


    “哈哈……雕蟲小技,還敢炫耀。”強盜頭子等了半響,渾身沒有半點疼痛感,忽然咧嘴狂笑道。


    話音起落之間,“嘭。”的一聲輕響,強盜頭子還未發出疼痛的呼聲,他的軀幹由心髒位置慢慢燒焦虛化,蔓延至四肢各處,瞬息間,便化作一堆灰燼,散落在雨絲中。


    “老大死了…被秒殺了,快逃啊……”不知誰忽然大喊出聲,四周原本聚集的搶匪一哄而散。


    君毅冷眼環顧四周,暴雨漸停,蒼穹之上的烏雲也慢慢散去,露出金色的光輝。


    他的眼底不含任何人類的情緒,抬腳,一步步走向軒轅辰的身邊。


    身體的雷電還在流轉,像是一個循環的通道,永無止境。他的眉頭蹙著,忍受著強烈的痛苦,對著軒轅辰道:“他死了。”


    “恩。”軒轅辰木訥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忽然覺得臉頰燒紅,滾燙的。


    “你臉紅了。”君若不解道。


    “咳……淋了雨,許是著了風寒。”軒轅辰猛地咳嗽,眼睛往四處亂飄,最後,猛吸一口氣,道。


    “你的部下都死了,可有辦法回去?”君毅不在意,問。


    “我的腿骨至少骨折,希望還沒有斷。”軒轅辰不知道他為何這樣問,老實回到。


    “我隻能幫到這裏了,若我們還活著的時候,你能兌現承諾。”君毅眼底有些掙紮,平靜的說完這些話,便一頭栽倒了軒轅辰的身上,昏迷過去。


    當他失去意識的一瞬間,身軀內流轉的雷電也瞬間消失。恢複如常。


    “君先生?”軒轅辰慌了,沒有半點準備的看著君毅倒下去,心髒不受控製得緊張恐慌。


    他的手指慢慢伸到君毅的鼻下,探到一絲微弱的鼻息後,才鬆一口氣。


    他看著自己扭曲的雙腿,苦笑:“看來,皇兄的婚禮,隻怕是要錯過了。”


    與人同塌而眠,朱七心底很別扭。


    她雖不是人間女子,可是深受人間書籍的影響。臉皮還是有些薄。


    昨日,竟然在尹源的麵前如此失態,朱七以手捂麵。這隻怕是第二次了,真是沒臉見人。


    快速環顧四周,自己還在尹源的房中,身上的衣物整齊。屋內很安靜,沒有半點閑雜的聲響。想必尹源吩咐了外麵的仆人,不準打擾她。


    朱七活動一下四肢,覺得身體百脈暢快無比,精力充沛“如此好的狀態,不修行,就真可惜了。”


    想到便做。她盤腿而坐,瞬間拋開心中的雜念,進入修行狀態中。


    當日光西斜。朱七才從尹源的住房出來,一身風姿透著高貴之氣。自己去哦的精力充沛,硬是將門外守候之人看得莫名,隨後,他們的眼神既曖昧。又遲疑。


    一個個暗歎:主子真是身強力壯,不過。這姑娘的恢複能力,著實驚人。


    剛一出回廊,朱七就看到筆直站立在不遠處的樓夢夢。


    她背對著她,一身黑色大袍已是破爛不堪,手臂上破碎的衣服露出白皙的肌膚,顯得她更加脆弱。而所有露出的肌膚,總有一處地方帶著血漬,或長或短,醜陋的疤痕毫不在意的露在眾人眼中。


    樓夢夢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空曠的草地,似乎是在等人。


    朱七吃驚於尹源的辦事速度,隨後搖頭,準備從她身後走過,不打算與之攀談。


    “你打算就這樣走了。”似是察覺到朱七的動態,樓夢夢冷冷道,截住了她的去向。


    “哈?夢夢姑娘是在和我說話?”朱七停下腳步,問。


    樓夢夢猛地轉身,帽簷隨風蕩起,隱約看到她的容顏。


    那時一樣純淨至極的臉,帶著孩子氣的稚嫩,與樓夢夢平時顯露出的冷酷和粗暴完全相反。“你憑什麽要為我求情,別以為你如此,少主就會認定你心地純良。”


    稍縱即逝的容顏,讓朱七一愣,隨後,回道:“我善良與否,與他有什麽關係?他的看法,似乎不重要。”


    “你這個討厭的女人,誰都可以替我求情,獨獨你不能。你這麽做,隻會讓我更加憎惡你……”這樣,我如何把你看作情敵,即使有少主的強壓政策,我樓夢夢也不會讓你好過。可是,如今,要她如何下的手……後麵的話樓夢夢根本沒有說,也不屑說出來。


    樓夢夢渾身無力,慢慢的失去了之前的氣勢。


    她的身體很虛弱,從這一身髒亂的衣袍就可以看出,在第一時間她便趕到這裏,根本來不及梳洗療傷。


    “那你錯了,夢夢。”朱七沒有絲毫波動,在她心中,樓夢夢的地位還真是一個毫不相幹的人。所以在見到她渾身是傷,也沒有一丁點同情。“不是我要替你求情,所以,你不必有任何反抗情緒。我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常福,你在他心中,是無可取代的。”


    “你……”樓夢夢咬牙,眼底有一股怒火湧出,不過,稍後又莫名的消散。


    不得不說,朱七的性子,她是很喜歡的。


    若是像那些虛偽的人類,在她身邊唧唧歪歪的,定是早就被拍飛了。“別把我和他扯在一塊,他是他,我是我。”


    “早些回去療傷,若是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自己眼底透著些許不讚同,感覺樓夢夢在她麵前,就像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這樣的樓夢夢,讓她想起了曾經的淩波仙子,那時候的她,是不是也如此,委實讓人頭痛,讓人無可奈何。


    朱七在心底歎息一聲,便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最後,朱七像是無法隱忍一般,道:“你能傷的,隻有那些無條件信任你的人,樓夢夢,別那麽殘忍。”話音飄忽不定,不知是在勸誡別人,還是告訴自己。


    因為背對著,所以,朱七無法看到樓夢夢顫抖的肩膀,亦無法看到她噙著淚水的雙眼。


    粉嫩的唇微張,沙啞的喉嚨滾動著,像是壓抑著無數的話,最終無法宣泄。


    直到朱七的身影最終消失在視野中,樓夢夢的唇才慢慢動著,無聲的說了一句:謝謝。


    常福將身形隱藏在回廊的陰影處,默默的望著,嘴角含笑,他注視著一身是傷的樓夢夢,眼底翻滾著濃鬱的深情。


    皇宮,軒轅逸一身龍袍端坐在黃金龍椅上,他手執一隻黑色筆,眉宇上揚,心情愉悅的寫下一道聖旨。


    “來人,將這個送到王府,親自交到朱七手上。”軒轅逸眼底閃著一種算計的光芒,他對著首領太監道,言語中的威壓顯而易見。“記住,必須是朱七親自接旨。”


    “奴才謹記。”首領太監哈腰點頭,惟命是從道。


    帝國君王大婚,乃是普天同慶的大喜事。


    朱七從未看過人間女子出嫁,她知道,人生有三大幸事,一是他鄉遇故知,二是洞房花燭夜,三是金榜題名時。


    帝王娶親,是舉國最大幸事,朱七雖然打定主意去青冥穀,但軒轅逸娶的是從他們王府迎親出去的吳媚,所以去青冥穀一事,暫且擱置。


    三日後,便是吳媚出嫁的日子。


    王府也在忙著張燈結彩,畢竟算是半個娘家。朱七從尹源的住處回來後,便拿著鋤頭到了果園,對於從天界誘拐來的仙桃,她似乎忽略了。


    朱璧與小萄一見到她,便是直接無視,不過,當朱七走過後,二人又緊緊盯著她的背影瞧。


    “是否被吃幹抹淨了?”朱璧問。


    “我覺得,還未下手。”小陶答。


    “瞧她走路的姿勢,估計是從虎口逃生了。”朱璧盯著朱七的臀部,認真道。


    “反正總是逃不過狼爪的。”小陶點頭。


    “你這個小鬼,這種事情也知道?”


    “我活了上千年,可不是小鬼。看鬼打架的事,可比你看得還多!”小陶拍拍胸脯,底氣十足道。


    “那個男人竟然也忍得住?”朱璧挑眉。


    “腹黑男人,他隱忍的挖一個坑,等著娘親自己往裏麵跳呢。”小萄不屑。


    “路還長著呢,哼哼!想要朱七傻不拉幾的死心塌地,我看還遠著。”


    “娘親確實冷情。”小陶點評道。


    “看來,我們得從常福那裏好好討些利息。替他求個情,竟然花費一晚一天的時間,無利不起早,太不劃算了。”朱璧一雙眼睛透著賊賊的光,說完,也不待小陶反應,拖著他便往屋外走。


    “嗷!”蒼鷹很興奮,因為常福要倒黴了。“嗷嗷!”


    聖旨是什麽玩意,朱七是知道的。


    凡間的人,違抗聖旨便會遭罪九族,滿門抄斬。雖然她孑然一身,孤零零的一人,不過,還是惜命的。


    當看到軒轅逸派的人,直接站在自己眼前宣讀聖旨時,便打定主意,凡事需謹慎恭敬一些,剛極易折的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自古男兒膝下有黃金,她隻是個女子,況且也是個妖,所以按照原則來,即便跪地接旨,也無可厚非。


    “朱七接旨。”她雙膝跪地,靜候著。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宣樓府朱七進宮晉見。”太監首領一臉笑容,王府是什麽地方,他心底有數。至於這個朱姑娘,更是得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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