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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梁守山跟著,考慮到路上不好換衣服,梁田田就幹脆提前穿上一身小廝的衣裳,看的梁守山一愣,不過他也看出來了,這孩子挺有主意的,索性也沒多問。


    一路上無話到了縣城,小夥計習慣的幫忙把東西卸在城外,笑著道:“可還要雇車?”


    梁田田笑眯眯的點頭,“麻煩兩位大哥了。”到現在福滿樓的夥計都不知道梁家兄妹是跟誰做的生意,每次都是在這下車的。


    路上有外人在,梁守山不方便多問,此時就剩下他們父女了,看著腳下四個大筐的香瓜,梁守山疑惑了。


    “田田啊,你就是在這裏擺攤嗎?”這得賣到什麽時候去啊?就算是縣城這來往的人多,可這香瓜不便宜,估計很難賣完吧。


    “不是的。”梁田田故作神秘一笑,“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梁守山暗自歎息,這個閨女還是不叫“爹”,那兩個大的都搞定了,怎麽到小的這裏反而不好擺弄了呢?


    也是,兩個大的對自己隻怕還有些記憶,接受起來也容易一些。


    自己走的時候田田還不到四歲,沒球球大呢,估計僅有的一點兒記憶也忘的差不多了。至於小兒子,那小子更是沒什麽記憶,前兒他甚至聽到那小子著急叫自己叔叔,當時他臉都黑了。


    這樣想著梁守山也就釋然了,不過看著閨女酷似媳婦的臉。他更加堅定要好好保護他們。


    沒多大一會兒靈山縣城趕出一輛馬車,還是那種帶棚的坐人馬車,等看到梁田田把車攔下,並談好了價錢。梁守山就更不懂了。


    趁著往車上搬香瓜的功夫,梁守山拉著梁田田低聲道:“丫頭你這是要做啥?”雖然質疑,卻也沒有隨便插手。幾個孩子能夠走到今天,肯定有他們自己的一套法子,未必多成功,不過肯定比一般人強,看家裏添置的那些日常所用就知道了。


    以梁守山的見識自然發現自家孩子跟旁人家的有些不同,他也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多了解一下。


    “待會兒就知道了。”香瓜都搬到車廂裏,四筐落在一起,梁田田和梁守山坐在馬車裏還得扶著點兒。不然擔心摔了。


    這坐個馬車還得小心翼翼的,梁守山苦笑。


    梁田田猶豫了一下,輕聲道:“香瓜這東西金貴,挺多人想買呢,我跟人家簽了合約。現在價格雖然下降了,卻也是兩百錢一斤。我怕有人對我們兄妹不懷好意,每次來都是這副打扮,也沒對人說我的真實姓名,就是怕有人眼紅。所以……我還是自己去,你在車上等我。”


    梁守山先是錯愕,隨即眼睛愈發深邃的盯著她。


    閨女好像才八歲吧。這份機智……梁守山想到了這幾個孩子這大半年做的那些事兒,猶豫道:“這個是誰教你的?”不然這麽小的孩子,自己哪裏懂那麽多。


    梁田田目光一閃,意識到自己做的可能過了,忙道:“很多人啊,韓爺爺啊。淩伯父啊,**嬸子啊,淩旭大哥啊,陳家三嬸啊……”一口氣說了一堆人名,有的梁守山知道。有的卻不熟悉。“這些人都教過我的,告訴我,要低調,嗯,就是低調。”梁田田說完小心翼翼的看著他,“我這麽做是不是不好?”那副膽怯的模樣看的梁守山心疼。


    輕輕拍了拍她的頭,“不,很好,我閨女做的比誰都好。”如果不是看小丫頭還有些疏離,他真想把孩子抱在懷裏。


    梁田田垂下頭沒吭聲,心裏卻鬆了口氣。


    到了洪記幹果鋪的門前,梁田田下車,梁守山把四個大筐推到車邊,自己就在車裏坐著。


    借著車簾的縫隙,他看清楚了洪記幹果鋪的招牌,也沒覺得有什麽特別的。可目光在牆上一個似乎隨意塗鴉的符號上麵一掃,梁守山眸子睜大,這裏竟是……錦衣衛的暗樁。


    眼看著自家丫頭被夥計熱情的迎進去,嘴裏還稱呼著“淳於少爺”,梁守山臉上的表情再次轉為愕然。


    淳於少爺?


    這丫頭,是知道了什麽,還是一種巧合呢?


    梁守山目光陰晴不定,本以為離開了突厥王庭,他跟朝廷就再也沒有瓜葛了,卻不曾想,回到這偏僻的靈山縣竟然遇到了這種事兒。


    淳於?


    多麽熟悉又陌生的姓氏啊!


    梁守山想到了四年前的西北之情,眸子裏掩飾不住的落寞。


    早就應該知道的,當年他被單獨拋下那一刻,其實家族就已經拋下他了。說得好聽是想給他找個活路,實際上隻是因為他是庶出,嫡母看不上罷了。


    可笑他這麽多年竟然還想找到家族,挽救家族眾人,卻不曾想,人家即使被發配到了大西北,以淳於家族的底蘊,竟然依然是世家的做派。


    那當年在路上,他們又何必拋下他呢,不過就是一個孩子,難道就真的差了那一口飯?


    梁守山想不通,他更想不通的是,為何明明西行的路上沒有危險,他們卻讓他孤身一人往北走……遙記得當年,東北可是在戰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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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以前想不通的,不想刻意去想的,這一刻全部湧上心頭,梁守山臉色蒼白,那種被至親拋棄的痛苦,即使已經知曉很多年了,可每每想起依然讓他忍不住的心痛。


    父親當年也不過多誇了他幾句而已,就把他們嚇得非要除掉自己不可。那時候的他……還沒有滿倉現在大吧。也不知道當年自己離開後,父親有沒有想過自己?


    思緒飄出很遠,梁守山一臉掩飾不住的落寞。


    梁田田進了洪記幹果鋪,東家洪鐸沒在這裏,梁田田跟大掌櫃的交涉了,將近一百兩銀子入賬,讓梁田田始終笑眯眯的。


    大掌櫃猶豫一下,“淳於少爺,咱們這香瓜還有多少?”按照日期來推算,估計也差不多罷園了。


    雖然洪記幹果鋪上上下下都知道梁田田是個女娃娃,不過人家自己這幅打扮顯然就是不想被人戳穿,大掌櫃當然不會在這種小事兒上得罪人。


    “應該還能摘兩次,不過也沒有多少了。”這也就是梁田田用了空間土的緣故,不然這一批之後就已經沒有了。


    大掌櫃聽到這鬆了口氣。“這就好,東家還問呢,就擔心這香瓜沒有了,這東西現在可是好賣的緊。”雖然有其他地方收上來的一些香瓜,卻都沒有這個品相好,要說還是這一種賣的最好。東家甚至暗自留了不少種子,準備來年自己家裏的田莊也嚐試種一些,這樣一來才是個一本萬利的買賣。


    “放心吧,隻要我還有,肯定賣給咱們洪記啊。”梁田田笑眯眯的,這種貴重東西,一般人她也擔心吃不下。而且洪記還挺靠譜的,雖然跟蹤過她一次,卻沒有賴過賬,這一點讓她最滿意。


    大掌櫃笑著道:“就知道淳於少爺是個誠信之人。”隨即又道:“淳於少爺那果酒可是許久沒送來了,不知道有沒有新的做出來。”


    梁田田目光一閃,這裏現如今已經被梁守山知道了,這香瓜自家院子裏種了好解釋,那果酒可不方便說。何況那果酒的價格……梁田田隻稍微一猶豫就想好了。


    “那果酒我也就做了一批出來,大掌櫃也知道,水果難弄,價格一直居高不下,那果酒不賺錢,我也就沒再做了。”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以如今他們家的經濟條件,還真不在乎那果酒那點兒銀錢。梁田田當即想好不做這生意了。不過那果酒嗎,反正空間裏水果有的是,慢慢釀著,留著以後喝也挺好的。


    “啊?”大掌櫃一聽驚呼道:“不做了?”要知道,這香瓜雖然利潤不小,可跟那果酒一比可差遠了,畢竟香瓜這定價在這呢。那果酒才是他們店鋪占了大便宜的,居然就不做了。


    大掌櫃也是個反應快的,忙道:“淳於少爺要是礙於價格方麵,咱們其實都好商量。”哪怕是稍微提價,那果酒也是賺的良多。要知道,香瓜這是季節性的東西,可那果酒不是,什麽時候都可以賣,那才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梁田田考慮到梁守山,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不做了。”做人,不能太貪心的。


    大掌櫃又勸了幾句,梁田田很堅持,他也就沒再說什麽。隻說以後有什麽好東西要先想著他們洪記,梁田田笑著答應了,這種應付場麵的話她當然會說。


    等洪記送了銀子過來,還是現銀,梁田田揣在懷裏,衣裳裏鼓鼓囊囊的,那畢竟是將近一百兩銀子呢,大掌櫃都擔心她弄丟了。


    大掌櫃把梁田田送到門口,“大掌櫃留步。”梁田田忙攔住她。這個時候外麵有兩個看似客人的人進來,看到大掌櫃就努努嘴。


    大掌櫃一看來人,目光一凝。“淳於少爺,我就不送了。”


    梁田田忙道:“大掌櫃有事兒先忙,告辭。”聲音清脆,有心人一下就能聽出是個女娃娃。


    和梁田田擦身而過的瞬間其中一個一愣,隨即看向梁田田的目光充滿了疑惑。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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