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些甜言蜜語隻是一場美妙的夢境;


    原來,情意綿綿背後隻對那個已經永遠消失卻叫做梁田田的人;


    原來,柔情蜜意的前提是,你是她!


    ……


    她的淚止不住的滑落,她不懂,明明前一刻還軟語溫存,為何現在他卻恨不得殺死她。


    是了,她想起來了。


    淩旭是在等他的妻子回來啊。


    唇邊一抹解脫的笑。


    如果,如果她死了,真正的梁田田能夠回來,那他還會不會記得這世上曾經還有一個她?


    呼吸越來越困難,她突然睜開眼,貪戀的注視他的容顏,似乎想要把他永遠鐫刻在靈魂裏。


    淩旭對上那雙眸子,痛楚、壓抑、遺憾、失落總總負麵的情感撲麵而來,秋水般的眸子裏藏滿了無法掩飾的不舍。


    他驚慌失措的想要躲開,卻鬼使神差的迎上她。


    “田田姐,快看是誰來了。”金寶的聲音透著一股歡喜,隨即房門被推開。


    “你們在做什麽?”歐陽軒驚詫的聲音響起,傻傻的站在門口。


    驚慌失措的鬆開手,像是摸到了燙手的烙鐵,淩旭渾身顫抖的看著她。


    他在做什麽?


    他竟然想殺了她,那是他的田田啊,那是他愛了、護了那麽久的人。哪怕她不是那個她,她還是默默的愛著他,她豁出去性命的尋到了漠北草原,就在前幾天她還用自己單薄的身軀替他擋刀。而他卻做了什麽?


    脖領子被人從後麵拎開,歐陽軒一把掀翻了淩旭,擔憂的撲到梁田田身上。“田田,田田你怎麽了?”借著燭火看到梁田田脖子上深深的掐痕,歐陽軒驚怒道:“淩旭你在做什麽?”他竟然要殺了她。他怎麽敢?她豁出性命愛著的、念著的都是他。這個混蛋他怎麽能做出這種事兒?


    歐陽軒驚怒的渾身顫抖,如果目光能殺人,那麽淩旭已經被淩遲了。


    “咳咳……”劫後餘生並沒有喜悅。梁田田趴在炕邊幹嘔。


    金寶都嚇傻了,哆哆嗦嗦的摸過去。看到梁田田脖子上的痕跡,眼睛瞪得老大。


    “淩旭大哥,你要殺了田田姐?”他不敢想象,明明柔情蜜意的兩個人,怎麽就弄成了這樣。


    金寶扶起梁田田,她脖子上的掐痕愈發明顯。金寶哭著道:“田田姐你怎麽讓他掐你?”憑借梁田田的功夫,如果她要反抗,別說受傷的淩旭。就是完好的他都不是對手。金寶不理解,所以痛苦,“淩旭大哥你怎麽能這麽對田田姐?”


    淩旭痛苦的抱住頭,他也不知道事情怎麽就弄成了這樣。田田不是他的妻子,她也是重生的,這樣的信息量大的他無法接受。


    他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他怎麽忍心讓她去死,那一刻他一定是被什麽髒東西附身了。


    淩旭這樣的沉默卻等於變相的默認了事實。


    歐陽軒驚怒之餘剩下的全都是憤怒。


    “淩旭,你該死。”冰冷的拳頭砸在人身上砰砰的響,歐陽軒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恨不得把淩旭錘死。


    淩旭也不反抗,抱著頭躺在炕上,不過幾下就被打的吐血。


    外麵的士兵聽到動靜闖進來。房間裏亂成一團。


    梁田田靠在金寶的身上眼神空洞的看著這一切,心若死了,似乎整個世界都與她無關了。


    “淩旭,你該死,你要還是個男人你就別給我躲。”歐陽軒被人拉開,還在拚命掙紮,“放肆,混蛋,你們放開我!”


    “大人。不能打了,指揮使大人都吐血了。”有人攔著歐陽軒。有人招呼金寶,“小韓大夫快來看看指揮使。他暈死過去了。”


    金寶猶豫著看著梁田田,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跡,腳步像是被釘住了。


    “你去吧。”梁田田大抵是這裏最鎮定的一個,她推了推金寶,淡然的下地穿鞋。“軒,算了吧。”就算打死他又能如何?他們之間已經完了。


    梁田田麻木的往外走,歐陽軒心疼的看著她,“田田你……”


    胸腹間一陣翻湧,梁田田扶住門框,一口血噴了出去。


    “田田姐……”金寶剛弄醒淩旭,飛奔過來。


    歐陽軒先他一步接住了梁田田,緊緊抱起她,梁田田的鮮血噴灑在他冰冷的盔甲上,留下黯淡的痕跡。


    “軒,帶我走。”一道**的視線落在身上,梁田田痛苦的閉上眼睛。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田田……”淩旭睜開眼睛就是她口噴鮮血的悲慘,他驚呼出聲,心痛的揪成一團,淩旭失聲痛哭,“田田,田田……”他一遍一遍喚著她的名字,似乎想要借此喚回他失去的愛情。


    “你閉嘴。”歐陽軒被他叫的心煩意亂,怒道:“你不配叫她,淩旭,你該死。她為了你連性命都不要了。哪個小姐能不顧自己的名聲千裏迢迢不要命的去救你,有哪個女人能為你擋刀,有哪個女人能這樣心甘情願的愛護你把你看的比她自己還重要?


    你怎麽忍心這麽對她?我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可是無論發生了什麽事,哪怕她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被世人所唾棄,也沒有一


    點對不起你淩旭的地方。這天底下所有人都有權利指責她也沒有你淩旭的份……你怎麽能忍心要掐死她啊?”歐陽軒心痛的一揪一揪的,他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可他看不得梁田田這樣傷心,真恨不得殺了淩旭才好。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淩旭喃喃。


    梁田田閉上眼睛,“軒,帶我走吧。”她聲音顫抖,“求求你,帶我走,帶我走吧……”嘴角有血沫湧出,她不住的催促他。


    “好,我這就帶你走。”歐陽軒大步出去,用大氅裹住她,騎馬飛奔而去。


    金寶失魂的追出去,房間裏響起驚呼。“大人,大人,大人你怎麽了,小韓大夫……”金寶跺跺腳,忙又跑了回去。


    歐陽軒心疼的把人護在身前,盡量放緩了馬速,時不時的低頭看一眼懷裏的小人兒,像是捧著寒冬裏隨時可能熄滅的小火苗兒。


    梁田田閉著眼睛靠在他胸前,了無聲息。


    “田田,田田……”歐陽軒嚇壞了,直到梁田田微不可查的應了他,歐陽軒激動的險些落淚。他不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他隻想快點兒把她帶離這個讓她心傷的地方。


    一路疾馳,梁田田滿腦子裏都是和淩旭相識的點點滴滴。


    第一次見麵少年滿頭是血暈死在高粱地裏,醒來後眸子裏的癡情和滄桑,相伴相守從孩提時一路走來,梁田田記得他第一次進山時才十二歲,卻在傷痕累累的賺了銀子後硬塞給她過日子……仿佛還能看到昨日他迎著朝陽的笑臉。癡情的淩旭、快樂的淩旭、調皮的淩旭,最後腦子裏就是淩旭要掐死她時那滿臉的猙獰。


    梁田田捂著胸口咽下心頭血,淚水再次不爭氣的滑落,他到底隻是愛著他的前世的妻子。明知道他的選擇,梁田田你還在堅持什麽?


    迎頭的北風吹得人臉生疼,卻怎麽也抵不上心裏的痛。


    梁田田意識越來越模糊,朦朧中她想抓住什麽,卻怎麽也抓不住。


    “田田,田田……”


    是誰在叫自己?


    梁田田徹底昏死前,隻記得有個人把她當做珍寶一樣緊緊護著。


    邊境雄關城的一處府邸,歐陽軒怒道:“她怎麽還不醒?你不是說她今天就能好嗎?”手握軍權的將軍開了口,肅殺之氣撲麵而來,似乎要把誰撕裂。


    可惜,直麵他的男子卻不怕他。


    “高熱已經退了,傷口也已經愈合。她現在還沒醒來大概是身體太虛弱了。”半年戰場的曆練,韓恩舉也少了幾分書卷氣,多了幾分肅穆。


    “梁叔就要回來了,看到她這樣怎麽是好。”歐陽軒進屋,看著炕上麵色蒼白的小姑娘,心疼的摸著她的脖子,“你怎麽這麽傻,有什麽事兒不能好好說,為什麽要讓那個畜生這麽對你?”韓恩舉說了,當時淩旭是真的要掐死她的。如果不是他闖進去了,大概她真的就永遠離她而去了。


    心裏恨不得把淩旭千刀萬剮,歐陽軒隻恨自己太過仁慈。


    “田田傷的這麽重,還不是為了淩旭。他到底為了什麽這麽對田田?”別說現在歐陽軒不懂,韓恩舉也不懂。他記得兩人這麽多年如潺潺流水的感情,誰都插不進去。就在梁田田舍了命救回了淩旭的時候,他怎麽敢這麽對田田。


    “幸好滿囤不在這。”韓恩舉歎氣,“我再去熬藥。”


    歐陽軒輕聲道:“梁叔就要回來了。”


    傍晚的時候梁守山回來了,同行的還有已經升任百戶的兒子梁滿囤。父子兩人都是一臉肅殺之氣,梁滿囤沒等進院子就嚷嚷開了,“田田在哪兒?她怎麽了?”剛進城就聽到小妹尋回的消息,還沒等他興奮一下,就聽到小妹重傷的消息。


    父子兩人靜靜的站在炕邊,梁滿囤眼淚汪汪的,“小妹你怎麽這麽傻,為了個淩旭你連家都不要了是不是?”


    梁守山卻在歐陽軒和韓恩舉的臉上看到了別的什麽,等他從兩人口中問出事情的經過,當即怒罵了一句,“好你個淩旭!”(未完待續)


    ps:我不會發表任何言論的,淡定淡定,這種情節我也是勞心勞力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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